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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分裂再分裂

作者:幸运的苏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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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利克斯皱着眉头思考会儿,回答道:“不,并不会,农民需要宗教的慰藉,他们这次更多只是对兵役的反抗,是被煽动起来的。我对旺代的策略,主张七分政治、三分军事。”

    对这个答案,罗伯斯庇尔显然非常非常满意。

    但他还是忍不住,规劝菲利克斯说:“你也是参与制订宪法的,须知道共和国的政府和军队,都要遵守并热爱法律。”

    “当然。”菲利克斯不假思索。

    罗伯斯庇尔便表情严肃地说,在旺代前线的两个师长吉勒永和罗西涅尔,已被治安委员会召回,因为他俩属奥尔良党分子,你知道这件事的吧?

    所谓奥尔良党,即指原本依附摄政平等的政治分子,救国委员会OTg2NTc=对他们出任前线指挥官极度不放心:吉勒永是圣德尼斯城的瓷器商,罗西涅尔则是名前贵族,可怜他俩被召回,很可能面对可怕的审判。

    吉勒永和菲利克斯有过交情,菲利克斯倒有心要保护他。

    取代这两位的是科尔德利埃俱乐部成员,酒商桑泰,还有曾攻打巴士底狱的德发日,但现在科尔德利埃俱乐部与雅克.鲁和埃贝尔沆瀣一气,所以罗伯斯庇尔对这两位也不放心。

    他便很生气地指责疯人派和无神论。

    这让丹东很开心,看来罗伯斯庇尔最终来到此,是要和己方站在一起的。

    接下来的事实也证实了丹东的判断,罗伯斯庇尔用悲凉的声调说江浙湖汉北,疯人派和无神论已偏移革命和美德的轨道太远,他们对均产和摧毁宗教的无度追求已严重影响爱国委员会的工作。

    “沽名钓誉的东西,他们对权力欲望太大了。”丹东愤愤地说。

    此刻,菲利克斯注意观察了对面罗氏的表情,他高度近视的眼睛,在墨绿色镜片后用力地眨了两眨,随后明显是种焦躁不安的神态,那张苍白扁平的脸,有点像猫,也有些像蛇,这表明他在权衡和抉择,当他恢复冷静后,就对丹东说:“我会在雅各宾俱乐部里揭发这群乱党。”

    “太好了,马克西米安.罗伯斯庇尔!”丹东豪爽地感谢,说确实该给他们点教训。

    此刻罗伯斯庇尔却又对丹东,用种略显悲哀尖利的嗓音说:“恕我直言,您和您朋友法布尔.代格朗丁还有卡米拉.德穆兰间,也该划清界限。”

    丹东怔住了,很快这位“巨人”就有些脾气,他不太能容忍罗氏当他面说朋友的坏话。

    可罗伯斯庇尔却表明自己是坦荡荡的,他直言不讳:

    “德穆兰和你是好朋友,和我又何尝不是......我俩虽然不同级,但也曾就读于同一所路易大王学院,卡米拉.德穆兰待人热情殷勤,他妻子露西娅是个出名的美人,眼睛能说话......可德穆兰又是时时刻刻摇摆的,他在三级会议时激进得要把所有贵族都吊死在路灯杆上,但在之前里昂战役后他却极力阻扰镇压活动,现在他的<老科尔德利埃人>报刊上又鼓吹宽容,他正在道德上滑坡、堕落......我们该救救他,他是个受人民欢迎的记者,但正是他太受欢迎,我很是害怕共和国的敌人利用这点,蛊惑他去误导人民......”

    罗伯斯庇尔喋喋不休地说着。

    而丹东却生气地抽着闷烟,最终瓮声瓮气地反驳说:“德穆兰已经是快四十岁的人,这个年龄的人总有政治观点,不能不让人说话吧!况且他反对的是疯人派,还有埃贝尔。”

    “这您不用担心,我对德穆兰绝不会使用威吓,只是作为好友善意的规劝,我下步就去他家宅拜访。”罗伯斯庇尔的这番解释,才让丹东舒颜。

    于是在罗伯斯庇尔起身时,他又劝诫丹东说,至于那个肮脏贪婪的法布尔.代格朗丁,您才该完全和他一刀两断。

    “为什么?”丹东反唇相讥。

    “这人和菲利克斯.高丹不同,他只会污染您公民丹东,您是伟大的革命旗手,该顾及私人交往和公众舆论。”

    “我觉得毫无必要,公共舆论就是个婊子,她后代全是群没父亲的蠢货。”丹东满不在乎地嚷着回答,这让罗伯斯庇尔脸色剧变,几乎是手足发抖。

    “不,我不同意您的看法公民丹东,一个毫无道德观念丝毫不顾忌舆论的人,怎能成为自由事业的捍卫者?”罗伯斯庇尔吞吞吐吐。

    “道德?道德绝不比我和我老婆每晚做的那点事儿来得牢靠。”丹东粗鲁又自认为俏皮地下了定论。

    罗伯斯庇尔几乎要昏死过去,他生平还不曾见过对“美德”说出如此亵渎话语的人,他颤抖着说:“公民丹东......这可不是展现您幽默的场合......”

    可丹东却大笑着,拍了拍瘦弱的罗氏肩膀,他依旧认为罗氏是自己这边的盟友,“你放心,我们都是革命最大的功臣,没人有资格对我们如何,对不对,菲利克斯?”

    等到罗氏离开后,菲利克斯回到办公室酒柜前,开了瓶普罗旺斯,为丹东斟满一杯,随后坐到沙发上,表情严肃地对他说:

    “据我得自巡警队的情报,科尔德利埃俱乐部及疯人派准备酝酿新的起义,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那好哇,正愁他们不动手呢!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仿效我炮轰国民公会,逼迫救国委员会解散,他们不满这个机构很久了。”

    “起义的借口又是什么?”

    “借口很简单,国家刚刚颁布宪法,疯人派认为救国委员会的独裁是违背宪法的,而人民有权监督宪法的执行,并用起义打击专制的暴政。以后他们将以巴黎公社委员会为最高立法团和行政机关,取代救国委员会,继续推进革命。”

    “菲利克斯,这是暴乱,不是革命!在这个关键时刻,只有救国委员会才能挽救国家,无套裤汉和公社根本不靠谱。”丹东顿时醒悟了。

    “雅克.鲁将取代我成为巴黎市长,他们将推选埃贝尔为公社革命委员会委员长,科洛和比约则是总务委员会委员长,至于马拉,可能会被他们推举为名义上的最高领袖。”

    “科尔德利埃俱乐部......过去是我一手创建的俱乐部,现在它也渴望成为巴黎和法国的主宰了啊!”丹东愕然,喟叹道。

    菲利克斯便继续说:“疯人派认为我和你都脱离了革命,成为了主张宽容的温和派,至于罗伯斯庇尔所在的救国委员会也被他们目为绊脚石。历史和现实永远是这样,在吉伦特党覆灭前,山岳党被目为是最纯粹的革命团体,可吉伦特党人上了断头机后,在一些人的眼里,共和派分子全成了疑似的保王党,而山岳党则全成了疑似的布里索分子,自诩为最纯洁的革命党人永远在不断地分裂、再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