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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静旌对墨晔说过“看不起他”之后,墨晔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他做任何事都会走神,洵美因此总会对着墨晔大吼大叫。
他们的小屋里,经常传出洵美和墨晔的吵闹声。
这天晚上,墨晔蹲在电磁炉旁炒菜,眼前的锅里冒出一股细细的烟。
“嗯?什么味儿?”洵美突然大叫,“又糊了!”
一股浓浓的焦糊味儿从墨晔的眼前窜出来,直抵洵美的鼻孔。
洵美走到墨晔身后,狠狠地拍了一下墨晔的后脑勺:“墨晔,你傻了吗?你倒是用铲子动一动锅里的菜呀!”
正在发呆的墨晔一个趔趄,差点儿把手杵进锅里。
“你干嘛?”墨晔突然大声朝着洵美喊。
“糊了!糊了!又糊啦!”洵美用力地拍着电磁炉旁边的地板,“你让不让我们吃晚饭了?”
墨晔这才反应过来,他忙用铲子翻动锅里的菜。
“是锅底糊了,你能不能动一动锅底?”洵美盯着墨晔的脸吼了起来。
墨晔继续翻动着锅里的菜,可是他的铲子始终碰不到锅底。
“起开,我来!”洵美推了一把墨晔。
墨晔没有任何准备,他摔了个四脚朝天,头碰到静旌的腿上。刚刚准备起身发火的他,抬眼去看静旌,发现带了耳机听歌的静旌也低头在看自己。他索性让他的头重重地压在她的腿上,再也不想动弹。
“一看就不是个实诚的人,炒个菜,手都轻飘飘的,简直是无法形容!”
洵美背对着他们,翻炒着已经糊了的菜,嘴里还不忘埋怨着墨晔:“今晚又吃不好!经常这样,经常这样!”
静旌和墨晔短暂的对视之后,静旌用手轻轻抬起墨晔的脑袋,抽出自己的腿,然后随手把自己的枕头塞了过去。
她背过身,继续听歌,丝毫不理会洵美的抱怨和墨晔期待的目光。
“墨晔,把碟子拿过来,要出锅了。”洵美叫着墨晔。
墨晔躺在静旌的枕头上,眼睛却盯了静旌的背影看,他没有听到洵美在叫他。
“墨晔!”洵美回头,看到墨晔竟然躺平了,“你还好意思睡觉了?起来!”
洵美扔下铲子:“你自己弄去!”
墨晔坐了起来,取过碟子,把糊了的菜盛了出来。
“吃吧。”他淡淡地说,眼睛再次瞟向静旌。
“静姐,过来吃菜,墨晔的独创——糊味儿地三鲜!”洵美把后面的菜名加重了语气,还不忘斜眼瞪着墨晔。
“你爱吃不吃!”墨晔也没好气。
“你天天这样,还怎么让人吃?”洵美声音又大了起来。
“就知道吃!”墨晔扔出一句,再也不吭声了。
“你——”洵美一时不知道如何怼回去。
短暂的沉默之后,洵美突然抽泣起来:“在淮城的时候,我跟着你就没吃饱过。现在终于可以吃饱了,可是你却天天给我们把菜炒糊了。墨晔,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想让我一辈子都跟着你吃这样的苦吗?”
洵美的话,让大家都愣在了原地。一直冷眼观战的静旌也放下了刚刚拿起的筷子。
“洵美,你到底想干嘛?”墨晔看了一眼静旌,转过头瞪着洵美。
“难道我说错了吗?”洵美丝毫不顾他们的感受。
“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却天天让我们吃这样的糊菜!想让我少吃点好减肥吗?我可以减肥,可是静姐呢?她那么瘦,也需要减肥吗?”
墨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他低了头,轻轻地说:“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下次注意?你都多少个‘下次’了!”洵美的语气有点刁钻。
“不要再吵了。以后的早饭、晚饭都由我来做吧,墨晔负责刷碗!”静旌重新拿起筷子,默默地吃了起来。
他们都不再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他们三个嘴巴嚼动食物的声音和嚼完之后下咽的声响。
那是寂寞在唱歌。
摊位前,洵美又开始对着静旌抱怨着早已不见身影的墨晔。
“这头死猪,不知道又跑到哪里抽烟去了!说好的抽完那些烟就会戒,现在倒好,一天一盒!一听他那咳嗽的声音,我就来气!”
“洵美,以后不要跟墨晔吵了好吗?”静旌拔掉耳机,坐到洵美旁边。
“我也不喜欢天天跟他吵,可是你看看他!整天跟个行尸走肉一样。那天早上你让我去叫墨晔吃早餐,你猜怎么了?水龙头的水都流到地上了,他却还拿着牙刷缸在那儿接水。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现在在这里什么忙都帮不上,尽添乱!还不如让他滚回家去,省得我看了烦心!”
“你可以劝劝他,他那样抽烟,身体会垮掉的。”想起墨晔每天时不时的咳嗽声,静旌心里一紧。
“抽死他才好!”洵美没好气地说。
其实洵美心里也心疼他,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每次她从墨晔手中夺走他的烟,他还是会重新买一盒的。
“或许他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吧?”
“我哪知道他有什么烦心事!就算有,他也不会跟我说。”
“你不问怎么知道他不会说。”
“他之前每次不开心的时候,都不会告诉我,他说我不会懂的。”
“可是你是他的女朋友,不管怎样,你该关心他。就算他什么也不说,你也应该在他身旁,安静地陪陪他,总好过大声训斥吧。”
“哎!你俩可真像!你们这样儿的人真麻烦!为什么不活得简单一点儿呢?看看我,只要吃饱喝足了,哪里来的那么些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烦心事嘛!算了,我去试试吧!”洵美站起来拍拍屁股,“那我去找找他了,辛苦你看着摊子,或许他真的有什么难题需要我帮忙去解开呢!”
看着洵美离开的背影,静旌摇了摇头。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又长长地吐出来。
希望洵美能让他开心起来。
她很清楚墨晔为什么会这样,她也知道墨晔是不会告诉洵美他真正苦恼的原因的。但是她想,让洵美逗逗他,宽慰他,他或许会感觉好一些。洵美那么可爱,她似乎有天生的治愈能力。只要有她待在身边,就算说话不在点子上,也会让人慢慢快乐起来的。
只要她不大吵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