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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意是第二天知道这事。适时,他正例行每天送周红红去学校任务。
途中,时家给他打了个电话,大骂他是个负心郎,玩弄自家闺女感情。
程意接到电话后脸色变得难看之极,却不开声。
周红红见他表情阴骘,担忧地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么?”
程意也不解释,眼神冷冽得阴风阵阵,恶狠狠对她道:“周红红,你这个败事!”随后就转身离去。
周红红愣原地好一阵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他背影想去追,终还是止住了脚步。
学习才是重要。她不断给自己这样暗示。
程意自那以后几天都没来找周红红。
她有点疑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编那个谎言被老太爷拆穿了,然后闹出什么事来,但是小镇又打听不到究竟怎么了。
她给那个邬山镇同学打了个电话,试探问了下时婕艺。
那边同学立马八卦开来。“你不知道吧!时婕艺自杀啦!听说被那男骗了!”
周红红心里犯怵,“那她……”那个字梗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没有。抢救回来了。”
幸好……
周红红很懊悔自己当初强出头。如果她不编那谎言,是不是就不会闹成现这样。?
时婕艺居然爱程意到了可以不要命程度,那她是万万不能害他俩被拆散。她做不得这罪人。她此刻有股冲动,想对老太爷说出真相,不再掺和进程家事里。
她也没有什么心思跟同学闲聊了,找了借口就把电话挂了。
然后她逼自己冷静下来。期末考就要到了,等考完她要跟程意详谈一次。
谁料后一天考试前晚上,二姨太突然急匆匆地上周家来求救。
是周妈妈开门。
二姨太已经是惊慌失措了,见到周妈妈便问道:“红红呢?我有事找她。”
周妈妈应着,然后去房里喊女儿出来。
周红红当时正复习明天考试科目,出来后见到二姨太,心里有股不安。
果不其然,二姨太一见到她,就哭着说程意不行了,要她去帮忙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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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婕艺当时是吞食安眠药自杀。
她一个哥哥有点病,常备安眠药。她有阵子睡眠不好,去她哥房里顺手摸了一瓶。
时母发现她后赶紧送去了镇上诊所。医生一看这情况,当机立断说去城里医院。
于是又转去了县城。幸好是抢救及时,保住了性命。
程意去看望时婕艺时候,不意外,又是遭到了时家炮轰。
他也不反驳,只是坚持要看时婕艺。
时家怒骂他是罪魁祸首,赶着不让他见。
他就默默病房外守,一直守着。
期间是戎博钧给他送吃喝。戎博钧跟程意是不打不相识,后来交情甚好。他知道时婕艺是程意相中,真要出了事,程意受不住,便自告奋勇来做后盾。
直到时婕艺醒来那天,主动要求见程意,时家才放了行。
待两人独处时,时婕艺不待程意发作就先撒了娇。“别骂我。我当时是糊涂了,我没真想自杀。”
“我对你能有什么气。”程意语气温和,带着宠溺姿态。“你这样闹,我难受。”
时婕艺看了下门小玻璃,门外父母正虎视眈眈,也就不敢腻进他怀里,只是嘟着嘴道:“我那会儿真不知怎么了,居然魔怔了。”
她还举起手指,一副发誓模样。
“我信你是糊涂了。没事就好。”
时家给时间很少,程意也来不及再情意绵绵,只能先说正事了。
“我不要再跟那个周红红演下去了。老爷子那边要动怒什么随便他。”顿了顿,程意眸色转寒。“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难听话?”
时婕艺笑着摇了摇头,脸色还是惨白惨白。“没有我爸妈骂你恶劣,程意……反正也就一年多,忍忍就好了…只要周红红出去了,让她甩了你,那你爷爷就没什么好说。”
程意抱了她一下,也不再继续这个问题,嘱咐她要好好休息。
时家父母一见两人有了亲密动作,立马冲了进来,让程意滚蛋。
时婕艺扁着嘴,程意不想让时婕艺为难,也就出去了。
回到程家后,他就跟老太爷摊了牌。
这周红红他才不要,他喜欢是时婕艺。
老太爷火了。他向来觉得程意不好掌控,原以为可以用财产逼他屈服,没想到还是没能治住他。
一个掌控不了孙子,不是他要。
他这次家法处置,下手非常狠绝。并且打完就把二姨太跟重伤程意赶出了家门。
程意是真被打惨了,撑到出了程家门后就昏了过去。
二姨太哭着求老太爷,先让程意看大夫,其他什么都可以商量。
老太爷盛怒之下,不顾她求饶就让管家锁了大门。
二姨太是个清高人,永吉镇也没结识过什么人。
她只想到了周红红。
她出来得太急,私房钱也没带,连安身之处都没有。如果不给程意找大夫,她真怕。
她什么颜面也不要了,只要能救回她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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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妈妈跟周红红听到二姨太叙述后都为程老太爷绝情吃惊。
周妈妈也不是个硬心肠人,说道:“二夫人哪,我大哥去黄溪镇做小生意了,他那房子至今都空着,不过好久没人住,简陋了些。你要是不介意呢,可以先去那边住下。”
二姨太连连道谢,都要跪下磕头了,周妈妈赶紧地扶起来。
“程意现哪呢?”周红红真怕一个来不及他就……。
“还程家附近,我实抬不过来。我先跑了诊所一趟,谁知老太爷给那边施了压,他们不敢医治程意……他……”二姨太越说越哽咽,到后,紧紧地忍着泪水,才勉强把话说完。她指甲用力抠着自己掌心,隐忍着无哀伤。
周红红没料到老太爷做得这么绝。向老太爷求情什么都不如救程意来得迫切。
周妈妈想起街头一间小药铺,那掌柜是个老中医。周家跟他平时关系还不错,她便道:“红红,你跟二夫人先去把程意接过来,我去请郑大夫过来一趟。”
说完又安慰二姨太。“这老郑跟程家没什么利益纠葛,应该会救。”
周红红连忙去隔壁杂货店问老板借了辆小推车,大家都是熟人,老板没多问就答应了。
随后她又想起什么,回家拿了张棉被出来,然后就跟二姨太往程家走去。
周红红原先知晓程意伤势严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真见到他时候,还是眼眶有点热,差点没淌下泪来。
程意闭着眼睛靠坐树下,路灯昏蒙蒙,衣服上深色一片,衬得脸色苍白得可怕。
走近了才看清衣服上全是血。不止背部,胸前、腿上都是。
这老太爷究竟是什么样狠心肠才下这般毒手。
周红红把棉被摊小推车上,才跟二姨太合力去扶他。期间程意皱着眉哼了几声。
回来路上,周红红推着车,低低地问:“二夫人,老太爷这种打法,程意也不躲么?”
“从来不躲……他就是个硬脾气。那毕竟是他爷爷……老太爷从来没打得这么狠。”二姨太疲态显,早已没了以往从容与妩媚。“红红,万一他……我该怎么办……”
周红红急急道:“不会。他为了二夫人你,也会咬牙撑着。”
这是真,她看得出来,程意对于自己母亲很重视。
二姨太很由衷地说:“红红,我们母子一辈子感激你。”
“二夫人,你别这么说。其实,他人不坏……”
二姨太苦笑了下,没再说话。
回到周家时候,郑大夫已经到了。
他一见到伤者情况,正色道:“这小伙子怕是有好一阵子不能下床了。”
“那……会留下后遗症么?”二姨太声音都是抖,只好握着周红红手寻求着支撑点。
“这我还要仔细查看下伤势。”
房里寂静无声,都等待郑大夫诊断。
“我得回药铺拿几味药。”郑大夫检查了程意伤后,心下有了定夺。
等到大夫离去,二姨太又忧心忡忡。“大夫也没说能不能治好,会不会落下什么毛病……”
“老郑对于铁打损伤很有一套,不会有事。”周妈妈也只能这么说,猜到二姨太八成还空着肚子,又说:“二夫人,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去煮个粥,你这晚上也是累坏了。”
二姨太除了谢谢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感激。
周红红端来了一盆温水,让二姨太先给程意擦擦。
程意伤口和衣服都因为血而沾粘了一起,二姨太也不敢去扯他衣服,只能把裸/露皮肤上血迹轻轻地拭去些。
郑大夫药铺抓了药就立刻回来,把药递给了周红红。
周红红急忙去了厨房煎药。周妈妈也厨房,打算再把晚上剩菜热一热,给二姨太吃着先。
“妈,我来忙吧。你去陪陪二夫人,她情绪不太好。”
“嗯。菜好了喊我。唉,这都什么事啊,那老人家怎么这么狠…”周妈妈感叹着,便把厨房活给了女儿,自己出去了。
郑大夫给程意喂了药后,说道:“如果这药下去,三小时内他会拉,那就有救。否则就无能为力了。”
二姨太被后半句吓得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郑大夫见惯了家属波动,继续平静地说着:“如果他有反应了,那么这几味药,隔水蒸2分钟后用纱布包起,给他伤势重部位热敷。”
周红红应着,认真地记下蒸药以及敷药步骤,送了郑大夫出门。
她想,明天考试怕是要亮红灯了。
但是只要程意能醒来,那什么考试就由它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