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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西溏抿着唇,看了相卿一眼,后退两步:“孩儿……告退!”
腾王看了魏西溏一眼:“池儿,去找你母妃,父王要和仙尊说两句话。”
相卿施礼:“王爷不必多言,在下体谅公主心情。”
腾王抬手,嘴唇发白没有一丝血色,他努力的让自己站住,抓着两个侍从的手无比用力,疼的两个身高力壮的侍从疼的龇牙咧嘴,“你呀,又不听话,这样怎行?之前父王是怎么跟你说的?”他对相卿道:“池儿一番孝心,倒是冲撞了仙尊,望仙尊大人大量……”
“父王!”魏西溏上前一步。
“池儿!”腾王的声音突然在走廊上响起,两个下人扶着脸色苍白全身发颤的腾王吃力的走过来:“药是父王请仙尊炼的,怪不得仙尊。”
魏西溏恨道:“本公主就是要毁这害人的药……”
相卿叹息一声,道:“殿下若是有气,只管朝我身上撒,只盼殿下不要毁了这药。”
“强词夺理!”魏西溏怒道:“若不是你,我父王岂会这样?”
“殿下!”相卿看着她道:“殿下明知王爷生不如死,为何不替王爷了却心愿为他解脱?殿下以为,王爷这样便是心甘情愿?殿下究竟是不舍王爷留他活在世上一生苦不堪言,还是要折磨王爷日日遭受焚心蚀骨之痛?”
魏西溏咬牙道:“本公主愿指望你能救父王一命,谁承想你害的他如今生不如死!我如何再让你害他……”
魏西溏的袖中直接射出两根极细的血红丝,朝着他手里的小盅直击而去,相卿只略略换了个身形便避了过去,“殿下何苦?”
相卿后退一步,“殿下……”
魏西溏的眼神一冷,突然伸手去抢他手里的小盅,咬牙问道:“这药!可是有止痛却夺命之效?”不等相卿回答,她突然眼神犀利双目带恨的伸手:“相卿,把药给我!”
“殿下,”相卿走近她,低声道:“相卿以为,取舍在于王爷,而不是殿下。殿下何必庸人自扰呢?”
“那父王这次服药之后的意外之苦,是指什么?”她问。
相卿淡淡一笑,那笑在他那张无双的俊颜上愈发让人觉得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殿下放心,这是缓解王爷身痛的药,自然不会再让王爷觉得疼痛。”
魏西溏问:“父王会疼吗?”
相卿站住脚,他缓缓转身,道:“殿下英明。相卿的血有解毒之效,服药之人可解一毒,却必然会带有意外之苦,不过是所服之人如何取舍罢了。”
两人一路走着,都没说话,就在要分开走的时候,魏西溏突然开口:“我瞧见刚刚你往那杵里滴了血,那么这药可是也有些额外之痛?”
相卿微微点头,“是,殿下。”
她拧拧眉头,倒是忍了下来,看着他道:“父王要见你。”
魏西溏伸手要去拿,相卿缓缓避开身体,道:“此药要不要服,只能由王爷决定,殿下可不能擅自做主。”
相卿看着那小盅道:“一种可以缓解王爷焚心蚀骨之痛的药。”
相卿从屋里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小盅,魏西溏上前一步拦住他,“这是什么?”
魏西溏这一等便等了一个半时辰。
他一边捣着杵里的东西,一边往那杵里滴入他的血,直到他觉得满意,便捧着那东西站起来进了屋。
相卿住在腾王府早期的那个偏房里,魏西溏去寻他的时候,他正一下一下在一个小杵研磨着什么什么东西,魏西溏踏进院子,他头也未抬的说了句:“殿下稍等片刻。”
魏西溏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父王。”
“去吧,”腾王重新躺下,道:“稍后让仙尊进来,你去陪着你母妃……”
魏西溏点头:“孩儿知道。”
腾王摇摇头,“池儿,你若是个男儿身,父王现在就算撒手不管也自会有人拥护你登基,可你偏偏是个女儿身。若想名正言顺,就必然要经过父王这一遭……池儿,你稍后请仙尊过来……”顿了顿,他又道:“仙尊虽意图不明,至少现在他对你还算尽心,池儿切不可意气用事……”
“每日都来,把腾王府当皇宫了,递的都是折子。”魏西溏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父王不必管,交给孩儿处置吧。”
腾王一脸虚弱的点头,每说一句话,他都要抓着身下的床铺咬着牙,“那些臣子有来王府找吗?”
魏西溏点头:“好些了,我让二位姐姐一直陪着。”
腾王拉着她的手:“池儿,你母妃好一点没有?”
魏西溏在他身侧坐下,“父王。”
推门进屋,腾王正蜷缩在床,身上的衣裳被汗打湿了一遍又一遍,听到动静他僵了僵,慢慢转身,“池儿?”
她点点头,然后转身朝着腾王躺的房子走去。
付铮点头:“自己注意着些,别太难过,好吗?”
魏西溏靠在他肩头半响,缓缓吐出一口气,慢慢抬起头,道:“我没事。”
“不怪你,真不怪你。怪只怪我粗心大意,以为到了金州便一切无忧,以为有十万大军护着,便不会有人敢轻举妄动。”他说:“怎会怪你呢?我才是保护你的人,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没能看到周围是否安全,便让你冒然一人往前跑。你要怪,只管怪我,别自责,是我的不是,和你无关……”
“怪我!”她低着头,靠在他怀里,低声道:“怪我野心蓬勃,怪我自以为是,怪我粗心大意……我不但没护住大姐,连父王都护不住……枉我有十万大军在手,却连小小七个刺客都挡不住,还害父王……”
付铮向前一步,伸手把她拥到怀里,“池儿,这不怪你!”
魏西溏转身,眼眶里挂着泪,她看着付铮,一滴清泪从眼眶滑落:“若早知我是这样心情,我宁愿……”
付铮站在两人没多远的地方,他对身边将士说了句:“送三公主回去。”自己抬脚去追她,“池儿!”
魏西溏没说话,而是转身朝前走去。
魏静思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父王绝对不会这样的!”
魏西溏转身看着她,道:“三姐姐。人在皇权面前,必然会变,自古帝王皆如此,不是父王一人会变,明白吗?”
魏静思猛的抬头:“什么?父王登基?顾不上母妃?”魏静思摇头:“不会的,父王才不是这样的人!他要是想要皇位不想要母妃,才不会等到母妃回到金州以后才称帝……”
魏西溏沉默半响,道:“你去告诉母妃,父王会在明日登基称帝,他顾不上了母妃……”
“那父王……”魏静思抹着眼泪,“母妃一定会跟父王生气。”
魏西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待会回去,记得和二姐姐说一声,两人去安慰下母妃,千万别让她想不开,叫她时时看到你们两个,狠不下心。”
魏静思伸手抱着她一只胳膊,脸上露出些难过,“池儿,我想起大姐姐我就难受……”
看她一眼,魏西溏道:“以后生气了跟我说一声,你自己去动手累个半死还把自己气到,多傻?跟我说,我替三姐姐出气便行。”
魏西溏虽然比魏静思年纪小,不过她身量出奇的高,从金州分别的时候,魏西溏不过比她高了一点,如今已经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反倒让她显得更像姐姐。
魏西溏甩袖,直接出了地牢,魏静思手里的棍子一扔,跟着她就跑了出去,“池儿池儿,还是你有办法!把他气吐血了,刚刚我打他,他竟然哼都不哼一声,气死我了!”
“你——”高泽“啊”一声吐出一口血,若不是两个将士托着,早已瘫软在地上。
“高大人三思而后言,本公主虽心胸宽广,不过也不是懦弱无能之人,叫人逼到了头上还不用刑,那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她又低头看眼地上的董双鱼,又道:“好好一个孕妇,三小姐急火攻心动手打人,你们也不拦着,还不快着人医治?”她冷笑:“还指着她去慰藉本公主的十万大军呢!”
高泽僵在原地,“你——”
魏西溏冷笑,“来人!高大人知法犯法,公然辱骂天家公主,罪无可恕,该以死罪论处!不过本公主素来宅心仁厚,信奉佛家慈悲为怀一说,若因他一句辱骂便杀人,倒是叫百姓贻笑大方。既然祸出口出,那本公主便堵了祸源,稍后请个裁缝过来缝了他的嘴,需要他开口时,再拆了线,好歹留了他一条活命。”
“你这个毒妇!”高泽突然疯狂吼道:“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毒妇!”
然后她说:“高大人,你觉得男为奴女为娼,替高大人留个后,如何?”
魏西溏冷道:“一个有妇之夫,她愿与你一同私奔,本就是不检之行,怎会没有错?可惜了一张与太子妃酷似的脸,不过一本身份底下的娼女,为天禹出份力,权当本公主仁慈,留她生路。不过,”她话锋一转,道:“她腹中的孩子倒是个麻烦,若是留了,必遭后人诟病,若是杀了,岂不是白白可惜了一条性命?”
“殿下!”高泽急道,手脚无力:“担心,她没有错,全是我的错……”
魏西溏看着高泽一笑:“想必高大人也听到了。女犯自己选的路,怪得了旁人?”
董双鱼奄奄一息,道:“想活……”
魏西溏转脸看着他,道:“本公主饶她不死,不死放过她了?”然后她问董双鱼:“女犯,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高泽慌的上下牙齿直打架,他拼命摇头:“你不能这样待她!殿下!公主!你若是因魏青莲一死报复,我担责!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你放过她,你放过她和她腹里的孩儿?求求你殿下,求求你公主!”
她正脸,看向高泽,问:“报复?高大人想多了。高大人是天禹命官,身居要位,想必高大人也愿意为国出分力。太子妃寡居深宫独守空房,盼着有男子倒也有情可原,不过,此女断然不是太子妃,否则她也不会死于深宫走水。她犯的可是浸猪笼的死罪,本公主留她活命,许她生下腹中胎儿,本公主以为高大人对此女这样钟情,定会对本公主感激不尽。”
“不!”高泽狂吼:“不!她是太子妃,她是太子妃,她怀了身孕,她身份尊贵,你不能这样对她……魏池,你是在报复我?你报复我!”
魏西溏依旧淡笑:“高公子想必是认错认了。董家的大小姐可是个清贵的人儿,怎会离开皇宫与人私奔?不过模样儿有些相似罢了。既然她犯的不检之罪,若是处死实在可惜,不如物尽其用更为妥当。军中将士常年出征在外,营中连个洗衣做饭都是男人,孤苦无依寂寞难眠,若有个娇人儿暖暖炕头,倒也能让他们鼓起精神为国征战,这女犯也算是为了天禹做了些有用的事。”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高泽似乎明白她要说什么,突然拼命挣扎起来:“魏池!魏池!她是天禹的太子妃,她身份尊贵,她是董家的大小姐……”
魏西溏看着满身血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董双鱼,笑笑:“女犯模样着实可人,这样的娇人儿想必是无数男儿心中念想,与其这样葬送她性命,不如叫她做些有用的事。”
董双鱼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她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也知道如今天禹最有权势的人就是她。
她淡淡的看了眼地上的董双鱼,继续道:“这样绝艳无双的美人,若是这样死了着实可惜。她这模样倒是让本公主想起了金州世族董家无双的大小姐,可惜那位大小姐久居深宫,为夫守寡,最终落得个死入火海额下场,虽然结局有些凄凉,不过,还算对得起她曾为太子妃的身份。”
她倒背双手,一身最简单的素色衣衫,径直走了进来,一张清爽清丽的脸,身量极高,拥有和金州一般女子没有的身量。不过两年时间,她突飞猛进的成长,满身天家公主的贵气,面对着满地血迹,她的脸上找不到半分不适的表情。
魏静思正要继续打,不妨地牢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魏西溏从上面慢慢走了下来:“三姐姐,不是说这位女犯有了身孕?你这样打,万一伤了孩子怎么办?”
高泽被两个士兵押着,强行抓了他头发逼他看着,高泽的眼瞪的死死,紧紧的咬着牙,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董双鱼的呼声由开始的高呼变成了痛苦的呻吟,趴在地上扭动身体,满身的血点。
魏静思瞪着眼,咬着牙,对着地上打滚的董双鱼一下一下的打去,直打的她额头沁出汗珠,气喘吁吁还不住手。
付铮看了他一眼,又吩咐:“请高公子出来看着,否则岂不是浪费了三小姐一番力气?”
“啊——”高泽抱着头,蹲在地上,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挨打过的位置,很快因为棍子上的尖刺出浸出了血,她哭喊着:“泽哥哥救我……”
魏静思抬手,对着董双鱼的后背狠狠打了一下,董双鱼受痛,不由自主喊了出来:“啊——好痛……泽哥哥!”
“泽哥哥……”董双鱼趴在地上,朝着高泽的方向哭喊:“泽哥哥救我……”
高泽的动作一僵,突然疯狂的摇着栏杆,吼道:“不!不!不要!你们不能这样对鱼儿!她怀有了,她怀有了……鱼儿!”
魏静思突然伸手扔了手里的树枝,左右一看找解恨的东西哎,不成想付铮伸手把一根带刺的细棍递给她:“这是刑房新出的武器,三小姐可试试。”
高泽猛的抬头,“你们……”
付铮冷嗤一声,抬头魏静思道:“三小姐要小心些打,昨日请了大夫替这位女犯把脉,不成想竟验出女犯怀有半月身孕,着实让人意外。”
“鱼儿!”高泽狠命的摇着的栏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这群混蛋!畜生!”
说话间,董双鱼已经被人拖了过来,她披头散发满脸污迹,身上原本穿着的华服早已被剥下,只留白色的囚服,她被人扔在地上,抬头看到高泽,不由哭着喊了出来:“泽哥哥……”
魏静思睁着眼,咬着牙,道:“打你?刚刚不是打了?可惜打你不解恨!”她抓着树枝在手上敲了敲,“我要打些解恨的人!”
高泽咬牙:“你大姐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魏静思!你别对鱼儿动手,你只管打我便是……”
魏静思脸上还挂着泪,却已经“咯咯咯”笑出声来:“欺负女人?”她大笑:“女人为难女人,这不是正常吗?倒是你,你这样一个不知所谓的畜生,害死我大姐,你的本事倒是不小!”
高泽拼命换抱着的栏杆:“有本事你们冲我来!你们冲我来,你们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魏静思回头看了付铮一眼,没说话,就是默认了,本来她也是这样打算的,原来打他他不怕,他怕的是打董双鱼。魏静思讽刺道:“好一个痴情种!”
付铮又吩咐:“去把那女犯带过来,听候三小姐发落。”
魏静思本想去找董双鱼,听到高泽这话,站住脚,扭头看向高泽:“打你?打你她会疼?”
关押高泽的牢狱被士兵重新锁上,高泽一听魏静思要找董双鱼,突然冲过来,抓着牢房的栏杆,拼命吼道:“不!你打我吧!你打我吧!你被动她,你打我……”
“回三小姐,在隔壁女牢!”
魏静思疯狂的打了一通,突然停下动作,转身朝外走去,“董双鱼那个女人在哪?”
两个士兵直接把高泽按住,魏静思疯了一样拼命往高泽伸手抽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害死我姐姐,你害死了我大姐!我打死你!”
付铮听到风声跟进了地牢,见高泽在躲,直接将士吩咐:“抓住他。”
魏静思冲到关押高泽的地牢,手里拿了一根不知哪里抓来的树枝,让人打开牢房的门,对着高泽就用树枝抽打:“你这个畜生!你害死我大姐!畜生!畜生!我大姐瞎了眼才看上你这样的禽兽!……”
身后的将士赶紧低头:“是!”
魏西溏站在廊角处,漠然的吩咐一声,“别让三小姐失手打死那两人,我要亲自收拾他们。”
她什么都不知道,却死死认定魏青莲的死是高泽所为,否则,为什么他会带着董双鱼那个女人私奔?
魏静思则是突然抬脚冲了出去,嘴里大喊一声:“我要亲手杀了高泽那个畜生!”
魏红衣和魏静思两个人在初听到的时候愣在原地,半响魏红衣当时就哭了出来:“大姐……”
他抱着青儿尸体的时候都没能落下的泪水,却在这时候流下了。
腾王安静的坐在门槛上,脸色惨白,额头的汗珠一刻不停的流下,他听着腾王妃的哭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个自幼养尊处优华贵无双的天家皇子,他听着倾尽一生所爱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后,流下属于他尊严和骄傲的泪水。
腾王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张了张嘴,然后他缓缓起身,慢慢走了出去,待他好不容易走到门外的时候,厢房内传出腾王妃失声痛哭的声音。
“柔儿!”腾王想握她的手,不妨腾王妃闭着眼,死命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腾王妃流着泪摇头,“王爷出去吧,妾身想一个人静静……”
腾王低着头,两手紧紧专程拳头,半响才开口:“柔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无能,没能保护我们的青儿……”
腾王妃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流下,“当初离开金州,王爷是怎么答应妾身的?王爷说会保青儿平安,王爷……”她哽咽着,“如果当初知道青儿会……妾身绝对不会离开金州,妾身宁肯替青儿去死……妾身……王爷,你怎能言而无信……”
腾王缓缓开口道:“柔儿,是我没保护好青儿,是我一时大意……青儿……青儿甚至怀了身孕……”
腾王妃在次日中午才转醒,她眼睛直直看着帐顶,问了两句话:“青儿为什么会没了?谁害死了我的青儿?”
腾王妃被人抬入房内,腾王完全不顾身上随时随地从未减轻过的焚心蚀骨之痛,不眠不休的守在腾王妃身边。
魏西溏急忙对身后喊道:“来人!快来人!”
腾王妃什么话没说,当即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魏西溏看着她的眼睛,然后她轻轻点点头。
“池儿,你告诉母妃,你大姐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没了?”她满脸是泪的问,“母妃求求你,你告诉母妃,你大姐真的没了吗?”
魏西溏跪在地上,把腾王妃扶了起来,腾王妃瘫软在地,魏西溏伸手搂着她:“母妃……”
廊台挂的灯笼太昏暗,让人看不清前方的路,腾王妃突然一个前冲,被花园小道上凸起的一小块石角绊倒,她趴在地上,瞬间哭出声:“我的青儿去哪儿了……”
魏西溏抬脚追了过去。
腾王妃的眼里慢慢汇聚了从未有过的绝望,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再次抬脚朝着魏青莲的闺房跑去,“青儿!你父王一定是吓唬母妃的,一定是的……青儿,我的青儿……青儿!青儿!”
沉默,依旧是沉默,魏西溏只能沉默。
“池儿……”腾王妃的声音带了哭腔,“你大姐呢,你说话呀,你告诉母妃你大姐去哪里了?池儿!”
魏西溏被她抓着手,看着她,“母妃……”
“池儿,你大姐呢?”腾王妃伸手抓着魏西溏的手,急切的问:“你大姐在哪?”
魏红衣和魏青莲都纷纷跑了出来:“母妃!”
魏西溏听到声音离开冲了出来:“母妃!”
腾王妃朝着魏青莲出嫁前的闺房跑去,她跑的心急火燎,嘴里不停的含着:“青儿!青儿!母妃回来了,你快出来,刚刚怒父王吓唬母妃了,母妃才不信!青儿!”
腾王站起来追了一步,却也只能追这么一步,他便疼的强行站在原地:“柔儿……”
她突然转身,朝着门外跑去。
可是,腾王脸上的表情给了她重重的一击,她突然开始惶恐不安起来,左右找人,甚至在原地转了一圈,她的脸上重新挂起笑,“王爷可不要骗妾身,这事骗不得!”
她看向外面,又有些豁然开朗,她们回来的不说时辰,这么晚了,青儿必然去歇着了!
腾王妃站在原地,是了,她没见到青儿,她从今腾王府的大门开始就没见到青儿,她不信她的青儿这个时候还会住在高家,王爷肯定老早就把她接回家了,可是她为什么没瞧见?
“青儿……”腾王的声音哽咽着,咬着牙重复:“青儿,青儿没了……”
腾王艰难的说完,腾王妃脸上喜悦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她以为不是自己理解的意思,问:“什么?王爷说青儿怎么了?没,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