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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心迹

作者:幸运的苏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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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下来的人,只会不断分裂,只到一派杀光另外一派,随后再继续分裂......”丹东不由得想起他和菲利克斯最初关于革命的讨论。

    这是个无限循环的噩梦。

    但现在是该把自己和朋友从噩梦里拖出来的时候了。

    “必须肃清疯人派!”丹东禁不住喊起来。

    “别!”菲利克斯急忙制止。

    而后他语重心长地和丹东秘密说了很长一段话。OTg2NTc=

    两人有低头切切,也有激烈的争执,不过这两人间是互相信任,推心置腹的,最后继续维持了盟友关系。

    菲利克斯对丹东说的话里,有三个至为关键:

    “你必须和法布尔断绝关系,免得被抓住把柄,同时急流勇退,可以以脱离雅各宾俱乐部和救国委员会为代价,逃出巴黎,因为我去旺代后,便没法很好地保护你。”

    “埃贝尔和雅克.鲁对你没致命威胁,罗伯斯庇尔有,你今日这番话,已让他对你起了杀意,就算罗氏暂且赞同镇压疯人派,但你也绝不要沾沾自喜,更不能放松警惕。”

    最后一条,菲利克斯径自对丹东剖明:江浙湖汉北

    “最终拯救法国的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定于一尊,混乱局势总得要个天才伟人来收拾。”

    “我明白你当初为何要坚持处死平等父子了!”此言一出,丹东立刻暴怒,气得扑上去揪住菲利克斯的衣领。

    可菲利克斯却异常平静,“没错,因为你反复说反复说,奥尔良公爵是能成为法国君主的人物,难道你最好朋友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却无法察觉他的心意......我为你对奥尔良公爵的看法感到嫉妒,但无所谓,反正宣布他死刑的是罗伯斯庇尔和马拉。”

    “你嫉妒,你嫉妒我要把奥尔良公爵推上王位的想法?”

    “对,那时你和我在科尔德利埃商业大院事务所办公室饮着红酒时,我就曾对你说过,以后法兰西就得依靠你和我两个,乔治.丹东你有能力有魄力但你却没野心,所以你该辅佐我。”

    “胡说八道,你说我没野心......”

    “你想想你有什么来支撑你的野心?警察总署,市政厅,国民革命军,还是家财万贯呢?”菲利克斯反手握住丹东,发问道,“不,你连罗伯斯庇尔鼓吹的美德都不具备。”

    “我要美德做什么!?”丹东嚷道。

    “那这个国家也只有我能包容你,保护你!”菲利克斯语音陡然升高,但很快又转为了温和。

    丹东气馁,他撒开手,倒退两步,瘫坐在沙发上。

    “好好想想,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的产业......还有你彪炳后世的事业。”菲利克斯重新整了整领子,走到窗户边,“你没法阻挡我的步伐,我和你间是朋友的共存和宽容,只不过让你稍稍在权力上屈就而已,但换作他人可就不行了,德穆兰和法布尔可救不了你的命,埃贝尔巴不得送你上断头机,罗伯斯庇尔未来只要瞅准机会,也要置你于死地的,因为你和我在革命当中都有莫大威信。快点做决定吧我的朋友,趁着救国委员会还没有怀疑我,还能让我去执掌围剿旺代的军队前,我俩好好合作一次,骗过所有人,只要我掌握军队,我便不会惧怕任何人。我能救法国,我能救你。”

    “我,没理由不信你。”丹东叹口气说到。

    “你是个道德败坏的好人,朋友。”这时菲利克斯走过来,真挚地伸出手来。

    “你是个某种程度上道德很纯粹的坏蛋,朋友。”丹东也把手伸出来。

    “有时候世界就这如此荒谬,好人和坏蛋才能当真正的朋友。”

    夜晚的烛火微微,菲利克斯回到官邸卧室,就对正梳妆准备去看剧的妻子梅说:“你马上以省亲的名义,带着我妹妹和布格连回鲁昂。”

    梅的手还搁在发髻的首饰上,“回去多久,为什么要和艾蕾一道呢?”

    “你还不懂?”菲利克斯反问说。

    “这巴黎的局势已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了?”

    “没错。”

    随后出乎梅的意料,菲利克斯转身,半跪在自己面前,牵住她的手:“角斗场的形势到了这步,不杀人见血已没法解决了,我的妻子啊,我就问你一句,你愿意不愿意站在丈夫的这边?”

    “如果你的路是奔向断头机的话......”

    “实不相瞒,我没把握,很可能是有些断头机的危险,但也有可能是奔向比救国委员会所在的‘绿宫’更为尊荣的,杜伊勒里宫的金殿。”

    “当初你和我的婚姻,是我投资你,还是你投资我?”

    “算是融资吧?”

    “可你个胡格诺杂种狗却无数次地在感情和肉体上背叛我。”

    “梅,这大概就是命运吧,这大概就是婚姻啊!可你毕竟还是我的妻子啊!婚姻对你我都有好处,首先是在资产上让霍尔克和高丹家强强联合,然后是你和我抚育了强壮聪明的后代,再者——只有保持住婚姻,你和我,都能在社交圈里给人以可靠、温和的形象。对大家都有这样大的好处,我们就别再斤斤计较了好不好?我的好太太。”

    “如果你能承诺让我成为杜伊勒里宫金殿的女主人的话......”

    “这是必然的。”

    “我不是麦克白的妻子,她怂恿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弑君逆贼,我只是个安分守己的商人女儿,让你成为麦克白的,是你自己内心的隐秘东西。”

    “如果我早点把金殿这个条件提出,你会成为麦克白妻子的。”

    第二日,当梅急匆匆找到在新开医院内的布格连夫妻后,这两位简直是瞠目结舌,为什么好端端地要离开巴黎呢?

    “对外就说是你怀孕不舒服,必须要回家乡调理,这所医院暂时由你朋友茹雷打理。”梅说。

    布格连依旧带着迷惑去整理行李时,倒是艾蕾悄悄问梅:

    “嫂子,是不是哥哥事发暴露了?”

    “事发暴露什么......”

    “这段时间,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上断头台的乱党。”

    “不会的,你哥哥只会是戡乱的人。”梅安慰艾蕾道。

    艾蕾不由得又是困惑,又是有些参悟——她敏锐地回溯到七年前,哥哥确实在那次落水后便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但这事情如果从科学性角度来看,哪怕是富兰克林博士那样聪明人也没法解释的吧?

    更何况,富兰克林博士已经死了。

    同时,菲利克斯正和秘书西蒙尼在市长办公室内紧急整理所有文书档案,准备悄悄装载运走。

    杜伊勒里宫的救国委员会里,议员夏波坐在罗伯斯庇尔的面前,两人单对单,夏波检举说:

    “法布尔.代格朗丁接受东印度公司五十万里弗尔的贿赂,他先在国会上提案改公司清算为国家清算,但又在法令公告里篡改回公司清算,这种证据只要成立个委员会,简单查查便能一清二楚。”

    罗伯斯庇尔表情严肃,不置可否。

    “法布尔的背后,有丹东的纵容!”夏波捶打着桌面。

    “丹东已经是个腐朽的偶像了,没错,他曾是革命的偶像,但却已经腐朽的了。”罗伯斯庇尔最终说到。

    “我立即去科尔德利埃俱乐部和雅各宾俱乐部公开揭发,国民公会这边就看您的了。”夏波喜出望外。

    “不。”罗伯斯庇尔斩钉截铁,然后他顿了顿,说:“我亲自去雅各宾俱乐部,揭发法布尔,顺便让丹东和德穆兰也到那里,如果他俩愿和法布尔这样的蠹虫断绝关系,那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另外,我也让马拉前来当场,他一定很乐意赞同您的行为。”言毕,夏波就转身离去。

    但当这位还俗修士刚走出国民公会门口时,格鲁塞尔广场上就到处是惊慌奔跑的男女,晴天霹雳的声音炸起:

    “马拉和科洛在科尔德利埃街道上走动时,被刺客用枪击中了!”

    什么?

    不一会儿,混乱里,一名站在马车踏板上疾驰来的巡警挥手大喊说,有两名刺客,已经就擒。

    夏波大惊失色,便和跑动的人群一道,向新桥那边的科尔德利埃街区奔去。

    此时,滨河路伸向的沙滩广场,矗立的市政厅大厦前,一位披着素色披肩,穿着蓝白条纹连衣裙的清秀女子,提着个小手提箱,来到执勤的吉塔尔少尉前面前,说为何人都跑来跑去的?

    “河那边发生了凶杀案,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被打了黑枪,危在旦夕啊,女公民。”吉塔尔也紧张万分。

    “对了,我来自鲁昂,名叫夏洛特.科黛,我认识市长先生,他是我的乡党,我有件事能当面向他陈情吗?”

    “当然可以,我先引您去门卫室,您登记下姓名便能等候见面了,巴黎民众都很爱戴他的,他也不会拒绝普通市民的来访。”吉塔尔少尉把科黛引入到大厅里。

    而此刻,菲利克斯正和西蒙尼,还有警察总监武朗,走下楼梯。

    “这真是很巧。”吉塔尔指着市长,对科黛说到。

    (本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