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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医生,谢谢你。”卓决一进车子就先十分讨喜地道了一声谢。
“不客气。”白芨一闻到酒味儿就觉得不舒服,下意识地打开了车窗。外面的冷风灌入,冷的她瑟缩了一下身体,又不得不将车窗关上。
卓决上车系上了安全带,关好门笑着转过头去,准备同这位中年少女打声招呼:“白医生......”
一转过头,卓决以为自己看错了,眼神定格在了白芨的脸上,以为是天黑看不清,又以为是自己晃眼了,于是稍微凑近了一些,凑到了她的眼前。
卓决一靠近,白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精味,这是她最不喜欢的味道。
以前裴珩舟因为工作的关系需要经常应酬,每日回家都是带着酒味的,从一开始她的埋怨,到后来她的麻木,白芨自始至终都很讨厌这个味道。
而且卓决身上还带着烟味儿,一定是他在应酬时带上的,残留在了他的大衣上面,久久没有消散。
白芨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看了他几眼。
这个叫做卓决的比她想象中要好看更多,很俊朗的一张男人脸,尤其是眼睛。卓决是很典型的单眼皮,单眼皮的男人通常都更有味道,即使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醉醺醺的酒鬼,白芨也觉得他长相不差,还挺好看的。
不过她立刻就联想到了宋予跟她说过的他的“案底”,这个男人的前女友刚刚怀孕了......
看他这副样子,一定是属于处处留香的那种男人,白芨心底对他多建了一道防线,这样的人还是防着点比较好。
“别看我了,我要开车了。”白芨提醒了他一句。
“你几岁?”卓决是真的傻眼了。在此之前,从他观察白芨的朋友圈开始,他就一直以为这位白医生,一定是一名中年妇产科医生。现在忽然看到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让他的思维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正位。
白芨瞥了他一眼,踩了油门:“第一次见面就问女人年龄,是不是不大礼貌?”
“四十有了吗?”卓决是真的好奇。
他在醉酒之余残存着的一点理智告诉他,或许是今天晚上天太黑了,没有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皮肤。又或许是他现在喝醉了眼神不好。再或者是这个女人保养得好,实际上年龄已经不小了。
毕竟据他多年观察年轻女人的朋友圈来看,这个年龄段的女人的朋友圈不应该是这样的。
醉酒之下,他问了一句很不礼貌的话。还浑然不自知。
白芨现在甚至有将他扔出车门的心思。她咬咬牙,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道路很不好开,她不能够挪开视线。
“是啊,三十九了。”白芨冷冷说道,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无礼?
果然是江云琛的朋友,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有人爱屋及乌,白芨对卓决是恨屋及乌。
白芨才二十七,被人偏偏问成有没有四十,心底的气难以消下去,都快要喘不上来了。她故意诓他,随便他怎么想。
“哦,那你保养的是真的不错。”卓决还莫名其妙地夸了她一句。让白芨有些哭笑不得。
“你家在哪儿?”
“御景别苑。”卓决打了一个哈欠。
白芨微拧眉心,她家也在御景别苑......
“知道了。”
白芨的话一说完,卓决就靠着车窗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从城西到御景别苑的路,平时只要半个小时,而今天白芨开了足足五十几分钟才到小区门口。
“醒醒,到家了。”白芨叫了一声卓决,但是他没反应。
没想法,她只能够将车子停靠在了小区门口,总不能不知道他家在哪儿就开进去,御景别苑那么大,如果他家在别的区,她又先开到了自己家门口,那又要绕很远的路。
今天地上都是冰冻,她不想绕远路开车了。
“卓先生?”白芨皱眉,伸手推了推卓决,卓决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而此时,白芨的车窗忽然被敲了几下。
她撇下了卓决,转过头去看向了车窗外,车窗上面水汽雾蒙蒙的,她看不大清楚是谁,只能够摇下了车窗。
当车窗一点点下降,她看清了来人的脸。
裴珩舟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风雪里,眼神锁在她身上:“白芨。”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御景别苑?明明分手之后她没有跟他提起过她搬家搬到了这里,他是怎么知道的?
白芨的心绪顿时乱了,今天她的心情原本就被这个叫做卓决的男人弄得有些糟糕,在见到裴珩舟的这一瞬间,心思全都垮了。
她有多久没有见过裴珩舟了?大概有足足一年了吧?
一年的时间不长不短,但是足够白芨快要忘掉他了。然而这个时候他忽然出现,让白芨猝不及防的同时,又觉得极度尴尬。
当初她一声不响地从两人家中将东西全部都搬走,算是她单方面的和平分手,所以分手时没有闹。
而越是平静,往日见面就越是尴尬。
“下车。”裴珩舟的口气颇有一点专制的味道,他一向如此,说话经常是大男子主义。
白芨不知道他来找她干什么,但是她想,既然一年没见了,他找她肯定是有事的。于是她打开车门下了车。
她注意到她下车时,裴珩舟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定在了副驾驶座上的卓决身上。
她有些尴尬,但也没有打算解释自己的车子上为什么会有一个男人。
下车,她的鞋子没入了松软的白雪当中,裴珩舟将手中的雨伞往她身旁挪了挪,两人站在了同一把伞下,白芨抬头:“有事?”
“过两天我爸妈回国。”
“哦。”白芨淡漠地回了一句,她跟裴珩舟在一起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得到双方父母的支持的。而裴珩舟的父母早些年去了意大利,裴珩舟想留在国内发展,二老很少回来。
她大致已经明白了裴珩舟的意思,但是她要听他自己说。
“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分开了。如果方便,帮我在他们面前演一下。”裴珩舟的声音依旧好听,像她记忆中那样。
白芨的鼻尖略微酸了一下。心底百味杂陈,开口时话语淡漠。
“怎么,找了个不良少女,怕被你爸妈说。就找我搪塞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