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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革命军炮手装好炮弹,准备点火时,杜伊勒里宫的门前摇起了白旗,一群群议员戴着帽子列好队伍,在巴雷尔的带领下,往吊桥方向走,四周赶到的群众对他们是怒斥叫骂,可巴雷尔却举高白旗,不断地说:“人民们,人民们,现在国会议员代表要求避难。”
“滚回去,履行你们的职责,今天的国民公会必须要投票,撤销非法的十二人委员会,并交出二十四名罪犯来。”被群众高高举起的马拉及罗伯斯庇尔鼓动群众齐声要求。
“我只要见市长,鲁斯塔罗市长阁下......”巴雷尔虽然平日里东摇西摆,可关键时刻倒也没惊惶,他稳步走过吊桥桥梁,来到成排布置的大炮前,在那里菲利克斯骑在马上,一动不动,四周都是革命军的将校。
“有什么要求,说吧。”菲利克斯冷峻地答复。
“我们要求得到安全保障,步行到比较宽阔的地带,这里全都处在大炮轰击的威胁下。”
“你想到何处去?”OTg2NTc=
“比如......”
“是不是还想去布尔日,想要脱离巴黎,另立国民公会,挑起内战!”菲利克斯突然发怒。
巴雷尔赶紧解释说,那只是吉伦特党人的提议,国会绝无此意。
“我代表全巴黎起义的人民对你要求,除非逮捕名单里所有的阴谋分子,不然起义队伍绝不撤去,接下来就是万炮齐发,轰平整个杜伊勒里宫。”菲利克斯的说话毫无回旋余地。
巴雷尔还待说些什么,菲利克斯就挥动两下佩刀,喊了声上霰弹江浙湖汉北。
炮兵们立刻把两门四磅炮往前推了几步,对准了吊桥出口,随即炮兵搬起霰弹筒,安放在了炮口里,只要一炮打出去,扇形的密集铅弹就能瞬间撕裂几十个人的血肉之躯。
议员们看炮口对着自个,没有就没有不惊慌的,有的往花园跑,有的向宫殿回走,有的则来来去去,企图找条能脱身的小路,就像当初从这里逃出去的路易十六全家般。
这会还站在菲利克斯马前的巴雷尔,只好说:“人民有什么要求......应该是能实现的,国民公会是最关心人民幸福的。”
“巴雷尔先生,人民不是来听你的空话,人民要交出我名单里的罪犯,一个都不能少。”菲利克斯不耐烦地说,“别耍花招,今日的要求是必须要贯彻到底的。”
“山岳党万岁,市政厅万岁!”五万革命军士兵高呼起来,他们已彻底看不起这群国会议员,很快他们又和无套裤汉们一道喊到,“吉伦特党,上断头机!”
在这喊声里都开始颤抖的国民公会大厦和各楼厅处,默默被逼回来的三百名国会议员重新坐定,铁栅外的旁听席上,许许多多的群众重新涌入,包括大批面色不善的妇女,他们要亲眼监督国会就范。
沉闷的气氛里,始终没有离去的二十多名吉伦特党人,还算镇静地手拉着手,站在讲坛之上。
重归这里的马拉,拿着菲利克斯提供的名单,又看了看这群待牺牲的羔羊,点了三个人的名字,“迪科!”
年轻的迪科抬起头。
“你个幼稚的年轻人懂什么?这名单里没有你,我也不准备起诉你。”马拉严肃地说,“离开他们!”
迪科头脑混乱极了,他还没有做出选择时,就被韦尼奥给推搡出去,“爱惜好自己的生命。”韦尼奥说,然后艰难地笑起来。
“丰弗雷德,你个只会吹大牛的家伙,完全没能力谋划政治阴谋,你也出来。”马拉要求说。
于是丰弗雷德也被推出来,吉伦特党人满是“保重”的声音。
随后马拉就不再说什么,坐了下来。
而罗伯斯庇尔则对坐着轮椅上的议员库东使了个眼色,库东便说:“国民公会并不负责审判这二十四人,现在请这群先生离开大厅,暂时被革命军暂时分散监视在各自住宅里,想来他们会得到公平公正的审判。”
“库东,我听见了你心脏的声音。”吉伦特党人加代带着嘲笑的语气回答。
“什么声音?”
“是嗜血的声音,渴望饮下我们鲜血的声音!”加代说完,便第一个走下了讲坛。
其余二十三名吉伦特党人,鱼贯走出国会大门。
接下来整个会场大厅一片死寂,送走了祭坛的牺牲后,其余议员全都坐在原地不做声,是又累,又饿,又惊恐,对未来又是灰心丧气,下次会不会轮到自己?这法兰西最高国会以后到底还算个什么?谁都没法给出个答案来。
此时,暮色已经降临,可杜伊勒里宫的四周却全是欢呼的灯笼和火把,照得如白昼般,民众和士兵热烈拥抱,白色的火药被填入六十门大炮里,依次施放礼花弹,被蒲佐安置在塔普街一家地下室的罗兰夫人,好像瞬间苍老许多,她先是租赁了辆马车,来到格鲁塞尔广场,在这里全是对天放枪的革命军士兵,他们对市民大呼:“明天起,市政厅将供应三日份额的免费面包!”
“我们赢了!”
“求求你,我需要个会场通报人。”罗兰夫人挨到了宫殿大门前一名把守岗位的革命军中士处,哀求道。
“您要做什么,夫人?”
“我要进去,为受难的兄弟做无罪的辩护。”
那中士嗤笑起来,他指着那边鼎沸的人群,说那倒不用,如果您想辩护的是那些,他们已被拘捕了!
罗兰夫人顺着望去,她差点昏厥掉:布里索、韦尼奥、巴巴鲁、加代等党人,被士兵们押送着,列成个小小的纵队,两边全是叫骂的愤怒群众。
她没有办法,只能穿过广场边的一条小巷,一只没了主人的流浪小狗跟着她,待到马车边,那车夫就问她:“这是您可怜的小动物吗?”
罗兰夫人没有上车,她回头看着那小狗黑豆样的眼睛,对车夫问,您喜欢它吗?
“是,我想养它,把它当作礼物送给我儿子。”车夫耸耸肩膀,然后对小狗吹了个口哨,那狗好像有灵性般,跃到车座上。
坐到车厢里的罗兰夫人泪水涌出眼眶,“在这个人类已丧失情感的世界里,难得您还有父亲般的真情。”
鞭声响起,车轮滚动,她耳边响起车夫的声音,“什么情感不情感的......罪恶的吉伦特逆党垮台了,在鲁斯塔罗市长的带领下,咱们生活很快就能好起来,可以养只小宠物在家里让孩子开心点。”
“吉伦特逆党......”罗兰夫人惊呆了,如此恶毒无稽的指责。
“他们就该死,该上断头机。”车夫骂了句。
卢浮宫旁的塔普街,夫人刚来到地下室打开门,就看到自己女儿欧若拉带着泪痕已熟睡,替她开门的蒲佐,招招手,“夫人,我们还有逃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