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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莱依娜的愿望,菲利克斯怎能不遵从呢?
他黑着眼圈回到巴黎市政厅官邸,向比勒先生说出这项决定,比勒也非常讶异,不过他也给出建议,这座不亚于王宫的卡耶维多公馆,最好还是当作学院或博物馆来使用。
“那就在这里建起所新的中学,将原来路易大王中学、圣西尔女中还有其他学校统统合并起来。”
“嗯,全城人都会赞颂卡耶维多夫妻的慷慨的。”
“请画家大卫和加斯东来,创作卡耶维多夫妻的画像,挂在未来巴黎中学的厅壁上。”
两人交谈刚结束,一名秘书就上气不接下气地来报告:今天国民OTg2NTc=立法会议争斗得非常激烈,罗伯斯庇尔先生表现神勇。
罗伯斯庇尔和天文台街区的代表团一并进入到立法会议会场,并当着七百多议员朗诵了自己起草的意见书,
这次罗伯斯庇尔的风格比他当初要成熟犀利许多,他直接越过各种铺垫,向“巴黎省政厅”提出三个最核心的质询:
“一,你们是国王的,还是人民的奴仆?
二,你们憎恶的是暴政,还是公平?
三,你们过去在制宪会议里时,从事的是正义事业,还是忙着增江浙湖汉北殖个人财富?”
同时罗伯斯庇尔直截了当指出,巴黎省政厅已是个反革命力量策源地,“这群前制宪会议议员们,绝不是出于才华能力,不过是出于偶然才参与过宪法的起草工作,可他们却在首届制宪会议里开始玩弄权术和欺骗,表面赞颂自由背地却破坏自由,他们先是借着手里权力,建起一套破坏宪法基本原则的法律,再用这些法律破坏了法兰西民族下代繁荣昌盛的种子,迫使你们这届要重头来过。更过分的是,他们现在摇身一变,又利用他们的行政权力、职务,继续欺骗着人民,这群人在身前和身后必然逃脱不了审判,王权陨灭并不打紧,因为至高无上的主宰之神已张开了祂的眼睛,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当右派议员开始嘘声起哄时,罗伯斯庇尔则严厉地抨击了面前所坐着的所有立法会议议员,说你们缺乏应有的警惕性,因为只有当革命者松懈时,我这位哨兵才会上岗。
“我提议国民立法会议行驶弹劾权,我们有这样的权力,只有打倒这群为虎作伥的‘温和派’,革命才能继续前进。”布里索附和罗伯斯庇尔道。
右派在孔多塞侯爵领导下进行了抗争,但他们的人数只有一百五十人,左派虽也只有一百几十人,可他们赢得中间派的支持,立法会议很快对巴黎省政厅提出猛烈弹劾,并否决他们的请愿书。
省政厅经此打击,立刻摇摇欲坠,博纳夫没想到自己会弄巧成拙,被逼无奈的他们只好排成长队,在省长罗埃德雷面前做出深刻检讨,而巴黎省政厅和省法院的名声一落千丈,对应的巴黎市政厅则进一步增强权力:鲁斯塔罗.梭伦市长径自规定,巴黎省其下各城镇的税金、征粮先得集中交付到市政厅,再分出部分用于省政厅委员会薪水预算,而朗布依埃、莫城、索城、圣德尼斯城、枫丹白露城等的各种产业营业税,也全部缴给市政厅,“不然不准入巴黎集市出售货物”。
现在你要问,巴黎省政厅还能做什么?估计连省长罗埃德雷自己也没法给出合宜的答复。
可刚刚在国民立法会议里联手的吉伦特党,在雅各宾派俱乐部里又和罗伯斯庇尔闹翻了,导火索是对奥地利的宣战问题,
是的,这个问题现在成为整个巴黎乃至整个法国关注的焦点。
菲利克斯并不想现在对奥作战,故而他和市政厅暗中支持罗伯斯庇尔。
可布里索、罗兰为代表的吉伦特党却迫不及待地向要推动对奥宣战,并顺理成章“派兵向躲在旺代的路易十六问罪,如果他敢反抗,就以叛国罪来消灭他,在法国施行共和制”。
当然罗伯斯庇尔和吉伦特党爆发的争吵,还有个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原因,“到底是哪派才能控制雅各宾俱乐部?”
目前看,形势对罗伯斯庇尔是有利的。
雅各宾俱乐部经上次米拉波、博纳夫等人退出,受到一次打击,但很快就恢复元气,因为它开始与巴黎本土的科尔德利埃俱乐部合流,又与外省的各俱乐部保持密切联络,故而雅各宾派也算是个党派,和默默无闻占据诺曼底政经要津的“联邦进步党”不同,和主张推行温和王政的立宪党也不同,它经过分裂后,于政治光谱上的鲜亮度急剧提升起来。
该俱乐部在圣奥诺雷大街的修道院里,每周举办四次聚会,会有热烈的演说,喝彩的会员,还有激烈的争辩,不过罗伯斯庇尔看得很透彻:俱乐部实际权力不掌握在神采奕奕的演说家,也不在被秘书环绕的威严主席,而是在幕后默默无闻的,由二十人组成的通讯委员会手里。
按罗伯斯庇尔画的草图,通讯委员会的主要职责就是向外省的分部通信,在信中他们不断发出指示,“对某地的政界人物、行政机构的行为,我们雅各宾俱乐部该采取何种态度”,雅各宾的地方分部是无条件接受通讯委员会的行动方针的,一来这等于是对巴黎总部的服从,二来在分部眼里写信的通讯委员就代表“巴黎总部”态度。非但如此,分部还会回信去巴黎,要求当地在总部的代表,也拥护通讯委员会提出的方针——这是个标准的权力循环,“在讲坛上滔滔不绝发言的不是灵魂,埋头奋笔疾书的那二十位才是”,罗伯斯庇尔笃定道。
于是罗伯斯庇尔先是赢得通讯委员会的一致认可,在二十人的眼中这位长着严肃猫脸的小个子男子,是俱乐部里最积极的会员,因辞去了巴黎省检察长职务,他现在可一门心思扑在俱乐部活动上,更别说现在罗伯斯庇尔就住在圣奥诺雷大街的杜波莱木匠家中呢!
早晨七点半,俱乐部一开门,罗伯斯庇尔就准时抵达,身后跟着杜波莱等一批追随者,随后罗氏饮下杯咖啡,坐在距离主席台最近的席位上,向通讯委员会要来上次会议的纪要阅读,这样他比谁都清楚俱乐部在做什么及要做什么,看完纪要后罗氏在发言申请单上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首位,没办法,雅各宾俱乐部相当部分会员,不是在巴黎担任行政官职,就是在立法会议里,他们通常来得很迟,有的晚上才能到,等他们陆续就座时,罗伯斯庇尔已精神抖擞地登上讲坛,开始口若悬河起来,其他发言者根本没机会。
“罗伯斯庇尔就昨日会议纪要发表观点,持续了四个半小时。”
次日,则是“罗伯斯庇尔先生就昨日他就前日会议纪要的发言发表新的发言,持续了差不多五个小时。”
第三日,则是......
结果罗伯斯庇尔每天都发言,发言多得出奇,长得出奇。
所有的会议都围着他打转。
“罗伯斯庇尔先生是不折不扣的‘舆论专制’暴君,雅各宾俱乐部里所有人只能听他一个发言,时间长了,也就习惯如此,忘却自己还有发言的机会。”后来,连马拉都不高兴地如此评价说。
可正是由此,罗氏控制了雅各宾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