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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深处有明镜湖。湖面碧波如洗,清澈非凡。
当今圣上除去修文习武以外,无太多爱好,只曾言喜好钓鱼。于是当初负责改建新行宫的官吏们便极是用心的在这皇宫之内挖出这并算不得大,但却是独具匠心的内湖。
湖底有泉眼三十七口。
而在旁侧群山之中,更是挖掘出足足六十二个泉眼。泉眼之外以铜铸龙头嵌之。
这恰恰凑齐了那九九归一之数。
山泉清冽,虽是到这接近炎热之际,明镜湖侧仍是要较之别处清凉几许。
湖内,除去有锦鲤无数,更有专门为迎合皇上钓鱼的爱好而投放的许多草、鲤、青、鲫等荆湖南路境内常见的鱼种。
好在加上这些以后,整个建筑明镜湖的花销也并不是特别多。
于是皇上到得长沙以后,不仅仅没追究这事,还口头夸赞了两句。
这自是让得那些建造行宫的官吏们很是自豪。
在官场上,揣摩圣意,拿捏尺度,是数十年都学不尽的学问。
此时,大宋皇上赵洞庭就颇为悠然自得地坐在明镜湖畔,手持着鱼竿,正在垂钓。
座下绣墩精致,旁侧还有案几,还有个竹篓。案几上摆放着几种糕点、水果。
静妃张茹和德妃颖儿都笑语嫣然陪在旁边。
而入内内侍府的大太监刘公公等一众太监宫女则是要站得远些,在离着赵洞庭三人还有数十米远处侍候着。
自从那些奉命进京的各地德高望重的学识渊博之人进京以后,赵洞庭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来放松过了。
在这个普遍读四书五经、圣人经传的年代,要编撰新的教科书真是件劳心费力的事情。
赵洞庭设下小学语文、数学、书法、体育、自然、思想品德共六门课程,那些个来自于各地的有学之士也就能在语文、书法、思想品德三门课程上出谋划策,至于数学、自然,便是他们,也实在没多少认知。
甚至赵洞庭说这地球是圆的时,好多说好听些是风骨铮铮,说不好听些便是执拗倔强的老读书人还面红耳赤地和他争论。
光是给这些老读书人们灌输新的知识,就已经让赵洞庭头痛万分了。
这不,刚刚和那些个执拗的家伙好不容易扯清楚世界有几大洲,赵洞庭实在忍不住,只能出来钓鱼放松心情。
特意将人家请到皇宫里来,总不能因为生气就将他们赶回去,或是抽几顿。
不过张茹和颖儿倒是开心。
这些时日皇上难得有这般陪伴他们两人的日子。
张茹时不时瞧瞧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脸上满是母性光辉,不再复以前那般如深谷幽兰,却仍旧美艳至极。
“咬钩了。”
颖儿忽的轻呼。
赵洞庭甩腕提杆。
芦苇制的浮漂霎时间被拽到水里去。
“嘿!”
赵洞庭感受中鱼竿上传来的力量,轻笑,是尾分量不轻的鱼。
不过如大拇指粗细的竹竿瞬间被拉得弯曲下去。
但这种竹竿韧性却是极好,饶是如此,也没有断裂迹象。
“上来!”
赵洞庭轻声吐气,双袖衣袍微微鼓荡。内气自体内弥漫而出。
一尾有须、红尾的肥硕鲤鱼破水而出,直接被他这般强横地拽出水面,向着岸上抛落而来。
赵洞庭右手持杆,左手卷袖。
有气劲涌动。
肥硕鲤鱼被他以微妙手法卷入手中。
赵洞庭取下钩子,却又是将鲤鱼给扔到了湖里去。
逃得虎口的鲤鱼一溜烟游到极深处去,清澈的水面之下,再也见不得踪影。
而这时,有小太监从回廊外匆匆跑到刘公公身旁,耳语几句。
穿着深紫色袍子的刘公公迈着小碎步走到赵洞庭旁侧不过两米远,“皇上,剑仙和韵景姑娘回来了。”
“哦?”
赵洞庭微愣,随即露出喜色,“好,立刻将剑仙和韵景姑娘请来。”
君天放在重庆一剑破四个破军学宫真武境,这可是让得赵洞庭很是神往。
他如今回来,想必不会再出宫去。武鼎堂荣耀殿不出意外又要增添真武后期大高手,赵洞庭当然高兴。
刘公公退下。
“呃。”
赵洞庭看着手中鱼竿,些微苦笑,“早知道刚刚这条鱼便不扔了。”
然后又上好食,将鱼饵给抛到了水里去。
颖儿在旁边道:“皇上,剑仙回来,您身边又要多一位大高手了。”
“是啊。”
赵洞庭笑着点头。
颖儿眼中却是露出些玩味之色来,揶揄道:“那韵景妹妹,您打算怎么安排呢?”
赵洞庭愣住,好半晌不知该如何作答。
君天放自然是要安排到武鼎堂去的,可韵景,他心中的确没个主意。
自从李元秀的事情发生以后,赵洞庭心中对韵景始终有根刺。如果不是后来君天放收她为徒,他大概不会放她出宫,会真将她关在深宫之中数十年。可如今,显然不再适宜那么做。
颖儿又道:“要不皇上将韵景妹妹也纳为妃子?”
赵洞庭轻轻叹息摇头,没有说话。
韵景已经不适宜再在宫中做只金丝雀了。
等不多时,君天放和韵景两人跟着刘公公到得明镜湖。
赵洞庭旁侧竹篓里又多了两尾约莫两斤重的大头鱼。
“草民见过皇上。”
“民女叩见皇上。”
两人给赵洞庭行礼。
赵洞庭放下鱼竿,走到君天放面前,“君前辈不必多礼。”
且不说君天放之前救回张珏之功,光是此次助岳鹏守重庆,就已经是泼天大功。赵洞庭当然不会在他面前拿捏皇帝架子。
让太监搬来绣墩赐座,赵洞庭问道:“君前辈此行回来长沙,便不会再离开了吧?”
君天放轻笑着点头,“君某此生心愿尽了,以后愿为皇上鞍前马后。”
赵洞庭打趣,“朕可舍不得让您这样的大高手鞍前马后。”
然后脸色稍微变得正经,道:“眼下张珏副军机令坐镇荆湖北路末梢,不如君前辈亲自去保护副军机令?”
“如此甚好。”
君天放轻轻拱手,脸色也是露出些微喜色来。
他和张珏数十年兄弟,能够陪在张珏身边,当然要比留在这深宫大内之中更要有趣。
说罢,稍作思量,君天放又道:“皇上可知道那破军学宫的宫主?”
颖儿则是将韵景给拉过去,也在说这些悄悄话。
赵洞庭微怔点头道:“有所耳闻,听说他和老剑神实力相当,在藏剑阁有惊天动地大战。”
“此人是伪极境无疑。”
君天放眼神些微凝重,“不过皇上更要注意的应该是那空荡子。”
然后,他便将此行在藏剑阁的遭遇全然说给了赵洞庭听。
“空荡子已是极境?”
赵洞庭露出极为惊讶之色,随即叹息,“可惜当初朝廷有负雁羽营太深,要不然,这样的高手也不至于流连蜀中了。”
一个极境,还有数个真武境。这是能让哪个势力都极为眼红的存在。
武鼎堂现在虽有洪无天、君天放这样的真武后期绝世高手,但说起来,较之蜀中破军学宫还是有差距,较之江湖势力不显山不露水的元朝就怕是要更加差得多。甚至,连那势力最为弱小的西夏,在顶尖高手层面上也未必会要比武鼎堂差。
而试想如果空荡子能够带着剑奴效忠大宋,那便不出意外能让大宋的顶尖高手能够立刻超越元、理等国。
可惜了。
可惜了。
赵洞庭忍不住连连叹息了几句。
至于那已经被无得破掉剑心的破军宫主,倒是没有再太被他放在心里。
破军学宫、鬼谷学宫都已经对那蜀中主上效死,根本没有再争取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