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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月亮仿佛为了配合王涛心中恐惧似得,竟然从灰蒙蒙的云彩后面露出半张脸来,它向整个大地洒下一抹略带神秘、诡异的微亮。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借着淡淡的光芒,王涛看到马三儿的脸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惨白,他的五官也好像在一瞬间扭曲在了一起,让人看了直觉得瘆的慌。
也许是注意到王涛在打量自己,马三儿扭过头来瞪着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过来。
与他目光相接之时,王涛立刻感觉浑身打起了冷颤,身上也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即便如此,王涛还是故作镇定,没话找话的开口道:“马三儿,你看我干啥?”
马三儿脸上露出一抹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诡异笑容,他什么也不说,而是自顾自的站了起来,缓慢而僵硬的向王涛身边靠拢。
王涛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感觉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似得,心中急切的想要赶紧跑开,却发现身体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不听使唤。
察觉到身体的异样,王涛忽然感觉心跳疯狂加速的跳了起来,额头、后背上早已布满了冷汗,只能眼巴巴的在惊恐中看着马三儿向自己靠近。
直到距离越来越近,王涛才终于看清了马三儿身上的异常。
只见他浑身上下不但被一大群苍蝇包围,而且还不时的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味道对于王涛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常年在山上打猎的他,偶尔会在树丛下面遇上几只死去多时的动物尸体。
此刻马三儿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就是那种动物尸体腐烂多日才会散发出来的腥臭味儿。
难道马三儿已经死了?要不然他身体上怎么会有这种腐尸的味道?
一念及此,王涛整个人显得无比惊慌,他现在终于搞明白了马三儿刚才为什么不断诱骗他丢掉那个香囊了。
原来马三儿就是要等他丢掉护身符之后,在趁机对他下手。
王涛万没料到马三儿会有这样险恶的用心,也更加没料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他很后悔自己刚刚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也恨自己做事过于没有主见,要不然怎么会让马三儿的鬼魂给钻了空子。
正兀自胡思乱想之时,马三儿已经来到王涛眼前,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股更加浓烈的腥臭味儿,还有不少苍蝇已经跟着落到了王涛的脸上,这让他恐惧到了极点,仿佛一颗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浑身上下也跟着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马三儿一双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的王涛,语气冷漠一字一顿的说着:“你快要死了,我可以活了。”
这句话让王涛听得一头雾水,可很快他就感觉脖子上好像被一双无形大手,给牢牢钳制住了似得。
随着手掌不断用力,王涛感觉已经快要窒息了,此刻根本就没办法呼吸。
渐渐的,王涛脸色已经憋得青紫,眼前也开始模糊,意识逐渐丧失。
一切都完了,我马上就要死了.....
随着心底一声叹息,王涛心有不甘的彻底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就在王涛万念俱灰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一道耀眼火光自马三儿身后忽然跳跃出来,还来不及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接着他就重重的摔倒在了满是泥泞的土路之上。
脑子里好似一团浆糊,正处于朦朦胧胧之中时,王涛感觉好像有人在不断拍打自己的脸庞,并且耳边还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至于说的是什么内容,又是谁在说话,王涛根本就没心思去研究,他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当王涛眼睛里的焦距逐渐回归,才猛然发现老张叔就在自己身旁。
王涛有些难以置信的摇了摇脑袋,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依旧还是老张叔,直到这时他才委屈的哭了鼻子:“叔啊!我的亲叔,你咋才来呢!你都不知道刚刚有多恐怖,差点都把我给吓死了,呜呜呜......”
“好孩子,快别哭了,刚才吓你的人已经被叔给摆平了,你瞧。”
老张叔一边安慰他,一边指了指身旁马三儿那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啊!!”
顺着老张叔手指的方向,王涛一下子就看到了马三儿翻着白眼,面露狰狞的尸首。
虽然马三儿趴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了,可王涛还是当场惊呼出声来,他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后怕似得想要向后躲避。
此时,王涛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粥,想到之前那诡异的事情,忙不迭的向老张叔诉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追问这到底是咋回事。
老张叔无奈的摇摇头,说马三儿是被邪祟缠身丢掉了性命,他之所以会回来找你,其实就是想要找个替身而已,只有把你弄死了,他才有机会借尸还魂。
另外咱们总是找不到下山的路,我估摸着就是那邪祟捣的鬼,不过那邪祟既然弄死了马三儿,也有可能会稍微放松警惕,说不定这时候就是下山的最佳良机。
王涛艰难的咽下一口吐沫,说那咱还等啥呀,还是赶快下山逃命要紧哪,这种鬼地方他是说什么也不想多呆了。
老张叔苦笑一声,说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刚刚为了对付马三儿,他已经把自己的那个香囊给用掉了,现在身上只剩下王涛之前掉落的最后一个香囊。
这个香囊就是一道护身符,一道符只能保一个人的命,换句话说,也就是他和王涛之间只能有一个人能够活着下山。
老张叔将最后一个香囊递到王涛眼前,催促道:“你拿着这个香囊快点儿下山,把孙婆婆给请过来或许这事儿还能有所转机。”
王涛明白老张叔这是把活命的机会留给了他,这让他感动的同时又觉得很惭愧,要不是自己自作主张跟着马三儿下山,事情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时王涛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悲伤的情绪,眼泪‘哗哗’的顺着脸颊不断流淌:“老张叔,要走一起走,我咋忍心把你一个人留下送死!我要是这样做,那跟畜生还有啥区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