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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南特铁壁

作者:幸运的苏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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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我是共和国派驻南特城的特派员富歇。”富歇举起手,声调像是教堂墓地的僵尸,“我来这里就只有一个目标,让南特城再支持十天。十天后,卢瓦尔方面军的共和国大军定会出现在城下,南特城就会得救。”

    可市民和伤兵的眼神里,却满是担忧。

    富歇哼了声,便从长外衣内里取出把小巧的手枪来,众人嗡下纷纷往后退了步,“被怕,这手枪里的子弹是留给我自己的,一个真正的共和派战士,如果不能毁灭敌人,他就会毁灭自己。”说完,富歇从名伤兵手里夺过1777式燧发枪,“至于这支枪,是留给前任特派员路易.弗雷龙公民的。”

    看到在场众人情绪平静了些,富歇便全力挤出了丝笑容,这让他的一张丑脸比哭泣还难看,“放心,我作为特派员来到这里的宗旨,便是要改变西部乡村革命停滞不前的状况,在这里我就是让人安心的独裁者,我掌控一切,我也负责一切,特派员便等于古罗马派驻帝国樊篱的总督,我能征收赋税,能招募士兵,能任免军官,能颁布法令,任何事我都可一言立决,我的决议不允许复议,也不允许申诉。(潜台词,在南特我的权力是无限的,没眼色的别来触我霉头)”

    可而后富歇又继续说:“虽然我能专制这片土地,可在我背后,巴黎的断头机同样对我磨刀霍霍,若我有任何胆怯和贪渎,只要一纸信函递交到国民公会,我就得回巴黎‘矮一截儿’。所以我在主宰万千生命的同时,也在无时无刻不想保全自己的命,也就是说我要是对你们过分软弱,我便会被指责不够严厉;但我要是过分残暴,同样会遭到报应。不过......我在之前说过,一位真正的共和派战士,会在敌人毁灭他前先毁灭自己,这个‘自己’不但包括我的肉体,也包括整座南特城(先是告诉南特人,我的恐怖不会滥杀无辜,我实则也是国会的奴隶,可转眼间又说,我绝不会把南特交给叛党,在它陷落前一霎,我会彻底毁了它,大家全都同归于尽)。”

    富歇的演说在修辞上是任何毛病的,毕竟他是教会学校高材生,OTg2NTc=可他的音调却不带任何温度,冰冷阴湿的死气蔓延在整个大厅内,让人不由得从脚底直战栗到头皮——这是个真正没有感情和犹豫的“共和恐怖分子”。

    “只有胜利才能宽宥你我在内的所有人,才能拯救我们滑向屈辱死亡的命运。所有人,坚守南特城十天,就是胜利。”

    这就是富歇的动员宣言!

    随后他对所有南特城的市民发布了严苛的法令:

    公民拥有的一切多余东西,倘若对祖国的捍卫者有用,那从即刻起它们便归祖国所有,这座城市富余的衬衣、靴子、麻布和棉布,从即日起都成为革命征用的对象;

    教堂和私人宅邸内的金银,全都是“métauxvilsetcorrupte江浙湖汉北urs”(令人道德堕落)的东西,现在也该收归国库,让它们被革命纯洁的烈火净化,交换成为革命军战士们所需的钢、铅和铁;

    对敌人宽恕容忍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南特的公民们该帮助我对敌人进行最猛烈的打击,否则打击便会先落到你们自己头上,请择选其一。

    很快富歇将受伤的士兵,还有部分老弱的国民自卫军,改编为“南特慈善委员会执行队”,这个名字充满讽刺,执行队握着步枪和马刀穿梭在南特的大街小巷,将马匹从富人的马厩里拖出,无偿征走富人家的衣衫、鞋子和金银器皿;至于教堂,它的所有财产被连根拔起,富歇将埃贝尔主义贯彻在这座城市内,塔顶和墓地上的十字架全都被拆下,当作修补城防的鹿砦;所有市民只能吃劣质的面粉,而白面粉统统都烤作上好的面包,供应给守城的吉勒永师官兵们。

    全城的工厂,统统改作军需,不是制造步枪刺刀,就是制造弹药,或者制造工事用品,或是铸造轻重火炮,富歇的执行队督察到各个角落,严厉抓捕怠工消极的情况——富歇所征引的,正是罗伯斯庇尔刚刚在巴黎颁布的新法令,“任何懈怠都是被反革命势力收买的罪恶行为”,“严禁工人结社,组成任何团体”,“严禁工人在薪资上讨价还价”,“工人上下班必须严格遵守时间,下班后必须立即回到自家休息”,“车间作坊里,工人严禁和任何外来陌生人攀谈”......

    很快,南特城对旺代叛党的恐怖,变为了对特派员富歇的恐怖。

    很快,南特城的吉勒永师也吃饱了饭,士兵们能睡到最好的房间,军官们能睡到最好的酒店房间,枪炮弹药也整备一新,而外城扼守港口的炮台上,一个营的守军得到了满编的火炮;

    很快,原本挤满监狱,被弗雷龙胡乱抓捕起来的囚犯,在一日夜内全都富歇审判完了,富歇处死了其中十分之一,将十分之三的人戴上镣铐,在监视下从事各种苦役,其余十分之六统统释放,送入工厂内做工。

    很快,富歇在市政广场上当众枪毙了三位执行队队员,理由是这三私下黑了几枚古代金币,“染指国家财产者,杀无赦。”

    很快,南特城的贫苦人真正得到富歇的救济,每人每天都能得到面包和汤水,还有那个慈善委员会派发的四十苏的薪水,代价是他们全都动员起来,拿着长矛,或各色武器,坚守在城防岗位上,和守军、城市共存亡,“不自由,毋宁死”洪亮口号昼夜响彻全城。

    总之,想要不被富歇的恐怖吞噬,就得吞噬掉叛党。

    南特城当真是焕然一新,众志成城,叛党运来大炮猛轰城墙,然后又如狂躁的蜂群般攀附攻城,而守城的革命军士兵和武装市民们则发疯般地打枪打炮,或者冒着炮火修补缺口,双方的勇猛都足以名垂青史——外城港口炮台上的革命军炮兵表现尤其神勇,自侧面打出的一发发炮弹,贯穿叛党的冲锋纵队,搅拌撕扯着血肉之躯。

    一面高唱着狂热的圣歌。

    一面则高唱着《鲁昂曲》和《卡马尼奥曲》。

    伴随着震天动地的枪炮轰鸣。

    打到第三天,旺代叛党死伤已达千人,不得不改为重点进攻,集中对外港炮台发起猛攻,可富歇又让吉勒永师的一个营,自西门而出,配合炮台内外夹攻,一个打出士气和威风的掷弹兵连,集体上了刺刀,肩并肩跑步进攻,硬生生把数千叛党给逼了回去:许多叛党后退无路,落入到护城河里溺死。

    三色旗依旧飘扬在南特城塔楼上,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