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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茨本来梦想就是当上“奥地利、法兰西、波西米亚和匈牙利联合皇帝”,谁想被父亲给回绝了,不由得气馁,就说:“那起码也得割占阿尔萨斯和勃艮第,因为那是自古以来神圣罗马帝国不可分割的邦国。”
但是利奥波德皇帝依旧还是那种很冷静的语气:“孩子,对我们哈布斯堡家族来说,波兰的领地,意大利的领地还有尼德兰的领地,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变动着,有时多一点,有时则丧失一点,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身为个帝国,你就得适应帝国统治者要面临的东西,即无休止的领土纠纷和外交妥协。过去的时间,法兰西和奥地利始终在角逐厮杀,谁都不会完全占据上风,那你凭借着对方内乱的机会,强占了对方几个省,除去和这个实力雄厚的民族结下没法解决的仇怨外,还能有任何正面的收益吗?记住,在欧洲波兰可以被瓜分,但法国却不可能。”
“那我们该怎办?”皇子摊开手,不服气地嚷起来。
“让法国恢复以往的秩序,就带着荣耀立刻退出,如果有必要我们甚至能帮助法国人民制订出部宪法来。”利奥波德皇帝侃侃而谈,看来他即便对法国动用武力,也是适可而止型的,主要目标还是迎路易十六和他妹妹回国复辟。
对此弗兰茨皇子内心是不理解的。
因在十八世纪,侵吞他国,甚至灭掉他国,还是欧洲这块血与火OTg2NTc=的铁砧上司空见惯的事。
年轻的侍从官伯爵克莱门斯.梅特涅礼貌地叩门进来,将两封信呈交给了皇帝陛下,“一封是对奥斯曼前线的,科堡亲王与劳登元帅询问您,在和苏丹的谈判中,贝尔格莱德这座千疮百孔的要塞到底该如何处理?”
“还给土耳其人。”利奥波德皇帝轻描淡写。
克莱门斯接着又取出一封来,顿了下,就又问皇帝,这封信是从海外的圣多明各来的,写信者正是路易十六。
皇帝郑重地将其拆开。
菲利克斯求了亲王夫人,而亲王夫人则去求路易十六,这位耳根江浙湖汉北软的流亡国君果然来信请罗马皇帝:“之前我还在法国国内时,盼望着奥地利和普鲁士的营救,可我现在于法兰西角,见识到了奴隶暴动战争的残酷与可怕。请别让德国民族和法国民族血流成河,如果您还不曾嫌弃我是个逃离王宫丢弃职守的君王,那就接受我诚挚的邀请,我、您,还有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三世,可以在英国舰队和公使的监督下,在比利时某个地方举办会谈,对于您来说,可以不动干戈,回去妥善解决好波兰问题,对于我而言,也可恢复威信,只要法国留守的摄政府、国民立法会议同意让我回去,我会发誓诚心诚意拥护宪法。”
读完信件后,利奥波德皇帝连续不停地叹息、思索。
表面上他对自己的妹妹和妹夫是冷漠的,但其实他的关心并不少,只不过方式和当初的约瑟夫皇帝不同。
最终利奥波德将大臣考尼茨、斯皮尔曼,还有年轻伯爵克莱门斯.梅特涅都召集在眼前,拟出个外交方案来:
“保持对法国的武力恫吓;
逼迫法国国会接受有路易十六在场的外交谈判,并认可能通过谈判途径解决法奥普的纷争;
谈判成功后,路易十六回国,但不再定都于巴黎,可将王宫安设在贡比涅或者兰斯,避开无政府主义的骚扰;
奥国、普国提供部分军队,担当路易十六的卫护,保护王室三年,经费由法国筹措解决;
其后奥军普军皆归国,不向法兰西提出任何赔款、割地的条约;
原则上普奥都欢迎法国制订宪法,推行立宪制度;
路易十六必须承诺不反攻倒算,不迫害法国的革命人士;
比利时境内的所有大河,均不开放自由通航权,这条主要是为了保障英国的商业利益,免得法、德、比等商船沿着这些河流进入北海,和英国竞争。”
这一系列精妙又合理的内容,让克莱门斯.梅特涅伯爵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激动地对皇帝说:“陛下,您这便是外交的最高境界,我愿称其为‘塔顶鸟瞰’式,您站在个绝佳的观察点,细密观察到了法、英、普、俄等国的纠缠,而又不会陷于到其中遭到蒙蔽。一个国家,扎进战争里有多容易,它想从战争状态里摆脱出来就会多困难,谁都不会希望法国革命成为第二场新教革命,谁都不会希望栽入第二场三十年战争里。”
“如果能用和平外交的方式解决争端,那确实是最好不过的。”考尼茨亲王也表示赞同。
“其实就在得到圣多明各这封信前,朕的脑子里宣战还占据着上风呢!你们不用赞美朕,朕只是遇事比其他人多思考了五分钟,来权衡利弊。”利奥波德随即又喊住了克莱门斯.梅特涅,“朕准备去布鲁塞尔。”
克莱门斯立刻再度立正。
“朕要在布鲁塞尔亲自签署大赦令,结束‘列日处决’。”
奥地利的军队在比利时,公开或秘密处决的比利时革命志士的数量已足够多了,这场“列日处决”也该终结。
“陛下,如果按照我个人的想法,您不该去布鲁塞尔,只需将赦令交给家父便好。”梅特涅的父亲帝国伯爵乔治,现在就在比利时当总督,官邸则位于布鲁塞尔,“现在那座城市还是撕裂的危险的,保皇派和得到法国影响的革命派纷争依旧。”
“克莱门斯,记住,我在当皇帝前,在托斯卡纳建起了个‘模范国’,现在比利时也该如此,秘诀就是Personalunion制。”
Personalunion即“君合国”,两个独立国家通过某种条约同意由一个君王进行统治,实现联合,但又都保有自己的宪法和权力机构,在国际关系上也都拥有相对的主权——可见,利奥波德皇帝放弃了其兄长曾经的政策,他同意给比利时宪法和自治权,这样它就能心甘情愿地留在维也纳的“联邦帝国”中。
而在君合国的体制下,皇帝对下属邦国的巡回和安抚是不可或缺的。
利奥波德皇帝恰是出于这考虑,才要亲自前去布鲁塞尔。
对此克莱门斯领受下来,他快马加鞭地先一步,从米兰疾驰去布鲁塞尔。
不久,布鲁塞尔总督府邸里,克莱门斯见到了自己的父母,他在来的路上也看到了许多被奥军枪杀的反抗人士尸体,就躺在街道边,无人收殓。
“父亲这一切该结束了。”
乔治.梅特涅说,都是军队干的好事,接着这位新任的比利时总督表态:“我要成立个警察办公室,驱逐两拨人,一拨是法国革命党的秘密社团,一拨是法国流亡者的秘密社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