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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飞马旅馆

作者:幸运的苏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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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德米拉口中的“老头儿”不是别人,正是曼侬.罗兰的父亲格拉西尔。

    “这个拉德米拉不过是个龌蹉的小鱼苗,没必要在他身上费时费力。”菲利克斯下达了评判。

    治安委员会的杜蒙是唯菲利克斯命是从的,他当即表示同意,然而态度素来严谨的比约,因好友科洛的惨死,不愿草草结案,就说要把拉德米拉收监,耐心点,找找他还有没有什么上线。

    “那也行。”菲利克斯对杜蒙使了个眼色,就离开了。

    随后杜蒙便来到了治安委员会办公室,在那里申请了委员会实际领袖拉扎尔.卡尔诺,是不是要给刺杀马拉定案。

    卡尔诺就说,我去咨询下救国委员会的意见。OTg2NTc=

    结果救国委员会里的罗伯斯庇尔完全没有耐性,他认为法庭审判速度就是要“如雷电般迅速”,“得像对待埃贝尔、克罗茨那般,镇压杀害人民之友的刺客。”

    得到回报后,卡尔诺有些无奈地对其余委员说,“不用再细致地找什么证据了,尽快把刺客推上断头台。”

    没两天,格拉西尔和拉德米拉就双双在革命广场,被当众处决。

    拉德米拉位于法瓦尔街的寓所里,只剩四堵萧然的景象,警长武朗和几位年轻的巡警,把守在这里,夕阳透过狭窄的百叶木窗照进来,武朗看到发霉潮湿的壁纸,完全看不出原来的花纹图案,一卷卷地剥落下来,像是沉甸甸的麦穗,地板是四分五裂,渗着脏兮兮的东西,不晓得是油还是什么,踩在上面说不出的恶心和凄凉,一把扶手断了半边的椅子,孤零零地呆在房子中央,影子投在地上,很长,它是亨利.拉德米拉最后坐过的地方,也是这个卑微的遗老在世上留存的最后痕迹。

    “公民总监,您看。”一名年轻的警员,踩在椅子上,居然自天江浙湖汉北花板横梁上翻下摞信件捆扎来。

    武朗做出个“小心”的手势,警员们便立即把门和楼梯给封锁住。

    皱着眉的警察总监,拔出匕首将捆扎的封条给挑断,才发现里面除了信外,还有很多证件......居然还有巴黎市政厅盖章的离境护照什么的,武朗有些惊讶,他又翻了翻,还有张拉德米拉在旧时代工作的证件,打开封皮,里面证明他在1788年还在巴黎彩票局当过差,每年有一千八百里弗尔的俸禄,但革命爆发后,彩票一度被取缔,他也丢失了工作。

    武朗是越翻越紧张,甚至流下了汗珠。

    他走到房间角落,那里还留着拉德米拉吸食鸦片的器皿,上面刻着“飞马旅馆”的字样。

    巴黎旅馆兼卖鸦片,也是非常正常的。

    一名绰号“猎狗”,老练而机灵的职业警官罗塞维尔上尉,立即低声对武朗请示说:“这个叫拉德米拉的家伙,背后怕是没那么简单。”

    “那又如何......人都矮了一截过啦。”武朗尽量让自己显得漠不关心。

    罗塞维尔转头看看四周:“说不定能弄一笔钱。”

    武朗便轻微咳嗽声,他手里捏住封信件,寄信人署名是“玛蒂尼埃尔夫人”。

    他和罗塞维尔警官,带着队人马,径自来到飞马旅馆柜台前,这里也是个彩票的兜售点,每到月旬日,也即是公众休闲的时刻,无数市民、工人都会蜂拥而至,买上两三张来博博运气,而今于财政委员会康庞的主张下,法国又恢复了彩票行,私人承包,政府从其中抽水,每年能稳得上千万里弗尔的利润:彩民们各个都是“革命三色球”的财东,是乐在其中。

    柜台边的老板娘,样貌还挺俊俏的,衣着打扮也相当靓丽,她见到武朗和罗塞维尔的打扮,很镇定地上前迎接。

    很快在柜台后的房间里,两位警探对老板娘进行了盘问。

    “是的,我丈夫是名贵族,在汉诺威地区流亡,在王政时代我能自由出入凡尔赛宫,现在也只能自己操持这项生计。”德.玛蒂尼埃尔夫人波澜不惊地交待到。

    “你伪造市政厅证件吗?”武朗警长瞪着眼睛,问。

    玛蒂尼埃尔夫人莞尔,然后有所意味地回答了句:“现在新法令越来越谨慎多疑,我店铺每天都得来几轮革命委员会的盘查,如果想要倒卖签证和证件,必须得有后台保护我不被当局推上断头机才是。”

    武朗警长愣住会儿。

    罗塞维尔上尉立刻停止笔录,并将本子给合上。

    “别兜圈子,你居然还有个情夫,他叫亨利.拉德米拉,一个住在法瓦尔街蜗居里的底层渣滓。很难想象,如你这样出身上流的贵妇,会委身于他?”武朗单刀直入。

    “我有些生意,需要他替我跑腿罢了。”

    “他之前当刺客,打马拉和科洛的黑枪!”

    “他不是罪有应得了吗?”

    “但在他的宅子里搜出了和你往来的密信,你用肉体和鸦片控制住了他,他之所以干出这事来,和你有些关系吧?现在一切都好说,只要......”武朗压低圆筒帽檐,也压低声音。

    可德.玛蒂尼埃尔夫人却丝毫不惧怕的样子,她反过来对武朗和罗塞维尔说:“你俩也知道了,我的生意就是倒卖市政厅证件,又开着彩票行,还出售鸦片等紧俏药品,那你应该清楚啊......您搜到的那个捆扎里,不是还表明拉德米拉在1788年前,始终是巴黎彩票局里的雇员嘛......小心点,别引火上身啊警官,我这里给你三百里弗尔的钞票,去喝杯咖啡吧,去吧,不要在这里纠缠下去,警察总署的经费都是我们给的啊。”

    “可恶!”罗塞维尔上尉几乎要叱骂起来。

    可他的肩膀立即被武朗给扳住了。

    他回头,只看到武朗一脸惊恐退缩的表情。

    小会儿后,武朗警长扶着飞马旅馆后巷的墙壁,弯着腰呕吐个不停。

    罗塞维尔上尉递给他张手帕,武朗擦了擦,站直身子,扶了扶帽子,整顿了下制服,对上尉说:“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当初你就不该多事的。”

    “就这样完了?那个骚婊子......”上尉恨恨地骂玛蒂尼埃尔夫人道,“直接上报到治安委员会去,把事情给搞大,少不得有几个人上断头机的。”

    “到此为止!”武朗几乎是吼起来。

    而后他立即把从拉德米拉那里得来的东西,用火镰给打着,提着,直到火焰窜起,然后统统扔在脚下。

    “这......”

    恰好在这时,飞马旅馆墙壁那边,忽然响起玛蒂尼埃尔夫人和另外某个人互相问候的声音,并且这声音武朗特别熟悉,他不由得抬起脸,透过窗户望去,结果差点瘫坐在地上。

    那个人好像也看到自个,他戴着英式黑绸礼帽,面容特别好辨认,胳膊挽着位风韵优美的黑发美妇,那眼神斜着,盯住武朗,还有那团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