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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啊。。把我的囚犯还给我。。。“巴库的身上插着数只利箭,鲜血与生机都在飞快的从身体中流逝,但这些他都毫无在意,囚犯,囚犯,那些要被处刑的囚犯,这场盛大的演出,这么多年一直想要弥补的缺憾,不甘心,好不甘心,巴库的生命,巴库的灵魂,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呐喊,都在痛惜。
不可以!不可以让这场演出被破坏!
强烈的想法几乎要从巴库的脑袋里爆出来,他恨不得把带走囚犯的灰袍人以及那名阻拦卫兵的男人碎尸万段,但身体传来的无力感却让巴库几乎绝望,?动不了!为什么会动不了,不过是几支箭而已,动起来啊!动起来啊!
诡异的笑声在巴库的一侧响起:“我感受到了!”
巴库艰难地转头,眼前的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胸前纹饰着密密麻麻的黑星,不知是因为帽子的遮挡还是身体太虚弱了,巴库只能看到他几乎拉伸到耳根的邪恶笑容,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他的样貌。
“沉入杀戮之海的处刑者啊,你已陷入不可挣脱的泥潭,你的双腿已被折断,你的生命即将消逝,一切都是命运对你的不公,你如此伟大如此强烈的愿望竟然就这么被莫名其妙的毁掉,你所信奉的无能之神对你没有丝毫的怜悯,他不会帮你,也不会拯救你,你就这样死去吧,就这样怀着不甘,在不公中死去吧,你的灵魂不会进入神国,你的意志会被摧毁,你会陷入永无止尽的折磨,虚伪的圣神不会容忍一个嗜血残杀的刽子手进入他的神国。”神秘男人对着巴库手舞足蹈,表情千变万化,时而同情,时而嘲讽,时而关心,他像是个阴晴不定的疯子,像是大脑言语混乱的精神病人。
“不。。不。。”巴库想要反驳,他想要告诉眼前的异教徒,他每天都在祷告,每天都在祈求圣神宽恕他的罪行,没错,他的工作确实是杀人,但那些都是罪犯,都是该死,该受惩罚的人,教会的本主教说过,他做的是神明认可的事,他的罪过会被神明宽恕,即使杀死再多的人,他也可以进入神国,只要每天的祷告,就可以洗刷身上的罪孽。
异教徒露出了更加诡异渗人的笑容:“诶嘿嘿嘿!让你进入神国?一个靠杀人获取快感的杀人魔,你怕是忘记了教会的戒律中不杀这一条,那可是神明绝对不会原谅的罪恶,你以为你骗得了那个主教就可以欺骗神明了吗!简直愚不可及啊,你竟然还保留着这样的幻想,让我来告诉你,神明不会认可你的行为,也不会原谅你的过错,你!已经被神明,抛弃了!”
“哈哈哈哈!”
他看着趴在地上瞪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巴库,笑意更浓:“背叛那无能之神吧,他已经将你抛弃了,追随我,信仰真正全知全能的神明,我主不会对他的信徒袖手旁观,我主不会为信徒附上枷锁,最重要的是,主会给予你追回那些玩具的力量。”
他伸出手掌,手中燃起一团暗紫色的火种:“触碰他,接纳他,尊崇他,将你的一切都献给他,主会聆听你的心声,把你的生命与灵魂寄存在主的身边,主会降下神力助你完成你的艺术。”
妖异的火种散发出诱人的光芒,巴库眼中的火焰不断地膨胀,无数他曾经虐待斩杀囚犯的画面一一闪过,当他俯瞰自己一副惺惺作态的向圣神祷告祈求原谅时,当他看到自己享受虐杀时快感的模样时,他终于明白火种里燃烧的是他的欲望,?是他真正的本心,他早已背离了圣神,堕落成了人们眼中的恶魔。
早已经失去知觉的右手,此刻竟然又有了知觉,巴库颤巍巍的伸出右手,他心里明白,并不是他的意志改变了右手的知觉,是主,是主握住了他的右手,是主在指引着他的信仰,被主接纳,被主认可,如果是这样的主,把一切都献出来又有何不可,巴库的眼神变得坚定而狂热,右手毫不犹豫的握住了火种。
幽暗的火焰瞬间爬满巴库的身体,灼烧的痛苦全然无法动摇他的决心,皮肤一寸寸被烧成焦黑,就连血肉也在变得诡异虚幻,火势越来越大,很快彻底吞没了巴库的身体,化作一滩幽暗的火堆熊熊燃烧。
火堆中的巴库正在经历艰难痛苦的蜕变,他将一切都献祭给了主,而主的力量则渗透进了他的身体,他从未见过所谓主,也不曾了解,可是却莫名的亲切,如同新生的婴儿被母亲拥入怀中,当痛苦与折磨渐渐远去,巴库将完成这进化的仪式,他将舍弃软弱无力的人类之躯,并获得主亲自降下的无上神力。
覆盖在漆黑的火焰中,他无声缓慢的走向人群,邪异不详的气息倾泻而出,每一步踩在平整的路面上都会留下一道无法熄灭的黑色火焰。
他一边拨开挡路的卫兵,一边沉声道:“还给我!”
然而被他所触碰的卫兵很快便被火焰吞噬,即使是打造精良的盔甲也无法阻挡这欲望之火,少顷,这些被烈火灼烧的人便只剩下一副完好无缺的盔甲。
“把我的玩具,还给我!”巴库发出一阵怒吼,撕去了伪装,解放了欲望,那熊熊燃烧不可收拾的欲望之火此刻重新汇聚到了他的主人身体中。
一身乌黑光亮的巴库,屹立在广场的中央,他的身上一丝不挂,但除了大致的体型与人类相似外,却少了一些人类的重要器官,更何况他的两肩分别长出长长的尖刺,身上遍布奇异的紫色纹路,线条蜿蜒曲折,彼此交汇,仿佛能熔断一切的地狱之炎,他没有双手,取而代之的是长鞭与利刃,那是他折磨囚犯最爱用的武器,只要拥有了他们,双手已经无关紧要了,巴库不需要虐待与残杀之外的任何,不需要!
“呼!”热气从巴库的脸上密密麻麻的细孔喷出,他没有嘴巴,也没有牙齿,脸上除了一双不知为何一直来回抖动的眼睛以及无处不在的气孔外,就如同铁板一样平整。
面对如此恐怖的怪物,卫兵们纷纷退后避让,手中的武器颤巍巍的似乎随时要掉,只有戴斯依旧站在原地,他的身体也情不自禁的在颤抖,但那并不是恐惧也不是慌乱,是愤怒,是憎恨,是无法遏制的冲动!
“深渊教廷!黑巫师!“戴斯咬牙切齿,怒发冲冠,双眼爬满血丝.不断用力的右手几乎要把短剑的剑柄握变形,这熟悉的令人厌恶的气息,他到死都不会忘记。
突然之间,两人的身形一闪,几乎同一时间,他们一同发动了攻击,但下一瞬,戴斯的身体便被一击打的倒飞嵌在墙上,手中的短剑剑刃深深地凹陷弯曲,几乎是报废了。
“诶哈哈哈!哈哈哈!”巴库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对着那利刃与长鞭放声大笑,力量,如此强大的力量,没有什么能够再阻拦他享受虐杀的快感了!
左手长鞭一甩,漆黑的鞭子如同产生了灵智,竟主动伸长并自然地将戴斯捆绑起来。长鞭不断收缩,但戴斯壮硕的身躯也在尽力挣脱,力量竟与长鞭不相上下,下一刻幽暗的火焰在长鞭上燃起,无情的灼烧戴斯的肉体,巴库感受到了戴斯的挣扎,他很欣慰刚刚得到主的力量就能有如此令人愉悦的玩具供他享用,如果折磨他的话或许会比折磨那些已经半死不活的垃圾要强上万倍,越来越大的骚乱越发的让巴库感到那难以言喻的成就感,这真是观众们给予的最完美的回应。
然而以戴斯为中心,更加浓郁的黑暗不详之力喷薄而发,它们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肆意的啃食巴库的黑暗力量,甚至那点力量根本无法满足它们,戴斯的黑暗之力依附在巴库的长鞭上,如享用美食一般将长鞭腐蚀吞噬,接着心满意足的返回戴斯的体内。
长鞭虽被啃食了一角,却很快重新长了出来,巴库的眼中充斥着迷惑,他能感觉到眼前的人有着和他相似的力量,但为什么要阻拦他,为什么要攻击他,明明他们都是主的孩子啊。
神秘的黑巫师看着远处的戴斯,露出了思索的神情,但那股熟悉的力量很快让他醒悟:“游荡在寂灭之巢的挣扎者?”
这些事情,都无关紧要,既然是阻碍,那就将它清除掉,巴库的心中除了赐予他力量的主,便只有完成他的艺术这一目的,所有拦路的家伙都是艺术的点缀,心中的野兽冲出牢笼,压抑的天性早已扭曲的面目全非,暴虐的杀戮气息轰然爆发。
下一瞬,巴库的身形爆射而起,强大的力量将地板都震碎开来,极致的速度肉眼难以分辨,慌乱中戴斯身形一个反转险险的避开这致命一击。
利刃划破房屋的墙壁,碎石四处飞溅,却完全无法阻碍利刃的速度,好在调整好身位的戴斯及时推墙后撤,先前的短剑已经彻底报废,戴斯果断冲向卫兵的方向,他需要新的武器,先前简单的碰撞让戴斯对敌人的强度有了大致的判断,不同于寂灭之巢四处游荡的低等恶魔,眼前这家伙的实力简直和那群自称使徒的家伙相当了。
那与双臂相连的利刃长鞭,有着比精良短剑更高的硬度,先前那长鞭捆住他身体时,戴斯感觉仿佛被钢索束缚,如果不是借用了一点那只自称憎恶的恶魔的力量,仅凭他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挣脱,但那力量的代价太过巨大,稍不留神就会迷失。
只要能手握武器,将那股力量封存在剑上,就能一定程度上减缓被恶魔力量的侵蚀,至少短时间内的作战不会被恶魔占据身体,然后在这段时间内,将恶魔击溃,活捉那位黑巫师,当下的局面已经顾不得戴斯有所保留,即使冒着被恶魔占据的风险也必须掩护团长他们的撤退,早在来之前戴斯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理想很丰满,但很显然巴库并不会干看着戴斯行动,在距离最近的卫兵还有三两歩时,凛冽的杀气让戴斯为之一颤,不敢有任何侥幸,当即向右侧跳起,下一瞬漆黑的利刃当头劈下,戴斯原先的位置空间都仿佛被一刀两断,然而攻击并没有停止,巴库以利刃为支点,在戴斯身体滞空的时间内转身侧踢。
戴斯双臂及时格挡,但身体依旧不受控制的被远远地击飞,好在戴斯早有预料,在承伤前稍微的调整了身形,不至于整个人失去对重心的把控,导致身体在空中失衡。
平稳落地,戴斯发现自己刚好身处处刑台之上。
不给他留有思考的时间,巴库正如漆黑的炮弹向这里飞射而来,炮弹重重的砸在处刑台上,四周烟尘弥漫,木屑横飞,巴库的身体凌空而立,他的背后竟张开黑色的外壳,透明的薄翼高速的抖动。
“他会飞!”戴斯眉头一紧,黑巫师这帮混蛋真是有够难对付的。
脱离了地面,巴库的速度更进一步,饶是以戴斯的反应力躲闪起来也总是慢上半拍,黑色的利刃总是险险的贴着他的皮肤,四肢,甚至眼睛划过,短短的几次交手,戴斯已经身中数刀,但每一刀都避开要害,仅仅是划破肌肤。
他已经几乎成了一个血人,身上的刀痕连起来竟像是一朵盛开的血色之花,巴库一边在天空飞舞,一边大笑不止,开心!实在是太开心了!
这是巴库自从出生以来最舒爽的一次折磨,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挣脱了圣神所定下的种种枷锁,他就是这片天地最自由的蝴蝶,翅膀扇动,乘风而飞的快感,及那只让他兴奋的无法呼吸,眼前在不断挣扎,奋力抵抗的人类,他如此的孱弱,却这般倔强,像个婴孩幻想逃出大人的手掌,如此的好气又好笑。
这才是完美的玩具,他比那些躺在台子上的躯壳好上万倍,巴库能感觉到那副身体中原本充溢的生命的流失,鲜血的味道简直让他快乐到迷失,那几具垃圾玩偶丢掉就丢掉吧,这没什么可惜的,巴库只需要好好珍惜眼前这个能够带给他极致快乐的玩具。
“快躲开,快躲开!”
“我在这里啊!”
“啊!发出更加痛苦的声音吧!更多的痛苦,更多的痛苦!”
巴库的身体压在戴斯身上,他的左侧的长鞭想盘旋的黑蛇缠绕在戴斯脖颈上,右手化作的利刃在戴斯的身上小心的雕刻出破碎的星辰,扭曲缠绕的荆棘,那是主的印记,本能促使着巴库在最后的享用这具鲜美的身体前,为其刻上主的印记,这代表着眼前的人死后,他的灵魂将会被进贡给主,这是巴库为主献上的第一份祭品。
然而当印记完成的一刻,大量黑色的雾气从戴斯胸口溢出,血液汇聚成线条从胸口延伸至左眼,眼罩之下同样涌动着澎湃的黑暗之力,那力量仿佛找到了逃出牢笼的出口,鲜血引导着黑暗的力量突破了眼罩的封印,强劲的黑暗能量从戴斯的身体中爆发而出,浓郁的黑雾将其完全包裹在内。
“咚,咚!”
强有力的心跳声有节奏的响起,声音似乎带有着独特的魔力,周围唯唯诺诺的士兵,惊慌失措的市民纷纷面色狰狞,红色的血丝布满眼球,彼此喘着粗气怒目而视,憎恨!憎恨一切!诅咒,嗜血,杀戮,毁灭,理智如雪花般消亡,人们的意念被一片血色吞没。
身着灰袍的黑巫师此刻也面露沉色,他听说过寂灭之巢的挣扎者,那是教皇降下的名讳,在深渊教廷中负伤而归的恶意身上就残留着他的力量气息,据说这是主的十二位神使之一,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暂时背弃了主的旨意。
他知道几年前深渊教廷曾在尼罗领打开过深渊之门,负责那次仪式的正是神使恶意,难怪当时他会负伤而归,可是这怎么可能,人类怎么可能在保持理智的情况下支配神使的力量,那些最纯粹的深渊意志,根本不是人类这种脆弱渺小的生物有资格驾驭的,那是只有神明才可以支配的至高力量,人类顶多和恶魔交融,最终也会被恶魔一步步取代,就像眼前的巴库,人类不过是献给神明的贡品,若不是为了扩张神的信仰,我等人类怎可觊觎那些至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