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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沼泽废料

作者:幸运的苏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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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五天后,改名为“国民公会大街”的圣奥诺雷大街,木匠杜波莱的家中,埃兰诺尔捧着咖啡盘,慢慢地沿着狭窄而低矮的楼梯,一步步走到顶层阁楼里。

    在那摆放的桌子上,燃着两根无烟蜡烛,罗伯斯庇尔高深莫测地坐在唯一一把椅子上。

    在他的对面,站着勒庞和弗雷龙二位。

    “我是绝对忠于共和国,忠于救国委员会的。”弗雷龙声音虽然压得低,但表情却全然不容亵渎的模样。

    “德穆兰不是你的朋友吗?”罗伯斯庇尔遮挡在厚厚近视镜片后的眼仁,露出光来,问弗雷龙这么一句。

    “可他和他妻子准备要劫狱,要劫共和国的监狱啊,准备救出德OTg2NTc=穆兰,还要放出许许多多的反革命神甫和贵族出来,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友情什么的暂且放到一边去吧!”

    罗伯斯庇尔明显被感动,他叹息声说,佩蒂翁曾是我的好朋友,德穆兰也曾是我的好朋友,哪怕之前的罗兰夫妇,我也曾经常去他家的沙龙做客......可只要有任何人,不管他是什么人,胆敢做出对共和国有危害的事来,我和我手中的法律之剑就绝不存在宽恕。

    “我们绝对都明白。”勒庞和弗雷龙双双说到。

    等到出卖了德穆兰夫妻的弗雷龙嘎吱咯吱地走下楼梯,声音越来越远时,罗氏的心腹勒庞便告诉他:弗雷龙在南特城当特派员时,有些污点,他急于洗清。

    罗伯斯庇尔咳嗽两声,弗雷龙做的勾当他清楚,在南特监狱里抓捕不计其数的嫌疑犯,监狱地牢里瘟疫流行,死得好多人,然后弗雷龙就敲诈犯人家属,给了大额贿金就放人,最后见瘟疫死的人太多,心虚下为掩盖罪行,便把好几百人塞入艘底下开有活门的货船里,开到大海里将其倾覆掉,犯人们全都淹死......不,其实居然有三个人活下来,藏匿在乡间,据说要找弗雷龙复仇,所以富歇乘坐“蒙田号”来到南特城时,弗雷龙正在焚烧当地革命法庭的卷宗,就是在毁灭证据。

    至于那个从波尔多城被召回的塔利安,他同样也犯了错误,让罗江浙湖汉北氏痛心疾首的是,因政经统制政策的不完善,国会依靠特派员去地方的行为效果是惊人的参差不齐,相当部分特派员如弗雷龙、塔利安,纯属是虫豸。

    塔利安,倒没有像弗雷龙那般在南特滥杀,但他收取贿赂,还释放了名被关押的外国阴谋银行家的女儿,只因她年轻貌美,据传塔利安已娶了这位出身西班牙的天仙。

    想起这些,罗伯斯庇尔的心就在滴血:革命才仅仅三年,革命者间就发生了不可遏制的分化,他本人从阿腊斯城一介籍籍无名、演说口才糟糕的乡下律师,步步蜕变为坚贞的革命导师,但更多的人却堕落了,甚至那些曾经在国民议会里高居“山岳之巅”(山岳党)的战士,慢慢地也沉沦到了美色、金钱、寡德交织的平原沼泽里去,丧失掉了纯洁的灵魂,化为了一堆堆臭不可闻的废料。

    “我死了之后,共和国可怎么办呢?”忽然昏暗的房间内,罗伯斯庇尔迎着烛光,整个脸蜡黄蜡黄的,用颤抖的声音表露出自己的心迹。

    他感到孤独,也感到迷茫和绝望。

    其实在他心底,弗雷龙和塔利安虽然道德败坏,但终究是无法撼动共和国基石的小角色,真正的罪魁是丹东,是高丹,对方曾是多伟大的革命巨人,现在对共和国的伤害就有多巨大。

    那个同样来自阿腊斯的还俗教士勒庞,就乘机建议,抓住德穆兰和法布尔的口供,然后就对藏匿在阿尔西庄园里的乔治.丹东下手。

    “丹东和高丹,一直以来都是热心为国家服务的,他们对共和国建起做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听到勒庞的话,罗伯斯庇尔幽幽地说如此评价,“可是他俩的表现有时会令我非常生气,丹东放荡成性,高丹呢......阴冷狡诈并沉迷在对欲望的追求里......丹东当初在处理杜穆里埃叛国事件里反应就不够坚决不够迅速,至于高丹他在平定旺代叛乱时做的事已远远超越了宪法的框架,他居然强硬地分配田地给农民们,这是违反国会法律的!我倒不是指责他此举的正义性,而是认为这个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已到了藐视共和国法律的地步。”

    “他俩的关系还非常密切,可以说是一个党派里的,尤其是菲利克斯.高丹始终牢牢控制着一个密布在诺曼底和加莱海岸的党社,若是这个党社串联起来从事反对共和国的阴谋,那就非常可怕了。”

    勒庞而后提出的方案是,巴黎的警察队伍要肃清,里面有太多高丹的爪牙,从警察总监武朗至下面的巡警上尉们,几乎全是高丹的人,我们得建起完全忠于救国委员会的新警察部门;另外,救国委员会得把治安委员会手底的那些权力给夺取过来,因这个部门里也混进了“败类”和“坏蛋”,在这里勒庞专指的就是卡尔诺和杜蒙。

    再者,罗伯斯庇尔要尽快让国民公会通过的法令,把“美德至高主宰教”立为国教,废黜掉天主教、新教和其余一切宗教,在共和国建起全新的信仰来。

    这些方案让罗伯斯庇尔觉得非常满意,他想到革命大浪淘沙,那群平原沼泽里的废料,就该彻底掩埋掉,更多像库东、圣茹斯特、勒庞、拉克鲁瓦这样的年轻俊杰涌现出来,被自己拔擢在身边,紧密地团结起来,充当救国委员会的“大脑”,主宰着革命的方向进程,便太好了!

    当然在此刻,在这个幽暗的阁楼里,罗伯斯庇尔于心底也确立要翦除掉丹东和高丹乱党的念头,但他下手不着急,也不能着急,乔治.丹东和“鲁斯塔罗”的党羽很多,威望也极高,他要沉得住气,像之前对付那群乱党般,一张张地出牌,精妙地布局,最后狠狠地把他们全都打垮,来保护心爱的法兰西共和国。

    恰好三日后,绝妙的好消息从东北境战场上传递来:那里的大特派员圣茹斯特启用儒尔当、莫罗、皮什格律三位年轻的共和国将帅,动员十五万大军,猛扑被奥军围困但仍在坚持抵抗的边境要塞莫伯日,在要塞下的旷野里,科堡亲王的奥军和圣茹斯特指挥的共和军硬碰硬地打了场,最终共和革命军获得胜利,莫伯日之围得解,除去北面的诺尔州外,其余各地的奥地利军队都撤出了国境!

    “就利用这次军事胜利来继续争取政治上的胜利。”罗伯斯庇尔兴奋地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