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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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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天色未晚,朱友恭带着李存勖上路回了汴州东平王府。

    府内管事见大王义子回来了,连忙招呼下人打扫厢房,招呼他们入住。

    朱友恭带李存勖回府,仅仅通报一声,并未面见大王夫人或大王嫡子,这本不符合规矩,但现下瘟疫横行,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他身为义子,自然比不过朱温嫡子朱友贞,更何况朱友贞本人估计还不待见他这义子呢。

    那个小屁孩性情不定喜怒无常,最好还是不要主动招惹。

    “都虞候,您看这间房如何?”

    管事点头哈腰,端茶送水,生怕朱友恭怪罪。

    朱友恭点点头,对住处没什么要求,一直在外行军打仗,少有回府的时候,连自己的住处都快忘了在何处,估计王府的人也没特意留房间,临时安排一个能住人的就不错了。

    管事见他如此随和没架子,松了口气,派下人再仔细收拾一番,送上新棉被等用具。

    他侧目看了看朱友恭身后跟着的李存勖。

    只觉得此人一头红发定是胡人,身形高壮,怕是都虞候找来的武将奇才。

    现在世道变了,胡汉不分,谁强谁有理。

    他可不敢怠慢这贵客,哪怕这是个胡人。

    这么一想,管事连忙找人又端了一杯好茶,双手俸给李存勖。

    “这位贵客,小的再另行安排一处房间可好?您可有什么偏好,可要靠近花院的?还是清静宜人的?”

    李存勖带着狰狞的铁皮鬼面具,不便喝茶,摇首婉拒。

    至于安排住处,这个……他可以变成狐狸形态,不需要睡床。

    更何况,朱友恭是太宗转世,半夜时常恢复前世记忆,他必须得跟紧了。

    朱友恭却想道,每夜丑时需给小狐妖喂解药,不方便分开,便扬起随和的笑容,摆手道:

    “不必给他安排房间,就先这样吧,待会儿记得去通知夫人一声,尽量做全礼数。”

    朱温发妻张惠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朱友恭实在叫不出“干娘”这两个字。

    管事点点头,却眉头紧皱,唉声道:

    “大王夫人染上疫病,久病不愈,虞候也要小心保重啊。”

    朱友恭抿了一口茶,眼中讶异一闪而过,夫人竟也染了瘟疫?

    这下义父归来,不知该如何伤心了,必须提前书信一封,通知义父此事。

    “你先退下吧。”

    说着,朱友恭盘坐于书案边,挥墨写下一封信,仔细地检查一番没有错漏后,细细卷了起来。

    管事和下人领命,不敢多留,连忙加快动作离开房间,临走前还不忘贴心地关上屋门。

    管事实在好奇,隔着门缝偷偷望了一眼李存勖。

    他真的想不通都虞候为何不愿多安排一个房间,那胡人又带着骇人的面具,从入府到现在一声不吭,像个哑巴实在古怪。

    都虞候年纪也不小了,也不见娶妻纳妾,还要和个高大的男子住一个房间。

    难不成……都虞候是断袖?

    管事想到这种可能,多是面如菜色,赶紧关上房门,拔腿就跑。

    他还是别多看了,万一看到不该看的,脑袋就没了!

    朱友恭见屋门关上,没太在意,起身去了窗台前,吹响口哨。

    与此同时,窗外响起一声尖锐高亢的鸣叫。

    李存勖随意盘腿坐在屋内床榻上,听到那声鸣叫,下意识抬眼望去。

    只见一只浑身雪白的鹘飞了进来,神态高傲地斜倪了李存勖一眼。

    白鹘扑棱着翅膀落在朱友恭的手腕上后,立刻变脸,眯着眼睛蹭了蹭朱友恭的手心,讨好地轻鸣了几声。

    李存勖扭过脸,面瘫脸下心情复杂。

    那只白鹘竟然一直跟着朱友恭吗?

    还这种眼神看着他,难道这傻鸟认得出化形后的自己?

    朱友恭被“温顺可爱”的白鹘逗笑,随手拿了桌案上的茶点喂给它后,将卷好的书信绑在白鹘健壮的鸟腿上,一边抚摸洁白的羽毛,一边说道:

    “将军吃饱了,便把这封信送去给义父如何?”

    被取名为“将军”的白鹘餍足地点点头,用喙亲昵地碰了碰朱友恭的指尖,留恋了一会主人,便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

    李存勖冷冷地望了白鹘一眼,心中吐槽,此鸟怎么如此爱拍马屁,确定不是灵兽,只是普通的扁毛畜生?

    【只是普通的白鹘,宿主不要多想了】

    小黄鸡吐槽。

    白鹘在屋内盘旋了几圈,犀利的鸟眼瞪向李存勖的方向,眯了眯眼,似乎在打什么坏主意。

    李存勖凭直觉站起身,往一旁走了两步,却还是晚了。

    只见白鹘竟凶巴巴地嘶鸣一声,直冲冲地飞向他的面门,锋利的爪子勾住了他的铁皮鬼面具。

    它轻松扯下了面具,李存勖的真容暴露,表面依旧冷静,但冰蓝色的眼中却闪过一抹慌乱。

    糟糕。

    没了面具就像是没了某种重要的东西似的。

    自己化形的这张女人脸……

    实在是羞于见人啊!

    朱友恭没太在意白鹘将军的调皮,反而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李存勖听到朱友恭的笑声,心塞了片刻。

    而白鹘在李存勖头顶盘旋,貌似嚣张地嚎叫不停,和朱友恭的笑声夹杂在一起,吵人得很。

    李存勖忍下怒火,不想和畜生一般见识。

    他冷峻的面容上染上一抹不明显的绯红,竟让这张美人脸更显绝色惊艳。

    好巧不巧,刚刚关上的屋门,竟在此时被人推开了。

    李存勖眉头微蹙,下意识背过身去,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现在的面容。

    免得自己这壮汉身美女脸又吓到别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只听屋门“咯吱”一声,一股闷热的旋风卷了进来。

    朱友恭收起放肆的笑容,抬眼望去。

    他眼中的笑意尽数褪去,被深不见底的恨意取代。

    来者两人,一高一矮。

    矮的是个身着绯色袍服的男童,八岁左右,脸型像白面包子一样可爱,眼睛又大又圆,水汪汪的,似乎不含任何杂质。

    他是朱友贞,朱温和夫人张惠剩下的嫡子,受万千宠爱于一身。

    另一个高个儿的,正是朱友恭的仇人。

    王彦章。

    王彦章派人找到了自称能治瘟疫的道士,来自李唐皇室的宗庙行宫“宗圣观”,听起来有头有脸,像模像样。

    道士打包票,说自己一粒丹药就能让大王夫人活蹦乱跳,精神抖擞。

    得知阿娘有救,故朱友贞的心情不错,便装成乖顺可爱的模样,勾起嘴角,对着朱友恭甜甜地叫了一声“义兄”。

    接着,和随行担当护卫的王彦章一同跨入门槛,步步逼近。

    王彦章咬牙切齿着瞪着朱友恭,若不是大王嫡子在此,他恨不得当场揍那朱友恭一顿,以发泄被贬会汴州的憋屈劲儿。

    朱友恭也不遑多让,满眼恨意燃烧。

    朱友贞的目光后移,落在了背对着众人的李存勖的身上。

    温热的夏风扬起李存勖的红发,成了昏暗的室内唯一的艳色,格外吸引眼球。

    朱友贞心感好奇,眨了眨水汪汪的杏仁眼,扭头问朱友恭:

    “义兄,你怎么带了个胡人回来?难不成是从战场上俘获的沙陀人?”

    朱友恭笑了笑,垂眸掩盖眼中恨意,随口胡诌道:

    “不是沙陀人。他是回鹘人,我流失在外,同母异父的弟弟,李三。”

    义父和沙陀是死对头,决不能说小狐妖是沙陀人。

    不过小狐妖那头红发,的确很像沙陀人。

    特别是沙陀三公子李存勖的那头红发,和小狐妖的毛色倒是很贴近,甚至一模一样。

    朱友恭微微蹙眉,一想到李存勖就头疼,赶紧掐断思路,不再深想。

    此时,李存勖该庆幸,朱友恭没有多想,马甲依然牢固如山。

    朱友贞双眼一亮,拍着手一蹦一跳跑向李存勖的方向,兴奋道:

    “我还从未见过回鹘人!你快转过身来,让我见识见识——”

    李存勖只觉得背后一凉,像是被恶虎盯上了似的。

    自己虽不是回鹘人,却的确是胡人。

    朱友贞这副看猴子一样的感觉,让他心底很不舒服。

    胡人是汉人之敌。

    可他不一样,是汉化被赐李唐国姓的胡人。

    心态自然微妙。

    但面对王府的嫡子,也不好执拗到底,哪怕现在自己不回头,那小屁孩难道不会绕过来亲自看吗?

    还不如自觉点,主动回头。

    哪怕自己的面容吓到他们,辣得也是他们的眼睛。

    与亚子无瓜。

    李存勖心一横,猛地转过身,居高临下,目不转睛地冷眼与朱友贞四目而对。

    朱友贞本想再说几句,却突然见“回鹘人”转过身,露出真容。

    此时,夕阳西下,窗外的天际一片艳红。

    李存勖的红发随风微微扬起,几缕发丝与火红的夕阳融为一体,映在白皙如雪的面颊上,冰蓝色的眼眸微微上挑,像狐狸以样妖媚,柳眉轻扫而过,眉目间无情胜有情,勾人心魄。

    朱友贞一直以为,美人不过红颜枯骨,一张皮罢了,死了不还是一样的丑。

    可现在,他动摇了。

    他像是成了傻子,只会呆呆的凝望,大脑空白一片,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这是无法形容的美。

    面前这张脸,即使是死了,也是永恒的美。

    当血色染上那白净无暇的肌肤时,定如无聊的漫天白雪中出现了一抹红梅一般。

    令他死灰一般的心,复燃生机。

    一切无趣,在此刻打破。

    朱友贞不过八岁,但因朱温好色,见过不少美人,却从未见过像面前之人一样,令他惊艳到无法动弹的美人!

    朱温好色,朱友贞年仅八岁,却见识过无数形形色色的美人。

    儿时他曾亲眼目睹朱温临幸被俘女子。

    当时年幼不懂事,却记住那凄惨的哀嚎,不断寻死腻活也不愿屈从,阿爷兴奋的狂笑整夜未停。

    见得多了,他也麻木了。

    除了阿娘意外的所有女人都是多余的,只有那些女人都死了,就不会再发出吵闹的哭喊了对吧——

    可眼前这位,却美得让他不再麻木。

    甚至……他想和阿爷一样,让“她”痛苦地求死,又或是无忧的欢笑。

    反正,他不想被这位美人忽视,他要这个美人陷入自己手中,再也摆不出这副冷清的神态!

    李存勖见朱友贞果真被自己的样貌吓傻,心叹一声,目光飘到木窗边,那只白鹘在屋门推开的那一刻就飞走了。

    铁皮鬼面具落在木窗下的地面上,他从容不迫地与朱友贞擦肩而过,走了过去,捡起面具,戴到脸上,动作一气呵成。

    朱友贞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再去看李存勖时,惊人的美貌已被狰狞的假面掩盖。

    可惜啊……他竟觉得有些可惜。

    “姐姐你生的如此好看,为什么要遮住呢?”

    朱友贞连连摇头,表示遗憾。

    李存勖嘴角一抽,冷峻的面瘫脸差点裂开。

    他明明又高有壮,不过是长了个女人脸,怎么都觉得他是女的?

    这些人是不是眼睛瞎?

    再说。

    朱友恭不是说了是“弟弟”吗?

    虽然他很不想当弟弟……

    若是平时,朱友恭估计会笑一笑,帮着解释一下。

    不过现在,朱友恭正忙着压制心中恨意,免得在朱友贞面前控制不住恨意,直接拔出长刀,杀了王彦章这厮!

    李存勖见朱友恭不在状态,只好自己破费,花费经验值,解决朱友贞这个麻烦。

    “疫病不宜久留。”

    他惜字如金,雄厚粗粝的糙汉音从朱唇皓齿里流露。

    朱友贞瞪大杏仁眼,吓得后退一步。

    但他有自己的倔强,坚持认为只有美女姐姐才会有这般角色容颜。

    “姐姐既然胆小怕染上疫病,我就不多留了,明日再见。”

    朱友贞扬起灿烂的笑容,软乎乎的包子脸圆润可爱。

    李存勖被那句“姐姐”雷得心肝一颤,痛苦地闭上双眼,背过身去,不想再看这睁眼瞎还耳聋的熊孩子。

    朱友贞笑嘻嘻地道了别,面对王彦章,瞬间冷下脸,怒声道:

    “快带路!去会会那能治疫病的道士。”

    王彦章不再和朱友恭怒目而视,收回目光,捏了捏拳头,临走前狠狠用眼刀剐了朱友恭一眼才罢休。

    “少爷,属下这就带路,那道士自称是宗圣观弟子,应所言不虚。”

    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李存勖突然想到白日那个名叫鸿泽的道士。

    宗圣观弟子、自称能治疫病……

    如此巧合,那道士定和他今日遇到的是一个人。

    鸿泽留给他的丹药中含有五石散的成分,并不是真正的治病良方。恐怕这位少主要失望了。

    李存勖关上屋门,回头一看。

    朱友恭一动不动地望着关上的木门,望眼欲穿恨不得用目光杀死门外离去的王彦章。

    他沉浸在仇恨中,难以自拔,

    李存勖看不下去,耗费经验值兑换,开口劝说道:

    “因果往复,恶人自有恶报。”

    城中瘟疫肆行,人人自危,想动手脚杀了王彦章复仇,处处是机会和漏洞。

    不急于一时。

    朱友恭收回目光,看向李存勖,眼中映着那副狰狞的假面。

    他恢复了那脸假笑,眼中划过一抹算计。

    既然城中大疫,利用此机会,杀死王彦章,再借口其染病暴毙,岂不正好。

    他在室内左右踱步,心中不停地谋划着复仇计划。

    李存勖变回小火狐,在一旁沉默不语,静等时间流淌而过。

    入夜后,窗外蝉鸣哀哀,浓重的雾气笼罩着整座汴州城,一眼望去,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光亮。

    李存勖在服下解药后跳上桌案,缩成毛茸茸的一小团,开始装睡。

    他在等朱友恭睡熟后,再趁机溜出去刷经验。

    得赶紧把失去的经验值补回来。

    心疼,说一个字就100经验。

    “嘎—嘎—嘎—”

    突然,远方隐约传来几声类似鸭子的叫声。

    却低沉可怖,不停地回荡着在耳边,忽远忽近。

    那只怪鸟出现了?

    李存勖睁开冰蓝色的狐狸眼,甩动尾巴,跳上木窗。

    他远眺而去,寻着声音的来源,动作敏捷地扑向黑暗。

    一路狂奔,“嘎嘎”的怪叫声越来越大,震耳欲聋,像闷雷似的,在耳边不断坠落炸响。

    另一边,朱友恭并未入睡,起身披上外袍也出了门,紧跟其后。

    李存勖很快就找到了那怪叫声的源头。

    他仰头看向那颗高大的千年檀树,郁郁葱葱的树枝顶端上,正站着一只长相奇特的巨鸟。

    巨鸟外形像鸱鸮,也就是百姓常说的猫头鹰。

    可它却只有一只爪子,尾部不是鸟羽,而是弯曲细长,拖着一根像猪似的尾巴。

    ——小黄鸡,这是灵兽吗?哪有鸟会长猪尾巴。

    【这是跂踵!】

    小黄鸡激动地飞了出来,叽叽直叫。

    【山海经·中山经中有载‘又西南二十里曰复州之山。其木多檀,其阳多黄金。有鸟焉,其状如鸮,而一足彘尾,其名曰跂踵,见则其国大疫。’】

    李存勖警惕地弓起身子,毛茸茸的三条尾巴高高竖起。

    ——这么说,只要这鸟出现,就会带来瘟疫?

    【是的,宿主快捕捉它!阻止疫情扩散,否则不仅仅是汴州城,就连整个大唐都会遭殃——】

    小黄鸡急声道。

    李存勖不敢耽搁,连忙蓄力,冲向那“跂踵”。

    【叮~捕捉成功,获得蓝蛋一枚】

    小黄鸡激动地大声叫道。

    【经验值涨了一大截啊——

    恭喜宿主,成功阻止了这次加速大唐毁灭的灾难!】

    李存勖也倍感喜悦。

    疫病他虽没有亲身经历过,却读过史书,历史长河中,多次大疫之后,皆是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甚至到了十室九空的地步。

    能阻止瘟疫扩散,他自然高兴。

    可……汴州城中已经染上瘟疫的人呢?

    【已经染病的别无他法,只能另寻办法治疗】

    李存勖目光逐渐凝重。

    心也沉了下来,不再为抓到“跂踵”涨了经验值而欣喜。

    染上瘟疫的人,会死。

    活生生的一条命,会消失。

    这不是史书上冰冷的文字,而是活生生的人。

    “小狐妖,你抓住那只怪鸟了?”

    朱友恭踩着一地杂草,缓步而来。

    李存勖转过身去,眼中划过一抹惊讶。

    他以为朱友恭睡下了……竟又醒了吗?

    如果是太宗醒了,不会叫他小狐妖的。

    “嘤嘤嘤——”

    李存勖跳向朱友恭,顺手把跂踵的蓝蛋掏了出来,放在朱友恭脚边。

    他想了想,干脆切换为化形人身,拿起蓝蛋,开始孵蛋。

    “这蛋?”朱友恭不解。

    李存勖没有解释,静静抱着蓝蛋,没过一会儿,蓝蛋的蛋壳龟裂,一只幼崽跂踵鸟孵了出来。

    “嘎嘎嘎?”

    跂踵疑惑,自己怎么又活了?

    李存勖柳眉一皱,抬起肌肉扎实的臂膀,狠狠一锤。

    “嘎!!”

    跂踵被秒杀,一命呜呼。

    李存勖提着死鸟的猪尾巴,抬手放在朱友恭眼下晃了晃。

    捕捉跂踵后经验值激增,他就省力一回,直接说话吧。

    “跂踵,凶兽,见则其国大疫。”

    朱友恭接过猪尾巴,在手心开回翻看一番。

    他笑了笑,说道:

    “看起来不错,正好我饿了,你吐口火,现在就烤了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