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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却说这边桌上,丁月华幽幽清水眸盯着祈奕:“你早知道自己是公主,五哥会是侯爷,是吧?也早就知道我跟五哥终究不能好,是吧?”
这话说得□□诛心。
祈奕笑一笑,避重就轻:“说实话,比你不过早知道五天吧。”
丁月华仰头把海大一碗酒一气干了,抹抹嘴角,涨红了脸,睨着祈奕:“撒谎,从你们搬进开封府起,你应该就知道了!”
祈奕摇头:“没有,公主只有皇上有权册封,皇上认太后之前都不算。或者换句话,要我们有命挨到皇上认可,一个不好,”
祈奕言至此处顿住,抬手比个抹脖子动作。
丁月华盯着祈奕愣了愣,忽然笑了,一摆手:“也对啊。富贵险中求。也不对,你的富贵早有了,十几年前就定下了。五哥也是,从他流落草州桥进入白家就姓白了。”
转身招呼丫头给自己斟了满满一碗酒,冲着祈奕一点头:“这一碗我敬你,你是个好人,无亲无故,伺候你干娘几十年,我服你。”
祈奕起身阻拦:“丁姐姐别这样喝,敬酒贵在心诚,你喝一口意思一下就成了。”
丁月华却把祈奕一隔:“我们武林儿女没有多少弯弯绕,说出口的话就是诺言,就会兑现,一辈子也不会转移。”
言罢仰头又一气干了。
第二碗酒下肚,丁月华有些微醺之态,整张脸庞红艳艳,一双美眸灼灼其华,抹着嘴巴,洒脱一招手吩咐道:“再给本姑娘满上!”
祈奕悄悄使眼色,不许再倒。
丁月华等了一会子不见人动,摇摇晃晃竟然亲自动手,又慢慢斟了一碗。祈奕可不喜欢服侍酒醉佬,忙着劝阻:“丁姐姐,你悠着点喝,虽是糯米酒,后劲儿也大呢。”
“没事儿,江湖儿女谁没个三五斤酒量。”
丁月华却根本不听,自顾打着酒嗝开了腔:“这一碗,我敬已故伯父母,他们也是好人,仗义!”
言罢一碗酒不歇气又干了。
这酒虽是糯米酒,也醉人的,祈奕喝过一杯,走路就成了猫步了。丁月华连干三大碗,还能站着说话,祈奕真是佩服她了。
且这丁月华虽然有些刁蛮傲气,总算识得礼数,说话也爽快,祈奕之前对她一份违和感便荡尽了。
这样有话就说,话讲当面的磊落性子,不说在古代,就是现代也是值得一交闺阁密友。
祈奕心中倒生了莫名愧疚,只觉得对不起她。说起来也算是白家误了他的婚事。
见她走路摇晃,祈奕忙着起身相扶:“丁姐姐醉了,我搀扶你进去躺躺可好?”
丁月华心中不痛快,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她的确已经有些醉眼昏花,闻言抬眸盯着祈奕看了老一阵子,忽然反手抓住祈奕笑起来:“我认得你,你就是那天那个小王爷,不是,是二公子,奥哟,也不是,你是我五哥妹子,草州桥的白大小姐。”
祈奕点头:“正是我,丁姐姐好眼力。”
丁月华看着祈奕笑一笑,又摇摇头,皱眉道:“我本不喜欢你,现在了接你,又有点喜欢了。不如这样,我二人义结金兰,如何?”
祈奕知道丁月华这是喝醉了说醉话,自己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遂想蒙混过去,等她明儿起身,只怕就忘了,点头敷衍道;“好,只要姐姐不嫌弃,等姐姐酒醒了,我们正经摆香案,三拜九叩,换手帕。”
丁月华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文绉绉的,不好,不好,我们对喝三碗,喝完将碗摔碎,这样就,就成了。”
祈奕一听头就炸了,方才给开封府七子,陷空岛几位兄长以及葛青云等敬酒,祈奕只是喝一小口表示个意思,其余酒水都进了白玉堂肚里,算起来祈奕不过喝了十几口酒水,这会儿就有些浑身燥热,现出微醺之态了,三大碗酒水,杀了祈奕也是喝不了的,不说酒劲儿,胀也胀死了。
丁月华却自顾说得高兴,扶着桌子立起来,跟那儿捶打桌子,嚷嚷着教人倒酒来。
祈奕忙着阻拦:“姐姐喝得不少了,再喝就醉了。”
丁月华顿时翻了脸:“谁说我醉了,我好得很,别说三碗,就是十碗八碗也无妨,倒酒!”
祈奕知道跟酒醉佬没得道理好讲,只得好言哄骗:“好好好,知道姐姐女中丈夫,酒量好,只是今日太晚了,该休息了,姐姐实在不能再喝了,结拜的话,明儿再喝也不迟啊。我们去睡啊!”
丁月华大力一推祈奕:“不要,你说,是不是瞧不上我?”
外面都是京都地面英雄儿郎体面人物,祈奕不想让丁月华出丑,也不想被人怀疑,成为众矢之的,想下蛮力将之带进房里,岂料丁月华力大如牛,祈奕根本制不住她。
开封府七子与陷空岛葛青云等酒席拜在院子里,祈奕跟丁月华带着南清宫一班嬷嬷丫头酒席摆在大厅上。故而这边酒席只有祈奕丁月华最大。故而除了祈奕没人敢招惹丁月华,再者一桌子合伙子也未必斗得过丁女侠。
纠缠之间,祈奕们室内这桌动静闹的大了,惊动了外面相关人等。
首先走进厅堂是丁月华两位兄长,一见妹妹跟那儿说醉话,忙着劝慰。
丁月华毕竟大了,虽是亲兄妹,也没有当着外人搂搂抱抱的道理。双侠知道妹子这回心里憋屈不痛快,本就心疼得紧。再也舍不得下手点她穴道,只是言语解劝,只是丁月华一贯不怕兄长,哪里会理呢!
跟着双侠脚步进门者便是白玉衡义兄白玉堂。白玉堂倒想动手打晕了,人家双侠不让呢。也只能拿言语劝说,丁姑娘,丁妹妹喊了几句,也不奏效。
丁月华原对白玉堂有心病,一腔柔情付了东流,一份爱成了怨怼,不喊打喊杀已经不错,焉能听他摆布,越发闹起来。
白玉堂对付奸恶之徒手到擒来,对付小女儿撒娇,诚如双侠一样,束手无策。祈奕敢动手又不是她对手,一群人围着任由她胡缠蛮搅,不亦乐乎。
双侠奈何不得妹妹,只得转而跟祈奕商议:“既然公主不嫌弃舍妹,明日今日的也没什么区别,不如就在今儿,否则,他真会闹一夜了。只要哄得她睡下,明儿公主不认也不打紧。”
祈奕正色道:“双侠说哪里话,我虽不是英雄,也知道一诺千金,结拜岂有反悔道理。只不过要结拜,按照文拜,我们摆香案换八字,正儿八经义结金兰。若是喝酒就不成了,莫说三碗,就是一碗我也没法子。”
丁月华认醉了心却没醉,闻听祈奕要摆香案,又闹起来:“不要香案,我不摆香案,我要喝酒,喝酒!”又拉着祈奕摇晃:“五哥瞧不起我,你也瞧不起我,是不是?你们都瞧不上我,是不是?”
她问着话,眼泪也下来了,哭得凄凄切切,少了份傲气,多了份楚楚柔媚。
白玉堂一见这阵势,双侠摆明了不想武力制服,想让丁月华顺心,只有让她达成心意,遂也来劝说祈奕:“不如义妹就答应她,老规矩,妹妹喝一口,剩下为兄帮你,都是兄长之错,绝不叫妹妹受罪。”
这会儿功夫,陷空岛其他几个都进了厅堂,即便祈奕今日贵为公主了,他们心也是偏向从小看着长大的丁月华,卢方碍着面子,也是他心底更偏向白玉堂,故而沉默不语。
韩老二就开了腔:“老五这话说得不合规矩,哪有结拜请人带喝酒呢,一点诚意也没有嘛,不如不结拜呢。”
白玉堂见他针对白玉衡,偏帮丁月华,心里起就不顺了,剑眉一挑跟韩老二杠上:“二哥,你明知道义妹不善饮酒,且她有重孝在身,何必挑理?不如,我跟二哥再喝一场?”
韩老二知道白玉堂,惹毛了大哥也不认,大哥大嫂最是偏向他了,否则大哥也不会沉默了,因摸摸鼻子:“你少来攀我。这事儿跟我不相干,也不是我挑理,这不是丁姑娘要喝嘛,白姑娘也答应了,你冲我做什么?”只是这般被白玉堂吓退他又不甘心,躲在人后嘀咕:“孝期不饮酒本是酸腐做派,生死之交一碗酒,说的就是义结金兰,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哪有这些弯弯绕。”
白玉堂一声冷哼:“二哥也说江湖儿女,可知义妹不懂武功!”
蒋平忙着两边安抚,忙得不亦可乎。双侠责备妹子纠缠的焦头烂额。白玉堂却站在他义妹白玉衡身边,护定了义妹,眼眸四射,一幅谁挑衅跟谁干的架势。
这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祈奕实在不能喝,只得沉默观动静,希望丁月华醉着了了事,偏生丁月华脚下踉跄,却口吃清楚,二目灼灼,没有一丝瞌睡之意。
厅内裹乱不堪,争执不下,开封七子没有在置身事外道理了,连同葛青云张行王清齐齐进了厅堂,他们这一拨,除了葛青云谁也不帮,其余则无疑是偏向他们节义公主白玉衡了。再者就是白玉衡不封公主,他们也跟白玉衡交情深些。这般功夫大家也都听明白了。丁月华情场失意,找场子了。
开封七子之中,除了包公公忠义之心,白玉衡跟随公孙策研习占扑针灸,有一份情同师生的忘年之宜。余下就是展昭跟白玉衡交情深些了。撇开公主封号,展昭对于白玉衡有一种偏向弱势孤女的怜惜之情。见一屋子大男人对仗白玉堂兄妹,心中就起了抱不平。故而开口居中调和:“这酒量有大小,白姑娘不善饮酒,若勉强白姑娘,倘若出事,开封府包大人都不好跟圣上太后交代,不如三碗改成一杯,如何?女儿家不比男儿粗鄙,结拜也无需依男子规矩,再者,规矩是人定下,卫大将军曾用河水犒三军,我们就改一改何妨?贵在心诚嘛!”
徐老三挑着眉毛开了腔:“我也不偏谁,只是这结拜无论碗也好,杯也好,向来都占个三字,没听过一碗一杯的说法,展护卫,你可是老江湖,怎的也跟五弟一般,犯这样粗俗错误?做了官了,就不安江湖规矩,欺负我们草莽之人上不得台面,是不是?”
这话说得跄跄了。
展昭忙抱拳:“徐三哥这话差矣,若是展某,莫说三碗,就是三缸,展某绝不皱一下眉头,说个‘不’字,只是今日事情不同,丁姑娘是醉酒,分不清轻重,我们清醒之人可不能也不分轻重,一大群英雄豪杰逼迫人家女儿家家,传出去可就叫人笑话了,卢方大哥,您说展某说话可有道理?”
白玉堂一听这话,顾不得跟展昭猫鼠智斗了,忙着点头:“是啊,堂堂陷空岛名满江湖彻地鼠,穿山鼠,何时倒成帮闲了!”
韩老二徐老三一听这话,瞪起眼睛。
白玉堂却换个笑嘻嘻笑脸:“我又说错么?”
这般讨价还价,做买卖呢?
双侠有心带了妹子一走了之,又想到今日宴席乃是白家谢客宴,自家妹子这是砸了人家场子。
白家妹子并未对不起丁家,说穿了,没人对不起丁家,只是这个时机不对。也是自家疏忽,自家错,早一年也好,晚一年也好,偏生选了这么个时候。白家夫妻恩养了白老五,怎么能够在人家养父母尸骨未寒就要人家欢欢喜喜入洞房?
这不是陷人不义么?
再有白家妹子不是江湖女子,重孝在身,不饮酒也是情有可谅,自己兄妹确乎强人所难了。
况且人家陷空岛老大老二老三都出言偏帮妹子,兄弟起了龌龊,他们就更不好意思了。
这丁家双侠能这样替人着想,也属于仁厚之辈了。
祈奕期初想要仗着白玉堂袒护逃过去,不想你来我往闹成这样,祈奕实在没想到,暗一思忖,得了,大不了醉死呗,谁让自己犯了众怒了。想到众怒两字,祈奕又觉委屈:妈的鬼啊,老子做什么了,竟然都针对老子呢?
这样腹议问候一番,祈奕心里舒坦多了,祈奕又有些心虚,虽然自己不能承认,但是白玉堂拒婚,多多少少因为白家关系,遂咬牙踏上一步:“大家别争了,倒酒吧!”
祈奕酒量多少,白玉堂可是知道,她是个米酒也能喝醉的主儿,心中一急,就要上前拦阻。
蒋平知道白玉衡是无辜方,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无关紧,自有人帮腔,不会叫他吃亏。
白玉堂则不成,今日这事儿就是因他而起,他若开口就会变味了。遂赶在白玉堂出声之前拉住了他,暗暗朝着卢方努努嘴:“大哥憋着气呢,你一开口,岂非火上浇油?双侠够意思了,也没难为你。二哥三哥也是搅搅浑水,人丁家妹子事实受了委屈了,陷空岛这回是欠了茉莉村,今后两下里还要相处呢,你就低低头,让让怎的?他们还能吃的了小妹呢?不过让丁家三兄妹顺顺气,以后不好发作罢了。”
又暗中朝着开封府七子努努嘴:“瞧他们,甭担心。”
白玉堂皱眉:“这事儿就是要人担待也该我担待,冲着义妹做什么?”
蒋平撇撇嘴:“你省省吧,真当谁都傻子呢,你那心思整个写在脸上!”
白玉堂顿时烧红了脸颊,住了口。一双眼睛不甘心睨着蒋平。蒋平也斜睨着,两人暗中较劲儿。
在众人眼里,丁月华白玉衡乃是小儿女意气之争,在包公眼里就是君君臣臣了。他把众人之话都听在耳里,若他不在场,这事儿也不打紧了。而今他身在当场,若眼睁睁看着节义公主被逼醉倒。别说太后不放过,就他自己也过不去。
遑论节义公主有孝在身,大宋朝以仁孝治理天下,这般逼迫公主就范,实在于理与法不合,更重要是有违厚道。
两人眼眸交汇,一番斟酌。公孙策开口言道:“韩义士所言极是,结拜贵在诚意,不在酒喝得多少,只是这代酒确乎不成体统。不如这样,就把徐义士展护卫之意折中一下,酒碗换成酒盅,一杯换成三杯,我们见证,她二人饮酒三杯义结金兰,可成?”
公孙策此言一出,两面都兼顾了。
双侠没意见。
祈奕已经决定酒醉一场了,如今三碗成三杯,已经是大喜过望,焉能不从。
一时间,公孙策张罗摆下香案,白玉衡丁月华那头三拜,起身三杯,那杯子也不小,足足也有三两三,也就是祈奕喝了差不多一斤糯米酒。按照现代糯米酒十五度算,祈奕喝了一两半白酒,立时就头重脚轻了。
丁月华虽然醉得比祈奕厉害,桩子却比祈奕稳当些,喝干了酒水,把酒杯一摔,扑上来搂着祈奕呵呵呵笑起来:“够意思,今后我们就是姐妹了,妹妹事情就是姐姐事情,今后说若欺负你,直管告诉姐姐,姐姐我拧下他头来给你踢着玩儿。”
祈奕这会儿工夫也醉了,听了这话很对胃口,想起了自己两世情分,两世心酸,无来由眼角一行清泪:“哎哟,好姐姐啊,只可惜你来的晚了,不瞒你说哟,当初对着那招人恨的东西,我真想过要扭断他的脖子呢,这人怎么这样坏呢,后来......”
祈奕酒劲儿上头,打个酒嗝,把话也打掉了。站起身子摇摇晃晃,似乎踩在棉花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亏公孙先生主持结义赞礼,下意识一伸手,将祈奕搀住了。
祈奕被人抓住不舒服,就在公孙策怀里扭过身子,摇摇头,盯着公孙策,半晌看清楚了,她倒认出了公孙先生,笑嘻嘻伸手就抓公孙先生虎须:“嘿嘿嘿,公孙先生啊,干娘说的对,先生果然美髯公,若是红脸就更似关公了。你这个红脸关公摇着鹅毛扇,包公抱着尚方剑,呵呵呵呵,这叫一红一黑,所向披靡!”
丁月华却急着祈奕先头话,扑过来将祈奕抓回去:“妹妹,你说完啊,后来怎的啦?”
祈奕已经忘记先头话:“什么怎的啦?”
丁月华做个抹脖子动作:“拧他脖子啊?”
祈奕吃吃笑,左看右看,压低声音:“嘘,杀人抵命,知道不?
丁月华手指戳在祈奕头上:“胆小鬼,只要他该杀,就杀了再说呗,管他抵命不抵命,告诉我,他是谁,我替你去拧下他的脖子来?”
祈奕虽然醉了却还记得清楚,丁月华再是武功盖世也拧不到张岩脖子,因摇头:“不成呢,隔着千山万水呢!”
起初礼成,双侠哄着妹子撤退,丁月华哪里肯呢,拉着祈奕不放手,说要妹妹一起。白玉堂也吩咐丫头服侍祈奕进房休息,祈奕也不要,跟丁月华勾肩搭背嘻嘻笑:“哎呀好烦啊,你们走开,我要姐姐说话。”
大家一看,这两个酒醉佬怎么能较真呢,只得顺着他们,只求他们不吵不闹就好。两个酒醉佬,一个身份特殊,大家俱都不放心,再者酒席未散,陷空岛除了白玉堂其余双侠都去喝酒。
开封府七子则留下包公公孙先生。大家远远坐在下首,任由两位姑娘坐在上首主位榻上信马由缰,海阔天空。
南清宫一干人等本来吃了散伙饭就卸任了,这会儿临危受命,继续服侍两位小姐,明儿再散。
就这般,一大群人围着二人劝说他们沐浴歇息,二人全不理会,只顾东扯西拉天南地北说笑。
包公与公孙先生原是要等着二人安静歇息,就算交差了。熟料他们二位聊着聊着聊起杀人来了。这个话题听着膈应。包公不免苦笑,再次示意丫头搀扶白玉衡先撤。
熟料丁月华酒醉不分好歹,拦在祈奕身前,谁上前就拳打脚踢,嘴里好嚷嚷:“妹妹别怕,我保护你。”
祈奕醉了就还知道拍马屁,跟哪儿树根大拇指:“姐姐仗义,英雄啊!”
丁月华被祈奕拍得晕呼呼,豪情万丈:“那是,我丁月华巾帼不让须眉,铁骨铮铮女丈夫,提得起,放得下,绝不攀龙附凤呢,我不争了,五哥我不要了,让给你了。”
这话一出,满室皆惊,俱尴尬,所有人等,包括白玉堂都想听听白玉衡如何回答,熟料祈奕醉了说话也有水准,她嘻嘻一笑,也把手戳上丁月华额头:“错!你喜欢直管上前抓住,哪有你这样让来让去呢!”
丁月华皱眉:“我是为你啊,你不喜欢啊?”
祈奕又笑:“笨!我喜欢的自己会去抓,我排除万难,遇佛杀佛,遇鬼杀鬼,何须你送!”
丁月华看看自己手:“抓住?”
祈奕点点:“嗯!管他皇帝老子还是包青天,只要你喜欢,直管一把抓住!”
丁月华醉得狠了,说这话忘记了初衷,皱着眉头推搡祈奕:“包青天可是有铡刀啊?”
祈奕已经被丫头哄得瞌睡眯眯,眼见睡熟,丁月华兀自叨叨,祈奕不过随口比喻,不想丁月华一句赶一句上来纠缠,祈奕嫌他呱噪,有些恼了,一挥手:“笨蛋啊,包青天铡刀铡恶人,你几时见他铡老婆?”
这话让公孙先生差点失笑。
八王府婆子听到这儿吓着了,皇帝老子岂能随口说呢,包公跟这儿镇着呢。急忙伸手捂住祈奕嘴:“公主,您累了,老奴服侍您睡下可好呢?”
祈奕原本昏昏欲睡,被人捂住惊醒了,十分不耐,跟哪儿拼命挣扎,丁月华也上来帮忙,把一群婆子大的东倒西歪。
包公见这事儿不得下地,依着两位天不怕地不怕姑娘性子,也不知道她们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遂对团团转悠的白玉堂言道:“锦衣候,事急从权,你想法子让节义公主安睡吧,这样下去可不成,太后皇上王爷面前都不好交代。”
白玉堂点头应承,上前伸手在祈奕脑后一拂,祈奕软绵绵就到了,白玉堂弯腰抱起义妹沉声吩咐婆子:“前头带路。”
丫头婆子忙忙起身,张灯推门。
丁月华见祈奕被制又闹起来,追打白玉堂,被迫子拦门关住,她便死命拍门,嘴里叨叨:“妹妹别怕,我来救你。”
包公皱眉吩咐道:“去叫双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