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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情种方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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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大为心里稀罕鹦哥,可这么多年陈氏在身边,知道他做过的所有肮脏龌蹉事,他不敢把陈氏逼急了。

    眼下他见到父亲过来,唯恐事情闹到越发无法收拾的地步,想着回了屋子关上门解决。没想到孟大突然跳出来阻拦,鹦哥听见更加啜泣起来,让大伙给做主。

    陈大为气得额上青筋乍起,心里暗骂鹦哥是蠢货,找到门前惹出这么大的阵势,这是逼自个身败名裂,到时候她能捞到什么好处?

    “都别吵吵,这事好办!”陈老头子高声说着,“这闺女不过是想要做小,好名正言顺的生下肚子里的儿子。咱们陈家不缺房子不缺粮食,不差养活个把子活人!我是陈家的长辈,这事我说了算了!”

    “哼!爹别把长辈抬出来吓唬人。想当初陈大为利手利脚的来,身上连个草刺都没有,那时候爹怎么不说话?娶了我攒了些家财,如今一个两个都变了模样。”陈氏从来没把公爹放在眼里过,自然也不怕他。

    “好个不孝的东西!”陈老头子气得一个劲用拐杖捶地,“你在家里挟持我这不争气的混蛋儿子就算了,还想让陈家断了香火。现在我不能饶了你,将来到了地下陈家祖宗也断然不能饶你。你说什么都没用,你不让进门没关系,我这就带着这闺女去我那边!”说罢就要招呼鹦哥跟自个走。

    上了年纪的人对孙子、孙女特殊偏爱,况且陈大为没有儿子一直是他爹心中的遗憾。眼下突然来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说肚子里有了陈大伟大儿子,他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留下人,生下大胖孙子!

    “她自个吵吵嚷嚷说是怀了儿子,就一准是儿子?况且是不是陈家的还不保准,别留下个笑话!”

    “笑话也是陈家的笑话,我这个老不死的扛着!我这个闺女带回去,好生养着一直到生下来,到时候滴血认亲!若是不陈家的血脉就送官,若是的话你就别说一句话!她进门叫你一声姐姐,陈家的祠堂里也有她的牌位!”

    鹦哥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心里打鼓。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只能继续下去,想要停都停不下来。

    陈氏见状却急了,指着陈老头竟然骂起来,“你那边?爹这话说得好没趣,你的房子谁出银子置办的?你的吃穿用度又是谁掏得腰包?说到底还是我们出钱养活这个来路不明的贱人!况且爹带着这么个小骚货过日子算什么?也不怕大伙笑话!生下儿子姓陈?哼,不知道是要叫儿子还是小叔子!”

    “肖素云!”陈大为听见她对自个爹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终是没脾气的人都要冒火。

    他大步过去,狠狠扇了陈氏两个嘴巴,打得她原地打转。陈氏趔趄了几下才站稳,头晕目眩嘴角有血淌下来,嘴巴立即吹气似的鼓起来。

    这夫妻二人,一个被挠得满脸花,另一个嘴巴肿起来越发显得满脸横肉狰狞着。鹦哥还偏生在旁边小声的哭泣,一方素色的手帕掩住被打红肿的脸,露出美好的眉眼,哭得梨花带雨煞是可怜。

    这般一对比高低立现,陈大为瞧着陈氏眼中多了几分厌恶。

    陈氏并不傻,见到他嫌弃的表情跳脚骂起来,“好啊,你竟敢动手打我!我不活了!别以为我吓唬你,再逼我咱们就都别活。你干得那些缺德该杀头的事都忘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不要命了?”陈大为赶忙过去紧紧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勒住她的脖子。

    陈氏呜呜的发不出声音,脸憋得从红到白又开始发紫。陈老爷子见了赶忙过去拉扯,“混账,你这是要闹出人命啊!”

    “爹你别拦着,这泼妇就是活人惯得。勒死了她,我再去给她偿命,倒落个干净!”说罢胳膊一甩,竟把他爹拨弄到一旁。老头子拐杖脱了手,人结结实实跌坐在地上,立即“哎呦”一声喊起来。

    上了年纪的人不禁摔,况且现在天寒地冻地面上硬邦邦,陈老头子立即觉得大胯骨疼得要命,半点都动弹不得。

    陈大为见到父亲摔了,赶忙松开手,陈氏的黑眼球已经不见,翻白着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死了。

    他闺女扑上去哭着喊起来,陈大为忙着顾自个爹,一时之间乱成一团。

    还不等他招呼人把陈氏和爹抬进去,后院跑出来两条大黄狗,嘴里不知道在扯着什么。

    “死人!”有人喊了一嗓子,大伙这才看清楚,那两只大黄狗竟然咬着一具尸体。

    那尸体身上的衣裳被咬得七零八落,脖子被咬得血肉模糊,不过脸倒看得真亮,赫然是黑六!

    “黑六的尸首怎么被狗从后院叼出来了?”有人高声嚷着,“他胸口有匕首,是被人杀死的。这可出了大事,赶紧报官!”

    早有人撒腿就跑,村民炸了营一般乱起来。陈大为看见黑六的尸首吓得脸色苍白如纸,他媳妇儿忽悠忽悠醒转过来,一睁眼就瞧见黑六的尸体。

    她吓得妈呀一声爬起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别找我,是陈大为下的手!你要偿命就找他,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众人听了这话登时哗然,都傻在原地。他们都没想到,一向慈祥、仁德的村长竟然会杀人!村长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村里谁家有事都在头里张罗忙活,这么多年大伙有目共睹。莫不是谁杀了黑六把尸首扔在村长家后院,可陈氏偏生又这样嚷起来,让大伙不得不相信。

    大伙看着陈大为的眼神从敬仰到质疑到不耻,族里后赶到的几位长辈见状眉头紧锁连连叹气摇头,都觉得不可置信又心痛不已。

    先是有不正经的女人找上门,毁了陈大为一直以来的清誉,眼下又爆出杀人案。现如今,就是活神仙都救不了他了!

    陈大为也瞧出大势已去,趁着大伙不注意就要溜边。可不等他溜到墙根,脖领子就被人拎住。

    陈大为见情况不好便想要溜走,哪曾想刚刚迈出两步就被人拎着脖领子扯了回来。

    “村长,你要是走了,这事就越发说不清楚了。”孟大似笑非笑的说着,手下却不罗嗦,一两下就把他挟持住。

    肖强在旁边煽风点火,早有人围在族里长辈跟前议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得长辈们出面主持才成。

    族里长辈吩咐人手把陈大为和他媳妇儿捆上分别看守,至于黑六的尸首就先放着,官府没来人之前不能善动。接着又带人去后院查看,发现樟树下面有个大坑,里面还残留着黑六的衣裳,也另外打发人看守起来。

    村民都围在陈大为家门口不散,陈家村出了人命案,而且凶手还是村长,这足够大伙震惊一阵子了。

    半晌,一阵马蹄声响起,众人都翘首望着,只见一队人马由远及近而至。打头的是个穿青衣蹬马靴的捕快打扮的中年男人,后面跟着几个穿皂衣的小子。

    他们到了众人跟前纷纷跳下马,青衣男子扶着腰间的佩刀扫视了众人一下,问道:“这里谁能回话?”

    别看这陈氏族里的长辈在村子里拿大,到了官爷面前却不敢耍派头。

    族长赶忙过来,把事情的经过学了一遍,又引着捕快去瞧黑六的尸体和后院樟树下的大坑。那两条狗被逮住锁上关了起来,就在陈大为和陈氏隔壁的房间。

    青衣捕快吩咐人把黑六的尸首送到义庄,又把陈大为和陈氏锁上带走。

    陈家老头子哭死过去,那闺女不过才十四五能有什么主意,也哭晕了。

    平日里跟陈大为交好的那些人眼下都不见了影踪,一个个唯恐被牵连,回到家里门窗紧闭连头都不露。

    鹦哥早就被吓傻了,等到众人都散去还呆呆的站在门口。

    “姑娘,我们兄弟要回去了。您看这一大天……我们兄弟什么都没干,您还没给工钱……您要留下就给我们结账,要是走就一路回去。”轿夫上前说着。

    鹦哥怔过神来,一拧眉扭身就上了轿子,“走,回去!这丧气地方还留什么?你们哥儿放心,少不了你们的银子。”

    她跟陈大为没有半分的真情,如今见到陈大为摊上了官司,自然要离得远远的。她心里打算着回去把房子和家具、首饰都卖了,然后远走高飞重新开始。这一年来,她没少在陈大为身上弄银子,她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不留后路?

    再说陈家闺女,醒转过来见到家里只剩下摔骨折不能动弹的爷爷,爷孙女二人抱在一起又是一阵痛哭。

    光哭不是办法,倒底是年长之人有些主意,让孙女那些银子去找找陈安,看看能不能帮忙疏通疏通。

    陈家闺女听了立即去办,陈安说什么都不肯说银子,好生安慰她说是一定会帮忙,让她放心。

    她不过是个没经过事的小姑娘,平日里见陈安来得勤快跟爹关系好,眼下听了他的话心里略微踏实些。

    陈老头子却知道人家不过是在推诿,可又找不到其他人帮忙。上夜的老刘不见踪影,箱子柜子还有被翻弄的痕迹。好在老妈子一直在老头子身边侍候,倒是没落井下石。

    过了几日,府衙那边有消息传来,说是陈大为夫妻谋财害命,判了斩立决!

    这信传到陈老爷子嘴里,他一口气没上来竟然蹬腿去了。可怜留下个老妈子带着陈家闺女,手里攥着银子却不知道该如何操办丧事。

    陈家常年不走动的表亲不知道怎么得了消息,赶过来帮着发送了陈老头子。他们又劝服那闺女跟着他们去了,连房子带田地都便宜卖了出去。

    至于他们能否善待陈家闺女就不得而知,不过来的那位表嫂长了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陈家的东西往马车上装,一双眼睛紧盯着不放满是算计,转过脸对着陈家闺女却又温柔慈爱的模样。

    不过用笨心眼仔细想想,若是关系好相处的亲近,怎么会一次都没来往过?偏生陈家出了事,只剩下个孤女,他们便找上门来!个人有个人的造化,旁人跟陈家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也只能私底下说说罢了。

    几天功夫不到,在陈家村风光了十多年的陈家竟然灰飞烟灭,让众村民议论纷纷,茶余饭后说得都是这事。

    很快,村子里又有一件新鲜事,豆花的弟弟二宝要成亲了。白家摆了几桌喜酒,街坊邻居都过去贺喜。孟朵自然要去,份子钱还没少随。

    白氏守在帐桌跟前,虽然不认识字,可钱数还是能看明白的。她见孟朵竟然随了这么多钱,脸上立即笑开了花。

    她扯着孟朵的手说道:“快点带三春、四丫屋里做,昨晚上炖菜烧了半宿的大锅,炕上热得烫人。你坐得时候把小板凳放到屁股底下垫着,免得烫出大泡来。”

    “豆花不回来了?”孟朵张望了一阵问道。

    “她身子越发重了,王老爷和夫人都担心连屋子都不让轻易出来。”提及豆花,白氏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我们家豆花合该着有些福气,真是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虽说她人没能回来,可心意却到了,就连王老爷和夫人也都有赏赐。

    那么好的绸缎我是第一次摸,够我们全家做一年的衣裳了。还有成担的喜饼、馍馍,不要钱似的抬了过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一人上了天,鸡狗都跟着飞上去了。”

    “不对,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三春在旁边笑着纠正。

    “你小子明白什么?一天学堂没进过,还过来挑我的错处。”

    三春闻言笑嘻嘻的回道:“等过几日二嫂就送我去学堂,给夫子的三彩礼都备好了。”

    “好!你小子就好好念书,长大了挣个秀才回来,也让咱们陈家村的男女老少都跟着沾沾光!”今个儿白氏的心情非常好,对三春也多了几分耐心和好颜色。

    孟朵见又来人写帐,赶紧带着三春和四丫进屋去了。

    三春瞧见二宝穿着大红袍像模像样的在院子里敬酒,便凑过去瞧。孟朵带着四丫进了屋子,挨着李婆子坐下。一桌子女人,自然是家长里短叽叽喳喳。

    孟朵笑着不怎么接话,不时给四丫夹菜。屋子里很热,炕更是烫人,窗户都大开着,孟朵瞧见三春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了。男孩子是该闯荡些,孟朵也没喊他进来。

    “你们听说了没有?最近镇上来了大人物了!”李婆子神秘兮兮的说着。

    她的马车每个月去镇上两趟,自然比旁人的消息要灵通些。众人听见这话都感兴趣的问起来,孟朵也侧耳听着。

    “大街小巷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的人,一个个瞧着凶神恶煞,腰上都带着刀剑,比那日见到的捕快还要威风百倍!”

    “或许是官差办案经过咱们镇上,怎么知道是大人物来了?”有人不以为意的说着。

    李婆子被人抢白有些不高兴,又接着说道:“官差的穿戴打扮我还能不认识?而且我听镇上的人议论,说那伙人来了有两三日,把各个路口都封上了,对来往的人严加盘查。

    上次知县大人到镇上来,不也是这么个架势吗?不过我估摸这次来的人物更尊贵,听那些人的口音可不是本地的。阿弥陀佛,明个儿再去镇上,若是有幸见到贵人,那才是我的造化了!”

    “贵人哪里是说见就能见的?你以为是街边的白菜、萝卜?”旁边有人打趣着。

    众人都笑起来,又有人说起自个去远处的见闻,一时之间众人听得入了迷。

    赴完酒席孟朵就带着四丫出来,三春早就吃完了,正在院子里等。

    “二嫂,大哥说晚一些回去。他要去强子叔家商量买种子的事,让你别惦记。”三春笑呵呵的说着。

    孟朵答应着歪头在院子里找,看见孟大就跟肖强坐在一块儿正在说话。

    可能是感觉出有人瞧自个,他一扭脸,两个人的视线正撞在一起。

    孟朵微微点头,又比划了一下让他少喝酒,看见他笑着点头才带着小叔、小姑走了。

    “孟大哥,再来一杯。难得席面上用这么好的酒,多吃一杯是一杯。”肖强小声说着。

    孟大回头说道:“一会儿还要去买种子,别贪酒误事!人这一辈子吃穿有数,年轻的时候把好东西都享用完了,到老了恐怕要遭罪。”

    “说得这么好听,还不是二嫂子不让你多喝!”肖强吃吃的笑起来,勾着他的肩膀咬着他的耳朵调笑着,“孟大哥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人,怎么就这么听二嫂子的话?不过二嫂子这人确实挺好,长相自不用说,十里八村难得的清秀人,还是越瞅越舒服漂亮的那种。干家务活麻利,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谁要是娶了这么个好媳妇儿,就等着享清福吧。”

    “你还真是喝多了!”孟大一巴掌呼在他头上,“赶紧下桌走了。”

    肖强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他还真是没有少喝。孟大架住他的胳膊,两个人出了院子往家去。

    他靠在孟大身上,眼睛眯缝着似乎快睁不开了,嘴里嘟囔了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是替你着急。什么兄弟媳妇儿?去掉‘兄弟’两个字才让人欢喜呢!”

    孟大听得真亮登时如遭了雷劈一般怔住,半晌都没挪动脚窝。这话他不是第一次从肖强的嘴里听说,可这回却感觉不一样。

    “你们哥俩儿都醉了?怎么站着不动弹了?”后面赶上来个人笑着说道。

    孟大这才怔过神来,扶着肖强走了。

    孟朵回了家也没歇着,带上三彩礼去了陈夫子家。眼瞅着学堂就要开了,不能耽搁三春念书。

    陈夫子照例问了三春几句,见到他反应机敏满意的点点头,“明个儿就送过来吧,这个岁数是该启蒙了。”

    三春听了眼睛立即亮晶晶的,按耐住心头的激动规规矩矩给陈夫子行了大礼。

    回去的路上,三春难得一路嘴巴都没闲着,孟朵瞧着他笑着不言语。

    到了家,孟朵把旧年做衣裳剩下的边角余料翻出来,缝制了一个花书包。三春见了欢喜的不得了,可转头又有些不自在。

    “还是别拿什么书包了,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装。”他用手来回摸着花书包,显然是稀罕地不得了,“况且我听说头一个月不过是背书,动笔写还得一阵子。”

    孟朵听见这话笑起来,“小叔子放心,给你置办笔墨纸砚的钱都预备下了。等明个儿我去镇上就买回来,既然让你去念书,这些东西不能免!”

    “真的?可是笔墨纸砚很贵的……”三春咬着嘴唇小声说着,“念书可真是费银子,除了要给夫子束脩,每个月还要交半斗的粮食。”

    “知道心疼银子就好好念书,若是贪玩仔细你大哥打你屁股!”孟朵用手指点着他的脑门说着,“念书也不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去,把院子扫扫。”

    昨晚上孟大跟孟朵说了几句,不外乎是担心三春念书不成,再肩不能提手不能拎,这好好的孩子岂不完了?故而孟朵并不隐瞒家里的情况,念书花多少钱,家里的花销需要多多等等,她都让三春知道。家里有活计也使唤他,念书也不能什么都不干。才进学就关在屋子里死读书,以后学得多了、深了,又该怎么办?

    孟朵见天气挺好,又把家里的脏衣裳都洗干净。三春和四丫帮着拧水、晾晒,搭了一溜。

    转眼就是一天,温在锅里的饭菜有些凉了,还不见孟大回来。孟朵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站在门口张望,看见孟大过来忙欣喜地迎上前。

    “又不是来得客人,里接外送的做什么?”朦胧的夜色下看不真亮孟大的脸,不过听动静却是有些不悦的味道。

    孟朵一怔,瞧见他甩手大步进去忙把院门关好,随后扭身跟了进去。

    “大伯,你不说要去买种子吗?”她见孟大空着手进来奇怪的问着,“你一定没吃晚饭,我去热热端进来,大伯先洗洗脸?”

    “好生啰嗦,天不早了,你带四丫去睡吧。”孟大有些不耐烦的摆手,然后一揭门帘子出去了。

    孟朵见他的举动奇怪,心里有些纳闷却不敢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