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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韦的信被布里索抓到,于是吉伦特党开足火力,在《法兰西爱国者报》大肆赞扬卢韦的爱国主义精神,把他捧上了天,卢韦也是受宠若惊,自此和布里索建立了亲密的关系——吉伦特党开始全面渗入雅各宾俱乐部。
而之前也提过,雅各宾俱乐部的实权是掌握在通讯委员会手里的,这二十名委员给各地分部的信件,如同“圣旨”般有效,果然卢韦的信在阿尔萨斯掀起了主战的强大浪潮。
对此罗伯斯庇尔大发雷霆,他狠狠质询通讯委员会,“为什么卢韦委员没有通过在委员会和总部全体成员宣读环节前,就私下寄发书信?并且使用完全和之前总部决议相违背的言论,去指示斯特拉斯堡分部的活动!这是什么居心!”
当轮值主席巴齐尔问该怎么办时,罗氏做了件可以说是公然的侵占通讯委员会职权的举动,他提议由他来重新起草给斯特拉斯堡分部的信件,追回卢韦的那封并作废。
这种事罗氏首次做,不过能想见的是,绝不会是他最后一次。
通讯委员会顿时哗然,他们对此表示强烈的异议。OTg2NTc=
罗氏就准备压制住局面。
可此时不同往日,局面已发生变化,俱乐部委员里的卢韦、拉苏尔斯、科洛、巴雷尔已被吉伦特党给拉拢,组成“四人帮”,这样布里索可以不出席,也能得到他们的忠诚协作,而罗伯斯庇尔的拥趸们,有的在立法会议当议员无暇分身,有的则健康欠佳,实则只剩精力无穷的罗氏孤军奋战。
“布里索四人帮”里,卢韦擅长舞文弄墨,巴雷尔则八面玲珑,且难得地整日呆在俱乐部里忙乎,他俩就又将委员会的大多数中间派,如邦卡尔、布瓦居翁、梅香、波尔维雷尔、桑克拉托斯等拉入圈子里。
这次啊,是四人帮和中间派,一起抵制罗伯斯庇尔。
主席巴齐尔刚想让罗伯斯庇尔先发言,卢韦就冲上讲坛,要求让江浙湖汉北自己先发言。
倾向罗氏的巴齐尔,就表态说让罗氏先说。
观众席和通讯委员会里立刻爆发了嘘声和不满,支持罗氏的则发起反击,双方言语都越来越激烈,甚至要大打出手。
卢韦便直接在一片哄笑和埋怨声里,手舞足蹈,破口大骂,不过他对罗伯斯庇尔的攻讦倒算是恰如其分的:“你质疑委员会?你又是谁,你有什么权力写信去分部?我知道罗伯斯庇尔的舌头停下来休息时,身体可没有停止,你不是俱乐部主席也不是通讯秘书,你却坐在主席台上最显眼的位置,你那双眼睛在大厅内扫来扫去,你希望听众为你痴迷,向你迎合,对你致敬。在这里,你向崇拜你的男人扫一眼;在那里,你向仰慕你的女人看了两眼,这就成了你对他们的奖赏。你有二十个助手,每天都陪你来,你向他们传达命令,他们不断地转换座位,有重要场合时他们能换二十次座位,能在二十分钟内跑遍整个会场,到处替你控制局势,你无所顾忌地打着手势,示意哪些人可开腔,或者哪些人该闭嘴。你现在更厉害了,不但能代替通讯委员会起草去分部的信,还能命令主席该不该将议题付诸表决!这俱乐部,到底是不是罗伯斯庇尔先生的私有财产?我先请就这个议题进行表决。”
整个场面混乱起来,有吹口哨的,有叫骂威胁的,还有惶急不知所措的,罗氏高喊现在大家情绪都不稳定,今日可以罢会。
可就在这时布瓦居翁委员说,斯特拉斯堡分部恰好回信了。
由是大家公开阅读了这封信,信代表了斯特拉斯堡乃至整个阿尔萨斯民众的心声:“拯救祖国仅仅取决于一项措施,那就是战争。为了巩固宪法,为了不让革命被扼杀在摇篮里,为了维护我们民族的生存,我们需要战争,法兰西民族有包括我们阿尔萨斯人热忱无比地希望开战,自由女神渴望看到革命的士兵和专制主义喽啰互相较量的时刻尽快到来。”
信件撰写人的签名有两个,一个是斯特拉斯堡国民自卫军的工兵上尉叫鲁热.德.利尔,一个是步兵上尉安德雷亚斯.霍夫曼。
当这代表民众心声的信被读出来后,罗伯斯庇尔脸面顿时挂不住了。
而吉伦特党的加代,这位在演说辩论里曾让罗氏最惧怕的对手,则像名伺机出剑的武士,一下子跃到高高的讲坛上,说我要发言。
罗伯斯庇尔企图阻止,便提议巴齐尔主席,说有人蓄意在俱乐部内制造分裂。
可加代却大喊:“罗伯斯庇尔先生动辄占据讲坛四五个小时,却不能容忍我几分钟的话语?”
“让他说,让他说!”很多非罗氏宗派的会员也受不了这种霸道,都站了加代的台。
“我要揭发罗伯斯庇尔,这位满口自由、保正和阴谋的街头演说家,他总是把个人荣辱置于国家之上,他总是喊着自己的爱国主义,却抛弃民众的真心,抛弃人民赋予的岗位。是的,我要揭发他,不管这是他的野心,还是他的灾难,他已然成为人民崇拜的偶像,他会沉迷这种角色不可自拔。我奉劝你罗伯斯庇尔,出于对自由的尊重,你该自行退隐,因为要为人民服务,就得避开人民对你的崇拜。”
罗伯斯庇尔面色铁青,他第一次显得无言以对。
阴阳怪气的巴雷尔则趁机叫起来:“快点啊,加油罗伯斯庇尔,把这场无谓的风暴结束掉。唉,我真的不相信罗伯斯庇尔先生是想当偶像的人,如果他真的是个沽名钓誉的野心家,那我们一起把他从塔贝尔悬崖(古罗马城邦处决犯人的地方)上推下去吧!可我真的不信,不是吧不是吧,还有人真的以为他是这样的?唉。”
最终,罗伯斯庇尔大败亏输。
当他在拥护者簇拥下,回到杜波莱家里后,坐在椅子上就开始流鼻血个不停,脸色惨白到吓人,把杜波莱太太和埃兰诺尔小姐心疼得够呛。
陆军大臣纳博讷伯爵趁机反攻,再度向摄政府提出对奥宣战、委任拉法耶特为帅的请求,这次巴黎报纸全都沉默,不知该怎样表态,但觉得这是场阴谋的罗伯斯庇尔又宣称:拉法耶特当初当选三级会议代表,并成为国民自卫军司令官就是伪造的,是巴依掌控下的巴黎市政厅策划的。
斐扬俱乐部里,前巴黎市检察长迪尔.德.隆尚亲自在报纸上提供强有力证据,驳斥了罗伯斯庇尔“蓄谋已久的恶毒攻击”,很多巴黎积极公民也喧嚣着,敦促罗伯斯庇尔在法庭出示证据,并和拉法耶特当面对质,不然就要以损害荣誉罪起诉逮捕他。
罗伯斯庇尔只能窝在杜波莱家里高挂免战牌,又流了许多鼻血。
“乱说话。”得到消息的菲利克斯,在“大穹顶会”秘密聚餐时就这样对丹东和塔列朗讲,显然对罗氏颇有埋怨。
塔列朗则直接劝菲利克斯改弦更张:“这次别站在罗氏一面了,谁都知道对奥战争无法避免,一旦战争同时成为双方共通的愿望,就没什么力量能扭转啦。”
“那我们改动下预案,最起码,绝不能让拉法耶特掌握北方集团军。”菲利克斯叹口气,退而求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