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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当陆婉凝醒来的时候，顾淮墨似乎仍在熟睡。
一周不见，他的眼底多了一些青黑。
陆婉凝下意识迟疑，难道他最近没休息好吗？是因为要面对几个月后的董事会变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
她匆匆收回观察他的目光，一根一根扒开他的手指，从他怀中脱身。
想起昨夜的荒唐，陆婉凝烦闷又无奈“……我以前对你是有多严重的误解。”
她当初竟然会觉得顾淮墨禁欲高冷，当他不容拒绝地缠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时候……陆婉凝觉得传言果然害人不浅！
明明之前几个月，他也没有这么饥渴。
可昨夜，他像是发了疯一般，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陆婉凝原以为浴室是终点，殊不知却是新的起点。
或许是她的态度和言语激怒了他，他后半夜也没有放过她。
陆婉凝无力挣扎干脆攀着他浮沉，甚至闭上眼试图休息，虽然总会在一些时刻被迫醒来。
但现在，她不得不切断自己的思绪，然后给洛丞风打电话：“来晨曦酒店接我，顺便帮我安排一下，我之后要出差。”
至于去哪，并不重要，她只是不想面对顾淮墨。
她不能再对顾淮墨一次次心软了，要让顾淮墨看到，这次自己的确是坚决地想要离开。
而陆婉凝不知道，在她捡起衣服去洗漱时，她以为终于‘沉睡’的顾淮墨，在她身后睁开了眼。
而当陆婉凝在洛丞风的车上补觉时，酒店内的陆雪薇却终于悠悠转醒。
“秦书礼！？”陆雪薇拉过被子遮挡着自己，声音近乎失声，“怎么是你？”
而清晨被枕边人吵醒，秦书礼显然并不愉快。
他按了按眉心，声音尚有些慵懒：“……嗯？”
他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而陆雪薇这时候回想起昨天，先是碰到了顾乾锦，之后又碰到了秦书礼……怪不得顾乾锦起初看起来想阻止她。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秦书礼渐渐清醒后，很是温柔地关心道，“抱歉，我没想到你居然……”
秦书礼回想起昨夜看到的斑斑血痕，目光微闪，却对陆雪薇更加感兴趣了。
而意识到他的意有所指，陆雪薇却是感觉更加崩溃：“……我什么，不带我去医院？”
她自认早就不天真了，可此刻却问出这种近乎愚蠢的问题。
而秦书礼看向她的目光中，同样带着近乎怜悯的不解：“嗯？我以为，你是愿意的。”
“是你主动跟我走的，不是吗？”
陆雪薇甚至否认不了秦书礼说的话，她感到了莫大的讽刺。
可秦书礼是陆雪薇现在招惹不起的人，她甚至还欠着他人情。
“……抱歉，秦先生，是我刚刚失礼了。”
陆雪薇几乎转眼之间，就调整好了心情，扬起略有些僵硬的笑容。
她的内心并不平静，甚至是有些气愤的。
可是仅仅一瞬间的工夫，她却又权衡利弊地想到，她前几天才刚去试镜。
在去试镜之前，陆雪薇都是全然没有想过去娱乐圈的事情的。
但就在那天后，她一点点生出了进军娱乐圈的念头。
她在顾氏，肉眼可见地不受重视，而想要打破这个局面，就势必要做出改变。
而今天的事情，更坚定了陆雪薇的想法。
既然她阴差阳错跟秦书礼有了纠缠……那她总要从中赚取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于是，她平复以后对他感激道：“昨天的事情，其实我应该谢谢您。”
“如果没有您，我的处境或许会更糟糕。”
陆雪薇面不改色地说着违心的话，殊不知她的所有伪装早就被秦书礼看破。
秦书礼轻笑一声：“能屈能伸……陆小姐又给我带来了新惊喜。”
陆雪薇脸上的笑容一僵，剩下的话终于说不出口了，但她只能装傻充愣：
“我不知道秦先生在说什么。”
好在秦书礼点到为止，转而就绕回了最初的话题：“一会儿我还是带陆小姐去一趟医院吧。”
“……好的。”陆雪薇迟迟应声，在面对秦书礼时，第一次发觉自己竟有些招架不住。
顾淮墨大部分时候只是冰冷，而秦书礼给人的感觉却是捉摸不定。
面对他，她的一切伪装似乎都没有用。
因此，陆雪薇一咬牙，突然便心一横问：“那，秦先生会给我补偿吗？”
“嗯？”秦书礼再一次感到惊讶。
陆雪薇深吸一口气，心中其实并不确定：“你也说了，我是……第一次。”
说这话时，她的心尖忍不住颤了下，感觉到尖锐的刺痛。
可她仍旧忍下了不适，接着说：“而且，我听说秦先生对过往的女伴，都很大方。”
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雪薇突然一下子就放松了。
堕落的第一步，是她亲自把自己所有的高傲，都踩入尘埃。
但这也是她认清自己的处境，不再将自己当作曾经的陆家千金的第一步。
而她这样的直白，看起来也并未引起秦书礼的反感。
“……当然，我一直很大方。”秦书礼眼底兴味更浓，似乎格外想剖析她。
而细细回想，秦书礼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目光。
于是，陆雪薇心跳一漏，突然觉得自己窥到了秦书礼的些许本质。
……他似乎，对她的坏，总是更感兴趣。
这跟陆雪薇过往接触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
而与此同时。
顾淮墨在陆婉凝离开后，很快也离开了。
他衣冠整齐地出现在公司，开会、签字、将方案打回重做。
一切看似如常，顾淮墨却又觉得，一切都不对劲。
当他又一次心神不宁地失神后，顾淮墨终于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按了按太阳穴。
他拨通了一个以为自己不会去联系的电话：“……洛医生，或许我可以预约你的心理咨询吗？”
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想找洛星洲聊什么，但反倒觉得洛星洲能够给自己一些启发。
而意外接到情敌来电的洛星洲：“……”
就在顾淮墨联系他的前几分钟，陆婉凝告诉他，她准备出个长差，之后可能没有时间每周进行治疗了。
但之前几个月，陆婉凝能想到的地方，其实也已经差不多都去过了，洛星洲便只说让她路上注意安全。
但此刻，洛星洲猜测，她多半是因为顾淮墨，才临时出差的吧？
只是良好的职业素养仍旧让洛星洲保持着礼貌：“当然可以，顾总按正常流程预约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