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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两人吃完早餐后就去往颜家老宅,云城的雨天一如既往的频繁,车子才开到半路又下起雨。
颜舜华坐在车里看着车外,她来祖宅的次数并不多,但好像,每一次都有顾言玦。
“先去陵园吧。”颜舜华吩咐司机。
颜家的陵园就在祖宅附近,司机似乎路也熟,直接就转了方向。
到了陵园外面,颜舜华下了车。
虽然三年过去,守园的人还是从前那一个。
此时见到颜舜华,他认了半天才终于认出来:“大小姐?!”
颜老爷子去世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颜舜华,就连每年的扫墓祭拜她也没有出现,后来听说是去了国外。
颜舜华点头:“我们来看看爷爷和父亲。”
“好嘞,我马上去给您拿香烛!”
过了一会儿,守园人给颜舜华和顾言玦拿了香烛出来。
两人一起撑伞走进去,很快来到颜沛墓前。
颜舜华看着碑上照片,想起下葬的那天,是她亲手盖上了棺椁。
但现在,墓碑旁的是青松都全部长了枝丫。
颜舜华蹲下,默默点燃香烛,然后又郑重地跪在地上叩拜。
顾言玦见状,也跪到她旁边,语气真诚:“老爷子,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小华的。”
颜舜华转头看他,那一秒眼里竟不知为什么泛起了酸楚。
如果她爷爷还在世的话,也许顾言玦真的会被揍一顿。
她伸手帮他拿过手上的伞。
顾言玦也跟她一样,郑重地作了三个叩拜。
两人站起来,又到颜如冽的墓前。
“那是不是千朔国的礼数?”顾言玦忽然问。
颜舜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那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奇怪?”
当时她刚回到东辰,见到自己父亲的墓,本能地就行了千朔的大礼。
顾言玦摇头:“没有,那时是我太愚钝。”
那时候他只觉得她在装腔作势,却不懂她心里的伤悲。
两人祭拜完颜沛和颜如冽,然后回到祖宅。
祖宅的管家见到颜舜华和顾言玦,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大小姐……您不是……”
颜舜华笑得很冷:“以为我死了?”
管家讪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之前虽然他也看到了新闻,但是他以为颜舜华也不会再回颜家了。
颜舜华不再理他,径直走了进去。
管家看了旁边的顾言玦一眼,然后才忙追上去:“大小姐,您说说您要来也不提前交代一声,我也好让人提前准备……”
颜舜华转头看他:“这是我家,我也不是你的客人,你需要准备什么?”
管家一脸尴尬:“大小姐,您误会了……”
“带我去祠堂看看。”颜舜华看着院子
管家无奈:“哎,好的,我这就带您去。”
才刚要转过身,却又听颜舜华开口:“祠堂不是那个方向。”
管家开口解释:“大小姐,是这样的,因为三年前祠堂忽然起了火,所以二少爷把祠堂移到那边了。”
颜舜华看着他指的方向,和原本的地方完全两个方向:“起火?”
“对的,因为里面供奉的牌位都是木质的,当时被烧毁得很严重,所以现在的这些都是二老爷吩咐重新做的。”
颜舜华眼眸微动,抬步走过去。
新祠堂的布置和原来的别无二致,长明灯也都是灵龙寺的制式,每天都有亮着,不曾间断。
颜舜华抬头一一扫过那些牌位,它们都是颜氏先辈的象征,每一块牌位背后都有一段辉煌的人生,只是到了她这一辈,好像忽然就黯淡了。
忽然,她的目光停在某一处,那牌位上的名字,颜兴安,是她的太爷爷。
“把那块牌位拿下了来。”颜舜华吩咐。
“大小姐,这恐怕不太好吧……”管家迟疑,祖宗牌位哪有随便动的。
颜舜华转头看着顾言玦:“太高了,我拿不到。”
顾言玦:“我帮你。”
说完直接走到那一堆牌位前,身后将颜兴安的牌位拿下来。
颜舜华接过那个牌位,比起其他的牌位顶上都落了灰,这个显得有些过于“干净了”,显然是经常被人挪动。
“大小姐……这有什么问题吗?”管家不明所以。
颜舜华看了看,正打算让顾言玦先放回去。
指尖却传来细小的粗糙感,她将牌位反过来,果然看到几道刻痕,刻痕很新,显然是前不久才被人刻上去的。
冷……成文。
颜舜华脸色忽变:“这是什么?!”
管家被她吼得一愣,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颜舜华转头问顾言玦:“冷成文,你知道是谁吗?”
顾言玦眸光也有些波动:“冷家的,和你太爷爷是同辈。”
那一刻,愤怒忽然从颜舜华眼底蒸腾,她紧攥着那块牌位:“是颜如恪刻的。”
管家有些奇怪,只敢小心的问了一句:“大小姐,二老爷刻了什么?”
颜舜华转头,狠狠地盯着管家:“我问你,原来的祠堂是怎么起火的,把那天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这时间都只过去这么久了……”
“你如果不想在这里和这些牌位待一辈子的话,就老实交代。”顾言玦开口。
管家一脸为难:“大小姐,不是我不想说,是真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我……”
“那就说你记得的!”颜舜华怒吼。
“我就记得当时……当时二老爷先进去待了一会儿,然后等我进去的时候,窗帘已经先烧起来,我连忙叫人来救火,但最终牌位还是被烧了一大半,二老爷也没有太生气,就让我们找人重做,后来二少爷说原来的那里风水不好,就我挪到了这里,大小姐,除了这些以外,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呵!”颜舜华冷笑:“风水不好?”
颜家的祖宅是当年她爷爷决定举家迁居云城的时候特意选的,无论是科学地理还是玄学风水,全部都是最优选,怎么可能风水不好?
到底是她对她颜家风水不好,还是对他冷家风水不好?!
竟然堂而皇之的把冷家人的名字刻在她祖辈牌位上,颜如恪究竟是怎么才能做出来这样的事,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