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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六天魔王
最近剧情到了最关键的阶段,书友们看得爽,在下也写得爽兽性大发,天天暴发,嘿嘿嘿,又是万字巨章,让咱们一起见证本书完本前最后的辉煌——
“世界分为欲界、色界、无色界三界,而欲界包含六欲天。(手打)所谓欲是指物质的五欲─微妙的色声香味触,男女的**。第六天魔王,即六欲天界最高的他化自在天,此天为众魔之本,妨害佛成道。”人群中的信徒们帮着郑晓路对第六天魔王进行了完美的解释。
郑晓路大喜道:“没错,李自成就是妨碍我们去往真空家乡的大魔王,他最喜欢妨碍别人成佛成道,是这个世界的公敌。”
“杀了李自成”
“干掉李自成”
“我们要去真空家乡,必须干掉第六天魔王”
……
教众们发出一阵阵疯狂的呐喊声。
“教主大人,圣女大人,还有一个魔王是谁?”
“对啊,还有一个魔王呢?”
郑晓路被问得一楞,好不容易把李自成抹黑了,多尔衮要怎么个抹法?想来想去,想不出给多尔衮安个什么名字好了,郑晓路只好破罐子破摔,大声道:“还有一个魔王的名字叫多尔衮,他是满清摄政王,其实是是大魔王撒旦降落人间化身而成”
……
这一下安静了,没人知道撒旦是谁
郑晓路抹了把汗道:“撒旦是外国的魔王,多尔衮是外国人,所以是外国魔王幻化的。”
一言即出,鸦雀无声,就连郑晓路自己都觉得自己得太不靠谱了。
“别管这么多了,你们敢不听无生老母的法旨?”郑晓路决定耍赖。
白莲教众们一听这话,哪敢有异议,立即匍匐在地,恭敬地道:“弟子不敢”
“杀了多尔衮”
“杀了撒旦”
……
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声,于是群情又激愤了起来,管它撒旦是谁呢,既然当头儿的这么,那跟着吼几声肯定没错。
“好样的”郑晓路大笑道:“有这决心就好,现在大家听我的,咱们出城,向东北方向去。第六天魔王和撒旦大魔王正在山海关大战。咱们这就去把两大魔王一起干掉,创造真空家乡”
“创建真空家乡”妖兵乱舞,乌合之众们这就打算撒开脚丫向东北方向冲去。
汗,既然我已经是你们的教主,就要对你们的生命负责任了,岂可让你们这样乱冲出去,郑晓路赶紧叫道:“回来,站好要杀死魔王哪有这么容易,所以人必须听从我的命令,我不叫你们上,你们就不能乱冲。”
郑晓路喊了半天,无人理会,妖兵还在乱舞,**,这些家伙哪懂什么军纪。
李香君苦笑一声跑下城楼,她骑着一匹快马,高举圣莲令,在人群中纵马转了一圈,这才将汹涌的人群给控制了下来。
郑晓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我竟然得带着这群垃圾兵去和李自成多尔衮打仗,这叫人情何以堪?但愿……但愿这些垃圾兵能有用吧。”
“全军出击目标:山海关”
白杆兵开路,阎王军紧随,五十万妖兵乱舞于后,浩浩荡荡的恐怖大军向着山海关而来——
李自成的老八队果然不是盖的,一经出击,立即势压山海关。那战线从西罗城一路推向东,眼看就要推到了东罗城的前面。
多尔衮大怒道:“汉军都是一群废物,连泥腿子都打不赢。”原来在山海关城中与李自成激战的一直是尚可喜、耿精忠等人的汉军。此时汉军被李自成打得节节败退,眼看要就要被扫出山海关了。
多尔衮一拍战马,大声道:“八旗子弟何在?去给我夺下山海关”
正黄、正红、正白、正蓝、镶黄、镶红、镶白、镶蓝,八旗精锐立即尽出,虽然八旗兵大多是骑兵,但这不代表他们不会步战。
八旗兵下了马仍然非常可,刀枪娴熟,善射,勇于征战。
东罗城前的老八队冲势顿止,立即被八旗兵压住了一头。
刘宗敏挥着大刀,冲锋在前,浴血苦战。
远远的清军阵里,多尔衮见到刘宗敏武艺娴熟,勇猛无敌,不由得向左右问道:“那个人是谁?”左右答道:“闯军中第一猛将刘宗敏。”
多尔衮冷笑一声道:“我让他从猛将变成个死将。”他纵马向前,就在马背上张弓搭箭,对着刘宗敏一箭射去。
不料乱军之中刘宗敏仍然六识敏锐,箭还没到,刘宗敏就是一个蹬里藏身,将箭轻轻地避了开去。
多尔衮哈哈大笑道:“有意思”他连珠箭发,一箭快似一箭地连续射向刘宗敏。刘宗敏久战乏力,闪避不及,左闪右避终究没有躲得开,肩头中了一箭,坠下马背,左右赶紧拼命将他救回后阵。
就在这时,北水门边的清军发出一阵欢快的呐喊声,满清多罗郡王多铎终于攻破了北面的关门。关门一开,八旗骑兵像潮水一样破关而入。
没有了雄关为依,八旗骑兵立即发挥出了超凡的战斗力,汹涌的骑兵洪流像刀子一般杀出北水门,刺入了李自成的军阵之中。
清军在马背上挥起长矛,北阵的闯军士兵被一冲而溃。
此时老八队冲入了关中门里,正在为了占领山海关城而奋战,李自成的精锐抽调不出来,只见北水门一开,八旗骑兵杀出,闯军仓促之间竟然无法组织起一只部队上前拦截。
闯军北阵顿时生起一阵混乱。
这时李自成身边转出中营制将军李岩,他大声道:“闯王,让末将去迎敌吧。”
李自成轻轻了头。
李岩和红娘子立即带了两万大军,向北迎击而去。李岩的军队在闯军中实乃一个异数,他们军纪森然,训练有素,进退有如一人般协调。
李岩一到,北水门边的局势立即安定了下来,八旗兵连续冲锋了四五次,都被李岩用完美的阵形守住了。
李自成不禁叹道:“李岩这人虽然有书生的酸腐气,但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这时李自成身边又钻出军师牛金星,他对李自成低声道:“李岩确实有大才,此才堪可称帝……”
他这句话分明是挑拨,但李自成却没听出来其中的险恶意味。他只是看着远处李岩指挥若定的身形,忍不住想道:“当初宋献策送了我一句十八子主神器,意思是姓李的人可以得天下。我一直以为是我李自成,现在看来……李岩也是姓李,其才也不可看……难道十八子主神器是指的李岩?”
想到这里,李自成的心里就不舒服了起来,这种不舒服有如一根毒刺,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李自成正盘算着李岩的事,突然见山海关里抬出一个人来,原来是刘宗敏。他被多尔衮射伤之后,亲兵用担架抬着他撤出山海关,跑入了李自成的中军。
一亲兵对着李自成哭道:“大王,刘总哨被清贼用箭射伤。”
李自成低头一看,只见刘宗敏肩头中箭,鲜血流得整个肩头都红了。气若游丝,面如金纸。他心中顿时一阵大痛。
刘宗敏乃是陕西蓝田人,原为锻工,是李自成起义发家的老兄弟。二人平起平坐,亲如新兄弟一般。当李自成不在军中的时候,刘宗敏就会代替李自成统领全军,所以人称刘总哨。在长期的反明斗争中,刘宗敏与李自成患难与共,可以是李自成大业的基石。
例如北京的追脏助饷,这种油水大得可怕的事,如果换成朱元璋,绝对不放心交给手下一个大将去做,但李自成就放心大胆地交给了刘宗敏,可见二人之间的信任。
此时见刘宗敏重伤,命在旦夕,李自成心痛如搅,几乎无法下令。
一帝的军师牛金星道:“大王,咱们要为总哨报仇,此时应该加紧攻城才是。”
李自成精神一醒,正是这个道理,他正要下令,突然又听到传令兵回报,南水门破了,清军正穿过了南水门,发大军攻来。
李自成大手一挥道:“叫宋献策出击。”
宋献策乃是李自成的军师之一,才智非凡,深受李自成的敬重,凡重要战役,必请宋献策定计。例如:“十八子主神器”,就是宋献策占卜得来的谚语。
此时大将刘宗敏伤了,老八队在山海关城里苦战。大将李岩在北水门抗敌,南水门一破,除了宋献策便无人可用了。
宋献策得令而出,他麾下的军队号称“孩儿军”,是由5000名强壮的童子组成,宋献策有个打油词形容自己的孩儿军,诗曰:“孩儿军师孩儿兵,孩儿攻城管教赢,只消出了孩儿阵,孩儿夺取北京城。”
宋献策的孩儿军手持短刀,敏捷如猿,立即向着南水门迎了上去。这些孩儿军在攻城的时候,攀爬云梯敏捷如猿,锐不可当。但是面对满清八旗兵,却有些力不从心,只能堪堪住清军的攻势,还被击得连连后退。
李自成左顾右盼,突然心里一惊,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二十万大军几乎已经全部投入了战场,但局势未见丝毫好转,除了李岩部在北水门边打得有声色,老八队和宋献策都已经陷入了苦战,清军竟然一强至此。
不过这个时候的多尔衮心里也不好受
长达数天的添油式混战,多尔衮手下的汉军已经全打在山海关里了,耿精忠和尚可喜差一打成了光杆司令。蒙古兵和朝鲜兵也死了个七七八八,就连八旗兵,也已损失了一半。
多尔衮感觉自己的心里也在滴血,这十四万军队是满清可以号召动员起来全部兵力,若是在这里打没了,满清就基本上算是灭了。但若是赢了,嘿嘿,就能得到花花中原。
多尔衮将牙一咬,恶狠狠地下令道:“给我击鼓,最后的冲锋,务必将敌军一举击溃。”
清军阵中传出一阵隆隆的鼓声,全体清军顿时精神一醒,这是多尔衮的总攻击令,和硕英郡王阿济格、多罗郡王多铎一声大吼,率着北水门和定水门的两只骑兵死命向前。
多尔衮亲率大军,从中间直杀入山海关。
一时间万马奔腾,喊杀震天,李自成大惊,赶紧挥起令旗,想要提醒诸军顽强死守,以待清军士气回落。
然而合该李自成倒霉,该发生的事终归还是要发生的。正在多尔衮发起冲锋的那一瞬间,突然天地变色,自东北关外向着西边的关内刮起一阵大风。大风卷起漫漫黄沙向着李自成的大军扑面而来,风中的沙粒使得闯军的士兵连眼睛都睁不开。
这大风白了一钱不值,不过就是沙尘暴罢了,今天的北京附近还常常能看到轻微的沙尘暴,但这沙尘暴来得蹊跷,刚刚好是在多尔衮想冲锋的时候来了。
清军背对着风来的方向,双眼不会被风沙打得睁不开。但闯军却正面对着沙尘暴来的方向,风沙一起,人人都觉得呼吸困难,双目难睁。这就像睁眼的打瞎眼的,哪有打不赢的道理。
八旗兵借着这股大风,一鼓作气冲杀入闯军阵中,刀光枪影一阵乱飞,闯军大乱。
李自成的老八队首当其冲,他们猝不及防,阵脚大乱,顿时被清军如砍刀切菜一般杀入腹心,伤亡极为惨重。
接下来南水门边的宋献策也糟到击溃的命运,他的孩儿军心志毕竟不够成年人坚毅,很快就陷入了一边倒的败局。
唯一能抵抗清军突袭的只有北水门边的李岩部,他们用早已准备好的薄纱蒙面,虽然视线受到了重大影响,但好歹还可以看到东西,勉强布起枪矛大阵,抵抗着八旗骑兵一阵阵的突袭。
李自成一见这样的战局,心中顿叫不妙。
就在这时,西北方向突然又有人大声喧哗了起来,李自成回头一看,来的是自己的侄儿,留守北京的一只虎李过。
李自成还以为来了援军,正要大喜,但他仔细一看,只见李过混身是血,带着的部队也乱七八糟,就似从地狱中爬回。
李过大哭道:“叔,北京城……北京城丢了,来了一群疯子攻城,好多疯子,几十万疯子……疯子啊”
李自成赶紧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过这才把白莲教作乱的事一五一十地了出来。李自成听毕长叹一声,大声道:“鸣金……咱们撤这一仗已经败了。”
兵败如山倒,当李自成的中军响起鸣金收兵的声音时,闯军士气降到了冰,而清军却大喜过望,赶紧痛打落水狗,两翼骑兵飞出,对着李自成穷追猛打。
李自成不敢再抵敌,赶紧命令大军且战且退,撤过山海关西边的石河,然后烧毁河上的桥梁弃山海关而逃——
“呼好刺激的大战啊。”江百涛在海面上用千里望看着山海关前的激战,忍不住笑道:“子元兄,你看这次李自成和多尔衮死了多少人?”
旁边的张子元冷哼道:“别让我猜这个,我最看不惯死人,鲜血呀,肉块啊,断手断脚呀……哎呀,想想就心里发冷。”
“晕,你也算我阎王军的大将?”江百涛汗了一把。
张子元哼哼道:“我是文官,打打杀杀的事,我不管。”
两人扯得有趣,一旁的赵水鬼走过来,对着江百涛行了个军礼道:“江都督,我估计闯军战死的士兵起码有好几万,受伤及逃散的士兵如果也算进去,最少没了十万人。至于清军,他们的汉军、蒙古兵、朝鲜兵基本全灭,现在剩下的只有六万左右的八旗兵了。”
江百涛闻言大笑了起来:“哈哈,打得好,这一下可以实施咱们的计划了,放信号火箭。”
“蓬”宇宙大帝号的甲板上冲起一只巨型的火箭,这只火箭飞到半空中,炸成了片片桃花型,随后以这个火箭为中心,每隔几里又有一只火箭冲起,就好像烽烟一样将信息传递了出去。与烽烟不同的是,火箭炸开只有一瞬间,不像烽烟那样容易暴露自己。
金竹军故意在远离岸边数里外的海面上放火箭,根本不用担心被山海关里的人看到,李自成和多尔衮都浑然不知道还有一只军队在远处的海面上虎视眈眈。
信号火箭一只接一只地冲起,没过多久,天津城里的阎王军就收到了火箭信息。天津城里也放起了巨大的火箭,随后每过几里距离的山林里也冲起火箭,一直延伸向北京城去。
此时郑晓路刚刚率军离开北京城,向着山海关方向走出数十里地,他抬头看着南方天空中炸开的火箭,微微一笑,对着心腹手下们道:“李自成败了,他正在向着我们这个方向退军,大家提起精神,准备打他一个狠的。”
李香君好奇地问道:“相公,你怎么就一定知道是李自成败了呢?”
“呵呵,无生老母刚才传旨给本教主,所以本教主就知道了。”郑晓路嘻嘻地道。
李香君汗了一把,叹道:“别再用这个取笑我了。”
郑晓路耸了耸肩道:“好吧,我不喜欢用这东西来开玩笑,我老实吧,如果是多尔衮败了,他们会放蓝色的火箭,如果是打平了,就会放黄色的火箭。如果是李自成败了,就会放红色的火箭……诺,刚才天上放的是红色火箭。”
李香君地郁闷了一把,心想,我还真以为他能掐会算,结果是这样算的,她忍不住问道:“如果李自成赢了,或者李自成和多尔衮打成平手,你还会这样带着大军冲上去?”
“为什么不?”郑晓路哈哈大笑道:“现在我有三万白杆兵,两万阎王军,五十万白莲教妖兵,我为什么不打他们?我管他们谁输谁赢且看我拨乱反正,交这些杂鱼通通扫到九宵云外去。”
李香君的脸色地变了一下,她忍不住道:“相……公,我将白莲教交给你……不是让你带他们去打仗的,是希望你带领他们建设真空家乡。”
“你以为我带他们去打李自成和多尔衮,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郑晓路双眉一竖,厉声道:“难道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一个人?那你还求助于我做什么?”
“真空家乡……哼哼,我不妨明了吧,只有打败李自成和多尔衮,才有真空家乡,否则这神州大地,处处烽烟,何谈真空家乡?”郑晓路大声道:“平内乱,驱外虏,当四海平靖之时,我给你们真空家乡……我阎王郑路一是一,二是二,绝不食言。”
李香君默然不语。
郑晓路看了看她的表情,突地柔声道:“放心,我阎王可是残暴之人?今后……我会尽量把白莲教众视为像佛教信徒和道教信徒一样的百姓,给他们安定的生活,至少和四川的浣花教一样。”
李香君听了这话,终于展颜一笑,艳如桃花开——
李自成且战且走,好不容易烧毁了石河上的木桥,然后率军一路仓皇撤退,直到撤到一个叫范家店的地方,才终于稳住了阵脚,甩掉了清军的追击。
闯军赶紧在范家店稍事休息,重整队列。此役闯军和清军都伤亡惨重,尤其是闯军最后的大败,兵败之下士兵溃散,不光被杀了许多人,还有许多军心不稳的士兵趁机逃入山野。
李自成皱头眉头下令道:“牛金星,赶紧收罗残兵,算算我们还有多少兵力可用。”
许久之后,牛金星才回报道:“老八队……还剩余不到三万人,刘宗敏部全灭,宋献策的孩儿军全灭,西营的降部全部溃逃,罗汝才的代天抚民营也全部溃逃……呃……李岩部几乎……没有什么折损,还有两万人。”
牛金星顿了一顿道:“再加上其他将军的残部,咱们闯军现在可用之兵大约有……七万人。”
李自成听了这话,心中一痛,他率军二十万,意气风发进攻山海关,没想到一战之下,留守北京的十万人没了,进攻山海关的大军也损失了十三万,弄得自己只有七万部下。
牛金星见李自成心痛,悄悄上前一步,在他耳边道:“大王,现在您手上的精锐和李岩部的兵力相差无已了……需心提防此人。”
李自成一惊,他这才想起来,李岩部几乎没有什么损失,他那两万人军纪森然,战力彪悍,若是这时李岩向自己发难,不定闯王就要换个人了。
李自成定了定神,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并不是一失利就会颓废的人,实际上在陕西起义时,他曾经多次陷入绝境,仍然翻身重起。
他稳住了情绪之后,沉声道:“咱们绕过北京,回西安老家去。”西安是李自成的老家,在那里李自成的声望也如日中天,只要到了西安再起旧部,李自成自信还可以拉起大军。
牛金星应了一声,赶紧去传令。
不一会儿,却见李岩走入了中军,对李自成抱拳道:“大王,末将认为全军撤向西安不太妥当?”
李自成双眉一扬,他对李岩早有了戒心,话就警惕了起来:“为何?”
李岩皱着眉头道:“大王,咱们现在地盘很大,陕西、山西、河南、河北……到处都是咱们的辖地。这次北京一败,消息顷刻之间就会传遍天下,以前各地对我们不满的士绅、土豪、前明官吏碍于我们的实力,不敢作乱。现在我们新败,各地武装一定会在我们的辖地作乱。如果我们撤回西安,相当于放弃了河南河北等大片的辖地,十分不智。”
李自成沉吟诵不语。
李岩继续道:“尤其是河南水淹开封一事虽然百姓以为是官府干的,但时间一久之后,真相必将大白天下,到时河南士绅必定猛烈造反,咱们闯军派驻在河南的兵力太少,根本不足以守住这份基业。”
李自成打断他道:“李将军,你的意思是?”
李岩道:“末将请令,欲带本部的两万兵马进驻河南,为大王守住河南这片河山。”
李自成心中一震,暗想,来了,这家伙竟然想在这关口儿分兵河南,看来是想要自立。以他的才干,一旦自立之后,岂肯再听我的指挥?最后势必与我争天下。
他微微转头,看着牛金星,只见牛金星眼中的杀气也一闪而过。李自成对着牛金星使了个眼色,牛金星轻轻了头,急匆匆地退出了营帐。
李自成见牛金星去安排了,于是换了张脸,笑道:“李将军,难得你为我考虑这么多,来,咱们坐下喝两杯,谈谈细节。”
李岩不知是计,还以为李自成答应了自己的献言,于是高高兴兴地坐了下来:“大王,我最近左思右想,咱们进北京之后的政策是不是错了?取天下以人心为本,不杀人,方能收天下心……”
李自成既然已对李岩生了杀心,对他的话自然不加反驳,只是笑道:“将军所言有理,这次山海关一败,本人已有所思……”
两人就坐在帐中聊了起来,不论李岩什么,李自成都谦虚地听着,还不时温言表示勉励。李岩大生得遇明主之感,赶紧将自己治国的理念一鼓脑儿地了出来。
这一席话了好久,直到营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李岩才惊醒道:“咦?我怎么听到附近有喊杀之声?难道清兵追近了……”
李自成笑道:“没事,些许乱,咱们继续谈,治国为重。”
李岩不疑有他,难得李自成肯听自己的意见,他也不想中断,继续和李自成谈论自己的见解。
过了许久,只见牛金星大步流星地走入帐中,大笑道:“大王,逆贼李牟之首级在此,叛军已被我军突袭乱营,镇压完毕。”言毕将一个人头扔进帐中,李岩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胞弟李牟的人头。
“什么?”李岩大惊站起,怒吼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才的喧哗声……大王,是你派人突袭了我的营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自成一言不发,手中剑光一闪,一把长剑齐根没入了李岩的心口。
鲜血溅起,忠魂泯灭,李岩仰天倒下,口中喃喃道:“为什么……我一片忠心……咳咳……红娘子,快逃……”
威名赫赫的李岩部,就这么在一场混乱之中全军覆没,李自成原本就只余下七万兵力可用,又自毁长城,屠灭了李岩的两万精兵,这一下更显得势单力孤。
不过李自成并不后悔,他何惧手中无兵?想当年银川驿站一马夫,孤然一身振奋一呼,九州为之幅裂,李自成有的是雄心壮志,根本没把李岩这一只军队放在心里,没了就没了,我以后再招兵买马就是。
闯军整整了行装,全军起拔,李自成骑着高头大马,腰悬长剑率军西退。
走到第二天清晨,天地间起了一场大雾,闯军在雾中目不及远,只管认准西行,走着走着,李自成突然感觉前方似乎有不对劲。
在那茫茫的雾气里,似乎有一只恐怖的洪荒巨兽正等着自己,要将自己一口吞进去般,李自成伸手一挥,大声道:“停斥候呢?赶紧回报前面是什么情况”
斥候还没出发,阳光就出来了,娇艳的阳光撕开迷雾,将空气中的雾气很快蒸发干净,原本看不直切的那些山山水水,突然间就清晰了起来。
李自成举目一望,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自己身周围列着一个巨大的虎口阵,连绵如山的军队向着左右两翼延伸出去,人头涌动,铺天盖地,闯军在迷雾中傻傻前进,一头撞进了这个由数不清的军队组成的人肉口袋中。
“哪里来的军队?”李自成全身一冷,白莲教?
只见自己面前的军阵中走出一名道士,歪歪扭扭地穿着一件道袍,背插一把长剑,手上倒提着一把拂尘,一看他拿拂尘的动作就知道是个假道士。
李自成定睛一看,这假道士居然是阎王郑路。
李自成苦笑一声,叹道:“终日打雁,今天居然被雁琢瞎了眼……阎王大人好手段,只是不知道阎王大人什么时候加入了白莲邪教?在教中任什么闲职?”
郑晓路嘿嘿一笑,回道:“这个嘛……俺就任了个教主而已,不值一提。”
“……”
“你以为靠着这些乌合之众就能拿得下我李自成?”李自成哼哼冷笑道:“便是五十万妖兵又如何?我老八队只需三万人,可以在你这五十万里纵横来去,杀上十几个来回。”
“哇,我好怕”郑晓路笑道:“不知道你的三万老八队能不能敌得过我的三万白杆兵”郑晓路大手一挥,马超一身银盔银甲,勒马而出,在阵前将枪一举,他身后三万白杆兵一起大吼一声,白杆枪高高举起,矛阵如林。
郑晓路又笑道:“我还带了两万阎王军来,你猜你要用多少老八队才能近得了我阎王军的身?”
轰地一声吼,阎王军中的来复枪兵和黑杆枪兵一起大声呐喊,黑杆枪也纷纷举起,与白杆枪相映成趣。
“投降吧,李自成”郑晓路笑道:“都是中华儿女,你得为你的部下们考虑考虑,这个时候反抗,徒劳无益。”
李自成脸上色变,他大声道:“你莫忘了我们乃是同盟,我李自成平生没有进过四川一步,于江湖道义上对你没有半分亏欠。你若在此时对我落井下石,算什么英雄好汉?”
郑晓路长叹道:“这倒是没错,不过……我郑路只在英雄好汉的面前硬充英雄好汉,在魔王的面前,只愿做一个降妖除魔的怒目金刚。”
郑晓路大声道:“你屠杀百姓、追拷降官、荒yin无度、残害同僚,你这样的家伙于国有害,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不当英雄好汉,我和你讲什么江湖道义?”
李自成双目射出狠厉的光芒,他知道多无益了,于是将手一挥,大声道:“突围”
其实郑晓路也没真心想招降他,他知道李自成绝非愿意委身于别人之下的人,他是枭雄,天性里便是要争天下的。一见李自成想动手,郑晓路也大吼道:“打”
率先开打的,是几十门线膛炮,轰隆隆的炮声传遍山林,恐怖的开花弹飞落到闯军的阵中,巨大的爆炸声中弹片横飞,中间间隔着闯军士兵的惨呼哀号之声。
炮声方停,又响起一阵炒豆般的来复枪声,阎王军的来复枪兵排着整齐的队列,对着闯军一阵狂轰。轰完之后,第一排的来复枪兵向后一退,装填,第二排的来复枪兵立即痛击。随后第三排的来复枪兵又上前痛击……经过多年来的训练,阎王军的来复枪兵已经可以完美地进行三段射击,火力几乎不会有任何的间歇。
随后是两边山林里窜出来一群手长肩宽的大汉,他们将手一挥,黑色的手榴弹呼啸着飞出,这是彭巴冲率领的精锐掷弹兵,手榴弹落入闯军阵中,立即收割掉大批士兵的性命。
阎王军的三段攻击实在威力非凡,刚刚一个照面,就给闯军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李自成心中一阵惊慌,他还从来没有和阎王军交过手,这一下交手才知道,阎王军是比清军更恐怖的玩意儿。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军火力,尤其是远程热兵器的打击,闯军的士气一瞬间就降到了冰。李自成见自己的闯军被人家大炮一轰,火铳一扫就东倒西歪,忍不住怒气勃发。
“让军纪森严的李岩部上”李自成下意识地令道,他话刚一出口,突然想起来,军纪森严,处变不惊的李岩部居然已经被自己给干掉了。大将刘宗敏重伤躺在担架上、宋献策部全灭、现在还能一战的,只有老八队而已。
李自成将牙一咬,对着老八队大呼道:“突击侧翼,打出一条生路来。”
三万老八队精锐一声大喊,向包围圈的两侧杀去。
“哎呀”郑晓路汗道:“我出道以来,几乎一直是人少打人多,这一次人多打人少,真不习惯啊一开战就占压倒忧势,呼呼,没劲。”他扯开嗓子大吼道:“莫要放走了第六天魔王”
站在郑晓路身边的李香君赶紧将手中的圣莲令一举,大声道:“杀了魔王,建设真空家乡。”
“吼”五十万妖兵齐声呐喊:“杀了魔王”
李自成率部疾走,刚打横冲出一段,又被阎王军的来复枪放倒了一片人。
他们是向北在冲,因为北面就是燕山,闯军最擅长入山,他们起义之初多次被官军围剿,都是靠着山区逃脱的。
这时守在燕山边上的全是白莲教众,一见李自成冲来,数万白莲教众大喜道:“第六天魔王对着我们过来了,咬死他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哇啦啦,一大片赤红着眼的妖兵冲了过去,这些人还是手无兵器,就在燕山上捡了许多木棍、树枝、竹子作为兵器,狂呼乱叫着冲向李自成的大军。
“莫要走脱了第六天魔王”疯狂的白莲教众一边奋不顾死地扑上来,一边嘴里还在念念有词,让人头晕脑涨。
李自成一马当先,长剑挥起,数十名白莲教众断手断脚,滚倒在地。
老八队的精锐可不比留守北京的乌合之众,他们一起呐喊,刀枪起处,疯狂的白莲教众还没碰到他们的身子,就被长矛阵捅翻在地。
白莲教众丝毫没有阵型可言,只知道前仆后继地冲上前去,被老八队的枪矛阵一片一片地撂倒在地。
这些家伙果然不靠谱,想靠白莲教打赢正规的军队,无异于痴人梦。郑晓路令旗挥起,阎王军和白杆兵一起追击过去。
短短几息之间,李自成居然就将白莲教众打退了几百步,堪堪冲到了燕山边上。一旦军队入山,来复枪的威力就要大打折扣了。
郑晓路远远看到,闯军中有一条大汉,双手捧着李自成的“闯”字大旗,左冲右突,好不威风。这古代打仗,由于没有通迅条件,所以帅旗就是一个军队最重要的标志物。如果帅旗不倒,这次军队的士气就不会彻底被击溃,但若帅旗没了,哪怕一千万大军也要溃于一瞬之间。
“干掉那大汉,夺李自成的帅旗。”郑晓路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