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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自己给指导员的第一印象是好还是坏,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无误了,这就是在可能预知的未来生活中,凡是涉及到理论抽考的时候,哥必然会是倒霉群体中那个首当其冲的重点提问对象了!
所以在今晚这次与指导员同志的首次见面与谈心的后半截里,我一直都是无法掩饰的面色阴沉与内心深处的郁郁寡欢,这导致了后来首长说的很多重点事项也没能完全记在脑子里。
谈话结束后,我们四个新来的就被指导员带领导着来到了三楼的司务长室。而后每个人都签了字并受领到了一堆新服装,一套全黑色的作战服和与之匹配的印有反恐大队标志的高腰作战靴、一套树叶条纹迷彩服、一套普通数码迷彩服、两条橘黄色宽腰带、作战背心、全脂和半指战术手套、牛皮加厚的滑降手套、还有三副黑色三孔头套等等。最后随便一仍在我们手里的就是这三套两副作训服和常服专配的做工有所区别的“特战”“特勤”“特警”臂章和胸条。
抱着这一堆新衣服和配饰,我就突然有一种异样的幻想,如果日后真的有什么暴力或劫持事件的话,我就穿着这一身战斗服饰冲了进去,人家犯罪分子再一瞅,黑衣、黑靴子、黑头套,手里在捧着一把黑色***,估计这暴徒肯定得把我当成了一个迷了路的同伙……
不过不管怎么想,在这稀里糊涂又不卑不亢的一会工夫,我们哥四个就真的瞬间成为名副其实的特战队员了。
这时大勇也捧着一堆新军装欣喜若狂地在走廊了边走边撞了我一下,“ 我没整错门路吧?弟儿,你瞅见没?这绝对是你人生中永远想象不到的精彩!”
我笑而不答,心想,其实就在一个月前,我想要做的事情或者说是一种憧憬则是很简单而又不简单的。这就是期盼着等待着哪天二中队组织外出的时候,哥就能叫一辆出租车直接去北航购物街附近的那一家海陆空模型**店,然后把那盒我看上很久了的小号手出品的一艘俄罗斯“勇敢”级大型反潜驱逐舰模型抱回来。我记得那可是摆在小店铺里的货架上最上面一排又是最长的一盒军事模型!
所以按我的内心想法来看,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把那盒**驱逐舰抱回了军营,幻想着等打开包装盒的那一刻,那种激动之情,那才叫你人生中永远想象不到的精彩!
不过我走着走着又换了个思路对这事儿想了一遍。我曾经也算过这笔账,一艘1比350的“勇敢”级**驱逐舰要160块人民币,然后再加上一些必要的改造套件和制作工具以及涂料什么的就得要花接近四百块了。而去年我还是一个上等兵的时候津贴费确实有限,一时半会的就买不起,不过现在哥转了士官,有了基本工资,说白了一个月一股脑抱回来两盒都不成问题。可是,现在的新一轮问题是这艘船模的全长将近一米,如果拿了回来有没有哪个不显眼的角落能够放下它?中队干部让不让我搞这个?或者说能不能影响到中队的内务卫生?等等。
深思熟虑了一番,我还是觉得这个一直藏在心里的所谓的“精彩”实际是很不现实的,从久陵山时欧阳擎天的那个大吉他的事就也能窥探出来。所以想这事还是先等一等——等到什么时候自己的工作成绩和个人军事素质在反恐大队里榜上有名时,等到什么时候我这个战士在队长和指导员那有了一定的认可时,在寻思买船也不迟。
当我和大勇回到一班宿舍时也正好是刚刚熄灯的时候,可是班里竟有一半以上的战士不在自己的床铺上。同时我还看到窗外靶场方向依旧断断续续地闪烁着火光,黑夜中远处那略显弧形的曳光弹就俨然一场刚刚开始的篝火会。
此时我和大勇就只能面面相觑地站在窗前傻瞅着火光而不敢上铺入睡。这直到提着一把短***的秃头李班长带着一身湿汗再次回到了一班宿舍里。“你们为什么还不上床休息?”
面对干部班长的疑问我和大勇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一时间就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别管其他人了,他们正被你们副班长带着夜训呢——你俩现在有这个机会就要好好珍惜!”李班长边说着边拿起脸盆架子上的一条绿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光头,然后又一脸淡然地看了看我和大勇,“赶快上铺睡觉吧,过几天可就没这么舒服了。”
听了班长的这一句劝说,我哥俩就没多想了,然后动作有些犹豫地勉强钻到自己的被窝里。不过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瞪着眼过去了很长时间都没能入梦,因为在这后来的一个多小时里每当我要渐渐睡着的时候,窗外远处就猛地传来了两声“轰轰”地爆响把我从模糊中震醒……
“来到反恐大队的第一步——学会在枪炮声中睡着!”这时李铁英班长没脱衣服并挎着自己胸前的***直接斜着躺在自己的床铺上。他闭上眼睛假装迷糊了一会,冷不丁的就突然阴笑了出来,“一看就是俩可可豆吃多喽的大傻帽,当兵去什么地方不好偏偏来反恐大队,都看着吧,以后有你们遭罪的!”
从第二天开始我们就算正式加入反恐大队的战斗序列了。穿上崭新的黑色作战服,戴上那无耀眼的特战臂章,我就以一种全新的面貌与热情迎接着东方渐渐升起的朝阳。
早操是一次不快也不慢的十公里越野,哥的确是全程不喘粗气地坚持了下来,但是后三圈一样是要玩了命地散开着猛跑。而每个中队的落后十名是要被叫出来狠练的。我由于自身未能适应的原因一时的就没躲过这倒霉名额,不过寒队长照顾我是病号的原因,所以暂时的就逃了一把。
上午正式操课时,我和大勇等四位新队员就又被队长单独叫了出来,然后每个人戴上新发的笔和本跟着队长和这个叫刘静宇的副班长再次登上了这辆丰田考斯特面包车。车子拐出反恐大队后就一路向北疾驶,大约几十分钟后就来到了省城国际机场的大机坪。等我们的车子霎一驶入这个超级宽广的水泥地广场时,我才发现这里有很多与我们这辆考斯特一模一样的VIP面包车正在机场里来来回回地忙碌着,此刻这些车正运载着形形**的贵宾人员和空姐机组在候机楼与机坪上的客机之间反复穿梭着。
看来这个开考斯特的二期士官对这个机场的内部环境很是了解,瞅着他仿佛就是回到了自家大院子了似的载着我们在这大机坪院子里贴着外围绕了大半圈,停停顿顿的,又让过了几架滑行中正准备起飞的波音客机,然后就开到了一个相对较偏远又安静的另一块大平地——这里就叫做货仓小机坪。
下车后环顾一下四周,远近几乎整个机场的面貌一览无余。向远处一看,大机坪之中是一片繁忙,引擎轰鸣与气流交错之中共有数十架民用客机或成排停靠在候机楼延伸出的廊桥前,或一架接着一架地排着队在滑行跑道旁等待起飞。其中以垂直尾翼上正片深蓝色涂装的南方航空公司的飞机和全机身涂装成一半红色及金黄色花纹的深圳航空公司的飞机占据着大多数。
等我们简单地看了一遍机场风景之后寒队长就站在小机坪上给我们实地讲解授课。我们哥几个就拿出笔记边听着边做记录。这内容基本就是一些什么在眼下这个小机坪上可能实施的几种反劫机战法,具体点说,就是当被劫持客机到此处时,我们应当从什么方向接近最为隐秘,突袭成功后又应当在哪一个备用门疏散人质,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又在什么方向走什么样的路线才能到达,还有狙击手应当埋伏在周围的哪一栋大楼上为最佳位置等等之类的。当我记录完了五大篇子笔记后这才明白一些相关的预案,如果在东北或附近空域突发了一场突然的劫机事件,并且飞机被迫暂时降落此机场时,引导车就会自然把飞机引领到小机坪,这样就既能摆脱候机楼方向的各个媒体的镜头视线,又有利于我们的反劫机突击组实施突袭……
这时我们刚刚记录完笔记,就听见身后的跑道上忽然传来一种别样的飞机引擎震撼声音。确切来说这应该是一种奇怪的噪音。回头一看,是一架正在缓缓降落的图154。我捂着耳朵又仔细地瞧了瞧这架垂直尾翼上印有某半岛国家的国旗的国际客机,全机身锈迹斑斑,瞅着瞅着,就好像“咣”的一声砸在跑道上似的,而且滑行减速时又从后屁股里喷放出滚滚的黑烟,整体看就总给人一种快要报废的感觉。
“这种飞机怎么这样差劲儿?”我瞅着瞅着就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不是飞机型号的问题,是他们把引擎保养不当造成的——你仔细听这声音!”记忆里这好像是刘静宇第一次主动与我讲话——没错,就是在讨论一种平不算士兵的专业的航空方面问题时,“都说看一个国家的远洋舰队的好坏和规模大小就能看出此国的综合实力,其实依照此方法在机场上也仔细观察一番这些国际航班客机就也能对一个国家的金融实力窥豹一斑。你看,咱们现在抛开这大部分的国内航班飞机不谈,就论国际航班。现在这个机场上每周共有六个国家的往返飞机,其中法国和日本的民航飞机是并不低俗的豪华型空客飞机,看来近十年来的欧美金融危机也并没把这两个国家摧残得么样。而整个机场里个头最大的又是德国航空公司的往返距离仅仅几百里远的大韩航空公司的波音747,窥其国家金融实力则不言自明。就连俄罗斯的客机也是并不逊色于时代的伊尔76-400。最后只有这架图154停在这里就犹如古董机一样存在着,其后话我就不多说了,你懂的……”
我勉强地咧嘴笑了笑,然后又眺望了一遍机场的全貌。的确,那一架破旧的图154在这个大型国际机场上就很是显得脱离时代,并且这架飞机降落后的待遇也不是像前几者那样特立独行地滑行到候机楼前的1、2、3号国际对接口,而是可怜巴巴地远远地停靠在大机坪中央区的一角,然后再用三辆机场大巴车绕着路开过去把乘客接送回来。而这三辆大巴车从客机方向返回时就恰好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小机坪旁边经过,我就看到这大巴车里的可谓刚刚入境的人群竟然几乎都是或灰或黑或紫的土色着装,并且个头儿普遍都不高,总之他们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好像是一批从我国八九十年代猛然穿越过来的矮人帮。
等我再次扫视完了一遍机场的全貌后,就情有独钟地凝视了一会儿远处机群中那一架突显庞大的伊尔76-400——看来刘静宇说的没错,也许这只传说中受了二十多年的“经济”重伤的北极熊实际也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穷困潦倒。
我看着看着就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然后就毫不避讳地问刘静宇:“咱们又不是反劫机中队,为什么要学习这些?”
“因为特勤中队什么都要练!”刘静宇一脸的踌躇满志,但是瞬间又转变成一副怪异的堆笑并不断挑着眉毛凝视着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