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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郡主还在烧火,灶膛里被塞得满满的,青烟缭绕的。
锅里炒着漆黑的辣子鸡。
“咳咳,我说了不用帮忙,就是一个辣子鸡,我能搞定到底,咳,你赶紧出去。”听见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临安郡主有些不耐。
宋时初拎起临安郡主的衣领,把人丢在外面。
“搞定个屁,这浓烟再不解决了,整个村子的人都得过来围观,看一眼是不是着火了。”
“这,这怎么可能……”临安郡主还想说话,对上宋时初冷冽的目光。,
立马闭上嘴巴,打了几个喷嚏,趴在厨房门口。
看着宋时初将锅底的柴拿起来,用水浇灭,剩下两三根稍稍一挑,原本没有火焰的灶膛就燃烧起来。
锅底的火燃烧起来,慢慢的烟雾就消失了。
至于锅里已经漆黑漆黑的辣子鸡,被宋时初随便翻炒几下,盛了出来。
饭厅里,临安郡主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辣子鸡,瑟瑟缩缩的往宋时初看去:“真的要吃吗?”
“吃吧,这是你做出来的,尝试了才知道怎么改进。” 宋时初一脸淡定的看向临安郡主。
临安郡主求生欲极强:“我,我万一中毒死了呢?”
“被自己做出来的美食毒死,你也挺能干的,这样也好,被自己毒死了,我们跟定北侯也有交代了。”
临安郡主听见这种不是人说的话,眼睛都红了,拿着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嘴里。
味道很古怪,有些苦涩有些呛辣还有些齁咸。
这样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人吃的。
吃了一块喝了一大杯的水。
红着眼睛看向宋时初:“我不想吃了。”
“那就不吃了,有些东西你可以不做,但是必须会,比如做菜,虽说定北侯战功赫赫,你这辈子如果顺遂衣食无忧,但是谁知道有没有意外,该学的去学。”
“我懂。”临安郡主点头。她会的不多,但是对于身边的人是不是真的为了她好,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能够有些判断。
如果真的是个傻白甜,怎么可能会被放出家门。还在外面一呆就这么长时间。
“我跟你好好学。”临安郡主又加上自己的保证。
次日一早,桂婆子带着银瓶往县城走去,目的,帮着银瓶相看人家。
这样一开厨房的事儿又成了宋时初的,家里人不少,卫太傅跟祁老先生吃的又挑剔,加上北安是个大胃王,厨房需要忙活的事儿不少,宋时初大早上把临安郡主叫出来帮忙烧火。
灶膛的小板凳上,临安郡主按着宋时初说的,点燃火镰,慢慢引燃细碎的草,放木柴的时候按着宋时初说的,三四根干柴放在灶膛里面,留给这些木头足够的跟空气接触的时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让木柴跟空气接触,但是发现按着宋时初说的做就能成功点燃火,临安郡主眼睛铮亮铮亮的。
一个早上的时间,临安郡主掌握了不少东西。
比如烧火洗菜切菜,盐巴跟菜品的用量等等……
虽然没有实际上手操作,但是学了这么多技能点,总归下次上手的不会将厨房给炸了。
临安郡主觉得这一天充实又辛苦。
到了半夜,兴致来了睡不着,还偷偷的往厨房走去,按着早上宋时初的步骤,蒸了一碗蛋羹,鸡蛋用水跟蛋液搅拌,放上一丢丢的盐巴,点燃小灶,把盛放蛋液的碗蒸在锅里,用文火烧了起来。
没有正经计量时间的工具,临安郡主客串一次我要我我觉得,熄灭火的时候,锅底已经干了,倒是装着蛋羹的碗里多了不少的水。
蛋羹倒是熟透了,就是有些老。
兑上一点儿的醋跟香油,切上一丢丢院里新长出来的细细的葱苗,蛋羹的香味瞬间就被勾了出来。
香喷喷的,闻到的一瞬间,所有的疲累都消退了。
甚至,临安郡主都开始怀疑自己前十几年吃的东西都是猪食,没有一个能够比的上桌子上这一碗被蒸水浸泡了的蛋羹。
用勺子挖了一小块放在嘴里。
临安郡主差点哭了,这是她这些年唯一搞出来的成品。
原来只要努力了,只要认真学习了,就没有做不会的,先前在侯府的时候,那些下人看见她都颤颤巍巍的,生怕她一鞭子下去把人给抽死了。
这个情况下,如何能够仔细教导她如何做饭,如果烧火。
反正,对于她这个身份的人,如果一生顺遂的话,估计都没有下厨房的机会。
不过当来到靠山村以后,临安郡主的三观已经潜移默化的被影响了。什么都不会的人,在这边就是吃白饭的,就是多余的。
吃完蛋羹,把碗洗了,洗碗的过程有些不顺利,洗了一个碗,砸碎柜子里的一摞子碗。
吃饭的家伙被弄坏,手指上还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流淌出来。
临安郡主眼睛瞬间红了。
娇蛮的人向来怕疼,然而,即使疼也没少挨疼,学鞭子的时候,万事不堪回首啊!
临安郡主速度给自己上药,处理好伤口,把地上碗的碎片扫干净,倒入厨房盛放辣垃圾的小桶里。
随即就跟小老鼠一样,偷偷钻回房间睡觉。
次日一早。
宋时初打开装着碗筷的小柜子,瞧见里面碗少了,再看垃圾桶里的东西,嘴角露出笑来。视线落在蹲在灶膛那边烧火的临安郡主身上。
原本挺着胸膛烧火的郡主此刻竟然佝偻着腰缩着脊背,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瞧见临安郡主此刻的样子,宋时初在心里笑了一声。
这孩子吓惨了?
不就是几个碗罢了。
没开口说这个,重新拿了几个招待客人才会用的碗,仔细清洗一下。
洗碗的时候还跟临安郡主说了一下步骤。
靠山村的洗碗工具主要是老丝瓜的瓜瓤,把里面的丝瓜种子掏出来,剩下的粗劣的瓤用来洗碗最适合不过了。
油盐重的时候,还得往水里撒上一些碱。
临安郡主听见宋时初洗碗的心得,脸变的通红,她心里明白,正在洗碗的人已经知道,她昨夜干了啥。
但是并不是很想承认。
瞧着灶膛下面的火还在燃烧。
立马跑了出去,对着宋赟勾勾手,宋赟眼睛凝了一下,目光落在临安郡主腰间荷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