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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竞元刚进周转预的寝室,就遭到了调侃:“这礼拜来看我三次了,我真感动。我要感动哭了。”
丁竞元懒得理他这个,让他快点收拾。丁竞元越催,周转预越是慢条斯理的,在浴室里洗脸照镜子换衣服,一边表达了晚上想吃日本料理的强烈意愿。
丁竞元站在阳台上往下看,心不在焉地反驳:“一个礼拜连着吃三回就算你不嫌腻味至少也要考虑一下请客的人的感受吧。”
周转预从浴室走出来笑道:“我友情出演全力助攻,就提这么一点点要求不算过分吧。”说着话对着丁竞元还举起了小指,用拇指掐出指尖上一点地方,他还想接着说被丁竞元走过来一巴掌把手拍飞了。
两个人没有再耽搁,双双下楼,很快到了苏墨的寝室门口。
“你也不打电话确认一下,人要是不在怎么办?”周转预担心自己的日本料理吃不上,“不过真打电话的话又显得太刻意了,别再吓到人家。”
丁竞元转脸瞪他,用嘴型让他滚蛋。
寝室门没有关,丁竞元曲指在门上敲了两下,很快从旁边的洗簌间传出苏墨的声音:“谁啊?”他一转脸,看到门外站了两个大帅哥,立即笑了。
丁竞元的笑只挂了一半就停在了脸上,因为洗簌间此时并不是苏墨一个人,苏墨身边还站着一个大个子,名叫姜新波的,是对门寝室体育系的,上次打架他是头一个冲进来的,当时看到苏墨鼻子出血了,他问都没问上去就跟丁竞元开干了,一拳准准地打在丁竞元嘴角上,立即就把他嘴角打裂了。因此丁竞元对他可说印象深刻。
姜新波似笑非笑地打招呼:“稀客啊。”周转预哈哈笑了一声算是回应,“苏墨洗衣服呢。”
“嗯。你们两要出去?”丁竞元只要来学校就会过来串门,苏墨对此已经习惯了。
周转预笑眯眯地回话,和苏墨亲热地聊起来了。姜新波本是倚在水槽边上跟苏墨聊天的,此时便被周转预在中间挡开了。他站直了抬脚走了。洗漱间的门本就窄,他经过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胳膊擦了一下站在门边的丁竞元,丁竞元侧过脸,两个人互相看一眼。两人个头体型都差不多,一里一外地站在门两边。忽然姜新波才想起来似的回头补了一句:“衣服洗好喊我,我拿回去晾。”
“嗯,好。”苏墨应了一声。
“哎呀苏墨你太贤惠了。”人走了,周转预笑道。
“他打球扭了腰,不能洗我才帮忙的。”苏墨赶紧解释,他不喜欢别人夸他贤惠,特别娘的感觉。
“我也有衣服没洗呢。我手腕子上礼拜练剑练抽筋了,都疼了好几天了。哎,都快没衣服换了……”周转预话没说完,丁竞元从后面抬脚冲他屁股踢了一脚。周转预身体往前冲了一下,立即转脸用口型骂他。
“没关系,你拿来,我给你洗好了。”苏墨果然如预料地接了话,周转预冲身后的丁竞元比一个手势,“那太谢谢了,怎么谢你呢,要不让丁竞元请你吃饭吧。”
“啊?”苏墨笑了,转头看一眼丁竞元,“你谢我干嘛要丁竞元请客啊?你这不是欺负人嘛。”
“哈哈。”周转预又是一笑,心道,请你吃饭我敢争吗我。
苏墨刚认识丁竞元的时候,丁竞元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每次都听周转预说丁竞元请客丁竞元请客,他就以为丁竞元是一个特老实特别不爱计较的大男生。
丁竞元听了苏墨这明显回护的话心里一爽,开口问:“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苏墨没有答应,他晚上还有公选课呢。
两个人像往常一样在苏墨寝室玩了一会就出来了。
丁竞元:“明显是胡说八道。”
周转预:“是啊,腰扭了还能站得那么妖娆,以为别人没扭过腰啊。哎呦,我的老腰又疼了,这天是不是要下雨了。”
丁竞元:“预报好像是有雨。”
周转预:“不会是情敌吧?我看他怎么有点问题,态度有点怪。”周转预又把话题转回姜新波身上。丁竞元单手插袋走在前面没接话。周转预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两人下到楼道口遇到队里的两个哥们,几个人站着聊了几句,都饿了,于是一起约晚饭,不走远就约在学校外面的火锅楼。
单纯就是吃饭的话特别是吃火锅当然是人越多越好,丁竞元掏出手机,一会功夫就叫了一大桌子人。虽然丁竞元有洁癖吃火锅规矩多,但是每次他请客都是随便点,白吃的话大家还是可以姑且忍耐一下的。
一群人一顿饭吃了好几个小时,一边吃一边吹牛抬杠。全是能喝的,十一个人下去七箱啤酒,周转预一人就吹了一箱子,丁竞元嫌啤酒撑人,另开了两瓶红葡萄酒。外面从七点钟就开始下雨了,等吃完的时候还在下,越下越大。
“怎么办啊?走不了了。”周转预喝地有点大舌头,站起来准备再去一趟厕所放水,“你们几个准备怎么回啊?”
“我老婆马上来接我。”一姓邢的哥们瘫开四肢歪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答话,手指夹着香烟。
“我靠,你他妈的才回来上几天课啊又有老婆了?”旁边有人踢他椅子骂,“□□了没啊?”
“废话,他开b(合起来是邢)哥的外号绝不是浪得虚名。”旁边一哥们显然也是喝多了,已经开始口无遮拦。
“你个烂人吃饱喝足了还有人来接你,晚上还有b开,真是没天理。”丁竞元用纸巾擦完嘴,团成一团扔到对面邢哥脸上,“要抽滚出去抽,臭死了。”
邢哥:“你这是乌鸦站在煤堆上……操,你往哪儿扔呢?扔老子嘴里了。”
丁竞元骂:“他妈的我往你腚上扔。别抽了!”说完丁竞元又朝他扔了一团纸。
邢哥:“我□□妈的。”虽然都喝多了,有酒盖脸,但是丁竞元这么不给面他还是有点脸上过不去。
丁竞元:“我□□爸。”
一屋子喝高了的大高个们听这两个人对骂都一起大笑。眼看两个人又要掐上了,赶紧打岔把话题岔开。
苏墨接到周转预的电话的时候两节公选课已经上完刚回到宿舍。
“周转预你是不是喝多了……你们被困在哪里了……哦,我这里有伞啊……行,好……你们那边没事吧,我听丁竞元怎么声音那么大,好像在和人吵架……你们喝了多少啊……好的。没关系,不用谢的……嗯,好的。我马上过来……挂了吧,不讲了……你少讲点吧,我挂了……哎呀我不讲了,和你讲不清……”
苏墨挂电话的时候已经走出宿舍楼了,寝室里就两把伞他都带着了。外头雨还在猛下,晚上的气温还是有点低,大风一吹,苏墨脸上一凉,他抬手就将外套帽子罩到了头上。
十分钟,苏墨到了火锅楼。楼底下大门台阶上站了一排人,全是吃完饭被雨困着走不掉的,男生女生都有,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聊天,看着倒挺热闹。
苏墨沿着台阶往上走,一抬伞从雨帘里就看到丁竞元几个人,除了周转预正哥两好地趴在丁竞元肩膀上,其余几个人个个都站得肩挺背直的,真不愧是多年练剑的运动员出身,一点看不出来是喝多了。
周转预搭在丁竞元左肩上的手举起来摇了一下,笑着大声喊苏墨。雨大,苏墨有点没听清他后面一句又说了什么,他右手边一个手指夹烟的男生接了一句什么,丁竞元听了以后立即黑了脸,转头去看那个男生,嘴里骂了一句,对方毫不迟疑地骂了回来,随着周转预大声的一句“哎!”丁竞元一拳过去,两边毫无预兆地忽然就动起手来了。旁边的几个女生受惊地叫了两下,立即躲到了一边。
丁竞元和邢峰没能打起来,两个人扭着撞到玻璃门上以后就立即被周转预几个给及时拉开了。都是喝了酒的,何况丁竞元和邢峰一贯是喜欢对掐的,队友们对这种状态下的这种程度的摩擦都不太当回事,把两个人抱住拉开了也不觉得会怎么样,“周转预你赶紧把人弄走吧,睡一觉明天脑子就清醒了。”
丁竞元用力一振把周转预的胳膊挣开,走两步一低头钻进了苏墨的伞底下,搂住了明显还一脸状况外的人的肩膀。苏墨就觉得一股热烘烘的酒气瞬间扑到了身上。
“走。”丁竞元估计喝了不少,声音都有点哑了。
“等下等下,把伞给周转预。”苏墨想转身把伞递给周转预,丁竞元一手接过回头一甩,准准地掷进了周转预怀里。
周转预这会也不头晕了,撑伞就走,和他同寝室的一个队友也不用招呼,扔下众人钻进他伞底。
队友比周转预高,此时便搂着周转预的肩膀一手撑伞,闲闲地问他,“这人谁啊?”
“楼下英语系的苏墨,我们刚认识的。”
“刚邢峰到底说了人家什么坏话了?搞得丁竞元又发狗疯。”
丁竞元的性向并没有在队里公开,周转预今晚上虽然喝多了但是他酒品是好得很的,话绝对不会乱说,“他挨揍活该,他骂人家来着。现在骂苏墨就等于是骂丁竞元。”不,周转预心里补了一句,骂苏墨比骂丁竞元严重多了。周转预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个人,丁竞元这下可地好好谢他了,这都把人搂在怀里了。
邢峰和丁竞元一向不对付,对丁竞元乱七八糟的私生活影影绰绰地也大概知道一些,毕竟大家在一个队里都那么多年了。当时雨大,送伞的苏墨头顶着衣帽,身材再削瘦一点,一张脸在路灯底下看着也是个英俊白皙的轮廓。是以周转预当时颇不怀好意地跟丁竞元玩笑道:“美人给你送伞来了。”
邢峰还因为之前酒桌上的三言两语不开心,听了这话便十分恶劣地回击了丁竞元一句,“看来你也不必羡慕我,你晚上也有b开了。”这种折辱苏墨的话,丁竞元听了还不动手他就不叫丁竞元了。
丁竞元一路搂着苏墨的肩膀回了寝室,两人路上也没怎么说话,苏墨觉得搂在自己肩上的手臂肌肉一直都是绷着的,便猜想他应该是还在为刚才那男生生气。丁竞元本可就是个坏脾气的人。
丁竞元个子高,伞自然是被他接过去撑在手里了。
“往你那边撑点吧。”苏墨提醒他,伞都罩在自己头上了。
“伞太小了。”丁竞元语气里带点无所谓的抱怨,想把人再搂紧点,又怕做得太明显苏墨会敏感地有所察觉。
“谢谢你给我们送伞。”过了一会,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丁竞元忽然又开口。苏墨偏脸笑了笑,雨夜的路灯下,丁竞元看到了他脸颊上的那只让人心动的小酒窝。
回到寝室,苏墨才发现丁竞元为了他不挨雨淋自己的半边外套已经全都湿得透透的了,他心底立即就划过了一阵细微的暖流,他觉得这个大高个人真的不错。
雨还在下,就算停了,今天丁竞元也是打定主意要在寝室睡一晚上了。很快有人帮忙送了一套干净衣服下来,说是周转预的,两人身量差不多,衣服可以穿得上。丁竞元问他周转预人呢,回说吐完了已经爬床上睡了,“他让你谢他,两顿日本料理。”
丁竞元身上衣服湿了,先洗了澡。出来换苏墨洗。等苏墨洗完出来的时候,丁竞元已经躺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丁竞元自己的床铺除了一床席子就是落的浮灰,苏墨刚才洗澡的时候还在想呢,待会借床被子给丁竞元。可好,人家把他床先给占了。
苏墨坐到床沿上,立即闻到了一点残余的酒气,他试着喊了两声丁竞元,床上的人完全没有反应的,“喂,你鸠占鹊巢啊你。”苏墨谴责了一句,有点犯难地挠头,外面还在下,已经十点半了,梁彬还没回来。他晚上要怎么睡啊。
苏墨在床沿上盘腿坐到了十一点,最终掀开了丁竞元身上的薄被。“喂,你怎么不穿衣服睡啊。”苏墨又抱怨了一句才侧身子躺下。
内裤丁竞元还是穿着的,不过他个头大占地方,留给苏墨的地方不多只能一直侧身。尽管睡得不舒服,但是迷迷瞪瞪地过了一会苏墨还是睡着了。丁竞元这时候转过身来,一伸手就把人抱进了怀里。抱了一会,他睁开眼,望着黑暗里的小酒窝,嘴巴凑上去轻轻地亲了一口,慢慢又移到苏墨嘴唇上,一动不动地意吻了很久。苏墨温热的呼吸喷在鼻端,丁竞元既心猿意马又心满意足地深呼气,下面已经有些硬了。鼻端在苏墨脸颊上轻轻地蹭来蹭去地蹭了很久才慢慢躺回去。
苏墨在凌晨三点的时候被丁竞元给压醒了,这人什么睡觉习惯啊,手脚都压到他身上了,也太重了。苏墨把人掀到一边,见对面床还没人,知道梁彬没回来,便眯着眼爬到对面床上去睡了。
“喂!”丁竞元意识到苏墨走了,在黑暗里不满地嘀咕了一声。
“嗯。”苏墨胡乱应了一声,声音沙哑温软,一歪脑袋倒在梁彬的枕头上。终于能舒服地睡觉了。丁竞元很不满,然而饮酒过量加上前半夜没睡,此时十分困倦,无可奈何也只能倒头接着睡了。等到第二天他睡到天光大亮的时候,苏墨早已经上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