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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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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枚重要棋子的作用有多大?

    它的存在能调动整个棋局。

    杨啸这名棋子的存在,不仅调动了军统特务处上下,还调动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白武洲。

    因为这是菊田智江亲自委托的任务,白武洲根本就不敢怠慢,就在和杨啸分开的当晚,他就拎着礼物亲自拜访了他的同宗白云生。

    说句实在的,要是放在过去,这样的一件小事根本就用不着白武洲亲自登门,他只需派个副官象征性地登门拜访一下,就能轻松将这样的小事搞定。

    但时过境迁。

    当年的他是华北一带有名的“小内阁”,是人见了他得敬仰几分,可现如今他却成为了一名在野的闲赋寓公。

    而当年的白云生只不过是褚玉璞名义上的干爹,并没有具体的实职,可白云生现在却是天津地下世界的太上皇。

    因此,白武洲必须给足白云生这个面子。

    还好,因为曾经的数面之缘,白云生也给足了他面子,他一登门拜访,已不轻易见客的白云生竟然亲自迎了出来。

    “白老,我今天前来拜访,是有一件事想请您相助。”

    在寒暄过后,白武洲直接提起了来意。

    “白处长请说。”

    白云生称的还是白武洲原来的官称。

    两人虽是同宗,但白云生比白武洲大上了差不多二十岁,而且白云生还是褚玉璞曾经的干爹,算起来辈分比白武洲要高,但他又不能把白武洲当晚辈,因此只好继续称他的旧官称。

    “是这样的,我有一故友之子,因家里出了点问题来了天津,他想在道上打拼一番,我想向白老求个情,能不能再收个弟子?”

    白武洲直接提起了杨啸的事。

    以他的身份,没必要把话说得拐弯抹角。

    可白云生脸上立即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白处长,要是早几年的话,你推荐来的人我二话不说就得给你面子,可是你知道的,我现在年纪大了,已经好几年没收徒了,所以……”

    尽管白云生把话说得非常委婉,但拒绝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

    他这话听似有点道理,因为他已经六十多岁了,年龄确实不小了,不再收徒也说得过去。

    可白武洲知道,这是已经开枝散叶有了江湖地位的白云生开始把架子端起来了。

    说起来,这也跟白武洲自己已下野没了身份地位有关,换做是以前,他有胆子拒绝自己?

    唉,手里没权,放屁都不响啊!

    在这一刻,感觉受辱的白武洲更加有了再次崛起之心。

    可他要想获得再次崛起的机会,他首先就得将此事办妥才行。

    必须得换招了。

    白武洲脸色一沉:“白老,不是我说你啊,你这年龄确实大了,可是你这眼界却是越来越浅了啊!”

    因为不爽,他的话里也开始夹枪带棒。

    “此话怎讲?”

    白云生也表露出了些许不悦。

    “白老,想当年,当褚将军在世时,你是何等的风光?”

    白武洲开启了游说模式。

    作为吴佩孚曾经的心腹幕僚,既然白武洲能获得“小内阁”之美称,其嘴上功夫自然也了得,他一开口便戳中了白云生的痛处。

    话题直接戳到了褚玉璞身上。

    说起来,褚玉璞也算得上一时的风云人物,他的发迹史就称得上是一段传奇。

    土匪出身的褚玉璞是山东省人,他于1913年率数百土匪投靠了军阀张宗昌,之后跟随袁世凯在镇压国民党发动的二次革命中立下了赫赫战功,职位上得到了大幅度升迁。

    1921年,褚玉璞跟着和张宗昌转投了奉系大军阀张作霖。

    此后,在两次直奉战争中,他一路从团长、旅长往上爬,在1926年爬到了直鲁联军第1军副军长兼前敌总指挥。

    在击败冯玉祥的国民军后,他更是被任命为直隶军务督办兼直隶高官。

    这应该是他最为风光的时候。

    作为备受褚玉璞尊敬的干爹,白云生自然也一荣俱荣,在褚玉璞担任直隶高官时,当然也是他最为风光的时候,在整个直隶不管谁见到他,都得毕恭毕敬的。

    那样的风光当然是现在没得比的。

    只可惜好景不长,1928年,奉系军阀在同北伐军作战中败北,褚玉璞自此下野。

    此后,不甘心退出政治舞台的褚玉璞开始在山东胶东一带活动,企图东山再起,却不幸被抓获然后被枪杀。

    褚玉璞的死,也让白云生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也幸亏他当年在天津收了那么多徒弟,让他有了青帮太上皇的名号,这才没有跟着倒霉,可现在跟褚玉璞在世时相比,那地位差得可不止一星半点。

    混江湖的,不管混得有多风光,也还是上不了台面,碰上政客、军阀之类的,永远也得低头做人。

    看着白云生神色一下就变得黯然,白武洲又开口了:“再说说现在,别看你有那么多徒弟,可是你的这些徒弟当中,又有几个真正上得了台面的?又有谁真正把你敬在心里?”

    他这一开口,又戳中了白云生的痛处。

    确实,白云生收的徒弟虽然不少,但勉强能上得了台面的,也就一个袁卫东,然后还有就是刚丧命的徐文德,这两人一个赌一个毒,其实也是骂名多过美名。

    更让白云生心寒的是,褚玉璞一死,他的这些徒弟也不怎么拿他当一回事了,虽说逢年过节还是会来拜他,可大部分都只是把他敬在了嘴里而非心里,已没有几个真正听他话的了。

    再次被戳中痛处的白云生脸色完全耷拉了下来。

    白武洲却没打算就此善罢甘休。

    “你再想想,要不是这后辈的来头有点不同凡响,会值得我拉下脸来这里求你?实话告诉你,人家之所以托我来求你,看中的只是你的辈分,而不是你的能耐。说起能耐,以后谁能罩着谁还不一定呢!”

    话说得这个份上,白武洲已经非常不客气了。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曾经有身份的人,当然不甘心这么被白云生如此打脸。

    这话终于起到效果了。

    白云生惊讶地问道:“如此说来,这年轻人很了不得?”

    “当然,连吴大帅都看重之人,你说能差到哪里去?”

    因为菊田嘱咐过,不能轻易暴露杨啸和他的关系,因此白武洲干脆直接搬出了吴佩孚的名头。

    这下好了。

    白云生之前之所以拒绝白武洲,当然是因为白武洲风光不再,他用不着再给他太大的面子,所以故意把架子端了起来。

    可现在白武洲一把吴佩孚搬出来,他岂敢再拒绝?

    虽然说吴佩孚现在也是下野之人,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吴佩孚的能耐,真要对付他白云生的话,捏死他是分分钟的事。

    “白处长,刚才得罪了,你让那年轻人来见见我吧。”

    白云生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