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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英格兰要求人人恪尽职守。”
纳尔逊与其他大不列颠海军将校,虽然对新的指令牢骚满腹,可还是驾驭着各自战舰,开始运作起来。
凯拉斯科城内,当谈判因阿梅迪奥三世的拖延而一再陷于僵局时,蒙着蓝色军服的拿破仑开始焦躁起来,他利用先前几场战役给予皮埃蒙特王国心理的沉重打击,耍起了威吓欺诈的手段,他故意提及从小圣伯纳山口翻越而来的另外支法国大军团,谎称那是自己另外部羽翼,“诸位先生们,我的别动军从北面来了,而我的本部将很快就对凯拉斯科城发起毁灭性的炮击。我的军队粮秣确实不太够,但大炮和弹药是管够的,以前从战场和你们的军械库里缴获了许多。我相信当我的士兵进入到皮埃蒙特平原后,粮秣问题也是不难解决的,可届时你们的国王、宫廷还是所有权力都会灰飞烟灭。”
说到这,拿破仑绷着脸满是杀气立在房间里,他的三角形军帽从远处望去好像魔鬼下垂的角,然后他又掏出怀表,大声嚷起来:
“下午两点钟发起总攻击的命令已下达,如果不能满足我的要求,那就统统都见鬼去吧!总攻击一分一秒也不会延迟,我可以吃败仗,但绝不可能在谈判桌上受人愚弄!”
说完,拿破仑猛地将银怀表重重拍在桌面上,惊得萨伏伊使者们OTg2NTc=不知所措......
最后通牒被快马送到都灵宫廷里。
阿梅迪奥垂头丧气地询问科利元帅,如果再集合全部军队,和拿破仑一战到底,还有没有胜算?
“陛下,胜负五五开,我估计。”科利元帅结结巴巴回答。
皮埃蒙特国王于心底鄙夷地冷笑声,然后陷于彻底的无望,便知会使者们在和约上签字。
三日后,已经攻陷都灵城北侧奥斯塔要塞的巴拉斯,在营帐里接江浙湖汉北见一行头戴精致假发的萨伏伊王室使者,他在得知意大利方面军司令官拿破仑.波拿巴居然私下和敌国媾和时,不由得非常震怒:
“没有国民公会的授权,在外的将军凭什么能决定战与和呢?”
而同时,阿梅迪奥三世的使者们则反复要求巴拉斯:《凯拉斯科和约》墨迹未干,法兰西作为大国,断无反悔的道理,还请将军退兵。
“我身为和波拿巴平级的方面军司令官,断无让军团空出的道理!”巴拉斯恼怒下,将使者们全都赶走,并且会同克勒曼、蒙太古两位将军,联名写了控诉信,直接递交给护宪公及国民公会。
其实独断专行的拿破仑心中也是惴惴不安的,他一面将皮埃蒙特王国和热那亚共和国交来的贡金分发给士兵们,其余交给弗拉沙公司打理,另外一面悄悄夹了五千英镑的汇票在信袋里,这信他是寄送给巴黎的安德莱依娜.卡耶维多夫人的,他知道这位漂亮天使深得菲利克斯宠爱,不,菲利克斯对她的感情更像是弟弟对姐姐的依恋,上次就是亏卡耶维多夫人他才化险为夷的,这次也不例外......
信中,拿破仑对安德莱依娜极尽阿谀奉承的能事,并不厌其烦地表述自己对护宪公的一片忠诚,他解释说因自己的军队给养危殆,和皮埃蒙特王国签署和约实属逼不得已,只要护宪公能再帮他这次,他必定会实现护宪公为他制订的所有目标:
“奥地利增兵意大利了,这很好......夫人请您务必转告护宪公阁下,这非常好,一切都在我掌握中,奥地利兵有六万或者七万猬集到意大利来,那它在莱茵河上必然保持不了足够的军力,我牵制住了足够多的奥地利精锐,我是向萨伏伊王室索取了些钱,但全用在扩大队伍上,只要我的军队能增加到六万,我有信心能横扫整个意大利......抱歉夫人,我喋喋不休着您可能不感兴趣的军事方面的东西,但我可以承诺,只要我的军队攻陷了米兰城,那我将保证这座城市里所有带花园的宅邸都将是您的产业,夫人您是米兰人,也是意大利人,我也是,在我的眼底您就像是庇佑波拿巴家族的圣母娘娘般......”
等到拿破仑一口气写完后,便喊着“费斯奇舅舅!”
然身为秘书的舅舅并不在办公室。
倒是另外个副官秘书,拿破仑的弟弟路易在,拿破仑刷地将信纸给了他,说你也该做做事,别白干大军里的米粮,替我把这封信给校对下发出去。
“是,哥哥。”路易.波拿巴接下来蹲在桌子边,成功地将拿破仑信件里十七处法语语法错误,订正为了二十四处。
就在拿破仑戴上军帽,准备转向东去,继续和奥地利军开战(只要打下去,共和国就不该冒然换将)时,他的舅舅真的来到,气喘吁吁,说英国舰队载着一万多敌人,突然在热那亚海滨上岸,热那亚炮台正在轰击对方,不晓得最终局面如何。
拿破仑这下也彻底懵了。
若是热那亚被登陆的这股敌军切断补给线,那整个战局的变数就大了,整个意大利方面军将被三面围困在波河,敌情也会复杂起来,别的不说,最起码他无法保证皮埃蒙特王国会不会反悔。
热那亚港口锚地处,歪七扭八的军舰残骸在海面上焚烧浮动,大部分都是热那亚共和国的,这个昔日以海军而纵横地中海的国度,而今是日薄西山,在大不列颠的坚船利炮前不堪一击,一队队划船上岸的海军陆战队士兵,外加心事重重的皮埃蒙特、西西里士兵(现在英国军官全面接管了他们的指挥权),正穿行过雄伟的卡里卡托广场,将英国海军的圣乔治旗插在了热那亚城的圣乔治宫里,也当真是一项奇景。
港口炮台在抵抗了会儿后,也宣布陷落,很快整个热那亚元老院都向英国随舰海军陆战队的达西上校投降。
最先冲到炮台下,与其展开猛烈炮战并成功将热那亚人压制的“阿伽门农号”,受了伤,靠在锚地边,甲板上纳尔逊舰长静静靠在桅杆上,船医将一块绷带缠在他的脑袋上,遮住了他的左眼,在那里鲜血直流:方才战斗时,热那亚炮台打来的一发炮弹,跳到甲板上,崩飞的木块碎片,插入到正靠前指挥的纳尔逊眼眶里。
“我的耳朵已没了,这次该轮到我的眼睛嘛!”纳尔逊痛苦万分地呻吟着。
“你需要离开岗位,返归那不勒斯对你的康复有好处。”军医的话既是关切也是警告。
于是,无奈的纳尔逊也只好离开他心爱的战舰,先是回立窝那,而后便是返归那不勒斯的拿坡里城,前去休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