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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灵将苗勇毅和韦强带到赵娴雅的墓前后,苗勇毅第一时间,便一脸忏悔的跪在了地上。
而韦强,也被从轮椅上拽了下来,跪在苗勇毅的旁边。
韩九麟冷漠的看着两人,沉声道:“现在,当着我母亲的面,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们做的事,全部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苗勇毅本就想要自我救赎,替赵娴雅正名,自然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当年的事情,公之于众。
他满脸悔恨,泪流满面,率先石破天惊的道:“赵娴雅,并非是意外死亡,她是被我们害死的!”
一句话,便让在场的无数人,脸色大变。
包括远在百米之外的韩宏信等人。
韩嘉石瞳孔骤缩,厉声问道:“是怎么被你害死的,你给我说清楚!”
苗勇毅抬头先是看了眼沈冰,随后看向韩嘉石,道:“当年我染上了赌博,欠下了一屁股的赌债,几乎要被催债的人,把我给折磨疯。
我是大学教授,害怕这件事闹到学校,就在我一筹莫展,都想自杀的时候,是沈冰找到了我。”
沈冰豁然睁眼,死死的盯着苗勇毅,杀机纵横!
韩嘉石眼睛眯成一条缝隙,道:“继续说!”
苗勇毅道:“沈冰找到我,让我帮她一起陷害赵娴雅,伪造出赵娴雅和我亲热的证据。只要我肯帮她陷害赵娴雅,她给许诺了一大笔钱。
我当时被赌债差点逼疯,再加上只是伪造一些亲热的证据而已,并不会对赵娴雅构成生命威胁,所以我就鬼迷心窍的答应了沈冰。”
韩嘉石冷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和赵娴雅之前的那些照片,都是在沈冰的安排下,拍出来的?”
苗勇毅点头道:“不错,那些照片,其实都是利用角度借位,拍摄出来的,看着亲密,其实并没有那么一回事。”
他深吸口气,继续道:“我本来以为,只要帮沈冰拍几张照片就可以了,可谁知道,她后来竟然又让我配合她,谋害赵娴雅的性命!
我当时已经上了贼船,如果不照做,她就会把我之前做的事,全部揭发出来。
所以,我就答应了沈冰,在沈冰的安排下,把赵娴雅约出来办事,途径那个容易发生山体坍塌的山坡时,把赵娴雅一个人留在车里。”
韩嘉石的气息,在这一刻,变得极为不稳定,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沈冰,有些痛苦的问道:“他说的是不是事实?”
沈冰低垂着头,不敢和韩嘉石对视,沉默许久,方才有些不甘的微微点了点头。
韩嘉石咬牙道:“你是怎么做到,让山体滑坡的?”
沈冰沉默着看了眼韦强。
韦强开口道:“是我。”
韩嘉石看向韦强,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韦强答道:“我自幼父亲被害,立志习得一身武艺,给父亲报仇。
后来虽然报了仇,但却被人追杀,身受重伤,恰巧遇到了沈冰,被她所救,我欠她一个人情。
沈冰谋杀赵娴雅的时候,找到了我,让我帮她策划一个完美的杀人案。
那个山体塌方,是我找到合适的地方,提前埋了雷管,爆破引起的。
等到山体滑坡,把赵娴雅砸死在车里以后,我把雷管爆破的痕迹,全都给损坏抹灭了。”
韩嘉石深吸口气,转头看向子煞,问道:“我记得,当时赵娴雅去世的时候,我不在京城,让你先赶到现场查明情况,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人为的痕迹?
就算他们做的再天衣无缝,我想也瞒不过你的双眼吧?”
子煞目光平淡的和韩嘉石对视在一起,说道:“我发现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
韩嘉石怒发冲冠,大声怒喝!
子煞淡淡地道:“那个时候,你对赵娴雅的感情,已经破裂,你深信赵娴雅和苗勇毅有染,根本就没有查明赵娴雅死因的想法,甚至在听到她的死讯以后,还感到很轻松。
我看得出来,你是乐于见到她意外死亡。言辞之间,只想掩盖赵娴雅和苗勇毅两人的事情,让我把苗勇毅给你带回去。
所以我很清楚,如果我当时抓着赵娴雅的死因不放,只会引起你的反感。
与其说是我瞒住了赵娴雅死的有所蹊跷,倒不如说,我是看出了你的想法,顺从了你的心意。”
韩嘉石虎目圆瞪,满腔怒火不知道该向谁发泄!
他很想把子煞给当场一掌拍死!
可是,他的心底里又十分清楚,子煞说的是事实!
子煞对他的了解,甚至比他自己都要深刻。
当初得知赵娴雅意外死亡的他,虽然也有悲伤,但的确是如释重负,感到浑身一轻。
因为他当时笃定了赵娴雅和苗勇毅有染,但又一直没把这件事和赵娴雅捅破。
和赵娴雅继续维持着那段不存在的感情,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
赵娴雅意外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后来这些年里,他其实也怀疑过,赵娴雅当年和苗勇毅有染,究竟是不是真的?
也曾怀疑过,赵娴雅是不是真的意外死亡?
可是,他已经和沈冰在一起,不愿意抓着往事不放。
所以一直都下意识的忽略当年的事情。
直到今天,他才得知,赵娴雅从和苗勇毅有染开始,就全部都是沈冰一手部署的杰作。
前妻含冤而死!
死后还背着骂名!
而他却娶了,害死前妻的凶手?
哪怕韩嘉石已经早有准备,但现在却仍然是满腔愤慨!
他恨沈冰,恨苗勇毅,恨韦强,恨子煞!
但他更恨自己!
他身上的气势,宛如滚开的热水,开始剧烈攀升,非常不稳定,整个人犹如癫狂,蓦的仰天长啸!
啸声响彻整个八珍山!
韩九麟冷眼看着韩嘉石,冷声道:“你作为一个丈夫,在自己妻子被陷害的时候,非但不能挺身而出,帮她,保护她,反倒轻而易举的便去质疑她,恨不得她死。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和杀妻凶手结婚,还听从沈冰的话,将我妈葬在八珍山,泼红油漆,撒黑狗屎,你算个人吗?”
这几句话,无比诛心!
韩嘉石长啸声戛然而止,脸色突然惨白如纸,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惨笑一声,凝望着赵娴雅的墓碑,盯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深沉的道:“是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