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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围困的里昂城,在革命军炮口下感到绝望的富人们,大部分抛弃了叛乱者,他们私下地于夜幕掩护下,雇佣许多马车夫,把家中值钱便携的细软载着,还有最重要的亲人,用车辆悄然运出北城关,进入到巴拉斯师的营地里,持续三天,就连里昂暴动的领导者夏塞和普莱斯伯爵都不知道。
保罗.巴拉斯这下可发了大财,后来据他贴身卫士说,他强逼所有出逃的富人交出六成钱财来,毫不手软,另外他还直接要求:“马上里昂城陷落后,整个北区的地产都是我们师的,在这地带任何屋宅,无论是保存下来的,还是要兴建的,都得向我师购买。”
巴拉斯搞到的钱财数目到底有多大,差不多接近五百万里弗尔吧......
在马赛城内主持战后政务的约瑟夫、吕西安兄弟,受贿数额只有三十万里弗尔,而萨利切蒂特派员受贿数额差不多是二十万里弗尔,他们和巴拉斯比起来只能算是浅水里的小鱼小虾。
三天后,革命军攻城的臼炮准时轰鸣起来,榴弹爆炸的骇人光芒,在里昂城对岸大坡的街道和屋舍内密集绽放,炮火是缓缓往上延伸的,精准而有节奏,像是田地里的蒸汽犁般,挨个将城市的地基和建筑给翻了个遍......“还是打不到中央广场呢!”在富尔维埃要塞上举着望远镜的菲利克斯,对炮兵指挥官迪泰伊说到,语气里有些遗憾。
残破的城垣缺口,革命军士兵在炮击短暂停息后,便背着行李,OTg2NTc=手持步枪和刺刀,涌入进去,一块地域一块地域地肃清、占领,并抬着小型臼炮,支援他们对建筑物的攻击。
打了足足一日,传令兵骑着马从前线来到,报告菲利克斯道:
“我军旗帜已经在中央广场上升起。”
“叛乱分子的抵抗激烈吗?”菲利克斯大声询问。
回答是异常激烈,革命军各师也有不小的伤亡,可落幕的时刻也快到来了。
菲利克斯来回走了几步,用手拢了下头发,忽然对另外两位特派江浙湖汉北员说:“按照救国委员会的要求,我们得在落城后,迅速在里昂进行有组织的镇压。”
“什么!不是说要夷平所有富人住宅吗?”德穆兰惊诧地喊起来。
“那是针对建筑的,但是叛乱的是人,需要铁腕镇压。”菲利克斯说。
库东还待说什么,菲利克斯就立即对他授命:“专门负责镇压的委员职务,就是公民库东您了!”
“......”对此库东是瞠目结舌。
他辩解说,自己对镇压是一窍不通。
“没见过断头机吗?”菲利克斯问。
轮椅上的库东摇摇头。
“这样啊......”菲利克斯似乎陷于思考,但很快他就对库东说,“里昂叛乱分子数目巨大,光靠断头机来怕是杯水车薪,缺乏效率,且我们也没精力组织法庭审判......这样,军队来协助你。”
“军队协助?”库东隐约知道自己被裹挟了,他便挣扎说,自己行动不便云云。
“公民库东先生,我授权在马赛和土伦处决了两千五百人,在里昂叛乱平息后,大家也得有这样的觉悟吧,要被处决的叛乱分子该超过普罗旺斯的!怎么,公民库东先生连下令让士兵处决反革命的勇气都没有吗?”
这会儿德穆兰忍无可忍,他奋激地对菲利克斯抗议:“革命不该是烧杀处刑。”
“那你就离开这里,我会向国民公会递交你的调令!”菲利克斯当机立断。
“我也......”
“不,绝不行啊公民库东,因为您是救国委员会里的一分子。”等到德穆兰愤然离去时,菲利克斯靠在桌子边沿,极度带有压迫性地说,“出具命令书吧。”
次日,被攻占的里昂中央广场上,库东哭丧着脸,他被几位掷弹兵用轮椅沿着陡峭的坡道,一路推到这儿来,从这儿的古炮台上往四面望去,虽然经过炮火的摧残,但里昂富人区的宅邸、园林,还有典雅的公共场所,在废墟里依旧像一枚枚珍珠般耀眼,库东颤抖着掏出自己身为“镇压委员”的命令书,对集结待命的革命军士兵们下达指令:烧掉里昂富人的所有房子,一间不剩。
“是这广场附近,还是整个里昂城?”菲利克斯在旁边扶着轮椅,大声询问库东。
“整—个—里昂。”库东颓然回答。
“你们都听到了,这是代表国民公会和救国委员会的公民库东的命令,是整个里昂!以后它就获得新生,叫解放城啦!”菲利克斯大吼起来。
半个里昂城,就此燃烧起来。
差不多两千六百名被俘的叛乱分子,包括受了重伤的夏塞和普莱斯伯爵在内,被革命军押送着,来到城西和富尔维埃要塞间的郊野集合,随后革命军用鹿角拒马,在四面圈定块大空地,叫他们排好队伍站在那里。
鹿角外的更大的四面,站满荷枪实弹的革命军。
他们的刺刀全都对着被俘的叛乱分子。
在革命军靠西的队列后,则是一排大炮。
一名炮兵军官来到菲利克斯、库东的面前敬礼,报告说:“霰弹已经装填完毕。”
菲利克斯不做声。
良久,库东才问了声,可以用霰弹发射吗?
“报告镇压委员公民库东,完全可以!”那军官喊到。
库东望着密密麻麻,站满整个鹿角拒马间空地的俘虏,几近崩溃,但菲利克斯还是默不作声,他必须要让库东亲自下令。
那军官也是一动不动,就在那里静等。
“我以救国委员会名义和里昂镇压委员的名义,授权眼前的大炮开火,镇压处决这批叛乱分子。”最后,库东慢吞吞而艰难地说完这句话,就瘫软在轮椅上,面色低沉地看着炮兵军官转身。
“以中间连队为基准,收拢横队为纵队!”那军官大声喊到。
整齐脚步声响起,战俘西侧的革命军横队,中间的连队不动,其余两翼连队呈扇形,合拢在其后,很快就成为了分营纵队。
让出的地带,一门门青铜铸就的八磅炮被推出来,对着惊惶一片的战俘们。
“开炮!”军官拔出佩刀,顺势劈出!
刀刃所指方向,成排大炮的炮口呼啸起来,硝烟吞没了中间站立着的革命军士兵队列,喷射出的成千上万的霰弹铅丸,把鹿角拒马打得碎片飞扬......在要塞边沿山上,观看这一幕的德穆兰,眼珠都要瞪出来:第一排战俘血肉飞溅着往后倒下,瞬间接着就是第二第三排,第四排和第五排也很快倒了下去,血花成片炸裂开,尘土一簇簇弹起,人就像是一茬茬麦子般,被炮口精准地割倒。
后面几排战俘还待转身奔逃,就被其余三面革命军士兵举起的步枪火力给交织射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