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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菲利克斯居然拿出波旁王室的印章来。
没错,当初路易十六逃走时,他身为巴黎市长第一时间接管杜伊勒里宫,在夹墙里搜出几枚王室印章来,便始终保存着,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于是乎富歇故意让治安委员会的比约,前去告诉罗伯斯庇尔,说我们逮捕了位潜伏在巴黎搞阴谋诡计的修士,他叫热尔勒。
果然罗伯斯庇尔当时大为紧张,说请你们将他移交给革命法庭法官富基耶处理。
可比约却顾左右,低声劝说罗伯斯庇尔,如将热尔勒送到法庭,反倒会让舆论闹大,不如您直接发给他张公民证,只要救国委员会的章,我即刻让警队放人。
罗伯斯庇尔那时正在忙于至高主宰节的筹备工作,不想节外生枝OTg2NTc=。
何况比约也是他相对比较信任的,他俩的情谊是在雅各宾俱乐部里结下来的,是“一路并肩作战过来的”,在俱乐部比约始终是站在罗氏这边的,并且他平日里不苟言笑,做事一板一眼,也很符合罗氏关乎美德的框架。
故而比约呆在治安委员会中,罗氏感到安心。
于是罗伯斯庇尔再度对比约申明,我可以证明热尔勒修士的清白,此外释放他也是救国委员会集体的决议。
比约答应下来。
可事实是,他也背叛了罗伯斯庇尔。江浙湖汉北
因康庞花了太多的钱塞给比约,再者罗伯斯庇尔最近针对治安委员会的行为,使得大家人人自危,这便把比约推向了“倒罗伯斯庇尔集团”那边去——按照富歇给他的信里所说,别忘记,你也曾是科尔德利埃俱乐部成员,你也曾赞同过埃贝尔的无神论。
比约发挥的作用非常恐怖,正是这位,把热尔勒的公民证交到富歇手底,而没有辞职的罗塞维尔警官伪造了热尔勒的出狱证明,其实他和武朗早就偷偷把热尔勒带去地牢处决了。
同时,罗塞维尔警官又暗中指示那些本领高强的伪造犯——这群人是被警界和巴黎地下女皇朱斯蒂娜暗中控制的——模仿罗伯斯庇尔的笔迹,写了封信,再交到奥尔良城的菲利克斯那里。
一切都丝丝相扣。
烛火里,菲利克斯便在信上加盖了波旁王室的印章......
这封信将于巴黎的民众舆论界,宣判罗伯斯庇尔的死刑。
杜伊勒里宫的国会大厅内,所有的议员都沉默着盯住罗伯斯庇尔,以前如同狂热宗教虔诚般的应和与鼓掌都消失不见了,大家就这样死死盯住他,现在轮到至高无上的罗伯斯庇尔,对国民公会做出个解释了。
当瓦迪埃让开位置时,罗伯斯庇尔便登上主席台,仓促间开了口:
“这个卡特琳娜.泰奥斯事件不过是居心不良的人利用几个蠢笨的善男信女做幌子,在背地里大搞政治阴谋,他们在公众舆论前上演的只是一出拙劣的闹剧,而真正的反革命阴谋分子却逍遥法外......”
正当他要大展其才时,卡尔诺却直接打断他,质询道:
“卡特琳娜.泰奥斯已经交代,说某月某旬日,你亲自来到她的住宅,正是通过热尔勒修士介绍的,她亲自为你涂了膏油,并许诺你就是弥赛亚,你就是法兰西未来的主宰,公民罗伯斯庇尔请你对这番证词的真伪进行自我辩解。”
这下罗伯斯庇尔明白了,他气急败坏,眼神阴冷怨毒地转向和卡尔诺站在一起的比约.布洛瓦,“是你,是你出卖了我......亏我还当你是朋友......”
比约这下知道,若不是罗氏死,便是他要亡,于是便发了狂,指着罗伯斯庇尔揭发道:“被你送上断头机的哪个不曾是你的朋友?”
“那好吧,就让你们去拯救国家吧,我不管了!”罗伯斯庇尔喊到。
比约则大声嘲笑说:“是你拯救了国家?企图独裁的人都是这样厚颜无耻的吗?攻陷巴士底狱的英雄是你?发动暴动起义的是你?处决监狱里反革命罪犯的是你?赶赴前线击败普鲁士大军的是你?不,我曾经的朋友你什么都不是,你不过是个夸夸其谈的乡下律师,沽名钓誉的杀人狂,我看穿你的真面目啦罗伯斯庇尔!你搞这套什么美德至高主宰教,就是在企图在共和国搞独裁!我要检举起诉你,当着法兰西的父亲们,你做出了危害共和国的行为。”随后,比约将手高高举起,高亢的声音震荡在会厅上下,“我要求全体国民公会的代表们,集体投票决定罗伯斯庇尔是否有罪!”
整个国民公会似乎陷于了短暂的彷徨,议员们暗中的手都在抖个不停,狂热的暴风雨就要来啦!
“在你们当中有一批败坏的坏蛋,他们反对公共道德,你们要记住,这些坏蛋要把你们当作牺牲品,只要让坏蛋得逞,以后所有起来捍卫自由事业的人士,都会遭到迫害和驱逐......共和国不能在我的眼中灭亡掉!”罗伯斯庇尔扶住主席台,对着国民公会所有人呼吁道。
他原本感到最为稳固的阵地,现在居然首当其冲,遭到火炮打击。
角落里,议员塔利安忽地站起来,他凌乱的头发下,一双鬣狗般的红眼睛极度吓人,他咬着森森的牙齿,从怀里掏出把锋利匕首,猛地戳中面前的台面:“罗伯斯庇尔今日必须要在国民公会里,给国家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不然不是我把这匕首刺入你胸膛,便是你用这匕首杀死我。大家听我说,罗伯斯庇尔的爪牙圣茹斯特、勒庞、昂吉奥等已准备在巴黎街区组织一场可怕的暴乱,他们组织的成员得到了火药,得到了救国委员会专门款项的下拨,集中所有大炮,要在明日黎明时分炮轰血洗国民公会!议员们擦亮眼睛,提高警惕。”
塔利安关键时刻的鼓动,让议员们,无论是中间派还是山岳党都瞬间鼓噪起来,铃铛在疯狂摇动着,到处都是“警卫警卫,逮捕罗伯斯庇尔一伙”的喊叫。
混乱里,罗伯斯庇尔口干舌燥地喊着:“都疯了,都疯了,我再也受不了,什么时刻才能从这场闹剧里脱身?”
在大部分议员的要求下,警卫队开始封锁栅栏出入口,见势不妙的罗伯斯庇尔、库东、布富瓦等人,被推搡排挤着,向救国委员会的办公室退却。
圣路易岛的主教府大堂,也即是罗伯斯庇尔分子设定的“起义总委员会”所在地,圣德尼斯城门区、菲尼斯泰尔区、天文台区、沼泽区、波潘库尔区的代表们陆续抵达这里,头戴军帽的昂吉奥离开他位于沙格隆的军营,跑到这里来大呼小叫,要求大家奋起,拯救祖国。
可当圣茹斯特骑着马火急赶到这里时,整个起义总委员会内也只来了十五个代表,十分星散寥落,这标志巴黎至多只有十五个街区继续追随罗伯斯庇尔,更何况这些代表也未必能把所在的街区真正动员起来,他们远远测不准巴黎真实的“暴动温度”。
就连以前无套裤汉里革命最坚决的桑泰、德发日都拒绝参加,他们认为这不是场革命,不过是一小撮罗伯斯庇尔分子夺权的暴乱而已。
“没来的,统统都记录上名单,马上就算账!”昂吉奥挥着佩剑,跳着脚,无能狂怒。
圣茹斯特走进来,看到这情景,就差点崩溃,这位头发长长,清秀英俊如女子般的革命家,只丧气地说了句:
“大革命冰封起来了。”
然后圣茹斯特对昂吉奥说,你速速回军营里,拉起所有军队。
又说,让勒庞去军事学院,把学员们都委任到指挥岗位上去,他们比无套裤汉更懂得作战。
“你呢?”昂吉奥问到。
“我回国民公会去,我要和罗伯斯庇尔一起,和国会达成谅解,否则革命的果实就要被菲利克斯、丹东之流窃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