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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禾深吸一口气:“非奕,我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我可能也没办法跟你感同身受,也许爱情不是一段婚姻必要条件,但我觉得起码可以互相取暖,而我,我不是那个可以给你温暖的人。”
风非奕抿着唇:“我不需要你做什么。”
“你喜欢你大嫂,超乎想象的喜欢,你所有的习惯都与她相关,你喜欢吃的东西,你穿的衣服牌子,那间公寓,那家酒吧,甚至连你随身带的手帕也是因为她喜欢,你要我怎么帮你解脱?帮了你之后,我又怎么办呢?”
直到这一刻,风非奕握着水杯手才终于有些颤抖,他虽然笑着,却有些局促:“抱歉……我……”
季禾声音忽高:“你别再对我说抱歉了好吗?你看不出来我今天就是故意来找你分手的吗?你可以骂我言而无信,甚至是发脾气报复,真的只请你别再抱歉了!”
她也曾经想过,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找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子也许是她该走到路,但是她忽然想走另外一条路,谁说女人就一定要结婚呢?
风非奕这样的人,完全值得更好的女人,也许有一天他真的可以获救,但那个人也不应该是她。
良久的沉默后。
“今天就到这里,账我已经付过了,我先走了,你继续回去开会吧。”季禾说完拿起包直接出了包房。
与其说是离开,还不如说是逃出来的。
她不敢看风非奕的眼神,风非奕不欠她的,都是她自己没有拒绝他的请求,而现在主动退缩的人也是她,连说分手都找人家最忙的时候,真是够不知好歹的。
从餐厅出来,外面竟然下起了雨。
季禾冒雨奔到路边拦出租车,但是一辆也没拦到。
她气得伸脚踢了两下道上的树,结果反倒让树叶上的积水淋了自己一身。
初春的夜里还是冷,季禾抱着身体沿着马路开始步行。
但只走了不到十分钟,一辆车却停在了她跟前。
车窗降下,季禾看着驾驶位风非奕。
“上车,我送你回去。”
“我会打车的,回去开你的会,不用管我。”
“这附近因为今天的会议交通都封锁了,到会议结束是不会有其他车辆的。”
季禾一愣:“那我们今天为什么可以开车去京大?”
“因为你们开得是顾家的车。”
季禾继续往前走:“那我就走到远一点地方去叫。”
风非奕深吸一口气,先将车停下,然后下车走到季禾跟前。
季禾抬头看:“你想干嘛?!”
风非奕没说话,直接伸手用蛮力将她拖回车边,然后拉开车门将人给塞进车里。
季禾大叫着挣扎:“风非奕,我说了不要你送!”
风非奕躬身狠狠将她按住:“季禾,你真是够无情的!”
季禾看着他的眼睛,她想那一刻她第一次看到了来自他心底的愤怒。
她僵直着身体不再说话。
风非奕俯身靠近,季禾下意识闭上眼睛。
“嗒——”安全带被系好。
风非奕看着闭着眼睛的季禾,忽然轻笑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将车门。
季禾睁开眼,终于有些回过神,所以刚刚她什么要闭眼睛?!!
该死电视剧!
车子重新启动,季禾转头看着窗外:“从这里到顾家起码要半个小时,你开会要迟到。”
“你就不要关心一个刚刚被你抛弃的男人了,不然我会误会你喜欢我。”
季禾猛地转头,却见男人嘴角噙着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笑什么?别自作多情了,我根本不喜欢你,比起喜欢你,我甚至更喜欢我的猫你懂吗?”
就好像她不可能为了风非奕把觉灵送走,她也没办法为了觉灵跟一个对猫毛重度过敏的人过一辈子。
风非奕给她递过去一瓶水:“热的,先喝吧。”
季禾看着他递过来的热饮,应该是刚刚去买的:“我不要。”
风非奕收起笑容:“那就扔了吧。”说完打开车窗。
季禾一把拉住他:“等下,你不知道车内抛物是违法的吗?亏你还是官务员!”
风非奕又重新将东西递给她。
季禾无语地看着他,将热饮接过来。
“你说你明明这么一个优秀青年,长得帅,家世好,外面有那么多和你门当户对的名媛盯着你,真的没必要吊一颗树上,多看看外面的世界,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风非奕敲着方向盘:“在风城没人看得上我。”
季禾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什么?”
“我说,没有女人看得上我。”
季禾翻一个白眼靠回椅背上,能不能找个听起来没那么拙掠的理由,那之前在那个酒吧差点被富婆包养难不成还是假的?
“不信?”
季禾喝着自己的热饮,不打算再吭声了。
“三年前为了不让媒体误会我和大嫂的关系,我主动在各大媒体面前承认了自己不喜欢女人,所以在风城人眼里,我其实是个gay。”
“噗——”
季禾一口水喷了出来。
她吓得立起来,连忙抽了纸巾,一边擦着水渍一边开口:“你对你大嫂还真是……痴情。”
为了一个女人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真是绝了。
风非奕继续开口:“我喜欢吃的东西,是因为那些东西也确实是好吃;我只穿那个牌子的衣服,是因为我没有时间,所以大嫂在给大哥买衣服的时候也经常会给我捎带上两件;我随身携带手帕,是因为我觉得我自己也觉得这是个好习惯;我承认自己的取向,是因为风家绝对不能因这种事而落人口舌;我做这些事,是因为大嫂却也不全因为大嫂,为什么别人总是认为,我做什么,都只是因为她一个人?”
“别人?还有什么人?”季禾问,这件事恐怕没几个人知道。
风非奕笑:“不然你以为爷爷对我们的事为什么那么着急?”
季禾这下了然,其实之前风非奕让她去风城帮忙,她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毕竟这种高门望族,家里的规矩不会少的。但没想到一点刁难都没没有,风非奕喜欢陈紫染这件事,应该给很多人造成了心理负担吧,其实他才是不被信任的一个。
“我现在到觉得,你母亲是真心对你好。”
“嗯,但她的方式我很不喜欢。”
季禾想起那天在餐厅风非奕跟他母亲说的那番话,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决定跟风非奕分手的。
她不喜欢他母亲,但是风非奕起码也要找一个稍微爱他一点的人,才值得他与自己母亲那样抗衡。
他付出得越多,她的心理压力也越大。
“到了。”
季禾转头,他们已经停在顾家大门口。
车外的雨还是继续下着,风非奕先下了车,撑伞走到副驾驶门口给拉开车门。
季禾从车上下来:“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回去了。”
“等等。”风非奕侧身从车里把她的包拿出来:“你忘了东西。”
季禾接过包:“谢谢。”
说完正欲转身。
“季禾。”风非奕叫住她。
季禾抬头,男人的面色很平静,但此时眸里却透着些未知的光。
“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你。”
“什么?”
“你刚刚问我喜欢不喜欢你?在今天以前我其实很确定,我不喜欢你。”
季禾皱眉:“所以呢?”
这个答案本来他们两个人就是心知肚明,说直白点,就是他不喜欢她,她也没喜欢上他,所以分手就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你刚刚在问我是不是喜欢大嫂的时候,我竟然有些期望,你是因为吃醋而这么在意这件事。”
季禾嗤笑:“你想多了,我只是很客观的在问你这件事而已。”
风非奕低头:“嗯。”
“风非奕,对不起,如果没有必要原因,我们两个都不要再见了,我相信你懂我的意思,早点回去吧。”
季禾说完转身。
但手肘忽然被大力一扯,然后她整个人被风非奕抱住。
季禾刚想要挣扎。
耳边却传来男人的声音:“别动,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季禾被他抱在怀里:“确认……什么?”
风非奕抿了抿唇:“想确认……为什么刚刚会期待你吃醋,季禾,我想我可能也许真的有些喜欢你。”
季禾彻底愣在原地,风非奕……喜欢她?开什么玩笑?!
风非奕却将她放开,笑得轻松:“不要有心里负担,更不要担心我会给你造成困扰。”
他在感情上从来都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唯一的这一次,还失败了。
但是从某种角度而言,季禾确实也帮了她。
他拿起季禾的手,将伞放到她手里,然后转身走进雨里。
他走到车边,季禾却还站在原地。
“季禾。”
季禾回过神,看着他。
这个距离,她已经看不清楚男人的眼睛,但她能感受得到他的真诚。
“不要妄自菲薄,你根本不比任何人差,再见。”
说完直接转身进了车里。
季禾看着他离开,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惆怅,这个男人还真是真诚又不拖泥带水。
她回到顾家,本来顾芷安排他们住的西院,但是她走到回廊转角又转了道,朝着东院而去。
果然才走到门口就看到颜舜华站在门口等她。
她走上前:“这么晚还没睡。”
颜舜华看着她淋湿的衣服:“我睡了你来找谁?”
季禾淡笑:“我今天可以住这里吗?”
颜舜华转身:“先把衣服换了吧。”
但才走了两步,却忽然被季禾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