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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以陌笑笑，回到自己位置，做刘科长昨天交给的表格。
昨天晚上的时候，宋易安又打来电话，问她能凑到钱吗，言语之间的急切让乔以陌又担心又怀疑，他那么需要钱吗？
她不是傻子，只是，因为心中有愧，觉得宋易安一直对自己挺好好，不会骗自己！都是小山村里走出来的人，她觉得宋易安跟自己一样有着劳动人民的朴实！所以，无论怎样，都要帮帮她，可是，五万，上哪里去筹集这笔钱？
中午上班上到一半，接到售楼公司黄经理的电话，乔以陌有点惊愕，然后恭敬地接了电话，像是以前在售楼处的时候对黄经理那样恭敬。“经理，您好！”
“小乔啊，听说你考上了公务员，祝贺你啊！如今你是领导了，以后哥哥有事找你帮忙你可不要说不认识我哦！”黄经理说话那是格外的客气，就像是沐浴在春风阳光里一样。
乔以陌一下觉得有点不适应，毛骨悚然的，赶紧道：“经理，谢谢您的栽培，我正要跟您说呢！以后我考上了！”
“不用说了，你的工资领到下个月，多给你发一个月的，你可是给咱们公司争光添彩了！”
“不，不用了！”乔以陌怎么能再拿售楼公司的钱呢？虽然现在很缺钱，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已经让财务把工资打到你卡上了！”黄经理道：“离职的员工都会多发一个月的工资，所以，这是程序，你不用觉得有负担！”
乔以陌错愕一怔，有点奇怪，自己以前怎么没听说呢？
还没说话就听到黄经理道：“对了，今天有空吗？”
“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啊！我们公司全体给你庆祝，祝贺你考上公务员，我打电话就问问你，有空吗？有的话，咱们在钱多多聚聚，吃吃喝喝，唱唱歌，一来祝贺你，二来公司全体也都跟你沾光放松一下！公司做东！”
“这……不好吧？”
“怎么？没空？”
“不是，我有空！”乔以陌立刻道。
黄经理很痛快地定了：“那就这么定了，下午我让我的司机去接你啊！”
“那好吧！”乔以陌只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可是想到售楼处全体人员参加，也就同意了，工作了一段时间在那里，多少也有点感情。
挂了电话，又接到原来同事牛小宝的电话。牛小宝跟她一样在售楼处够工作，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前阵子请假一个多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会儿应该是回来了！
接到她电话，乔以陌很高兴：“小宝，你回来了啊？”
那边传来牛小宝的声音：“行啊，陌陌，你居然考上了公务员，你居然不告诉我你去考公务员了！要不是刚才黄经理说，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请假了呢？”
“对不起啊，我想等你回来后告诉你的！”
“我回来了，晚上我们见面说啊！”
“好的！”乔以陌笑了。
牛小宝回来了，今晚她向小宝借点，只是，不知道小宝肯不肯借。
午饭的时候，局里已经没有人，都回去吃饭了，乔以陌买了个饼回来在办公室啃，啃到一半的时候噎得难受，倒了杯水，喝的时候，看到秘书科的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望着她，一刹那，乔以陌整个人被水呛住。“咳咳——”
顾风离皱皱眉，沉声：“我是鬼吗？喝个水吓成这样？”
乔以陌咳嗽了一会儿，觉得舒服了点，站稳，低声叫了句：“局长！”
这个点都回家吃饭了，没想到顾风离还在。
“没有回去吃饭啊？”顾风离走了进来，没有急着走，而是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眼神犀利，也深邃。
“没有！”乔以陌一紧张，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她捧起水又喝了一口。
顾风离看看她桌上，只买了一个饼，大概也就五毛钱，他眼中闪过什么，语气不自觉地就硬了几分：“你这从今天开始，就开始吃糠咽菜了？一个饼当中午饭，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乔以陌一怔，听到这话，抿唇，贝齿咬着下唇，不说话了。
顾风离那锋利的视线攫住了乔以陌，再度不客气地挑开话题：“要不要给你发个奖状，贤良淑德奖？赞扬一下你这伟大的情怀，为了男朋友花钱方便，你连午饭都开始省了！”
乔以陌还是没有说话，微微垂眸，安安静静。这话真的太刻薄了，乔以陌唯有无言。
她这样子，让顾风离觉得自己真是多管闲事，但是，他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不多管闲事，他觉得这个女人不是单纯，而是傻！
宋易安的母亲还在卖花生和山货，哪里病了？可是这傻女人不知道，他想直接开口告诉她，却又觉得这女人不会相信。
于是，他说：“如果被人骗了，发现那五万不是治病，而是用作他用，你还会帮他吗？”
乔以陌抿唇了好久，终于抬起头来看着顾风离回答，一个字，坚定不移：“会！”
顾风离有种想骂人的冲动，最后忍了！
乔以陌又接着说了一句：“易安不会骗我！”
“是吗？你觉得这话你自己可信吗？”顾风离挑眉：“想想你自己，有骗人的时候吗？能做到一生一世不骗人一次？”
乔以陌一下无言，不知道再说什么，被顾风离这样尖酸的反问问住了。
***
乔以陌望着顾风离，倔强的抿唇，良久，才终于开口：“即使那样，我也认为人都是有苦衷的。局长，谢谢你的好意，抱歉，这是我的私事！”
他的唇角微微翘起，像是有笑容的样子，却透出一种凉薄的妖异，那唇角，暗含了一丝讥讽。随后，他漂亮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然后，一字一句地道：“有件事，我想你必须清楚！”
乔以陌又是一愣，不知道这个祖宗要说什么！
只听到顾风离的声音低沉而诱惑：“你的确被宋易安骗了，你可以不信，只是信与不信我都告诉你了！我从来不赞成男人花女人的钱，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行！换言之，如果他日你发现被骗，我顾风离也不会因为知情而觉得有愧对于你的地方！想来你刚毕业五万也没有！这里有五万，算我借给你的！利息按银行算！你可以慢慢还我！”
说完，他站起来，把卡放在她旁边的桌上。
乔以陌愣住，完全是错愕的。
顾风离居然借给自己钱，为什么？
那一刹那，乔以陌是震惊无比的。这个哥哥为什么总是不按照套路出牌？
她的视线盯着那张银行卡，整个眼底都是难以置信，顾风离会有这么好心吗？乔以陌的脑海里划过无数的场景。
B城喝醉的那夜，他喊疼，去昌南吃饭时候的车里他不经意间含住她的手指的那一刹，回来后他发来的短信，一字一句，都充满了狐狸一般的调侃！而昨天，宋易安电话打来时，顾风离那尖锐可以刺痛她所有神经的话，都让她在心底害怕，惊恐，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面！
而今天，这个男人又拿了一张卡给她，他知道她没有积蓄，知道她为了宋易安筹钱，也告诉她宋易安在骗自己，可是他还是借给她钱了！
可是，他是局长啊！居然放低身价借给她钱？
乔以陌受宠若惊又诚惶诚恐，同时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局长——”乔以陌低声喊了一句，却发现声音异常的沙哑！
这张卡，打在了她的心里，让她心头跟着颤抖，收紧，刺痛，同时也羞辱感倍增！
“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不用！”她小声开口，借钱借谁的都不能借顾风离的，与公与私都不可以。
“怎么？不想帮宋易安了？”顾风离轻身向前，声音低沉，顿了顿，玩味地盯住她的眼睛：“……还是你想通了？”
“不是！我还是要帮他的！只是，我不借您的钱，谢谢您的好意！”她小声开口，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牵扯。
“乔以陌！”顾风离眸子眯起，“你最好记住我的话，我这个人耐心一向不好，该说的都说了，不过这几次的接触，凭着我对你的了解，觉得你会帮他，即使他骗你，你也会！”
乔以陌是震惊的，他说他了解自己？
“我不想你走到难处做出极致的事，你愿意帮他，那是你的事！我借给你钱，只当是行善积德，一切只是不想让自己在看到你万一走到难处做出超出极限的事时有负罪感！如此而已，也请你不要不多想！”
“局长，你的行善积德我受不起！”
“怎么？你还能借着钱？你觉得人家会借给你？五万不是小数目！”
乔以陌无言，是，借不到，去哪里借呢？牛小宝也刚毕业，根本没积蓄再说知道了是借给宋易安钱，自然也不会同意！
可是，顾风离这样的男人，说话的语气，真是如刀锋一样锋利，轻易割破人的心！
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
她抬头看着他，他的唇角下沉，不经意里就露出轻蔑。
那张漂亮的脸上明暗交织，辨不出阴晴。
她却心颤。
整个人抬起眸光，没有躲避，只是看着他，这个男人，把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她忆起自己在他身下承欢时的一幕，心里又疼又难受！但是，尽管此时她听着他说出的话那样刺耳却又似乎透着一丝关怀！
她终于小声开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顾风离没有说话，看着她，面容疏离。
而她自言自语地开口问：“为什么要帮我？”
“不想你出去卖！”六个字，让她的内心瞬间冰封！
刺痛，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