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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曾经”留下的遗憾(2)
香姐带她来到VIP病房门前，交代说：“尚存生病的事记者媒体还不知道，怕影响到他日后的工作，所以这件事必须保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她点头，“我会小心的。”
“行，那我先走了。”
宫于诗急忙喊住她，问：“你不一起进去吗？”
香姐回头，“公司还有事，我得赶回去。”她踌躇了一会儿，又说：“尚存是个不错的男人，如果能把伤害转变成好事或者降至最低，对你们都好。”
于诗一脸茫然，“我不明白。”
“旁观者清，从我第一天认识他开始我就知道他心里有你，那天正好是你们的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就是韩尚存失约的那一天。她清楚的记得周佳绩陪着自己在校门口等了他五个小时，那晚的湿气很重，单薄的衬衫透出阵阵凉意，生病在所难免，而他最终还是没有如愿以偿的出现，事后才知道他去了首尔，就这样不告而别的离开了，她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好长时间都没能缓过神来，他们的感情也慢慢的不了了之。
“所以那晚他会失约是为了往后的前途发展？”她低着头，声音也是低低的。
香姐直言：“不用对他感到失望，爱情和面包可以是两条平行线，一旦纠缠在一个结上，剪去一条以保留另一条是最适宜的方法，而剪去哪一条取决于一个人的心态，在他看来事业比你重要是一个成熟有担当的人该持有的生活态度，而你希望他最终能保留的是你却是一种自私的心态。”
宫于诗不出声。
“当时的你们都太年轻，所想的事情是天真简单的，如果事情如你所愿，那将来呢，你们能否一直和好如初的走下去，难道他不会后悔吗？当年的天真简单成为现实的幼稚，你们也是会分开的。”
香姐阅历丰富，见过也处理过不少事务，她的心智在现实生活中已经被磨灭得干净利落，不带丝毫多余的杂质，而每个人都会成为今天的香姐。
香姐离开后，她重重的叹出口气，理了理情绪后才扭开房门把手，病室宽敞宁静，只见韩尚存背对着门躺在病床上，纹丝不动，显然不知道有人进来。
宫于诗在他身后站了好一会儿才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无意发出细微声响，原以为没有惊扰到他，没想到他还是醒了。
“出去。”他没理会是谁便直接下逐客令。
她无动于衷。
他怒声喝道：“出去！”
宫于诗无防备地吓了一跳，上次见面已经是她所认识的韩尚存最生气的一面，没想到他的情绪会像今天这样暴躁不安，若不是亲眼所见，别人说起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她轻声说：“是……是我。”
韩尚存睁开眼，坐起回身确认，果真是那张清纯干净的脸庞，不施妆粉一样清新美丽。他很快便收敛起眼底不被察觉的欣喜，冷声问：“你怎么在这？”
“是香姐带我过来的。”她心疼地看他，说：“你瘦了。”
他嘲讽地笑，“这样的表情话语和语气，你不该浪费在我身上。”
她蹙眉，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人真是自己认识的韩尚存吗。
“你为什么这样说我？”
“我说错你了吗？”他凝视她，心里痛极，“至少我们相处的时间不短，按情分算也是朋友，但你把我当朋友对待了吗？”
“我怎么没有。”
他加重语气责问：“如果有，严区然的事我会受蒙骗？”
她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在呕气？”
他没回。
她突然笑了，“默认了？”
韩尚存心念一动。
在关系上他们算是朋友，但确切的说却是前女友，前女友的感情生活她有权对他隐瞒，他又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受了蒙骗？他承认得知她和严区然的关系后他很反常，甚至无理取闹，而她却没有介意。
他平静地问她：“为什么对我隐瞒，因为我们的曾经？”
笑容的弧度渐渐消逝，她低下头，说：“我不想让你知道。”
“因为担心我介意？”他追问。
她仍旧低头，没有回答。
“你知道我心里还是有你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结，曾经携手经历的画面就像电影放映的萤幕在两人的脑海里闪过。
曾经他撑着伞更多是护着她在雨里走过，她没有被雨水打湿，而他的肩头却湿透了，她急着将伞往他那边推，他只是笑她傻，湿了就是湿了，还能更湿吗？
曾经他们乘坐电梯到达目的楼层时，“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她捂住嘴“咯咯”地笑，他一脸莫名其妙，她反问：“你不觉得这‘叮’的一声像是微波炉烤熟后的提示声吗？”他被逗得又气又好笑。
……
……
可惜，都只是曾经。
好久后，她才低声说：“你还欠我一句‘再见’。”
他的心沉沉的。
她仰起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天我等了你几个世纪，每一个人走过我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那个人是你，可是我都失望了，哪怕毕业典礼结束了我还没有放弃，当我知道你已经离开这个国家时，我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即使我们现在这样面对面，你还是没有跟我说一声‘再见’。”
他心里痛极，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同样的，我们还没有分手不是吗？”
宫于诗没有继续他提出的话题，“你离开后也有一家公司相中我，我想尝试，但我爸却同样抛弃我离开了中国，他还给我留下了一笔债，五百万。”
韩尚存震惊，“然后呢？”。
“然后我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价，”泪水夺眶而出，她却带着笑容，故作轻松地说：“不多不少，五百万。”
他凛然，脑袋受到重重的一击，一片空白。
这就是他离开后她的生活？将自己出卖给一个无耻的男人？
他半天说不出话。
见他难以接受的模样，宫于诗捂住嘴啜泣，能有一个人听你倾诉心中的委屈与痛楚，何尝不是一种快乐。
“我想保留我在你心目中最完好的形象，所以我不想告诉你……”
“别说了别说了……”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眼睛红红的，身子也明显在颤抖。“在纽约的第一天我就后悔了，我想回来，又怕你不肯原谅我，就算要回来，也得是凯旋而归，我以为你会等我的……我没有停止过爱你。”
她回抱着他，泣不成声。
“离开他吧，五百万我替你还？”
她突然想到什么，从他的怀抱坐起，默不作声地擦干脸上的泪水。
他皱眉，“你不愿意？”
她摇摇头，说：“太迟了。”
“怎么会？”
她抬眼，看他忧虑的眼神，说：“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