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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县。
“杀!”
薛县周围数里之内,一眼望去满眼都是身着黑甲的凉州军,上万人将薛县团团包围,猛攻城头。
四五名士卒推动着云梯车滚滚向前,薛县城头之上的曹军见到敌军要攻城,纷纷对准了扶着云梯的凉州兵射箭,一时之间乱箭齐发。
笃笃笃!
凉州兵身经百战,临阵经验丰富,自然早有准备。他们一个个手持一面一人高的大盾,几乎将整个人都掩盖起来,城头之上射来的箭矢纷纷钉在木盾和云梯车之上,发出沉闷的笃笃之声。
云梯虽然笨重,却是坚定的向前靠近,终于接近到了城墙周围。
护卫云梯车的乃是一伍士卒,脸上有一道刀疤的伍长怒吼道:“架云梯!”
敢战士卒扔下大盾,在己方弓箭手的掩护之下用力将云梯抬起,只见得分为数节的云梯节节挺立,不断靠在城墙之上,最终啪的一声,铁钩将城头死死抓牢,不可分离。这种重型云梯不是一般山贼流寇能够打造的,只有精兵才能携带,上面的铁钩能够勾住城头,守军无法用撞杆推开。
不过正所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城中的曹军却并未慌乱,而是搬过了一支大桶。
“倒金汁!”
粪汁在桶中被烧得滚沸,咕嘟咕嘟冒着气泡,呈现出黄色接近金色的一种色泽,发出一阵难闻的恶臭。
几个曹兵摒住呼吸,强忍厌恶,用力将金汁倒了下去。
“啊!”
金汁当头浇下,几个凉州兵身上被金汁泼淋,皮甲顿时被烫破,浑身被烫的皮开肉绽,无法忍受的剧痛使得他们大声哀嚎,躺在地上来回打滚。
金汁可谓古代的生化武器,基本无解,被浇中之后就算当场不死,被抬回去过不了几天也得感染去世,十分歹毒,却又是守城利器,因此士兵们对它又爱又恨。
金汁唰的倒在了云梯车之上,木板也被滚沸的金汁烫破,做工精良的云梯车顿时成了一件废品。
虽然偶有伤亡,但是凉州军大多都身经百战,战斗意志极为坚韧,因此并不理会,而是继续发动猛攻,越来越多的凉州军手脚并用的攀爬,朝着城头缓缓接近。
嗖嗖嗖!
城头城下,箭矢往来如雨,城头的曹军拼了命的射箭,想要压制凉州兵攻城;而城头之下的凉州军弓箭手同样不甘落后,将手中的箭矢射到城头之上,以火力掩护袍泽攻城。
战斗处于白热化之中,但是薛县不过是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城墙一丈多高而已,因此凉州兵很快便登上了城头。
一个个黑衣黑甲,面目凶狠的凉州兵出现在城头之上。
“杀贼!”
几十上百名凉州兵,口中怒喝连连,举起手中兵刃便杀了上去。
“将军有令,挡住敌军!”
城头的曹兵见到凉州军攻了上来,同样毫不畏惧,举起刀盾便迎了上去。
城头之上一片刀光剑影,刀斧相交,火花碰撞,两军士卒无不是咬牙切齿,似乎对面乃是杀父杀母的仇人一样不共戴天。
凉州军骁勇善战,而且为了收复薛县而来,可谓士气如虹,随着源源不断的凉州兵登上城头,曹兵终于支持不住,维持在城头一带的阵线开始缓缓向女墙附近退却。
“退后者斩!”
一声大喝响彻城头,凉州军纷纷看去,只见得一员虎背熊腰,怒气冲冲的曹军大将大步而来,身后还跟着百余名甲兵,颇为精锐。
值得一提的是,这员曹军大将瞎了一只眼睛,用丝绸掩盖,仅余的一只眼神采奕奕。
“夏侯将军来了!”
“反攻,反攻!”
夏侯惇大喝一声,身先士卒杀向前去,他手中一杆点钢枪极为锋利。只见得他一个平刺,枪锋瞬间钻破了一名凉州军的衣甲和小腹,从他背后钻了出来,枪头鲜红。
夏侯惇用力一甩,随手一拔,这凉州兵惨叫一声,倒在一旁。悍勇的凉州兵反而被激起了凶性,纷纷朝着夏侯惇围了过来,刀剑并举,戮力迎敌。
他却是怡然不惧,手中一杆点钢枪左右挑杀,如同游龙一般精妙的游走在诸多凉州兵空隙之中,顿时又击杀数人。
而他身后的甲兵急忙赶上前去,护住夏侯惇身后和侧翼,他们以夏侯惇为核心,不断斩杀凉州兵,稳住了阵线。
夏侯惇及时赶到救援,城头的曹兵士气为之一振,再次举起兵刃,向前杀去。
“把凉州军赶下城头!”
“杀啊,决不能让凉州兵上来。”
士气大振的曹兵稳住了阵脚,随后步步为营杀了上去。反观对面的凉州军则是陷入苦战之中,身边的同袍越来越少,即便是意志坚韧的老兵也不由得慌了神。
不少凉州兵都想要退却,可是军纪森严,于将军治军严谨,如果不鸣金就擅自撤退,事后定会受到惩处,严重者甚至斩首以正军纪。
因此城头上的凉州兵只好背靠着背,互为依靠,死死支撑。
嗡!
就在这时,军阵之中鸣金之声忽然响起。数百凉州军好似天降甘霖,无不欢呼雀跃,准备撤退。精锐的凉州兵虽然退兵,却仍旧没有乱了阵脚,而是力尽者先退,有余力者断后,交替退却,有条不紊。
噗嗤!
“唔……”
夏侯惇闷哼一声,一枪刺穿面前凉州兵的咽喉,一脚踹在他衣甲之上,借力将点钢枪拔出,举目四顾,城头之上除了遍地的死尸之外,哪里还有活着的凉州兵?
“呼……”
他松了口气,下令道:“打扫城头,将受伤袍泽抬下去治疗,留一屯人马看守严阵以待,其余人等稍事休息。”
听闻此言,苦战已久的曹兵无不松了一口气,纷纷瘫软下来,刚才血战之时,分外紧张还没什么,忽然停了下来,只感觉一个个腰酸背痛,有的曹兵虽然没有伤口,却有被凉州兵所使用的重兵器打击,已经受了暗伤,颇不舒服。
“他娘的,子孝怎么还不拿下庐江?伤亡太大了。”夏侯惇恼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