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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此人挑衅,薛易并没有理会。只是对方不肯放过,一众随从围了上来,将他的小摊子围得严严实实,这刀也就没法卖了。
薛易无法,只得起身抱拳:“严公子,落魄之人,只能变卖些旧物,还望高抬贵手。”
这态度不可谓不好,对方却哈哈笑了起来,露出几分戏谑:“哟,大侠今儿怎么跟之前不一样了?那天不是挺横的吗?还说要对本公子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法啊?”
薛易淡淡道:“当日严公子意图强抢民女,薛某才愤而出手。今日并无事端,自然不会随意伤人。”
可惜他这个样子,在这位严公子看来,就是认怂。敢在京城这地界横行霸道,这严公子自然有些背景,上次吃了亏,心里一直恨着,只可惜薛易打了人就跑了,找不到在哪。现下既然遇见,岂有放过的道理?
“那我还要谢谢大侠了?”严公子一脸假笑。
薛易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是真的不想生事端,因为还有很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想到这里,他低身揖下去:“严公子,上回若有得罪之处,还请高抬贵手。与您相比,薛某不过是个低贱之人,请您当个猫猫狗狗放了吧。”
他这般低声下气,小桑听得不忿,低声道:“干嘛要这样委曲求全?他不是很厉害吗?就算对方势力很大,难道还不能跑路?”
师兄带她浪迹江湖的人,也受过很多委屈,但像这样的亏,她还没吃过。
徐吟轻声说:“看起来,他有很为难的事。”
燕凌点头赞同。上次见到薛易,他分明不是这样子的,短短几天时间,一个人变化这么大,必然遇到了很大的难题。为了那事,情愿卑躬屈膝。
可惜有些人是不知道好歹的,薛易越是恭顺,严公子的气焰越是嚣张。想着上次自己吃的亏,冷笑道:“你说放就放?上次坏了本公子的好事,还敢拿十两银子砸本公子的脸。你说一句就放了,那本公子的面子何在?”
薛易皱着眉头:“那严公子要怎样才肯放过?”
这严公子目光扫过,见他紧紧抱着那把刀,忽然有了个主意,笑道:“放过你也行,这把刀就赔给本公子吧!赔了,上回的事一笔勾销,本公子再不找你麻烦。”
薛易毫不犹豫:“不行。薛某身无长物,只有它还值些钱。严公子若要赔偿,且等我卖了刀,翻十倍赔你一百两便是。”
严公子哈哈大笑,轻蔑地扫过去:“一百两?说什么大话?你这刀拢共能卖出一百两吗?”
薛易正色道:“此刀是我师门所传,乃天外陨铁提炼的乌金所铸,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便是千金也卖得。只是我如今缺钱,五百金便可出手,不知哪位英雄慧眼识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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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连喊了好几遍,都没有人答腔。
那严公子见此,干脆在旁边站定了,笑道:“好啊,你要真卖得出去,本公子就放你一马。”
看这边事态发展,一时半会儿不会打架,胆大的看客围拢过来,起哄道:“你说吹毛断刀,削铁如泥,我们怎么知道是真的?演示一下看看呀!”
薛易想想也是,便取了几枚铜钱,当真演示给他们看。
这乌刀切铜钱就跟切豆腐似的,一碰就成两半,围观众人大声叫好,然而薛易再问,仍无一人愿意购买。
反倒后头有人听到风声,赶过来也要看刀切铜钱,如此几遍下来,竟是把薛易当成杂耍伎人,热闹看了,刀却无人问津。
严公子道:“你这刀确实了不得,要不然本公子吃点亏,也不用你赔了,再倒给你一百两,如何?”
薛易哪里肯出手,如此说了几次,严公子恼了:“真是给脸不要脸,什么价值千金,都是你一人说了算。我看就是你故意讹人,应当送官才是。”
说着,就要让随从去报官。
如此胡搅蛮缠,薛易额上青筋直跳。
眼见他握住刀柄,说道:“薛某一再忍让,严公子既然不信,那就亲自试试此刀锋芒!”
徐吟暗叫不妙,这薛易是个绝顶高手,先前只是强行按下脾气,被惹急了暴起杀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里毕竟是京城,他要真犯下人命案子,可就不容易收拾了。
那严公子还不知死活,挑衅道:“怎么,你还敢动手不成?来啊!敢伤本公子一根寒毛,叫你走不出京城!”
薛易终于没忍住,“呛”的一声,乌刀出鞘,划出低调而锋锐的光芒,向严公子脖颈撩去。
刀风拂起发丝,落在刃上,无声断裂。
死亡的气息直逼而来,直到这一刻,严公子才觉出害怕。
他以为带的人足够多,便是薛易武功再高,也伤不到自己。故意激他出手,就是想找理由把人送官,好报上次的仇。
万万没料到,真正的高手根本不是他能想像的,那么多随从一个都没反应过来,那刀锋已经到了脖颈间。
“啊……”刀面上照出他惊恐的眼神,整张脸庞已经扭曲。
眼见惨剧就要发生,“钦”的一声金属相击声音响起,却是有人看到事态紧急,抛出一枚匕首,向刀面撞过去。
薛易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虎口一麻,刀身被撞得一歪,竟然退后好几步才稳住。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几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严公子甚至还在尖叫,就已经看到一个少年跳进包围圈,指着薛易喊道:“你这人怎的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当真是个凶徒!来人,把他抓起来!”
他一喊,人群里便挤出几个侍卫,横冲直撞过来:“是,公子!”
严公子刚刚停下尖叫,人还发愣,就发现自己和狗腿子已经被挤到一边了。对方挟住薛易,便要往外头带。
“哎!”严公子慌忙叫道,“你们干什么?”
不是他在欺负人吗?不是他在恐吓这穷酸汉子吗?怎么忽然变成别人的戏分了?
那个长了一张小白脸的少年义正辞严:“自然是将他扭送衙门了,当街行凶,真是岂有此理!对了,这位公子,你没伤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