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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去了地下车库取车,陈亦旋从孟瑞的口袋里拿了钥匙,径自坐上驾驶座,她熟练地发动引擎,一边掉头一边问:“去你家还是去我家?”
“只要有你的地方,都是我的家。”孟瑞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眼睛微眯,懒洋洋的模样,带着几许暧昧的笑。
陈亦旋叹了口气,一脚刹车踩下,熄了火,解了安全带,倾身过去,双手捧住孟瑞的脸,深深地吻上他的唇,他的脸,他的脖子。
孟瑞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在她身上游走,车内的喘息声越来越大。
好在有着一根安全带的隔离,陈亦旋渐渐退开一点距离,昏暗的灯光下,她的嘴唇印出依稀可辨的红肿,她重新回到驾驶座上,窗户降下来一点,车库里的冷空气夹杂着汽油尘土的味道席卷而来,冲淡一室的旖旎。
她重新发动车子,笑着道:“你给我老实点。”
孟瑞的大拇指放在嘴角,轻轻地摩挲着,一脸的意犹未尽:“你说,你是不是给上帝行贿了,为什么总觉得我们的人生剧本是反的?”
陈亦旋的余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被撩得心痒痒的,一脚油门,直接加速冲了出去,她嘴里的“秘密”两个字,破碎在呼啸的寒风里。
深夜的江城,不管在哪儿,都是一副人声鼎沸的繁华模样,黑色的越野在江边疾驰,如闪电一般掠过夜空。
一旁的孟瑞闭着眼睛假寐,陈亦旋看看他又看看昏暗的夜空、璀璨的江岸,享受着黑夜极速的快感。
暂时丢掉了各种烦恼困苦,所以的一切都是那么让人舒服。
这个世界仿若有洪涛来临,诺亚方舟上只剩下这孤独的男女,随波逐流,相依为命,只有你是我的一切。
越野车在临江仙的小别墅稳稳停下,陈亦旋没有下车,支着胳膊就那么细细地看着孟瑞的睡颜,她好像从小时候开始就喜欢盯着孟瑞的脸看。
在陡岭上学的时候,学校为了方便管理,所有的学生中午都是要留在学校的,只有两个人是特例,一个是孟瑞,一个是陈亦旋。
孟瑞是因为刚刚经历父亲离世的痛苦,常常会做噩梦,老师们为了安抚他,特地批了假。而陈亦旋则是因为太能闹腾了,有她在,午休基本上没有人能够安安静静地睡着,并且她老是翻墙出门,拦也拦不住,于是老师们只好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以前,陈亦旋总是在武馆里消耗多余的精力,自从孟瑞来了陡岭,有了李建国那句要护着他的交待,她中午的时光便有了新的消遣,总是围着孟瑞打转儿。
有一次,陈亦旋正偷偷摸进孟瑞的房间,想看看这同学们口中温润如玉的少年公子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心里嘀咕着他的睡相肯定和李郁一般,张着嘴,呼噜打得震天响,活像个猪八戒。只是没想到,她刚走到床边,孟瑞从噩梦中惊醒,直直地坐了起来,眼角还挂着泪。
陈亦旋被他这番模样惊了一惊,慌慌张张地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喂!吉祥物!”
孟瑞直直地往后倒去,陈亦旋担心他脑袋撞到床头上,下意识地拉住他胳膊,往前一带,直接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慢慢地将他放下去,替他掖好被子,拿食指戳了戳他蹙起的眉心。见着孟瑞的眼睫毛动了动,连忙又把手缩了回去,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不得不承认,孟瑞确实比陡岭那帮混不吝好看那么一丢丢。
车厢里,孟瑞眼睫轻颤,已然醒来了,他慢慢睁开眼,眼前是黑黢黢的一片,待适应了片刻,发现自己还在车里。他扭头看向驾驶座,陈亦旋的一双杏眼正亮晶晶地看着他。
“好看吗?”孟瑞轻笑着解开安全带,摸了摸她的头,“怎么到了都不叫我?”
“当然好看,也不看看是谁的男人!”陈亦旋扬起嘴角,神采飞扬。
“你知不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的?”孟瑞无奈地叹气,手指轻轻地蹭着她的脸颊。
陈亦旋歪着脑袋,夹住他作乱的手,露出一脸迷茫的神情:“矜持是什么?能让我追到男人吗?”
“你不追我,我也是你的,只是你一个人的。”孟瑞无比认真地看着她,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浅浅地一吻。
“算你识相。”陈亦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扬起头来,低头吻了上去。
车内的温度开始渐渐升高,车身开始渐渐晃动。
孟瑞一把抓住陈亦旋作乱的手,气息不稳地问:“你确定要在这里?”
“我喜欢你的床,喜欢很久很久了。”
然后便是车门打开复又关上的砰砰声。
夜半时分,独栋的临江仙别墅,只有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再落地的声响和被黑暗无限放大的喘息声,下弦月微弱的光亮透过窗帘的间隙,投下一室的旖旎。
翌日清晨,陈亦旋在孟瑞的怀里醒来,她枕着他的胳臂,仰头看着他下颌的弧线,伸手摩挲着冒出的青色胡茬,这感觉太不真实。她掐了掐自己的脸颊,痛感明显,这应该不是梦。
她缩了缩身子,努力地往上蹭了蹭,细细地亲吻着他的脖子。
孟瑞被她弄得有些养,闭着眼睛闷着声音道:“怎么醒得这么早?昨晚不累吗?”
陈亦旋身子一僵,这才恍然记起昨夜的暧昧,此刻身无寸缕,下意识地将身体蜷起来裹紧了被子,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孟瑞依旧闭着眼睛,轻轻笑出声来:“这会儿才知道害羞吗?”说完他侧了侧身体,将陈亦旋抱进怀里,让她枕着的那只胳膊圈住她,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背。察觉到她身体的轻颤,他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陈亦旋脸红红地看着他,声如蚊蝇:“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很快吗?”
“很快很快了。”陈亦旋将手伸出被子,掰着手指开始算时间。
孟瑞一把握住她的手,笑道:“别算啦,我等这天已经等了3386天了。”
“嗯?”陈亦旋没听明白。
孟瑞搂着她,在她耳边呢喃:“你记不记得有一次午睡的时候,你坐在我房间里看我睡觉。我做噩梦,醒来时看到你坐在我床头,我下意识地就坐了起来,结果动作太急,头晕,又往后倒下去了。你一把拉住我,把我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孟瑞顿了顿,咽了口口水。
“然后呢?”陈亦旋急急地催促他。
“然后我就想啊,没想到这假小子是个真女人啊!”
陈亦旋愣了半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在被子里踹了他一脚:“臭流氓!小色胚!”
闻言,孟瑞一只手攥住她那两个细细的手腕,将她的胳膊扣在头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笑着道:“亲爱的陈小姐,小色胚诚挚地邀请您来点晨间运动,您意下如何啊?”
陈亦旋整个人被他从上到下的打量,身体极度不自然地扭动着,只是这阵忸怩,却成了唤醒孟瑞的钥匙。
他温柔地动作着,俯在她耳边低语:“那是我从未感受过的温暖,足以让我铭记一生,追逐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