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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老科尔德利埃人》

作者:幸运的苏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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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菲利克斯的提议,古兹曼当然表示赞同,他们和法兰西棉纺织业联合,瓜分伊比利亚半岛直至黎凡特的市场才是最好的出路。但西班牙制造商的集体请愿,还只是第一步:

    这时马德里宫廷的实权是掌握在宠臣戈多伊手底的,那个蠢货卡洛斯四世和路易十六差不多,是个在睡前只会问“朕的臣民们今天过得如何?”的家伙,戈多伊同时还是王后的情夫,他只认钱。

    塔列朗准备通过西班牙的棉纺织业商人团,给戈多伊塞大笔贿赂,让他使西班牙国策转向。

    原来戈多伊也是反法反革命的,所以他起用了佛罗里达公爵布兰卡为宰相,西班牙以效忠君主制和护教狂热的旗帜,招募了一批军队,越过比利牛斯山,可随着战争的无进展和拖延,军费猛涨,使卡洛斯三世在位其间一系列良好政策的成果毁于一旦,国内对戈多伊的憎恶声音越来越大,感到恐惧的戈多伊觉得也到了“丢卒保车”的时候啦:他要趁机罢免布兰卡宰相,而后以“转向法兰西共和国”为筹码,向皮特首相狠狠敲诈一笔,如英国不答应也无所谓,顺水推舟倒向法国也不失为条好路——百年来的历史证明,西班牙需要法国这个盟友,否则没法保障国本利益。

    当宴席诸位的酒杯都碰撞到一起后,这事就算是顺利开张了。

    接下来的时光里,菲利克斯说我要陪太太去长野跑马场好好游玩OTg2NTc=一番。

    当他戴上帽子后,还问丹东:“欧若拉如何了?”

    “断头机对她的刺激太大。”丹东说。

    菲利克斯不由得叹口气,故意说得大声:“那天我想到罗兰夫妇的结局,眼泪都流下来了,为他们准备最后顿大餐也是我力所能及的。”

    大家都不由得叹息起来。

    “让欧若拉好好洗漱下,吃个饭。”梅则关切地对加布里埃尔说江浙湖汉北。

    等到这对夫妻俩走下楼梯时,恰好望见法布尔呆在黝黑的门房影子里,对听差说些啥。

    菲利克斯上前打了招呼,问来做什么?

    看到古兹曼和拉利后,法布尔表情明显有点慌,就支吾说有个剧本,想要请丹东投资些钱。

    “拿去,算我的份。丹东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菲利克斯取出一张三千法郎的汇票,拍在法布尔手掌心。

    现在巴黎市面上,诺曼底法郎比指券要值钱的多:指券已贬值到里弗尔的百分之三十四了,而法郎却能兑到里弗尔的百分之一百一十五。

    毕竟法郎有诺曼底雄厚的棉纺业和粮食产业打底。

    法布尔是千恩万谢。

    走出商业大院,菲利克斯亲了梅下脸颊,悄声吩咐道:“让人盯着这蹩脚的剧作家......”

    因莱昂.杜.帕雷已经告诉过菲利克斯东印度公司情报。

    当知道朋友被埃贝尔一党威胁后,丹东果然十分愤怒,他对法布尔说:“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是我说的,现在的法国,最大的危机已渡过去,外国的侵略我依靠外交斡旋就能消弭掉,我们得爱惜人的血,毕竟人的脑袋从断头机上掉落下来后,再也没法再缝回去。”

    得到丹东首肯的法布尔,便又找到了德穆兰。

    两人一拍即合,用丹东和菲利克斯资助的钱财,创办了份新的报纸(德穆兰以前的<法兰西和布拉邦特的革命>已倒闭),名曰《老科尔德利埃人》。

    在《老科尔德利埃人》的发刊专题里,身为政治家很平庸但身为记者却很出色的卡米拉.德穆兰别有深意地说:

    “英国的皮特首相呵,我真的要赞美你的天才......你用英镑收买了一批人,潜伏在爱国者的中间,如果有读者问我怎么辨别谁是英国的间谍,谁是皮特的爪牙?那我就告诉你们,平日里表现得越激进,以革命名义裹挟法国国民走上自我毁灭的那些人就是!他们太擅长戴上‘爱国者’的假面具来蛊惑民众了,他们会打‘卢梭主义’甚至‘均产主义’的牌,我们得警惕了。”

    《老科尔德利埃人》里的言论,自然不会让素来激进的科尔德利埃俱乐部坐视不理,原本丹东、德穆兰、埃贝尔是这里的巨头,后来则是比约和科洛,现在这两位进入国民公会,如今话事的,便是雅克.鲁、马拉还有埃贝尔这三巨头。

    三位是个顶个激进。

    埃贝尔要摧毁法国的宗教信仰,建起无神论国家;

    马拉建议加强累进税,国家该直接把富人超过额度的财产全没收充公;

    雅克.鲁则要求制订全面的限价政策,全面管制市场经济,囤积居奇的商人零容忍,全都处死,另外他还主张强行没收所有的铸币,更换为指券。

    当然这三位,也全都是无套裤汉的领袖。

    原本菲利克斯作为巴黎市长,因他的策略吻合无套裤汉的利益,故而得到了他们的支持,但现在无套裤汉在冲击国会行动中得到甜头,他们已形成个强大派别,主张“将革命继续往前推进再推进”,步子更大些,更激进些。

    1792年3月初,科尔德利埃俱乐部宣判了德穆兰的“死刑”,收缴了他的会员证,将其革除出门。

    同时埃贝尔还前往雅各宾俱乐部,继续“追杀”德穆兰,这个肤色白皙脸又小又圆的“小宠物犬”,撕咬起来却极度凶狠,他直接点名德穆兰:“让藏在你背后的丹东滚出来和我面对!”

    “你就是我报纸里所说的,收了皮特黑钱的‘假爱国者’!”德穆兰也愤然反击。

    争吵不休时,丹东出现在俱乐部,他如巨人般的气势让埃贝尔感到害怕,随后丹东公开发言:

    “无套裤汉长矛的作用已经结束了,我们正在组成个新的国家,国家的事务就要靠国家部门要解决。我们要制止无神论,我还会提案政府各委员会彻查人类公敌皮特的阴谋和挑唆,在座各位也要记住,当社会大厦被长矛摧毁后,那么能重建它的只能依靠理性和天才的罗盘。”

    结果雅各宾俱乐部内大部分人,包括备受尊重的比约先生,都严肃地质询丹东:“你是否走上了主张对反革命宽容的老路和邪路,乔治.丹东!”

    丹东觉得不对,便立刻打了退堂鼓,他鸣金收兵,称自己无意割断革命的神经。

    但俱乐部里对他的声讨却不依不饶。

    “行了,诸位,都听听我的建议。”这时,始终坐在第一排席位的罗伯斯庇尔结束沉默,主动站了起来。

    “爱国者的事业是一致的,就像反法联盟暴君的事业也是一致的。爱国者必须精诚团结、万众一心!”罗伯斯庇尔发言十分简洁,随后在热烈鼓掌里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