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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490、太后与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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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1章 490、太后与皇帝

    后宫之中狂风暴雨,皇帝从来未曾这般严肃的来到慈宁宫,也从未这般严肃的与太后说话。

    太后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这么多年,皇帝最敬重的便是她,她是晓得的。

    “都滚出去。”

    皇帝一贯给人慈祥之感,如今日这般冷冰冰的带着杀气,好似下一步就要将人杀掉的样子委实是让人不解。

    太后微微蹙眉,雍容华贵,沉着道:“哈偶的那短的,你这是作甚。”

    皇帝没动,站在那里,他冷冷的看着太后。倒是让太后有些诧异与纳闷,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冷冷的问道:“当年您对湛儿下毒,是因为你知道他是我与二嫂的私生子,对不对?”

    太后骤然一凛,随即言道:“胡闹,胡说八道什么!你是听何人胡言乱语,这样挑拨关系的歹人,该是乱棍打死!”

    皇帝神态越发的冰冷:“母后,您要看证据么?”

    他并没有什么证据,如此也不过是诓骗太后而已,他心下是有几分期待湛儿误解了母后,但是都说知子莫若母,又哪里不是知母莫若子呢!

    她那般细微的紧张,倒是让他一下子就看明白了。

    “就算是有证据,未必不是伪造的,皇儿究竟是听什么人胡言乱语,你这样做委实让母后心寒。”

    她冷冷着一张脸,甚至恨不能立时将那个说出这话的人撕了。

    皇帝痛苦的闭上了眼,随即睁开,他道:“那您又可知为何容湛不敢用您派的太医给苏娇月看病?”

    太后一顿,仓皇几分,不过面上却还硬撑着:“必然是那苏家丫头知道哀家想要为湛儿纳侧妃的事情,故意如此的。哀家说过,这个丫头心思也太多了。自从有她,容湛与哀家都不亲近,你们倒是还都说她极好。照哀家看来,委实不如胡家那丫头伶俐得体,不过是仗着聪明的名声就自己得意,如此哪里是好女孩子。”

    皇帝冷然的打断了太后的话:“你莫要编排苏娇月如何不好了,就算没有苏娇月,换了李娇月王娇月,湛儿一样与您不亲近。朕倒是理解的,若是我六岁大的年纪就看到祖母给自己下毒,想来也不会选择相信这个人。表面慈善温柔大气,背地里却能干出这样毒辣的事情。母亲,您好,您真是好!”

    皇帝口不择言。

    太后未曾想到这样的事情,她整个人呆滞了许久,问道:“湛儿,湛儿知道?”

    声音几乎是带着颤抖。

    皇帝说:“那你觉得,朕为何会知道?湛儿不信您,这么些年还能这般的尊敬您,不说出内情,已经很不易了。您还要说什么。母亲,您为什么!您到底为什么!二哥是您的孩子,我也是您的孩子。他已经死了,死了啊?您还是顾着他,您知道湛儿不是他的亲生骨肉,所以想要了他的命,对不对?可是您就不想想,就算不是二哥的亲生骨肉,也是朕的啊!您就这样忍心吗?而且,二嫂自己都坚定的说这是二哥的孩子,您为什么还……?您不喜欢她,也不能这样!”

    皇帝歇斯底里,他从来不曾如此,但是这个时候他不是皇帝,而是一个在母亲身边的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十分迷茫无助的孩子。

    他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太后盯着皇帝,红了眼眶,他们母子从来不曾有这样的时候,太后突然就哭了出来,声音大了几分:“为什么,当初他不死,死的就是你!”

    皇帝一愣。

    太后激动的浑身颤抖:“哀家就三个儿子,你二哥已经被那个歹毒的女人害死了。偏是你还要想着她,念着她的好,就算是她自尽了又怎么样!你当她敢不自尽吗?若是她不死,哀家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若不是她,你皇兄怎么会死!可是人死了,总归是死了。本宫没有法子。哀家又哪里是真的想要湛儿死?他也是我的孙儿,就算是那个歹毒女人生的,总归是我的亲人,你以为我想吗?”

    太后靠在哪里,整个人都有些激动,她一贯淡定,鲜少如此,皇帝看着她,不动。

    “当时你是最有机会继承大统的皇子。可是你又知道与否,祁王那个时候已然知道你与那个贱人的事情。你又当当初你们在宫里的事情无人知晓吗?那日你是藏在她的浴桶中,你当哀家没看到吗?哀家为你将所有的隐秘都抹干净了罢了。祁王那个时候要用此事发难,更是质疑湛儿身世。这一切的一切,你又哪里知晓!”

    太后不断的喘息,仿佛是溺水的鱼儿一般。

    她道:“若是让你父皇知道。皇帝之位,你以为你还有吗?你以为哀家想要湛儿死吗?只是不想让祁王用湛儿来发难,谁又知道,他有没有什么旁的证据呢?毒杀湛儿,借以构陷祁王。若不是因为此事让你父皇对祁王心灰意冷,怎么绊倒他?孙子与儿子,两相取舍,哀家只能选择更亲近那个。你明白吗?”

    皇帝不可置信的靠在了柱子上,觉得整个人有些呼吸困难。

    这个房间,竟是压抑到这个地步了么!

    他道:“原来,原来……”

    太后落泪:“湛儿侥幸没死,哀家顺势央求了你父皇,将湛儿送出了宫疗养。这么多年,哀家这么多年只疼湛儿,其实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他。便是其他人如何言道都好,哀家这偏心,都是偏定了。只是倒不想,那孩子一切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肯说。全然都闷在了心里。”

    说到这里,太后带着几分怅然的难受。

    她看着皇帝:“他说了,他竟然真的说了。”

    太后与皇帝都是聪明人,他们也知这个时候容湛说出这些意味着什么。他是不相信他们的,便是他们是他的长辈,也是依旧。他防备他们,甚至于说出了实话。只为了让他们更少的干涉他。

    太后道:“湛儿长大了,总归不是小时候那个湛儿了。”

    有时候想想,她倒是很想念那个刚从西凉回来的湛儿,那个时候,他隔三差五还会进宫看她。还会偶尔做一些吃食。只是现在想来,他那么早就知道一切,一切不过是虚应。

    太后竟是生出了一股子冷汗,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她道:“你说,哀家当年做错了么?”

    皇帝不敢说她是否做错,旁人可以说,容湛可以说,但是他却偏是不可以说的。

    若不是为了他,母后哪里会这样伤害容湛,一切不过都是因为他而已。

    他道:“祁王,当年的事儿,是祁王。”

    顿了顿,他眼中杀机迸现,即便是现在这人安安分分的在外地调养身体,他却是不能放过此人了。

    太后轻声道:“你且放心,他不敢多说一句了,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年的他。”

    话虽如此,皇帝却冷笑:“卧榻之下,岂容他人安睡?”

    随即又道:“今日之事,母亲与我,都当做浑然不知吧!”

    他不想说的更多,只淡然道:“湛儿之事,朕不希望有什么改变,母后也莫要总是顾及着将所有权势都压在手中,将所有人的人都攥在手中。胡妙姿虽然听您的话,但是照朕看来却是个没用的。苏娇月虽然不听您的,自有自己的主意。但是却实在是难得的人才,朕就算不看容湛心意,也不会让您乱来。”

    言罢,转身就要离开,太后的表情微变,不过却没有言道更多。

    皇帝走到门口,突然停下了脚步,他道:“虽然皇后不才,但是总归是一国之后,也不能整日在宫中躲清闲,母后还是将凤令交还给她,让她尽好自己的职责吧!母后年纪大了,也是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太后变了脸色,立时言道:“皇儿,你这是作甚,难不成因为生母亲的气,就要将后宫交还给那个蠢妇吗?”

    她越发的急切了几分,生怕皇帝真的如此。

    皇帝扬起了嘴角。不知为何,太后看来,竟是与容湛有几分相似,她甩甩头,又道:“皇儿……”

    “您口中的蠢妇,恰好是您当年为我选的王妃。”

    皇帝就这样踏出了慈宁宫,竟是觉得即便是秋日暖阳,也难免会生出一抹寒冷,这股子冷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他心中竟是难得的清明,母后自然是为了他好,可是为他好之后呢?

    未必不是为了这世间最鼎盛的位置。

    如若真的那个登基的人是祁王,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仔细想来,也不过就是如此罢了。

    皇帝微微一笑,缓缓道:“湛儿,这一切,又是不是真的如你所愿呢!”

    而此时,容湛已经抵达了别院,他带着笑意,手上提了几只蟹,问道:“王妃呢?告诉她,今晚给她做蟹黄饺。”

    娇月听到这话,几乎是流着口水出门,整个人笑盈盈的欢喜雀跃:“湛哥哥!”

    几乎是一下子冲了过来,容湛心惊胆战的接住她,斥责道:“你这是干嘛,有身子的人,不知道好生的走路么?”

    真是恨不能将她拽过来,使劲儿的打屁.股。

    “都什么样子了,还不知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