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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旗下,骑在马上的布吕内将军扬起刀锋,要求其后的部伍乘胜突入绍莱城。
此刻一名愤怒的营长推搡着几名士兵,来到将军面前,高呼要对这几人进行军法处置。
“他们犯了什么罪,贝尔纳多特少校?”布吕内将军问。
“这几个全是旺代本地兵,他们对叛匪充满同情,方才打仗时他们故意胡乱放枪,发的还是空枪,把弹药全打完,就不再射击,这是对革命的叛变!我不耻和这群渣滓村氓共伍。”
布吕内将军笑起来,就说昂热大本营根本不缺弹药,他们故意把子弹射完来消极抵抗,你该做的就是让一辆装满新子弹的半旅辎重车跟在他们后面,随时补充他们的子弹盒,勒令他们向叛匪射击,放心,等到叛匪还击,打死打伤他们的同袍,他们便会激起和你一样的敌忾之气来!
“要是他们对自己人打黑枪呢?”贝尔纳多特质问道。OTg2NTc=
布吕内将军表情便严肃起来:“那少校你就可以用手枪,直接把沦为畜牲的给处决掉。”
很快贝尔纳多特就拔出手枪来,对着那几名士兵吼道,给我冲,往前冲,往前继续开火,若是你们敢回下头,我就毙了你们。
叛军农民们纷纷扬扬逃回绍莱城后,整个城市便炸开了锅,原本这里的国民自卫军和拥护国会的布尔乔亚们几乎都被杀绝,城市里所有产业都被叛党们给瓜分掉了,农民们出于宗教狂热和对征兵的憎恶,服从卡特利诺、邦尚之流,可这种服从可以催生英雄,但没法产生合格的军队和士兵,这点和驻屯在昂热的卢瓦尔方面军产生鲜明的对比:菲利克斯负责筹划、后勤和军工制造,贝尔蒂埃负责参谋作业和兵马调度,罗贝尔和雷米萨在三四个省区征粮,布吕内将军负责训练部伍,其余各师师长、军官各司其职,他们很快就能锤炼出一支能征惯战的大军来,配给他们的年轻人,无论来自哪个省区,只要塞入到“熔炉”里锻打几番,年轻人就成了兵,不再是农民,他们能肘并着肘排成战列线进攻,也能提着枪猫着腰,大胆迫近,与敌人展开散兵战,他们服从军号往前冲,也服从鼓点向后退。
而这群旺代农民乱哄哄的,他们拖曳着大炮和马车,扔在了市中心的棚顶下,然后横七竖八地坐在那里,狼吞虎咽地吃饭,要么就是捏着念珠做课,城市四面的街口处也不放岗哨,成群的农民就呆在那里,把街道堵塞得寸步难行,喂奶的农妇都跑出来,寻找各自的丈夫,若是听到死了就长号哭泣,若是还活着,就两两呆在一起说个不停......卡特利诺提着刀跑来跑去,看似鼓舞士气,实际毫无章法,邦尚伯爵试图把城防给布置妥当,可农民们散得到处都是,根本没法调动起来。
牧月的黄昏变得很长,当火烧似的云霞垂在空中后,星辰隐约浮江浙湖汉北现出来,不晓得具体什么时间,也许是六点半也许是七点钟,追击来的革命军先头散兵队已经默不作声地突进到绍莱北城关了,并用刺刀捅死了几名叛党的岗哨,可城关墙下的叛乱农民却依旧拥堵在那里,做饭,吵闹,好像是来参加场节日庆典。
散兵们便协同火速赶来的骑炮连,悄悄架起四门火炮,使用草捆伪装遮挡住,炮口伸出,瞄准了北城关的坡地。
炮声响了,坡地和城墙间的农民,遭受这猝不及防的打击,一瞬间密集成群倒下,是圆形的实心炮弹收割了他们的性命,死亡来得就是这样突然:炮弹一发接着一发,叛乱农民像是被砍伐倒伏的树木般,接连丧生。
一名怀里还抱着婴儿的农妇,立在墙下,被一发实心弹当即打断半截身躯,孩子被砸得粉碎,血肉内脏全都随炮弹嵌入墙壁里,满是狼藉。
残存的人爬动着,跑动着,寻找武器,互相践踏,丧魂落魄,马匹拖着车辆狂奔着,往集市中心而去。
而共和革命军第四军差不多有两个营,已端着刺刀,冲入到北城关了,一些勇敢的叛乱农民站在墙下的尸体堆间顽强抵抗到最后一刻,还有名男子双腿都被炮弹削断,就趴在地上举枪射击,直到全被刺刀捅死为止......
蓝色军服的士兵很快就占据北面的街口,和带队来救的邦尚伯爵恰好打了照面,互相间一阵乱枪,倒霉的邦尚脖子上中了枪,血像水泵般喷射得老高,等到手下把他往后拖了二十个法寻后,却察觉伯爵的腿已僵直,他的头缩在肩膀间,脸色毫无血色,嘴唇青白,眼睛半睁——邦尚伯爵已然殒命。
东面和西面城关,也都有大批革命军士兵冲入,旺代这里的城市到处是蜿蜒狭窄的巷子,士兵们就列成狭长的纵队,一个中弹倒下,其后的就填补上来还击,巷道里不断有双方的人,在追击和逃跑里被射中,垂死的呻吟声不绝于耳。
最终三四千叛党“余烬”,在集市中心站稳脚跟,他们如豪猪般把木桶、斗车、马车,环绕在建筑和走廊间,组成个巨大的街垒,接着无数枪筒顺着间隙伸出来,砰砰砰地施放,打倒了许多英勇冲锋的革命军士兵。
战事一度又焦灼起来。
“他们有炮,但却从来不射击,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开炮。把我们的榴弹炮拉上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贝尔纳多特扬起手枪喊到,然后就是炮来了炮来了的喊声,革命军士兵们都贴住巷子两边的墙壁,自觉让开条通道,让那轻型榴弹炮推上来,最终距离街垒某面只有十五个法寻开外。
叛党的枪弹,全都招呼着这门榴弹炮,接连四名炮手都被打死打伤。
“混蛋!”此刻,一位高大的士兵骂道,他红色头发,脸颊上留着浓密的“狐狸脸”胡须,扔下军帽,抓起步枪,顺着墙边的木桶和短梯爬上市集公所的屋顶,然后在片惊呼声里,力大无穷地将两枚“烧夷手榴弹”点着,扔进街垒之内。
爆裂的火光中,据守的叛党本能四散躲避开来。
趁着这个空档,榴弹炮发射了出来。
榴弹在半空里炸开,在夜幕里绚烂地迸射着碎片,街垒下七八名叛党士兵全都倒地,一片惨叫,死伤不明。
喇叭声和军号声响起:革命军士兵抓住这机会,冲入到街垒之内,接着越来越多的人靠过来,推开马车和酒桶,裂口越来越大,各个方向都敲起了冲锋的鼓点,旺代叛党们开始往城南四散溃逃。
待到晚九点时刻,叛党已丧失所有的城内阵地,顺着南侧的森林和田野分散脱逃。
一处河堤,奥什师迂回包抄的一个轻步兵半旅,拦截在了那里。
革命军半旅其实就是原本的“团”,下辖三个营,每个营九个步兵连队,这下一个营排在河堤上,两个营在两侧列队,枪口喷出的火光照亮了河川,待到黎明晨曦洒满河堤前的田野时,袅袅硝烟处,躺满了旺代农民的尸体,还有呻吟不止被丢弃的重伤员。
邦尚伯爵战死,另外位首领德尔贝遭炮击身亡,所谓的统帅卡特利诺不愧是马车夫出身,驾驭辆破车居然能奔出包围圈,两万集合起来的叛党,被打死四千多,逃走数千,其余全都被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