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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阳光晴好,有薄云,风力较大但无扬沙,天气凉爽干燥,紫外线强度低,适宜出游。
因为我们把积雨云干死在距K市三百公里的半道上了。
让那帮气象学家纠结去吧!今天是水银灯出门游玩的日子!我就不信在天气控制器和叮当同时坐镇下还能下起雨来!
而在这样晴好适宜出游的天气状态中,背着个巨大的旅行包漫步街头应该……呃,应该不会太引人瞩目吧?
我只是个城市登山爱好者!没错,城市登山爱好者!
都是水银灯这家伙,好不容易连哄带骗地把她塞进大包里,要求还挺多,不但得带着一堆零食还要求有包内照明,空气循环系统,环绕音响,潜望镜,手机,文学名著,电动玩具,全套厨具,装满酸奶的冰箱一个,舒服的单人小床,按摩椅,乘凉用的阳伞和躺椅(!?),一艘私人游艇以及两个听话的仆人,最后还要一个随行乐团……
我大致估算了一下,发现自己必须把房子地基刨掉,然后拖着家出去。
这个恶劣人偶完全是在坑爹。
但哪怕刨除掉那些空气循环环绕音响家居日用冰箱彩电,一个用来装水银灯和野餐食物的巨型登山包也实在有够夸张了。
“没办法,水银灯又不能暴露在普通人面前,”姐姐大人低声安慰着我,“哪怕装成洋娃娃她也太引人瞩目了。”
“说实话,出来的时候真该听林雪的劝,”我抓着大背包的带子一脸纠结,“不管这家伙怎么抗议,往七千亿的后备箱一塞不就完了。”
“那我就砸碎车窗户跑出去!”
从登山包里传出了某人偶闷闷的声音。
我翻了个白眼,然后伸手把肩膀上架着的潜望镜捂上,立刻,背后传来了92.3cm的闹腾。
“看不见啦!什么都看不见啦!”
真能折腾人,这家伙。
不愿意坐车,不愿意带着隐形装置,不愿意进行空间传送,非要让我一路背着,哪怕要钻进旅行包里闷着也一样,想折腾人就明说呗,这个闹脾气毫无道理的家伙。
不过,不管是我,还是姐姐大人,还是永远处于脱线状态的浅浅……我们所有人这次都默许了水银灯的任性,今天这个小人偶的一切愿望都会得到满足,她是帝国今日的宠儿。
当然复活罗真除外。
嘛,虽然我还很想补充一句,不管你们今天如何默认她的任性,最终倒霉的人貌似都只有我自己吧?其实你们都只是很欢乐地在看我跟一个92.3cm的小个子打打闹闹而已吧?
尽管努力选择了人流稀少的路线,这一路还是让人非常纠结,你得理解,不管是成群结队从萝莉到御姐全年龄段制霸的美女集团军,还是背着一个长宽高一米的巨型包裹跟个法国大蜗牛一样在马路牙子上艰难跋涉的无名男子XXX,都是非常值得人关注的东西,尤其在这个优质萝莉资源和优质御姐资源稀缺,人口失衡下大老爷们纷纷光棍的年代,大街上看妹子已经成了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一项娱乐活动,在妹子团和蜗牛男之间,路人甲乙丙丁带着中彩票的心态欣赏前者,带着看行为艺术的目光瞻仰后者,一个个乐呵的跟啥似的。
每当我们这个庞大而引人瞩目的团队引发太多围观的时候,姐姐大人就会面带微笑跟四周频频致意,每一个动人心魄的笑容总会让当事人顿感一股热气从脚底直达涌泉穴,然后再从涌泉穴倒灌回下丹田,在下丹田晃荡两圈便化为令人难以自禁的充实感——俗称尿急。
姐,你的微笑真利尿——帝国元首,作于公园20XX年XX月XX日。
在姐姐大人的诅咒下,通常情况只要十秒钟众人就会作鸟兽散,要是还能坚持的就算倒了血霉了,让姐姐盯上的家伙最好的选择是在最近的公厕办个月票,带着铺盖卷包个黄金摊位别挪窝是最省事的办法。
据说这一天后来还被一个社会学家列为疑难案例,那个倒霉催的学者在马桶上写完了一篇名为《人类集中行为的群体趋向性——排泄》的蛋疼文章,用诧异和幽默的笔调表达了自己在长期霸占家中厕所长达一个月之后所产生的顿悟,并提出一个惊人的猜想:针对近两年本市出现的不止一次大量市民集中上厕所并导致公厕行业火爆,大街上平均每五家商店中间就夹着一间公厕的现象,人类可能已经进入下一步进化的预备期:心灵融合,木错,群体行为趋向性爆发式提升或许意味着人类的大脑已经初步具备了互相进行精神同步的条件……
反正后来这位宣称人类消除精神壁垒,达成群体补完势在必行的蛋疼星人不久之后就因夫妻不和而离婚了,原因是那一个月的非致命性腹泻和马桶上写成的学术论文让其产生了很严重的心理障碍……
他老婆无法接受一个需要坐在马桶上才能睡着的男人。
果断跑题到千里之外了。
“阿俊,我觉得……咱们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当周围或诧异或好奇或新鲜或尿急的围观群众渐渐消散之后,就连脑袋缺根筋的浅浅也反应过来,神秘兮兮地凑到近前说道。
“你看看我背后这包,”我扭了扭肩膀,“再看看这组团一样的队伍,要换你,你不围观?”
所以我从来不敢让家里的一帮大小美女成群结队地出去,一个美女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美女,尤其是这群美女还包括了潘多拉和维斯卡,泡泡和小泡泡这样宛若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两对珍稀萝莉,她们是移动的焦点访谈,走路的新闻栏,在这个群体性蛋疼的年代威力非凡。
“好了,到站!”
终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K市最大的生态公园,而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这个依托天然地势建立的生态公园的中央,一片无人的山顶空地。
虽然一路上由于回头率而艰辛异常,但西天取经都有走到头的时候,昨天晚上九点半坐车去西天的唐长老在车票上给我们留下了“前路虽坎坷,取经终有涯”的警示名言让我觉得受益匪浅。
当然,在写下这么一句貌似灰常励志的名言之后,唐长老就坐着特快专列直达天竺取经去鸟……
“就是这里吗?”
巨大的旅行包被放在地上,一阵诡异的蠕动之后,白嫩的小手从里面推开了拉练,水银灯小小的脑袋探头探脑地四下张望了一番之后颇有点毫不在意地说道。
“跟我原来见过的东西也没什么区别嘛,而且品位低俗的可以。”
“咳咳……”强势推荐这座生态公园为目的地的林大小姐立刻尴尬地咳嗽起来,“至少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吧,那边还有欧式园林哦……”
“嘁,”水银灯看了看林雪指示的方向,“我曾经见过真正的欧洲贵族园林,那里比这里……”
“行了行了,你还指望这个常年让工业废气和尘沙天气笼罩的现代化都市里能出现中世纪田园风光不成,真要找皇家园林,阿瓦隆绯色平原已经快让那帮吃饱撑着的英灵造成阿房宫了,你自己要在城里玩的,”我在挑挑拣拣的水银灯脑袋上敲了一下,结果突然发现了有趣的东西,“小家伙,你脑袋上这是啥?”
“不许叫我小家伙!”水银灯立刻如被踩到尾巴的猫咪一样一跃而起,跳出了旅行包,92.3cm的身高出现的一瞬间,潘多拉和维斯卡就肉眼可见地扬起了小脑袋——对这俩万年矮冬瓜而言,世界上再没有比水银灯更和蔼可亲的生物了,就连泡泡和小泡泡都略逊一筹。
“薯片!”
珊多拉在水银灯起跳的一瞬间就眼睛一亮,爪子一挥,水银灯脑袋上顶着的神秘物体——半块薯片已然消失在女王陛下嘴里。
然后……我开始嘴角抽筋地观察这个小人偶究竟带了多少东西出来。
肩膀上有两根虾条,脸上沾着白色的糖粒,胸前的蔷薇装饰旁边挂着半根香辣丝,袖口上的蕾丝被果酱染上了斑斑点点的绿色,裙子上都是薯条的残渣,腰带里还别着一小块鲜贝,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零食战士?!
在我们的注视下,水银灯不自然地别过脸去:“在大包里闷着很无聊嘛……”
而旁边的珊多拉则猝然之间如迅影般冲了出去,在水银灯身边掀起一阵狂风之后如同没事人一样回到了我身旁,轻轻舔舔嘴唇,打个可爱的小嗝:不是饱嗝,刚才吃猛了。
身上挂满零食残渣的水银灯一愣神间便恢复了一尘不染状态,此刻正两眼发愣地看着前方,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我甚至不无恶意地猜想,珊多拉是不是还帮这个人偶进行了一次除尘灭菌——用舌头。
虽然看不太清楚,不过知道自己这位女王恋人一贯生活习性的我还是猜到,处于饥饿状态的珊多拉在刚才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恐怕已经将偷吃零食的小人偶全身上下都“清洁”了一遍,不知道水银灯日后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之类。
“哇!都被撕开了!”
神经粗大的浅浅可不管珊多拉刚才干了什么,此刻她正趴在地上的旅行包旁边,从里面一包一包地往外掏已经被撕开的食品袋,一边掏一边悲鸣不已,“我的薯片……我的薯条……阿俊的鲜贝……姐姐大人的鱿鱼丝……小泡泡的蛋糕……除了珊多拉的零食之外全部被撕开了……”
那是,珊多拉的零食里你说不定能吃出什么玩意,水银灯已经半个断牙了,她得保护自己剩下的另一个虎牙。
“而且还没有一包是好好吃完的。”
姐姐大人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看着仍然强行表示“我不在乎”的水银灯步步逼近,“很浪费哦,水银灯。”
“哼,我只是想……只是想提前吃一点点……里面太黑了,看不清楚,所以撕开了很多!”
看不清你妹!包里没灯吗?
话说给旅行包里安装照明器具的我简直是太闲了吧!
“哼!谁让你这个笨蛋人类把我塞进旅行包的!”最终,被我们三堂会审一样盯了半天,连水银灯脸上也忍不住微微泛红,但很快她就找到了最适合在这种情况下中枪的某元首,“都是你的错!在里面无聊死了!”
好吧,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水银灯和零食关在一个包裹里——但哪个知道传说中的水主席会干这种小女孩才会干的事儿啊?我说水银灯你现在被驯化的也太厉害了吧?如果仅仅是在我们身边想流露出本心的话麻烦你先找回昔日自己那份温柔善良而不是小孩子的怄气啊!
而且貌似一开始就是你说的,宁可钻进旅行包里也要让我背着吧?
很可惜,别扭状态的水银灯是免疫任何讲道理行为的,我的抗议在她耳边就跟昨晚上的天气预报一样毫无意义,92.3一扭头就又钻进旅行包了,等出来的时候手里捧着本老厚老厚的黑皮大书。
“你这是干啥?”
看着水银灯捧着书向一棵大树走去,我好奇地叫道。
“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本书看完,”水银灯轻巧地飞上树梢,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然后回家。”
“这就是你要求的游玩?”我顿时产生种一拳揍在棉花上的感觉,早知道这样把水银灯挂在门口晾一天让她看书那效果不一样嘛,“不去玩点有意思的?你让我们一帮天下第一第二第三围着棵歪脖老树围观你看书?”
“你不是不希望我被人看到吗?”水银灯淡淡地说了一句,“最后一天,我不会再给你找麻烦……这样已经很好了。”
“不,你完全不需要如此担心,”知道了水银灯的意图,我不知怎的,竟然有点小小感动,就好像看到一贯惹自己着急上火调皮捣蛋的女儿终于温柔地为自己碰上一杯热茶一样令人热泪盈眶,但下一秒这份感动就转化成了对某个万恶的资本家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因为这座公园里不会有任何人的。”
“诶?”水银灯大为好奇,“外面的这个世界应该不是你的领土吧?”
“但这里是林雪家的地盘,”我在某个已经快把天灵盖翘到原本后脑勺位置的大先知脑袋上啪的一个手刀,“资本家都是万恶的,永远不要忘记这一点!”
林雪立刻给我一个寸拳:“自己占有整个帝国却羡慕一个乡下财主,皇室成员果然贪得无厌!”
“这算是封建王族和资本主义商人之间的初期矛盾吗?”姐姐大人有点无语地望天,然后我和浅浅俩历史笨蛋就一起茫然地看着她。
资本家是万恶的,但他们的资本往往能给我们带来利益,林雪这个宛若女频主角一样的家伙很好地为我们证明了这一点,在她的安排下,巨大的城市中央生态公园以临时整顿的名义对所有游人关闭,她甚至下令遣散了整个公园所有的工作人员,这个举动让这座隶属于她名下的产业一天内损失了至少两个三室一厅(浅浅的货币单位),但目的却仅仅是让某个人偶开心一下。
即使是水银灯,也无法无动于衷,在浅浅这个超级气氛调节机的作用下,原本应该生性恬淡的人偶少女终于跟我们打成一片,热热闹闹地玩了一整天。
额,我得说,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打成一片,一开始还玩得好好的,但在潘多拉和维斯卡就身高问题向水银灯表示了委婉的优越感(这俩帝国将军也就这点出息了)之后,我们重现了水银灯刚来到这个大家庭的一幕。
弹幕,爆炸,轰鸣,以及拆迁办。
“你看,现在至少你不用跟林老爷子解释为什么要说谎关停公园了,”当林雪面对已经变成废墟的一大片公园设施黯然神伤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这地方真的需要几天时间来整修一下。”
“没事,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幕了,”林雪站在一片建筑废料上仰天长叹,“修缮费用你出吧,刚才你姐已经答应了。”
……天然黑有两种,一种是莉莉娜那样捡回家切开之后才发现里面是黑的,一种是林雪这样,你不切开都知道已经从里到外黑透了的。
我真的很想用文字记录下今天的一切,一直严肃冷漠的水银灯被我们拉着到处疯玩,展露出开心欢笑,和潘多拉她们一起在空中飞来飞去,互相发射弹幕和训练弹的欢乐一幕(最后两句纯属坑爹),但僵硬的文字却毫无价值,当夕阳终于缓缓下坠的时候,回家的时间到了。
水银灯回家的时间。
说实话,拥有随意穿越世界的技术,拥有时空管理局这样的机关,我对异界分隔之类的别离几乎已经没有了感觉,就好像伊利亚和远坂凛那样,即使现在跨越两个世界,我也随时可以去找她们,这样的分别几乎没有让人伤感的地方,但水银灯,却完全不同。
当离开我们身边,回到那个世界之后,她还会是我们所认识的这个总是生气,总是恶言,总是倒霉,却也总是闹别扭耍脾气撒娇的水银灯吗?
伊利亚和我现在远隔一个位面,但我知道,不论什么时候自己出现在她眼前,对方都会欢呼着扑上来找她的“大哥哥”,而水银灯回到她的世界之后,我却很担心自己将再也看不到她欢笑的一面,当水银灯坚持无论如何也要回到自己世界的时候,我就有了这样的预感。
一旦分别,她和我们的距离将不是空间的阻隔,而是另一种更加无法跨越的鸿沟。
深知蔷薇少女别扭性格的我,对此坚信不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