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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的,在市政厅和公社总务委员会的策动下,巴黎组成了支由四十八个选民区代表一起参与的请愿团,前往国会,表述说:
“仅仅宣布我们法兰西是共和国是不够的,还应为民造福,应该有面包,因为没有面包就没有法律,就没有自由,也就没有共和国。”
接着请愿团便请求禁止谷物贸易自由,要实现食物的征调和限价。
“卑鄙的阴谋!”马拉在国会里,咬牙切齿地对请愿团骂道。
其后罗伯斯庇尔在自己报纸《致选民的信》里也说:“这是场旨在挑动爱国者斗爱国者的阴谋,人民不该为了些微不足道的商品起来闹事,而应该去做些更重要的事情,去打垮那些准备入侵祖国的匪徒,而不是吵着找糖吃。”
市长办公室内,菲利克斯把两份报纸扔在桌上,对西蒙尼和比勒OTg2NTc=说,再激进的布尔乔亚也还是布尔乔亚,一位人民之友,一位自由斗士,可在骨子里都在非议漠视民众最基本的生活需求。
“我们自己干!”菲利克斯顾盼自雄。
“津贴怎办?”西蒙尼问。
菲利克斯便说,组织人民冲击旺多姆广场区的殖民地商品集市,然后让我的大面包房先出限价面包,诺曼底那边,粮食能供应上来吗?
“我来筹办。”精于计算的比勒先生请缨道。
不过两天后,数个区的妇女组成强大的军队,德发日太太打头阵江浙湖汉北,猛冲了旺多姆广场的“伦巴第大集市”,这里本是巴黎集中售卖殖民地商品的地方,妇女们咆哮着,举着平底锅和厨刀彻底洗劫了所有的商铺和仓库,把里面还存着的食物、佐料等用四轮车拖出来,德发日太太和女鼓手皮埃蕾塔及“集市女王”奥久指挥大家将其均分掉。
这次更为凶猛的变化是,妇女暴动军团开始抢钱了。
大集市税所里的钱也被抢空。
商人和代理人们气急败坏地前往市政厅申诉,说警察和革命军袖手旁观。
菲利克斯就对他们“保证”说,想要正常营业倒是可以,但警察和士兵也需要粮食救济,你们认领一千万里弗尔的公债基金便好,等外地粮食运进巴黎,局势稳定,还能吃息钱。
伦巴第大集市的抢劫遭到巴黎大部分报刊的谴责,但疯人派领袖雅克.鲁却宣称:“人民只不过把长年多付给食品商人的那部分自己的钱给要回来罢了。”
几乎同时,巴黎富有的积极公民们被迫无奈,也只好认购基金。
菲利克斯立即用这笔募集好的基金招募马车,补贴大面包房,炉火重新烧旺起来,烟囱升起了烟,一袋袋面粉再度从诺曼底运抵,被烘烤成实实在在的四磅一条的长棍面包,或二磅一条的方块形枕头面包也即是“军用面包”,并统一规定“每磅三苏”的价钱,和诺曼底的盐,还有高丹氏生产的棉织品,统一摆放在梅位于蒙马特尔新区的百货商店里。
至于诺曼底本地,五个省区和所有市镇议会也齐齐联手,再度推行谷物限价法:
严禁谷物出境;
严禁哄抬食物价格,由武装核定员每日巡查两次,抬价超过核定价两成的直接枷了示众,超过三成到五成的鞭刑,超五成的直接断头机伺候;
严禁农民私藏口粮外的存粮,所有存粮必须销售,并强行使用诺曼底法郎征购。
诺曼底地区的农民这次真的爆发反抗了,他们先是竖起五月柱,明确点了“自由民银行”,要银行退还被他们手底盘剥走的铸币,并且允许谷物销售自由,允许农民用纸币代替实物交税。
而鲁昂、卡昂、瑟堡、勒阿弗尔、勒芒等城市的市民却支持国民自卫军给农民来点“强硬措施”。
很快鲁昂南城关处,整营整连蓝色制服的国民自卫军,对闹事的农民开了排枪......农民当即被打死十六人,其余人扔出手里的石头后,就骂着如潮水般奔窜,国民自卫军许多人帽子被打掉,额头受伤,苏里南上校又下令骑兵中队对农民进行了追击和抓捕,可怜农民在铁蹄和马刀前,哪有任何的反抗措施,许多人见蹄声逼近,就只能抱着头跪在地上......
顿时抓捕了差不多一百七十人,城市和国民自卫军随后严正交涉,要求周围郊县所有农民必须即时出售所有余粮,不然每日都要公开绞死十名农民。
“匪徒都没这样凶狠。”当时在家里的艾米莉.拉夫托目睹此情此景,喟叹道。
“这很正常,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东西没被暗中标定好价钱的。”自己取消贵族头衔“德”的男公民,兼鲁昂市议会的纪尧姆.拉夫托(前侯爵)折叠好《鲁昂半桥新闻报》,很镇静地回答女儿道。
听到爸爸的这番话,艾米莉若有所思地侧过脸去,窗台透进来的光,将她美丽的鼻梁、唇和脖子勾勒出条绝美的曲线。
鲁昂周边整个乡村骚动不已,据说圣德约镇和桑镇在艾斯图尼神甫的苦劝下,率先交出余粮。
限定日期一过,苏里南上校就绞死了五名被监禁的农民。
随后国民自卫军于城关大集,并还拖出了数门大炮,称若得不到满意的结果,就要武装清乡——逐村进行剿洗,牲畜拉走,房屋烧掉,田地践踏。
城内的舆论全力为上校站台,鲁昂县议会的勒内.高丹、盖斯特.霍尔克,也包括下塞纳省议会议长图雷,都公开对自卫队行为表示赞许,并写信要求其他相邻省区也这么做。
只有艾斯图尼把这件事告诉了还在北境里尔城的巴贝夫,巴贝夫用愤怒的文章声讨这种血腥对待农民的行径。
可最终诺曼底大部分乡村农民屈服了,他们接下了花花绿绿的法郎纸币,哭声震天,眼睁睁看着谷物粮食被成车成车或者被运河上那冒着黑烟的蒸汽艇给运去城内。长期在庇卡第省生活的国会议员圣茹斯特曾说,农民从来不买东西,他们会把铸币一枚枚积攒下来,够了数不是去捐官就是买地,可此时不同往日,积攒纸币?农民害怕它们最终会变为废纸,为今之计,也只有趁着自由民银行还为法郎背书,将手里的纸币给消费掉,换棉布,换衣裙,换家具等等,就这样通过纸币,城市商品经济开始渗透到了诺曼底乡村内。别的不说,桑镇的洛戈隆先生百货商店,商品除去种子和农具外,居然首次出现了图书、玩具,他当初的愿景总算实现了一半!
而勒阿弗尔的大农业主奥弗莱先生,则凭借高超的农庄管理经验,用大批粮食换了很多法郎,开始投资起工业来。
鲁昂的纪尧姆.拉夫托家也是如此,实现了土地贵族向工业主的转变。
如是,沾着血的余粮,不但平稳了诺曼底,也平稳了巴黎。
当市政厅想方设法,保障了全巴黎城三苏一磅面包的供应后,街区公社已完全唯菲利克斯马首是瞻,并和国会、摄政府内阁割裂,很快菲利克斯便召集数位上校,自任为“巴黎国民革命军总监”,不但在城内有营地,苏瓦松营地他也根本没撤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