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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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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大早,李承烈便被李承瀚及范修罗拉出去处理重要公事,留下正好赋闲在家的君莫忧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发呆。\Www、Qb5、COМ/

    闲得发慌的她不禁想起几天前在乐团练习场的停车场所发生的种种,她情不自禁的漾起甜笑。

    看来承烈这四年在“风谷”的生活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平凡,证据是那超高精密的迷你发射器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会拥有的东西,况且他老是随身携带特制的各种针灸用银针当武器,还会研发自针灸医学的“弹耳催眠”绝技,再加上可怕的听力。

    正如他说的:一个过着平凡生活的普通人需要这些不平凡的绝技吗?

    就算当“特殊保镖”也用不着这么多绝技吧!所以她敢肯定除了特殊保镖外,风谷里铁定有更刺激好玩的玩意!

    想到这儿,她笑意更深刻,她和承烈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因为他们一样喜欢“兴风作乱”!

    她又忆起这些日子来甜甜蜜密的两人世界,不觉触动了灵感信手写下一首词。

    “你就是承烈大哥念念不忘的﹃忘忧草﹄吗?”一个如云雀啁啾的悦耳声音从窗外的树梢传进来。

    “谁?”君莫忧马上拿起独门暗器“忘忧草”戒备着。

    “别紧张,我们在﹃花间集﹄会长的﹃寻荷云居﹄见过面的。”窗台边露脸的少女利用自己的腰带,把自己的身躯吊在树枝上固定,像只轻盈曼妙的彩蝶,揉和灵秀、梦幻与邪恶因子的星眸,尤其令人印象深刻。

    “段水楼?”绝对是她,拥有如此令她印象深刻的女子,就只有这个来自“风谷”,像精灵又像小魔女般的奇妙少女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又怎么会来这儿?”君莫忧从在会长丁盼荷的“寻荷云居”第一次看到她,就很喜欢她,有种一见如故的亲切感,只可惜碍于“花间集”的“禁忌”,所以当时不好和这个少女多谈。

    然而,也就因为“花间集”有这样的“禁忌”,段水楼偏又是这个禁忌的“例外”,是唯一可以自由进出花间集的“风谷人——”虽然没人知道为什么——所以——

    她对她更是印象深刻,再加上她和承烈一样来自风谷,她对她更是倍感亲切。

    段水楼眨眨水灵灵的眼眸,乃笑情兮的说:“你从这里发讯给丁盼荷,我当然知道你在这儿啰!”她眼珠子灵活的巧转一圈,调皮的吐吐舌头,“唉!我还是说实话吧!是修罗告诉我你在这儿的。”

    “这么说来,你是特地来告诉我风谷的消息的?”君莫忧期待着。

    “还有丁盼荷的答案。”她盈盈甜美,“丁盼荷那边在我的极力说服下,已经没问题了,风谷也没有问题,风谷真正的主人已经允许你入谷了。”

    “太好了,谢谢你,水楼!”君莫忧总算完全放心,再也没有什么阻碍可以阻挡她和承烈一起飞翔了。“不过我希望你先别告诉承烈。”

    “我知道,修罗和叙扬都跟我说过了。”段水楼好认真的执起她的双手,道:“莫忧,你一定要好好加油哦!承烈大哥他一直是深爱着你的,这四年来在风谷,他想的、牵挂的都只有你一个,只是他太固执了,始终认为他没有资格爱你、拥有你,所以他当年才会逃开你,其实我知道你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不爱他的,对不对?是他太傻了。”

    “嗯!但我就爱他那份痴傻!”君莫忧深情涓流。

    “很好,那我就在风谷等你们回来哦!”段水楼像天使一般令人爱怜。

    “一定!”君莫忧笃定的说。

    好奇妙的少女,君莫忧明知这四年来,她一定和承烈很亲近,她却一点也不吃味,如果段水楼换成是别的女子,她早把她海扁一顿,挖个坑埋起来了。

    “承烈大哥应该快回来了,我先走一步,等你来风谷,我再把我的﹃小小﹄介绍给你,你一定会喜欢牠的,拜拜!”段水楼眨眨剪水星眸,一阵轻烟般的自她眼前消失无踪。

    “我们很快会再见的,我保证。”君莫忧心情大好。

    看来风谷真的很好玩,而且比传说的更好玩!一想起不久的将来,她就要和心爱的承烈在这么好玩的地方共度一生,她就笑得合不拢嘴。

    她取下一直挂在颈上的项链,那是个里面可放照片的心型坠子。她小心翼翼的打开它,左边是照片,右边放了一首词,那首词和她压在书案下的是同一首,她取出旧词,把刚写好的新词放进去,旧词是她过去四年,失去心爱人儿的心情表现,新词写的是重逢后的甜蜜和心愿,所以当然应该随现在的心情更换新旧词啰!

    决定了!等拿到“亚洲华语流行音乐大赛”的金奖她一定要向承烈表白真心!

    那怕他那颗固执己见的心是百炼成钢的超顽强铁石,她也会熔化他的!

    *****

    是夜,李承烈一行人因为回程遇到连环车祸,塞车塞到十点多才回到忘忧小筑,李承烈下车后,李承瀚和范修罗便重新发动车子绝尘而去,不打搅他们小俩口。

    君莫忧在他开门前,抢先替他开门,笑颜粲然的说:“欢迎回来,大流氓!”

    自从她替他上了“混世流氓妆”以来,他已经很习惯这个“新昵称”,而且还很感谢她赐给他这张“流氓脸”,替他挡掉不少被他洋溢的音乐才华吸引而来的仰慕者。

    “修罗的眼光果然独到,你很适合鹅黄色系。”他欣赏着她的衣着。

    “我自己也这么认为耶…”君莫忧觉得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啊!你不是有﹃夜盲症﹄,晚上看不见吗?”她冲口而出马上就后悔,却已覆水难收。

    “我——”毁了!西洋镜终于被拆穿了。李承烈面色惨白,顿时严重失血,忙着认罪,“莫忧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

    “我不听!”君莫忧怒发冲冠的用力甩上门,想把他关在门外。

    这个大笨牛怎么这么胡涂,这么快就露出马脚来,害她今晚开始就不能玩“借水果A吻”和“与郎共枕”的游戏了,真是可恶,大笨蛋!

    幸好李承烈眼明手快,抢先一拍进门,“莫忧,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大坏蛋!”她气得狠狠掴他一掌,幸好他还没“卸妆”,若是面对他那很令她爱不释手的“真实面孔”,她才狠不下心下这么重的手呢!

    大笨蛋,太气人了,坏了她的“好事”!她还以为能一直玩下去哩!可恶!

    早在和他同床共枕的第三天,她就发觉他的“夜盲症”是骗人的了。

    她已经那么“体贴”又“宽宏大量”的没拆穿他,好让他有机会继续“将功赎罪”,当她的“抱枕”并荣获她的“香吻”,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争气,这么快就穿帮,简直罪无可赦,气死人!而且一被拆穿就老实的认罪,也不会学学范修罗那个坏心眼的家伙,狡猾一点矢口否认,干么效法那个砍倒樱桃树的笨蛋华盛顿啊!

    “莫忧——”

    “不要叫我,我要睡了!”她不得不把他关在闺房外,回复孤枕而眠、无吻相伴的无趣日子,可恶!

    “莫忧,你听我说——”不明白“个中奥妙”的李承烈,整晚都可怜兮兮的在她的房门外忏悔。

    君莫忧却是愈听愈气,那个笨蛋,他就不会随便圆个谎,蒙混过去吗?这么一来他们不就可以“重温旧梦”了,大笨蛋!

    *****

    接下来的日子,君莫忧都在大玩“占了便宜还卖乖”的戏码,李承烈只有天天像个犯错的小男人,跟随在侧,小心伺候,望她大小姐早日开恩。

    面对这种战况,最开心的莫过于始作俑者范修罗,他凭靠一双“邪眼”早看穿君莫忧所玩的把戏,却故意不告诉好友乐得在一旁看好戏,痛快!这才是他帮忙演“夜盲戏”最想看到的结果,总算把“老婆不要不理我”那笔帐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啦!哇哈哈!

    李承瀚只有替宝贝弟弟默祷大难快快结束,其它的也爱莫能助,谁教他也是“帮凶”之一。

    正因为一伙人都把心力集中在他们这对小冤家身上,因此给了李承岚冷眼旁观的机会。

    连日来暗中观察的结果,李承岚对艾森的真正身份愈来愈怀疑。

    太像了!不论是声调、习惯性的小动作和曲风,以及握指挥棒和拉小提琴的姿势,甚至常弄断E弦的情况都和二哥一模一样,除了那张流氓味十足的“环霸面”以外。

    从小他就疯狂的崇拜已逝的二哥,他绝对不会错看李承烈的任何习惯性小动作的,就算艾森和他一样是二哥疯狂的崇拜者,可是一个人能模仿另一个人,模仿到连反射性的小动作都微妙微肖吗?难道艾森他——

    “李总监!”一个职员乍然响起的声音,惊扰他的思绪。

    “什么事?”

    “这是莫忧小姐的项链,她放在化妆室忘了拿,麻烦你转交给她。”

    “好,谢谢!”

    “别客气,我很荣幸有机会替准总监夫人服务。”

    李承岚目送她走远才收回视线,低首子手中的心型项链,这是莫忧一直戴在雪白颈项上的项链,他知道,因为这是她十六岁生日时,李承烈送她的生日体物,里面左侧放了一张她和承别的合照,右边放了一首她在这四年间写的情诗,他下意识的打开心型坠子,双眸蓦然大瞪。

    这是——

    *****

    君莫忧趁练唱休息的空档匆匆跑回化妆室找她的宝贝项链,却怎么也找不着。

    她心找得急如焚时,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她背后扬起——

    “你在找这个吗?”

    “承岚哥哥——”君莫忧看到他手上那串开启的项链,差点昏过去。

    李承岚却面无表情的冷笑道:“或者你在乎的是这个﹃死而复生﹄的照片中人?”

    “还我——”他发现了!君莫忧被青天霹雳的意外震得心慌意乱,方寸大失。

    平常,她可以轻易瞒天过海,但此刻她太震惊,对象又是她深感歉疚,最不想伤害的承岚哥哥,她才会如此慌张失措。

    “还你可以,不过你得跟我走,马上!”

    *****

    练习场里的乐团并没有像君莫忧那么好命,依然在继续练习中。

    “弦乐部份加重一点,木管部份慢两拍再加入,铜管组不够协调,打击乐组不要抢拍子,再来一遍!”李承烈站在指挥席上,使出浑身解数的指挥乐团一次又一次的反复排练。

    次的反复排练。

    “好!休息一下,等主唱回来再和主唱配合一遍。”

    休媳间终了,李承烈和乐团团员等了半天,就是等不到主唱君莫忧的倩影,最糟的是找遍练习场也渺无踪迹,他和在场监控的李承瀚互相照会了一下,心中同感不妙——难道又是娜薇亚稿的鬼?不可能,有武叙扬夫妻俩合力对付她,她不可能再有机会下手。

    那么这究竟是——

    正当兄弟两人准备展开下一步动作时,停车场的警卫传来讯息说,大概在四十分钟前,他看到李承岚载走了君莫忧,让他印象深刻的是,李承岚看起来很奇怪和平常的样子不同,君莫忧则是一脸恐慌,好象发生什么严重的大事,不过他碍于身份,未敢多问。

    李承瀚和李承烈马上冲向停车场开车去追人。

    他们的车子才上路须臾,便收到来自李承岚的电话,“我想你们也该发现了,放心,在你们赶到前,莫忧会没事的。”

    “你在哪里,回答我,承岚!别挂断,承岚!”李承瀚对着大哥大的话机大喉,却无法唤回什么,电话已经断讯。

    “他们应该是在承岚私人的别墅﹃净岚山庄﹄。”李承烈淡淡的说。

    “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流水的声音和教堂的钟声,”当然是从刚才的电话听到,“李家的别墅群中,应该只有承岚的﹃净岚山庄﹄同时具备这两样特色,除非是在我离开后新增的,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李承烈又道。

    “一定是那里没错!”李承瀚踩足油门,往“凈岚山庄”的方向飞驰。

    *****

    净岚山庄是依山傍水而建的欧风别墅,屋前有一个三面以栅栏围住的木造观景平台,平台左侧是木楼梯,沿着木楼梯往下走,就是大小砂石星罗棋布的河岸。

    李承岚力大无穷的将君莫忧双手反制在背后,让她无法逃开他。

    “这儿视野很好,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从桥那端过来的车子,你应该很清楚吧!”李承岚一脚踏着观景台较低的栏杆,眺望远方。

    君莫忧根本无法从他不带任何感情的冰脸揣测他此刻的想法,只能一直说:“放开我!”拼命挣扎的结果还是徒劳无功。

    李承岚当没听到她的嚷叫,突然亮出一样令君莫忧噤若寒蝉的东西,“知道这是什么吗?”

    猎枪!他拿猎枪干什么?君莫忧吓出一身冷汗。

    李承岚投给她一个足教她心脏麻痹的冷笑,“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是德国猎狐协会有名的神枪手,曾得过无数次猎狐大赛的冠军这个事实,或者除了二哥的事以外,你什么事都漠不关心?”他停顿一下才又道:“不过那样也没关系,我马上会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神射本事,今天正好是适合狩猎的日子。”

    “你想做什么?”她一颗心快蹦出胸口了。

    “我不是说过今天是适合狩猎的日子,而且今天的猎物很特别,是个早在四年前就不该存在世间的﹃死人﹄艾森,很有意思吧!”

    “不准你碰承烈一根寒毛!”她失控的尖叫,他已经知道艾森就是承烈!从她更换过的新词中知道!而他想杀艾森!想杀承烈!

    李承岚表情变得更加恐怖,“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联合起来骗我——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大哥还有那个﹃死人﹄!”

    “不——不是的——不是的——”

    “住口!”他大声咆哮,“看好!”

    他顿时放开钳制她的手,把一个钥匙圈拋向天空,然后“砰!”的一声,一枪命中那钥匙圈。

    君莫忧看得心惊胆跳,他则继续接下去的动作,“接着是你心爱的宝贝项链,最后是那个﹃死人﹄!”

    “不——”

    她想去抢他手中的项链,他却快半拍用力将它拋向天空,高举猎枪瞄准项链心型坠子的部份,眼看就要扣下扳机。

    “住手——”

    砰——!就在枪声响起的前一秒,君莫忧使尽全身的力气扑向李承岚,拼命阻止他的枪,她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射中那项链,那是她四年来最最珍惜、包含着无限珍贵记忆的宝贝啊!

    结果,枪果然射偏了,但她却因用力过猛,失足摔过栅栏,住下坠落。

    “莫忧——”李承岚想救她,但天不从人愿,慢了一步。

    他只能呆在那儿,眼睁睁的看着她沿着观景台下,长满茂密草丛的斜坡滚下去,直至摔落河岸的砂石上。

    君莫忧一点也不顾自己的伤痕,只想尽早拿回她重要的项链,偏偏滚落时摔伤了腰和脚,让她无法站起来,她并未放弃,改用爬行,咬紧牙根,用尽双臂的气力挣扎前进,眼里只看得见前方的岩石上,闪闪发亮的项链,她心中只有一股执念——拿回她最珍爱的宝贝!

    往事在她爬行前进时,一幕幕的浮现她的脑海,从在蓝桥和承烈邂逅、君家无忧的生活、南德巴伐利亚的欢笑、美国岁月的甜蜜、日本时光的幸福、一直到台北的死别和现在的重逢,三千六百五十多个日子里,让她在乎的、珍惜的、执着不悔的,一直都只有承烈一个人。

    承烈不喜欢照像,正面的照片更是少得屈指可数,她所拥有的那张正是和承烈唯一的正面合影,还有那首新词,那是她一个人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看见的秘密。

    “我的承烈——”她颤抖的小手和雪白的双臂满是刮伤和血迹,她却无知无觉,只是执着的伸手去抓那个近在咫尺的宝贝,“太好了——你终于又回到我的手里——”她热泪盈眶,喘着气紧紧握住失而复得的宝贝项链,深怕又被人抢走似的。

    “莫忧——”

    承烈?不,是她的幻听吧!她想。

    “莫忧,你振作一点!”

    她感觉有人将她几近麻痹的身躯,裹入温暖而舒适的怀抱中,努力的睁大眼睛一看,“承烈——真的是你——”她想起李承岚的话,马上又说:“快走,承岚哥哥想杀你,你快走,我不要紧的,承烈,你快走啊!”

    “莫忧你——”李承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他在赶来这里的途中,已卸掉了流氓妆,回复原来的面貌,但是她应该叫他艾森而不是承烈,她——

    “快走,我不要你死,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承烈了——唔——”火红的鲜血从她冰冷的小嘴泉涌而出,染红了她惨白的双颊和着泪流向雪白的颈项。

    “你振作一点,我马上帮你急救!”李承烈连忙取出随身携带的针灸盒。

    君莫忧阻止他的动作,“承烈,你别忙,先听我说——”才说几句便又吐血。

    李承烈拗不过她的执着,只好依她,“你说,我在听!”

    君莫忧痴情的望进心爱人儿的凝眸深处,满足的含泪笑道:“这一定是天谴——是天在罚我——从在天桥重逢前,我就开始设计你了,为了把你骗回我身边——我联合所有的人来骗你——你终于回到我身边,我告诉自己,这一次一定不能再让你逃开——所以我利用你对我的负疚把你强留下来——我只是想一直和你在一起直到永远——所以我无视于你和承岚哥哥的心情,只是一厢情愿的想留住你——我也知道你一定会再离开我,你希望我嫁给承岚哥哥,但是我——原谅我,我只是爱你——一直爱你,不想再失去你,所以——对不起——承烈和承岚哥哥——”

    尾音还未收,她已满面泪痕的昏过去。

    “莫忧——”抱着在自己怀中昏死的痴情人儿,李承烈再也无法控制痛哭失声。

    她手中的项链依然敞开着,任风吹拂,项链上的秘密也一字字的吹进了他的泪眼、他的心屝,那一句句的痴心——

    莫笑痴心人儿用情真

    我只想紧紧追缘共度今生

    与你同醉在重逢的梦幻楼阁

    永远不许再轻言离分

    请你紧牵我的手

    把无数的情梦全都变成真

    亲爱的休说你将会再次独自远走

    我只愿和你双宿双飞

    辈度今生!

    “把她送到医院吧!二哥——”李承岚不知在何时来到他们身边,像个失心的游魂伫立在风中。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和李承瀚到来的时间相去不远,“承岚说得对,我们马上去医院!”

    李承烈从没想到,他们三兄弟的重逢会是这样的情景,作梦也没想到。

    *****

    君莫忧的运气非常好,没有脑震荡,也没有摔断骨头或扭伤,只是全身有多处瘀青和擦伤,医生说只要休息一阵子就会痊愈,一伙人才松了一口气。

    谁知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解决,君莫忧竟然患了“失语症”!

    “你不是说她没什么大碍吗?怎么现在她竟然不能说话了,她是即将出道的歌手,没有声音如何当歌手?”李承岚像要将眼前的医生生吞活剥似的。

    李承瀚出手制止他,“别这么冲动,听医生怎么说。”

    “他还有什么好说的——”李承岚就是无法平息心中的焦虑和愤怒。

    “承岚——”李承瀚加重语气再一次制止他。

    李承岚畏于他面罩寒霜的冷漠,才稍微克制自己。

    医生这才有机会开口,“我很明白你们的心情,但是君小姐在生理上的确没有什么大毛病,她的发声器官并没有什么病变,大脑的语言中枢也没有问题,综合我以前所说的﹃登台恐惧症﹄是一样的。”他一直是君莫忧的主治医生,对她的病历十分清楚。

    “什么!”李承瀚和李承岚面面相觑,却都在瞬间认同了医生的诊断。

    而始终在门边沉默不语的李承烈,早已悄悄离去。

    他伫立在君莫忧的病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轻轻的旋开门把走进去。

    映入他眼帘的是君莫忧惨白惊恐的面容,她无助的蜷缩在病床的角落,满眼恐惧的凝视着他,彷佛他是什么毒蛇猛兽一样。

    李承烈看得好心痛。“莫忧——”

    他嘴唇才轻启,她便吓得死命摀住双耳,发疯似的拼命摇头,很明显的拒绝收听。李承烈见状,大惊失色的跑过去制止她,“莫忧,你别这样你听我说——”

    谁知他这一说,若莫忧的反应更为激烈,眼泪早已夺眶而出。

    她害怕!她不要从他口中听到他所说的任何讯息!

    她怕!她真的好怕,怕他不要她、要离开她了!

    “莫忧,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她慌慌张张的按下医护铃,然后开始对他丢掷茶杯、水壶、枕头,反正就是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莫忧——”

    主治医生和护士群飞快冲入战况惨烈的病房,李承瀚和李承岚尾随而至。

    “这位先生,请你暂时回避,病患似乎很不想看到你,你在这儿会让情况更糟。”主治医生说着便把李承烈推出病房外。

    “莫忧——”李承烈不死心的声声吶喊,换来的却是君莫忧更加疯狂的响应。

    他好想重回病房,紧紧抱住心爱的人儿,可是一想到她正是因他才如此情绪激动,他使硬踩住脚上的煞车,留在原地,紧贴着房门,痛心疾首的自语自语:

    “莫忧,你别这样——你听我说啊——你不要避着我不要逃开我、不要——”

    一直到这一刻他才赫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坚强!

    他根本无法承受失去莫忧的打击!

    他原以为这一次,也一定可以和四年前一样,走得那么洒脱。

    然而,在方才那一剎那。莫忧拒绝他的那一瞬间,他才刻骨铭心的明白他不能!

    重逢后的相处,用欢笑、甜蜜、幸福和泪水,一点一滴编织而成的绵密情网,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牢不可破的网住他的心、他的人。

    就算他真能狠心离去,远扬时他一定只剩下一具没有心而肢离破碎的空壳!

    “莫忧——”

    他爱她,此时此刻,他才深刻的明白,他竟然是这么爱她,而他自己却不知道!

    十年前蓝桥上的邂逅,此时清晰的浮现在他眼前,然后是小小的莫忧在他臂弯中逐年成长的模样,天真、无邪,像个无忧无虑的小精灵,慢慢的从小女孩蜕变成令他不敢直视、目眩神迷的梦样少女,再度重逢,她美得更令他痴迷、多少个夜晚,他凝视着枕边的她彻夜难眠,有多少次,他想不顾一切的拥吻她、占有她——

    修罗和叙扬骂他蠢,告诉他恋爱是没有什么资格不资格的可笑原则的,如果真的深爱对方,就应该不顾一切去追求对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该轻言放弃,这才是一个真正对爱情负责的男人该做的事!

    真的是这样吗?

    他的“恋爱资格论”真的滑稽可笑而毫无意义吗?

    这些年来,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爱情观和原则,然,在此刻,他动摇了——

    她逃避他让他大为动摇!

    “莫忧——”

    他已经不知究竟该如何做才是好的、才是对的,只能仰天长叹、无语问苍天。

    *****

    等君莫忧冷静下来,李承瀚才走到病房边,以难得一见的温柔,一向只给承烈的温柔对她说:“你是害怕从承烈口中听到他要再度丢下你一人,独自远走的话,才会如此激动的,对不对?你的失语症也是因为害怕承烈在知道真相的现在,会毫不留情的离去才造成的,因为你了解承烈的个性,只要你们约定的梦想还没实现,他就还有可能留下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得了失语症的,因为只要你一天没声音,承烈就可能在你身边多待一天,是不是?”

    君莫忧听得热泪盈眶,激动的冲入李承瀚的怀中痛哭,却是无声的泪水。

    “傻莫忧,好傻的莫忧,大哥说过一定会让你和承烈远走高飞的,不是吗?”瞧她痴痴傻傻的哭成泪人儿,因为害怕失去心爱的男人,竟然连声音都失去了!就如承烈说的,她年方二十,正值花样年华,人又长得如此甜美动人,只要她愿意,多的是爱她的男人,而她却谁也不要,只要承烈一个。

    李承瀚真的被她的痴心感动了。“别怕,莫忧,大哥保证无论如何一定会让你得偿所愿的,相信大哥,大哥从没食言过,不是吗?”

    君莫忧闻言,哭得更加令人心酸,却依然是无声的热泪。

    一旁无力靠在墙上的李承岚,面对如此的情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呆呆楞楞的杵在那儿。

    *****

    君莫忧出院了!

    在李承瀚的扶持下回到忘忧小筑。

    住院的那段期间,李承烈一直没有出现在她眼前,让她安心又担心。

    如今,重新面对忘忧小筑,她竟有着“近君情怯”的复杂感情。

    怕受伤害。

    正当她踌躇着要不要开门进去的当儿,门里传来悠扬的小提琴乐声,那是她第二首主打歌的旋律。

    流畅动人的小提琴声,美得令她几乎可以听见她自己所作的歌词。

    “承烈说原来的歌词太过悲哀,他想把它换成你新作的那一首。”

    李承瀚的声音适时在她耳畔响起。

    新的歌词?那不就是新放在心型项链中的那一首?君莫忧不敢置信的抬眼寻求李承瀚的肯定。

    李承瀚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待,给了她肯定的答案:“答案在你的项链中,进去吧!”

    君莫忧终于鼓起勇气旋开门把,一进门便被满室深情缱绻的乐声包围。

    李承烈伫立在落地窗前的白色钢琴旁,以优雅迷人的姿势继续演奏着令她心醉的小提琴。

    在她沉醉不已时,他划下了最后一个休止符,缓缓放下小提琴,面对她不断重复着相同的手语。

    一次、两次、三次——

    君莫忧终于看懂了那几个手语POSE所代表的意思,她不禁热泪泉涌。

    李承烈以为她看不懂他所表达的意思,决定试着搭配声音再试一次——

    “我.爱.你!”

    “我.爱.你!”他手语、口语并用的表白了一遍又一遍。

    君莫忧的泪早已泛滥成灾,久违的声音也重新归队。

    “我——也是——我也一直爱你啊——”

    “莫忧?”李承烈喜出望外,她终于能说话了,她终于能说话了!

    他忘情的奔向她,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她也紧紧的抱住他。

    “太好了,太好了——”李承烈一次又一次的深情呢喃。

    君莫忧不再多言,她什么都不再多问,她只要就这么依偎在他怀中,其它的一切,她暂时不管了。

    李承瀚和始终一言不发的李承岚悄悄的走近他们。

    李承瀚深吸一口气,趁机道出四年前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

    “四年前,承烈知道莫忧双亲的事时,确实深受打击,但如果只是那样,承烈或许还不致于远走高飞,娜薇亚那个女人并没这么简单就放手,她还另外设计父亲,让他喝醉酒在饭店里被拍了好几卷和一名妓女****纠缠的照片,娜薇亚以此威胁我和承烈,要承烈自杀谢罪做为交换,否则她就在报章媒体公开那些不堪入目的婬秽照片,这么一来,不知自己被设计的父亲,凭他那高傲的自尊心,一定会自尽身亡,病弱的母亲一定会秉持着鹣蝶情深的夫妻情紧追去黄泉,加上那时爷爷正病重在床,一定受不了如此的奇耻大辱和打击,此外,在公事上,那时我们家在欧州古典乐坛部份的经营,正陷入经营危机,必须靠Tcm支持才能安渡难关,娜薇亚就是抓住这一连串对我们极为不利的弱点要胁,而且她还威胁要对莫忧不利,承烈在毫无选择的情况下,才不得不答应她的交换条件——

    他把承烈要求他为他实现的心愿也一并说出。

    一切的真相终于全部浮出台面,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再也没有人说话。

    半顷,君莫忧才说了一句:

    “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是一举拿到﹃亚洲华语流行音乐大赛﹄的金奖,成为最闪亮的巨星!”

    *****

    李家三兄弟,尤其是李承烈和李承岚,顺从了她的愿望,谁也未再提起感情的事,更不再多说什么,四个人像回到了一起奋斗打拼的往日时光,一心一意的为金奖奋战,合作无间。

    不久,君莫忧的首张专辑轰轰烈烈的问世。结合了古典与流行两大乐派的特色而成的动人旋律;诉尽真心的歌词:气势磅礡、丝丝入扣的交响乐演奏:彷若天籁的歌声:以最完美的方式组合、相互辉映;再加上出自范修罗之手的绝美mTV,配合李氏国际扬声的全力运作,重现李承烈全时期的奇迹式旋风和惊人的销售量,如李承烈预计的让君莫忧一夕成名、一炮而红。

    处心积虑想陷害君莫忧和李氏国际扬声的娜薇亚,在“纪录狂”武叙扬夫妻俩神不知鬼不觉的暗中破坏下,始终无法得逞。

    然后,“亚洲华语流行音乐大赛”终于到来。

    云集的众星,在无阴谋者的破坏下,个个都卯足全力公平竞争,比赛因而呈现白热化,虎啸龙吟、热闹非凡。

    经过数天的激烈交战,龙争虎斗,比赛终于进行到最后阶段——

    扁辉灿烂的音乐大赛舞台上,坐着三排入围最后阶段比赛的歌手,君莫忧当然是其中一个。

    每一个等候最后结果的竞争者,都怀抱着紧张不安的心,有看没有到的欣赏舞台上的表演节目。

    台下评审区的评审团正在交头接耳,忙着做最后的评审。贵宾席上各大大小小唱片公司的代表团,好象在比谁长得比较像夜叉一样,脸色一个比一个恐怖难看。

    成千上万的观众则睁着一双双充满期待和兴奋光亡的眼睛,一边欣赏舞台表演,一边等待结果发表。

    李承烈和李承岚一直伫立在后台左侧的墙边,以一样痴心的眼神凝望着舞台上的君莫忧。

    “答应我你必须用一生来爱莫忧。”李承烈语重心长的对身旁的三弟说道。

    “嗯!”李承岚只简单的应了一个字。

    兄弟两人再度陷入沉默,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时间在沉默中飞逝,比赛结果终于揭晓——

    “第一届亚洲华语流行音乐大赛的最佳演唱金奖得主是:代表﹃李氏国际扬声﹄参赛的君莫忧小姐!”

    现场马上引爆石破天惊的喝采和掌声。

    “成功了,我们真的做到了!”李承烈和李承岚激动得互相拥抱对方。

    终于,我终于实现和你的约定了,莫忧!

    今后,在大哥和承岚的努力下,你的星运一定会更加璀璨,无限光明。

    “我要走了!”李承烈出奇冷静的说出最后的话,便潇洒的离去。

    李承岚并没有拦阻他,把全副心力都投射在刚从颁奖人手中接过金奖,正要发表得奖感言的君莫忧身上。

    只见君莫忧优雅而令人印象深刻的向台下观众行了一个礼,才柔声细语的说道:

    “我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得到这座金奖,因为它是我唯一儜献给我最重要的两个亲人的东西,承瀚大哥,承岚哥哥,谢谢你们,同时也谢谢一直支持我、拥戴我的大家,但我只是一个非常平凡的女子,我至今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我最深爱的人,我此刻的心情,就像Dancingforyou的歌词所言,如果我成功的代价是失去我最爱的人,那么选择放弃成功,我只要为他一个人而璀璨,所以在此,我郑重宣布,我君莫忧从现在起退出歌坛,永不再复出!”

    语毕,在哄堂哗然声中,君莫忧逃离了舞台,打算去追深爱的人,她知道他一定在得奖人公布的剎那就已离去,但她不会让他再一次从她手中溜走的,绝不!

    “原谅我,承岚哥哥!”她歉然却不动摇的对迎面遇上的李承岚说道。

    李承岚轻笑两声,说道:“二哥往西边走了,快去追吧!”

    “谢谢你,承岚哥哥,还有承瀚大哥!”她瞄了尾随而至的李承瀚一眼,便头也不回的挥泪离去,去追回她的最爱。

    “为什么不阻止她,承烈从一开始就打算成全你们的。”李承瀚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更知道莫忧从我在君家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不属于我,过去不属于我、现在不属于我、以后还是不会属于我,就算二哥没有重现,莫忧还是永远都不会属于我,永远都不会,是吧?”李承岚仰视着天花板,不让泪珠滑落。

    李承瀚拍拍他的肩,用李承岚从未感受过的温柔道:“你和我一样明白,他们两个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适合这个世界,所以让他们飞向属于自己的天空才是最好的结局,但是我们两个不同,我们是活在这个世界,属于这个世界的,今后我们还是会为﹃李氏国际扬声﹄而奋斗不懈的,所以在跑了一颗巨星的现在,我们最该做的应是收拾残局,重新寻找下一颗星星,你说是吗?”

    “嗯!没错!”李承岚释怀许多,泪珠不再倔强,老实的滚落,“你知道吗大哥,从小到大,此刻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你对我的温柔!”

    “我的荣幸!”李承瀚浅浅一笑。

    *****

    君莫忧挽着及地的裙摆,踩着三寸高的高跟鞋,三步并两步、气喘咻咻的追上心上人的踪影,放声吶喊:“承烈——带我走——”

    李承烈被她的吶喊震得定在原地,动也不动。她喊的是“带我走”

    ,而不是“不要走”!

    君莫忧从他背后紧紧的圈抱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脸靠在他颤抖的肩上,身体紧密的贴着他的背,深情流露的说:“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人,我要和你一起走!”

    “傻瓜,你的梦好不容易才实现,正要更上层楼,不要再说傻话!”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马上挣脱她的柔情,命令她回去,但他的感情却硬是不合作。

    “你才是傻瓜!我早说过我的梦是因为你才拥有的,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当歌手就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才告诉你,我最大的心愿是当一位巨星的,你忘了吗?大笨蛋!失去你的话,明星梦就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

    她轻轻唱起刚得奖的Dancingforyou:

    如果千百亿个喝采少了你一个人的掌声

    我情愿就此消失在舞台

    我为你痴狂我为你翩舞

    只要能够让你回眸那怕舞尽一生我也甘愿

    我只为你痴狂我只为你翩舞

    若是留不住你的深情

    纵有再多个掌声也是枉然

    “这就是我的心情,你还不懂吗?”她含泪把他抱得更紧。

    “莫忧——”他再也无法伪装,更无法坚持原则,转过身将他狠狠的抱住不放,诉尽满腔疯狂的爱意,“我爱你,我爱你,一直一直爱你,从过去到现在,直到永远,我的莫忧——我们一起走,永不再分离,我纺——”

    “嗯!嗯!”君莫忧早已哭成泪人儿,泪水却是甜蜜的。

    两颗深深相爱的心,激烈的交织共鸣,荡出内心深处最刻骨铭心的心音——

    莫笑痴心人儿用情真

    我只想紧紧追缘共度今生

    与你同醉在重逢的梦幻楼阁

    我只想紧紧追缘共度今生

    与你同醉在重逢的梦幻楼阁

    永远不许再轻言离分

    请你紧牵我的手

    把无数的情梦全部变成真

    我只愿和你双宿双飞

    辈度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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