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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罗兰夫人经过思索,便觉得当今还能搬回局势的唯一法宝,就只剩下宪法了,是的,得让国民公会尽快颁布宪法,并且让巴黎和外省所有国民和军政机构宣誓效忠宪法,让国民公会的议员享受绝不受侵犯和不能随意被任何机构罢免的权利,如是吉伦特党才能保全得住。
于是罗兰夫人赶紧拢上披肩,坐上马车,流星般赶赴宪法起草委员会的主席,也是法兰西哲人孔多塞侯爵的府邸。
烛火下,以理性为荣的孔多塞侯爵看出了罗兰夫人眼眸里的恐惧和希望,便郑重答应他,将在十日内把宪法草案正式提交国会通过。
“一切都拜托了!”罗兰夫人泣不成声。
可就在第二天,前线就不断传来败战的传闻。
巴黎城内报刊里的文字,几乎得让人崩溃。OTg2NTc=
奥地利的科堡亲王于十月二十六日正式发起反攻,十万奥军进攻的矛头,恰好位于美因茨的库斯丁所部,和科布伦茨的克勒曼所部之间,但两路法军却缺乏配合,科堡亲王的参谋长麦克将军长驱直入,将鲁尔河一线的法军接连击败,列日二十九日便落于反法联军之手。
“杜穆里埃将军到底在做什么?”巴黎的人们纷纷捧着报纸,是忧心如焚。
得到的答案是,杜穆里埃愤恨于康庞对军费供应的胡搅蛮缠,迄今也没能得到那四千万里弗尔的经费,便破釜沉舟,向比利时军需商借了一大笔钱,发了军饷,仅仅带着两万名正规军,执拗地北上,进攻荷兰联省。
荷兰人故技重施,因英国援军只有区区三个营,他们见正面在野外决战无法击败杜穆里埃,就掘开大堤,将己方和法军阵地间的比斯博希湖淹为一片泽国,杜穆里埃是寸步难行。
同时,奥地利的麦克将军继续狂飙突进,匆匆回撤的杜穆里埃企江浙湖汉北图阻挡,结果被麦克给打得惨败。
收拢了部队的杜穆里埃,又在卢万城重新集结整补,准备组成新的防线。
担当审核员的丹东赶到卢万,当面质询杜穆里埃:“我代表国民公会的总防御委员会,下令你立即停止、打消任何进攻荷兰联省的计划,要集中军力,保卫好比利时!”
而此刻杜穆里埃对丹东的语气明显不友善起来,他先是在指挥所里踱来踱去,对丹东埋怨执政的吉伦特党都是群蠢货,全和《沙威先生和沙威太太》这部戏剧里所描绘得一样,然后他就从柜子里取出一大叠汇票来,说这里有三百万荷兰盾,是给你的,“乔治.丹东先生你是个正直的人,法国现在成了这副模样,原因到底是什么,你能说说吗?”
丹东警惕地望着他,并不言语,也不接钱。
“是那个该死的国民公会,糟糕的共和制政体。丹东先生我听说你和摄政平等,也就是奥尔良公爵的关系非常好!那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趁着我们手底还有比利时,还有支数万人的正规军,和哈布斯堡谈判吧!”
“你这是要出卖法国?”丹东大喝起来。
“不,绝不是。奥地利人只会满足于收回尼德兰,只要我们把平等.菲利普扶上法王的宝座,我就是护国公兼布拉邦特公爵,你是内阁首相,你好朋友鲁斯塔罗将是陆军部长,我绝对会全力支持你俩的。平等.菲利普驾崩,他儿子路易.菲利普继位,我们将继续保存荣华富贵,让什么革命都见鬼去吧,哪个不是为了谋求自己的利益?我算是看透了。到时尼德兰归还哈布斯堡,科西嘉可以给英国,对普鲁士或俄罗斯我们甚至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利用哈布斯堡和伦敦向它俩施压就成,和平与荣耀就来到了,轻而易举啊丹东先生!”
“你如果有这样的心,就不能像这样大叫大嚷。”丹东说,随即他把三百万荷兰盾的汇票给收了下来,接着丹东就敲打说,“你的军队,你的要塞都可靠吗?”
“所有的部队指挥官都拥戴我,他们也对巴黎暴民的断头机充满厌恶。相信我,法兰西总该有个国王,有个皇帝,至于他姓什么,姓路易姓菲利普甚至姓雅克或扎克雷,根本不重要。”杜穆里埃断然说到。
“我想起来,拉法耶特侯爵当初的理想,是法兰西能出个奥兰治亲王或华盛顿。”丹东有些感慨。
“可现在,出个凯撒和克伦威尔也不坏。”
“政治上的理想总是会逐步坍塌的。”丹东说,这个大家伙真动起脑子来是个聪明人,他没有言之凿凿什么,因那样反倒会让杜穆里埃起疑心,对自己不利,他才不愿被杜穆里埃绑架呢,他就说:“这笔钱我收下来,但我不会赞同你疯狂的计划,我能做的就是缄默下的支持——你先别急着做什么,国内的支持总会到的,听说国民公会已通过了征兵三十万的法案,法国面对英奥联军,是不会陷于先前的惨败的,你要支撑住,我就回布鲁塞尔去写信要援助,并直接去找康庞,给你搞到钱。”
杜穆里埃不晓得是真被感动,还是还准备利用丹东做什么,也答应下来。
离开卢万军营的丹东,立即驱车赶往布鲁塞尔,这座城市的市民在听说奥地利军队近在咫尺后,表现完全和数个月前不同,他们开始准备驱逐法国占领者,城内的雅各宾俱乐部遭到了严重的冲击。
丹东找到康庞,对他说:“你在比利时搜刮到的钱,到底准备运回国会,还是交给杜穆里埃?”
康庞说只要你核算清楚,就能给杜穆里埃,但若是不清楚,恕我难以听从任何条建议。
丹东大骂说,你真的是个蠢透顶的家伙,现在奥地利大军能置你于死地,这座城市里心怀叵测的市民也可能杀了你,这两条路都会要你的命,现在你该做的,就是把六千万里弗尔的钱财统统给撒出去,还给比利时人,你再趁乱和我一道逃回巴黎。
这下康庞也吓得不轻,丹东就进一步,称你的决定时间只有五分钟。
五分钟后,康庞穿上斗篷,戴上帽子,然后留下张字条,贴在自己办公室旁的仓库里,接着飞扑上了丹东的马车,两人肩并肩一溜烟,连比利时雅各宾俱乐部和僚属都没告知,就冲出布鲁塞尔往西的城关。
身后宛若晴天霹雳,无数比利时人像是得到什么讯号般走上街道,冲向了康庞的仓库,他们将守卫拖出去活活打死,高呼杀死所有的法国佬,又冲入办公室砸得稀巴烂,待到撞开仓库大门后,他们看到了康庞勒索聚敛的堆积如山的钞票、钱币还有契约等,便开始疯狂地洗劫,“反正这都是我国人的钱。”
“我们回巴黎的第一件事,就是告发杜穆里埃。”马车上,丹东大声喊到。
“什么?”惊魂未定的康庞,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杜穆里埃要叛国,要叛国你懂吗?”丹东的大脸贴在康庞的腮帮,吼声盖过了呼呼灌入车厢的风声。
在丹东还没来得及到巴黎时,国民公会就比利时战局展开临时讨论,可菲利克斯却带着大群“旁听群众”涌入会场,“战局糜烂成这样,里面绝对是混入了叛国者。”菲利克斯振臂高呼,群众们在廊台轰然响应。
“罗兰.拉普拉蒂尔,下台,下台!”随后,整个国会里都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