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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身先士卒,白人抵抗者的斗志才再度昂扬起来。
博阿尔内子爵对所有人宣传说,只要打退这次进攻,西班牙和英国的舰队就一定会来增援我们。
此外博阿尔内子爵实际已和英国牙买加的怀特.洛克上校接过头,表示只要对方能帮助自己镇压奴隶暴动,那整个圣多明各群岛便拱手相送。而英国人一来恐惧圣多明各“黑色风暴”对整个加勒比海的波及,二来也久羡这块富饶的殖民地,于是洛克上校便欣然答应。
然怀特.洛克的舰队还未有拔锚,法兰西角的防御便岌岌可危。
从早晨打到晌午时,被宪法和自由鼓舞的圣多明各革命军是越战越勇,有几股部队已越过壕沟,开始突入到城墙内,白人移民伤亡严重,并且他们的兵力没法再得到补充,是死一个少一份,伤一个弱一份。
总督府大厅内,躺满了呻吟哀嚎的中弹白人,约瑟芬.博阿尔内和OTg2NTc=其余妇人正在焦急奔走抢救,墙壁和地板上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外面“红帽黑猴子”的鼓声锣声越来越响亮,方位也越来越近,黑人士兵在冲锋时发挥他们在音乐上的天赋,有时齐声吼小调,有时打奏稀奇古怪的乐器,骇人胆魄。
路易十六、玛丽.安托瓦内特、路易十七、长公主飘飘,还有德.郎巴勒亲王夫人,排着长队从行宫花园侧门而出,其中王后和亲王夫人都穿着白色的王家军团制服,金闪闪的纽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流亡国王甚至也举着佩剑,迎着轰隆隆的炮响,大呼着跟着朕去海角炮台啊!
哥昂.德.勃朗东带着一队驻舰步兵,刚赶到行宫处准备增援城墙缺口,就遇到路易十六。
“革命党的炮舰在逼迫炮台呢,你也随朕来。”路易十六大呼道。
稀里糊涂的哥昂和三十名士兵,举着枪,不明所以地跟在国王全江浙湖汉北家的后头,顺着石梯登上了炮台,好家伙,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果然有数艘漆成黑色的炮舰,大多是单桅或双桅的护卫舰,配备二十到四十门火炮,正向炮台扑来。
“保护陛下啊!”随着王后这声高亢的喊叫,哥昂看到她头戴瓦片式的黑色羽毛军帽,白色燕尾服,白色马裤勒着浑圆的大腿,黑色马靴,还挥舞着柄礼仪用的弯刀,接着敌人的炮舰就猛烈开炮了!
“伏下。”哥昂说着,赶紧把国王、王后给摁住,让他们躲在垛口的下方,不久又是一轮炮击而来,哥昂闭着眼睛,心想这下炮台要遭受毁灭性打击啦。
但半分钟过后,哥昂睁开双眼,却看到垛口墙壁依旧,没有任何遭受炮弹打击的痕迹,倒是浓密的白色灰色烟雾,顺着风向把整座炮台给吞没掉,最后周围都是烟,咫尺外就剩人影在晃动。
“陛下。”哥昂叫起来,然后他寻思,难道那些敌人炮舰发射的是空包烟雾弹不成?
而不远处也有人在同样喊着“陛下”,一群白军服的士兵背着来福枪,把路易十六等人夹着,还有位顺手把路易十七给扛起来,恰好就和哥昂打了个照面。
猛然间,哥昂觉得这位的面容实在过于熟悉。
记忆接连颤动了好几下,他不由得叫起来,“是你,弗朗索瓦.美戴士!”
而美戴士旁边的,正是另外个鲁昂军友会的,名曰拉丹。
当初在圣德约酒馆公开决斗杀人的,就是他俩干下的,当然也得到哥昂的默许和配合。
哥昂老爷骂起来,拔出佩剑。
而美戴士则抱住路易十七挡在自己面前,随即伸出把手枪来,说到没想到在这里相遇,但是国王全家我们今日一定是要带走的。
“去哪?”
“佛罗里达。”美戴士说完,转身就窜下了炮台。
拉丹则牵住亲王夫人的手,引着她一起飞奔下去,其余同伙都举着来福枪,瞄准哥昂和驻舰分队士兵,倒着徐徐退走。
看来,下面停泊的这艘“和蔼的理查号”四十门炮舰,就是来接应路易十六的。
“你逃离了法兰西角?”哥昂大吼起来。
可路易十六头也不回。
哥昂实在是悲愤莫名,他不清楚塔舍男爵、博阿尔内子爵当初要把这位孱弱胆怯的肥猪供起来做什么!当初他去美洲大陆作战时,心底还认为他算是法兰西的国君,然现在无论是哪个政治派别,都已彻底瞧不起他。
“快点,快点划......”路易十六和王后,跋涉过浅水,坐上艘划艇,便不住地喊起来,随即这位亲自抓住桨,望着孤零零站在海角炮台上的哥昂,嘴唇微微发抖,可求生的欲望还是促使他说出这句话来。
哥昂悲愤地抬起手,射出了所佩手枪的子弹,枪声悲怆地在炮台上空久久回荡着。
而后哥昂回头,俯瞰到法兰西角的城区,到处都是奔跑冲锋的黑色......革命军已攻入进来,什么都不好使了,什么都完蛋了。
很快他的眼眸里,自家房屋冒出了烟火,陪他一路从圣德约镇流落到这里来的妻子,想必是凶多吉少,血般的红色,充溢在他的眼睛和脑壳中。
奴隶对奴隶主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博阿尔内子爵、舍瓦利耶船长,带着一小群抵抗者,退到总督府大门前台阶处,依托柱子做了最后的悲壮抵抗,无数头戴红帽或缠着红色毛巾的黑人和克里奥尔士兵包围过来。
白人的妇女儿童夺门而出,叫声凄厉无比,成排的枪开了火,他们纷纷饮弹身亡,大大小小的尸体顺着总督府高高的台阶上,三三两两往下翻滚,翻滚着......
接着圣多明各革命军士兵光着脚,列着密集队伍,踏着白人尸体,顺着台阶往上一步步攻来,博阿尔内子爵把四把手枪都开尽,然后被一把甘蔗刀劈中脑门,倒了下去,舍瓦利耶船长被六七把刺刀轮番戳中,钉死在柱子边。
大厅内,残余的伤员纷纷拔枪拔剑自戕,血流得到处到处。
美丽的约瑟芬抱着一儿一女,她没敢冲出去,而是跪在厚厚的血泊里,白色连衣裙全是血,嘴唇发青,不住地翕动着。
几名黑人士兵看到了她,她乞求活命,并把孩子搂得更紧。
越来越多的革命军士兵走入进来,看到满地的尸体,大约也感到杀戮的厌倦,此刻军医杜桑.卢维杜尔走进来,说了句,饶过她也饶过这对子女吧,“报出你的身份。”
“博阿尔内子爵夫人......”约瑟夫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到。
海角炮台处,哥昂和驻舰分队没有投降的士兵死守死斗了差不多十五分钟,最终全部殒命,当伤痕累累的哥昂,靠在那株香蕉树下,面对黑人士兵森森枪口时,想起了前尘往事:
他当初在圣德约,又是如何拔出细长手枪,处刑式地杀害农民杜朗的呢?
枪响了,一切仇恨和宽恕都终结了。
驶往佛罗里达海岸的“和蔼的理查号”甲板上,保罗.琼斯分别吻了国王的戒指和王后的手背,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和西班牙总督商议好,马上去新奥尔良城,尊贵的国王全家安全是绝对有保障的。
那边,弗朗索瓦.美戴士歪戴着军帽,嬉皮笑脸地拄着来福枪,对亲王夫人开始不太恭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