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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革命的那段时间里,凡是有志气的人都会成为雅各宾派,我就是其中一位。”——拿破仑.波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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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丹东的话语,菲利克斯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他从覆着墨绿色天鹅绒布的圆桌边站起来,走了两步,说着“革命行刑队......”的言语,随即对丹东说,“能不能把关押在监狱里的女性,比如抗拒宣誓的修女给送入女子感化院里去?。”
可丹东这次态度出了名的强硬,“菲利,反革命可不分男性、女性,修女一旦扣动扳机,射出的枪弹依旧会夺走你我的性命!现在没别的出路,惟有革命才能拯救法兰西,那是种宗教的狂热,理智冷静都见鬼去吧,这把火你烧得越旺盛就越能温暖战友,也能更厉害地灼烧敌人宵小。”
在塔列朗沉默的注视下,菲利克斯重新坐下来,想了想,哑着嗓子说:“那就成立个革命执行委员会吧,将审判法庭和行刑队合二为一。对了,得告诉罗伯斯庇尔和马拉这件事。”
丹东开始动手了,他也是个行动的巨人,宽大的前额,洪亮的嗓OTg2NTc=音,风风火火的脾性,他将执行委员会地点设立在了科尔德利埃俱乐部,这座古老修道院的门庭中,菲利克斯领导下的国民自卫军成车成车将枪支弹药运送进来,丹东则倚靠在主席台上,让志愿报名参加委员会的人——俱乐部成员、无套裤汉、商铺主人、外省革命者,还有外国的政治流放犯,全是革命意志最为猛烈的,排队来领取武器。
最得罗伯斯庇尔赞誉的马赛革命俱乐部,有二十名积极分子也闻讯前来领武器,丹东给了他们,并问对方“你们领头人是谁?”
“雷柏基公民。”一位海员边回答,边用手扳动着燧发枪的击锤。
雷柏基是吉伦特党人巴巴鲁的随从,也即是说这件事巴巴鲁已知。
那么罗兰夫妻、布里索是没理由不晓得的。
然则掌握内阁政府权力的吉伦特党,却狡诈地避让起来,罗兰先江浙湖汉北生私下里对众人说:“杀人就让丹东那个莽汉去杀,我们手上不沾血,最多让雷柏基这样的打手去做......”
罗兰夫人则自鸣得意地说:“若是场屠杀,那也确实能击发革命热情斗志,未来的历史会把这事蒙上盖布的,我们都知道人民在复仇的时候是可怕的,但也有它正义的地方在里面。我们党人要做的就是,秉承正义的精神,并伺机对其肮脏凶残面加以约束。”
听到这话,布里索、巴巴鲁等人都会心地笑起来。
只有耿直的韦尼奥大为不满,他激愤地抗议:“太可怕了,你们竟然默许屠杀,对手无寸铁的囚徒的屠杀!”
“囚徒没什么值得同情的,他们只是手里没武器,如是有,他们会毫不犹豫对你开枪的,韦尼奥。”罗兰夫人摇着扇子讥讽说,“收起不值一文的同情心,让心脏变得坚硬起来。当然我们党人要趁机占领道德高地,找机会我会去拜访丹东的,坐收渔利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丹东也只是个打手,背后的毒蛇是巴黎市长高丹,早晚要和他们较量的。”巴巴鲁将手插在口袋中,恨恨地说。
不管韦尼奥能不能接受,吉伦特党的“黑会”算是结束了,众人惬意地走出“内政部官邸”,大门外就是繁华的内弗.勒普蒂大街,摄政府所在的罗亚尔宫之“部长会议大厦”是摄政平等.菲利普和内阁开会的地方,现在每个部长都拥有自己的办公楼,分散在巴黎的街区里,而今罗兰夫妇就定居在内政部官邸里中,这座别致豪华的宫殿是路易.勒沃(卢浮宫和凡尔赛宫的设计师)一手建造的,上一位主人是土伦海军舰队司令德.里翁伯爵,伯爵人头落地后,宅邸被收归国有,成内政部的办公地点。
当罗兰夫人走下前厅奢华的楼梯,转向一楼内里,仆人们毕恭毕敬为她打开一道道门扉,最里侧的美丽沙龙室是她的“王宫”,玛丽.安托瓦内特是贵族的王后,而她则是布尔乔亚的王后,这是确凿无疑的!
罗兰夫人坐在镶嵌在墙壁内的椭圆形镜子前,把帽子扔在沙发上,解开蓬松的黑发,她对身上最不满意的地方当属圆圆的胳膊,还有略显阔大的嘴巴,不过她也创造了套弥补的办法:“我的手指因弹奏琴弦而变得修长,它很好地遮掩我短胳膊的缺陷。至于这张嘴,嗯,世界上比它美丽的同类不计其数,但我尽量把它笑得更妩媚更温柔,配合我热烈的眼神......”
左照右照,曼侬.罗兰对自己满意极了。
她丈夫是位高权重的内政部长,国家权力所有的线都操控在她手里,最优秀的革命青年巴巴鲁、蒲佐等都为她而疯狂着迷——她注定无法平凡。
直到门房忐忑来报,您的父亲菲利普先生正在厅内,想要见您。
“嗷......”罗兰夫人略为带着些不屑,叹口气,良久才出现。
格拉西尔.菲利普,一位珠宝雕刻师,也是位酗酒父亲,狂热的无套裤汉,时时刻刻为女儿而自豪,虽然女儿打住进内政部官邸后,几乎就没照过自个的面。
当罗兰夫人看到父亲因酒精而泛灰的脸庞,满是皱纹胡须和脏污,衣衫不整,皮鞋还破了个口时,她嘴角撇了撇,挨在墙角坐了下来。
天啦,她不是有意对父亲刻薄的,但在曼侬心底,父亲永远没法拥有上流优雅的革命家风度,她九岁时这老头居然还想让她未来继承父业,当个女珠宝匠!
“我参加丹东先生的执行委员会了,它的职责就是为了革命,审讯清理居心叵测的罪犯。”珠宝师一见到女儿,就激动地说。
一想到丹东,罗兰夫人眼前就浮现出那张满是麻子和天花瘢痕的丑脸,大嗓门,粗鲁,说话尖刻,满身香槟省阿尔西的农民习气,她最厌恶丹东,不过丹东也仇视她,曾骂她是“吉伦特党里的喀尔刻(荷马史诗里的美丽妖妇,能把人变成猪)”。
觉得父亲和丹东是一路货色的曼侬,就故作震惊,说你可不能胡乱杀人啊爸爸。
孰料这反倒激起格拉西尔.菲利普的豪壮来,他撅起胳膊上的肌肉,嚷道:“我听到执行委员会的马赛人说,他们走到巴黎来,走了多少法里,就要杀多少反革命!我可不能落后,这一切都是为了巴黎子弟们能更安心地赶赴战场。”
“战场?”罗兰夫人说出这个词汇,若有所思。
1791年六月二十七日,七万普奥联军外加五千名“法国流亡贵族军官团”(因没人愿当士兵),正式越过边境,进攻法国隆维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