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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观里住了几天,居然相安无事,石床下面的大蟒蛇没再折腾,罗家也没人过来找麻烦。
不过,有那么一句话,闲人出余事,啥意思呢,也就是说,人在闲到无聊透顶的时候,就会没事找事儿。
这天一大早起来,我核算了一下日子,已经是阴历八月二十二了,距离九月九重阳,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
心里按捺不住,我就想出去走走,还想到罗家那里看看动静儿,但是,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因为陈辉这几天一直叮嘱过我们,阴历九月之前,不许踏出观门半步,他是怕我们出去节外生枝,这几天的食物都是他一个人出门找来的。
傻牛还行呆再观里还行,没啥反常,我跟强顺可都不行了,憋坏了,这几年都跑野了,几天不让出门,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吃过早饭,我心里合计着理由,问陈辉,“道长,您之前为啥说,这里现在是最安全的呢,那妇女说不定就在罗家,罗家人肯定知道我们住在这里,难道就不怕他们过来害咱们吗?”
陈辉看了我一眼,说道:“这几天不是也没事嘛,那妇女在这里吃了亏,还敢再过来吗?再说他们不傻,既然已经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会认为咱们还住在这里吗?”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说的也对,我们住的地方给罗家人发现,我们肯定要换地方了,罗家人指定想不到我们还留在这里,难道说,这几天罗家人没找过来,就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们不可能住在这里了么?
我随即转移了话题,又对陈辉说道:“罗家现在也不知道咋样儿了,不知道他们家里的情况,我心里感觉很没底。”
陈辉一听,打量了我一眼,“你是想出去吧?”
我连忙摇头,“没有,观里呆着挺好的,清净还没人打扰,我就是觉得吧……让您一个人一直到外面找吃的,心里过意不去。”
陈辉摇了摇头,“我这几天,倒是找到几颗果子树,上面结满了果子,只是树太高,我爬不上去,你们今天可以跟我出去,摘些果子。”
我一听,当即想咧开嘴笑,但是怕陈辉看出我的心思,把笑脸憋回去,绷着嘴点了点头。
几个人拿了一个大单子,跟在陈辉后面离开了道观,大概朝西南方向,走了能有两个小时的路,出现一个小山头,这时候,稀里哗啦地又下起了雨,整个山头被雨一淋,看着分外清脆。
陈辉朝山腰一指,说半山腰上有几棵果子树,结着一种拳头大小的果子,但是那几棵果树长的又高又别扭,不太好爬。
等我们跟着陈辉爬上山腰一看,奶奶的,几棵果树长的果然别扭,一般山体上的植物,山体虽然是倾斜的,但是植物却是笔直朝上长的,这几棵果树倒好,顺着山体的角度,斜着长的,这就导致树冠上果子离山体的距离特别远,如果顺着树干往树冠那里爬,要是不小心掉下去,直接就摔山底下了,怪不得陈辉说不好爬呢,他老胳膊老腿的,让他这么爬肯定费劲,就算能勉强爬上去,等下来的时候就难了。我们走了这么多的山,还从没见过这么怪的树,而且几棵树都是长得这德行,难道是物种的原因,也或者不想人够到它的果子,才这么长的?
陈辉、傻牛、强顺,拿着单子绕到树下面,把单子在树下面展开了,我小心翼翼爬到了树上,一个个摘掉树干上的果子,扔到展开的单子上面。
说真的,当时爬上树冠摘果子的时候,有一种在悬崖边上摘果子的感觉,下面是悬空的,自己孤零零地趴在一棵树上,一不小心就会掉进万丈深渊,而且,这么个倾斜角度,把整个小山下面,看的是一览无余。
差不多摘完一棵以后,我从树上倒退下来,换到另一棵上面,正摘着果子,突然,我发现山下绿色的里面出现一条不和谐的黑影子,影子一闪而逝,我以为我看花眼了,随即居高临下又仔细一看,在无数的草叶子下面,似乎猫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感觉上来说,个头还挺大的,好像是个人。
第二棵树摘往以后,差不多大半单子了,陈辉招呼我可以了,下树回去,下树以后,我又朝那地方看了看,视线被茂密的植被遮挡,完全看不到了。
一边帮陈辉他们三个包果子,我一边对他们说:“一会儿下山的时候,咱得小心点儿,我刚才在树上,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下面草窝里蹲着,好像是个啥厉害的动物。”
我话音没落,陈辉说道:“这个可以放心,这里没有攻击人的野兽,你看到的,或许是一只穿山甲。”
“穿山甲?穿山甲有黑色的吗?”
陈辉看了我一眼,没理会我这句话,几个人抬上果子,很快下了山,我还刻意在山下找了找,居然被我找到了那片地方,不过,等我把地面上翻到的植物仔细一看,根本不是啥穿山甲,应该是一个人留下的痕迹。
一个人下雨天的,蹲在草窝里干啥呢?我又朝附近看看,周围的植物地面啥的,也没有被挖掘的痕迹,要说来这里挖草药也情有可原,但是,也不像是在挖啥东西,难道,是在蹲守猎物?我心里顿时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在返道观的路上,我把自己的想法跟陈辉说了一下,陈辉一脸惊愕,低声问我们,“难道咱们被罗家人盯上了?”
我点了点头,“很有可能,疤脸回去以后,肯定会跟罗老大说,咱们在监视他们,咱们能监视他们,他们也有可能过来监视咱们。”
陈辉微微一蹙眉,我又说道:“他们现在可能不想跟咱们硬来了,跟着咱们,可能就是想找到铜牌,之前我被老道士和妇女抓住,他们没在我身上找到铜牌,肯定会认为铜牌在咱们包袱里,咱现在全出来了,他们会不会去拿咱们的包袱呢?”
陈辉顿时显得着急了,“铜牌在哪儿呢?真的在包袱里吗?”
我冲陈辉笑了笑,“不在包袱里,我藏在道观里了,我就怕咱们在道观里,罗家人把咱们堵上。”
陈辉叹了口气,“还真是找来了,看来真的要换地方了。”
我说道:“罗家人要是一直跟着咱们,换到哪儿也不行呀。”
陈辉看了我一眼,“你说该怎么办呢?”
我摇了摇头。
回到道观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了,几个人拿出果子来吃,这果子不太好吃,又硬又酸涩,里面还有个圆圆的核,一边吃果子,一边吐核,我随即一想,要是真有人监视我们,会不会也是二十四小时呢,那他们也的吃东西吧。
吃完果子,我跟陈辉商量,现在还不能真的确定咱们被罗家人跟上了,您跟傻牛在道观里等着,我带强顺到外面转转,他们要是蹲在某个地方监视咱们,肯定会留下一些痕迹,找到那些痕迹,确定咱们真的被跟踪了,再想别的办法。
陈辉没有反对,只是吩咐我要多加小心,罗家虽然只剩下了罗老大,还是不能小觑的。
下午,我带着强顺,在道观转了一圈,以我自己为出发点,我要是监视道观,会选在哪儿,把我自己感觉可以又隐秘的地方,全部找了一遍,在其中一个地点,我找到的一串脚印,还有吃东西的时候,留下的一些残留物,从脚印和残留物来看,应该就是这两天才开始监视我们的,而且,确实只有一个人。
不过,这么一来,监视我们的人,应该也知道我发现了他,他又会怎么做呢?要是我的话,换个地方继续监视,要是换了胆小的人,应该已经离开回罗家了。
看完以后,回道观跟陈辉说了一声,然后,我和强顺带上各自的行李,离开了道观。
我合计着,铜牌在我身上,他们监视我的可能性最大,我回到罗家那里,监视我的人肯定也跟着回去,而且,肯定要给罗家通风报信,告诉罗家我们又回来了。我们只要盯紧罗家门口,谁往里面进,就应给就是监视我们的人,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但是,我不会让这种可能发生的。
天色擦黑的时候,我们回到了罗家所在的山谷,重新又回到了村头挨着路边的那座房子里,我还刻意交代强顺,咱们现在,就像秃子头顶的虱子,明摆着的,要打起最大精神,一见动静不对,就赶紧丢下行李跑人,而且,我让强顺把阴阳眼弄开了。
两个人简单吃了点东西,两双眼睛就死盯向了窗外,罗家这时候,大门依旧开着,还是一副静悄悄、死气沉沉的样子。
半夜的时候,我出来围着房子溜达了一圈,进门的时候,我大声对强顺说了一句,“现在没啥事儿,你先睡吧,我守着。”
强顺闻言,真就要躺下睡觉,我进门一把把他拎了起来,压低声音说道:“那人要是跟着咱们过来,他肯定会想办法回到罗家,咱现在这路边守着,他不会回去,想回去,一种是肉身直接回去,不过能被咱看见,另一种是魂魄出窍回去,你别睡了,我看不见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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