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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秘密没入深渊

作者:幸运的苏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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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狱之中,罗兰夫人的神色倒是比在沙龙内镇定,她乌黑的头发散落在双肩,双手摆在膝盖上,还有本书,面前摆着个梳妆的镜柜,那是狱卒特准她携带进来的,乌黑的椅子上,被她垫着白色棉布,背后的墙壁上有几幅粉笔画,都是罗兰夫人的作品:

    罗兰先生,蒲佐还有巴巴鲁的肖像。

    “都是你此生里最爱的人啊!”菲利克斯坐在铁栏外的一把椅子上,说到。

    “布里索、韦尼奥他们如何?”罗兰夫人望着菲利克斯,声音有点颤抖。

    “布里索正在给他的妻子写信......大约是诀别信啦,韦尼奥寄信对象则是他的姐姐。加代在奋笔疾书法庭上的辩护书,卢韦在跺脚叫骂,拉苏尔斯神甫在墙壁上创作了首赞美诗......佩蒂翁,他在哭泣,他始终不能明白,他和昔日好友罗伯斯庇尔最终会走到如此的结局。”

    “巴巴鲁,巴巴鲁如何了!”罗兰夫人情不自禁哭起来。OTg2NTc=

    菲利克斯沉默了。

    那晚富歇去抓捕巴巴鲁时,这年轻人先是拔出手枪拘捕,但十来支警察的来福枪瞄准他,“富歇你这个犹大!”巴巴鲁愤恨地说了这句,然后引枪自戕,可弹丸偏移,巴巴鲁英俊的左脸被削去了,警察把他抓住,菲利克斯妹夫布格连救治了他,他还活着,奄奄一息,等着上断头台。

    “他暂且还死不了。”菲利克斯只能这样回答,然后他对罗兰夫人说,罗兰先生也正在写着狱中的笔记,至于蒲佐......

    “蒲佐,蒲佐,他如何了?”

    蒲佐在逃离埃夫勒城后,诺曼底的骑警和军队将前往海港道路都江浙湖汉北封锁住了,蒲佐没钱,没朋友,连村镇都不敢逗留,他只能往西,希望能穿越赖米恩森林,去和旺代暴动军碰面,却在雪中的密林里迷了路,寒冷和饥饿要了他的命,当高丹家木浆厂的工匠开春后偶尔发现这年轻人尸体时,蒲佐的脸和躯干都被觅食的野狼啃光了,在破碎的衣服里找到了给罗兰夫人的信。

    菲利克斯说完,便把站满血痕的信纸,隔着栅栏递给罗兰夫人。

    “我将永远爱你,永远忠诚于你,但我们失败了......布里索是个相信有来世的人,我也一样。”

    罗兰夫人抓着信纸,号啕大哭起来。

    当菲利克斯准备离开时,她问他道,我的父亲......

    “他还在哭着哀求丹东先生。”

    “父亲啊,放弃吧。”罗兰夫人仰起了额头,看着铁窗外那片狭窄的光芒,喃喃自语。

    “我女儿欧若拉呢?”

    “丹东先生收留了她,放心,我们不杀无辜之人。”

    马靴的声音一顿一顿,菲利克斯又来到巴巴鲁的牢房前,他举起手里的观剧镜,贴在眼前,看到巴巴鲁脸上满是血和绷带,靠在角落里,伸出的腿系着锁链。

    “你从土伦来?”

    “是的,我从土伦和里昂凯旋。”菲利克斯指了指胸前。

    除去原来的攻陷巴士底狱勋章外,他又有了枚更闪亮更大的,“里昂解放者勋章”。

    “我的叔父......被你害了吧。”

    “不,他企图把马赛和土伦出卖给英国人,是人民用正义惩戒了他,他罪有应得。”

    巴巴鲁沉默了,带着痛苦的喘息声,一会儿后,他露出的右眼冒出火来,“你这个奸贼,你还会去坑害劳馥拉,你快要篡夺国家政权成功了。”

    菲利克斯取下镜片,把它折叠好,放入胸口衣袋里,满不在乎地说,“我和劳馥拉是两情相悦的。至于国家,是啊,我早晚也要和美丽的法兰西结婚。”

    “......”

    “没错,赫尔维修斯被我给干掉的,可你别大惊小怪,我的敌手以后会更强更多,那条小毒蛇还上不了台面。这样说吧,赫尔维修斯生命里最后呆着的修道院,据我调查,已经在革命风暴里被夷平,里面的隐士全被当地人给杀了,产业也充公了,这就代表我人生第一桶金子的票据,已消失在彻底的黑暗深渊里无人知晓。”菲利克斯轻描淡写,“还有你提到了劳馥拉......你真的以为,以这姑娘的聪明,这些年会察觉不到他父亲死得蹊跷?”

    巴巴鲁胸口起伏着,他的创伤又要撕裂开来了。

    菲利克斯却继续说下去:“但是既然赫尔维修斯先生的死,是个对大家都有益处的秘密,他女儿劳馥拉也没必要深究啦,对这种事认真的,都是头脑不灵光的。我给了她母女产业和金钱,还有稳固的安全,将来我还会给劳馥拉更多的政治台阶上,她和我捆绑得越来越紧,自她心里,怕是对父亲死一星半点儿的猜忌和仇恨都不会有。”

    说完,菲利克斯抬起手掌,用口吹了下虚空,像是吹走了片隐形的羽毛,“包税人先生的死,烟消云散了,无人关心。我越是拖着,劳馥拉小蜜罐反倒对我愈发忠心,这是个再美好不过的心理学实验。”

    “卑鄙,肮脏!丑陋的怪物。”巴巴鲁怒骂道。

    “我肩负着拯救法国自由和独立的使命,为此我必然变得丑陋和恐怖。”菲利克斯回答说,然后他顿了顿,“准备受审吧。”菲利克斯没有兴致和他争吵下去,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附属裁判所监狱。

    杜伊勒里宫的国会大厅内,“鲁斯塔罗,鲁斯塔罗”的喊叫声不绝于耳,菲利克斯在越过旁听席时,就有无数妇女给他吻,给他鲜花,给他拥抱,所有议员都站在席位上,疯狂给他鼓掌。

    巴雷尔更是热泪盈眶,他指着菲利克斯大喊道:“为什么革命广场上矗立着叛贼杜穆里埃的雕像,该把它敲碎,换上鲁斯塔罗的!”

    可是菲利克斯却很冷静,在国会疯狂的掌声里做完土伦和里昂战役报告后,他就来到绿色宫殿内,那是救国委员会的所在,罗伯斯庇尔表情严峻地告诉所有人,“对吉伦特党人的审判,立刻就得在古司法宫内进行。”

    公诉人选定下来了,是罗氏的拥趸富基耶.坦维尔。

    检察长则是埃贝尔。

    而法庭庭长叫艾尔曼,也是罗氏在阿腊斯城喊来的律师。

    “法庭成员的愿望很一致,那就是对吉伦特叛党的审讯,必须精简迅速,不能沦为场吵闹的辩论会。”

    长桌那边,丹东默然不语,狠狠抽着雪茄。

    前往罗亚尔宫部长大厦的路上,丹东和菲利克斯并肩靠着,在摇晃的车厢里,丹东问到:“平等.菲利普夫妻和儿子,你到底准备如何处置?”

    “你不想他们死?”菲利克斯反问说。

    “奥尔良家族是能够当法国国王的!好吧,你不在意——摄政死了,权力会偏移到国会去的。”丹东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