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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Mercerie

作者:幸运的苏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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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是维尼.仲马《先知》这部剧公演第一百场,法兰西喜剧院再度人满为患,其中不少来宾都是刚刚到立法会议的新议员,第七号包厢,菲利克斯以自己的名字将其租赁下来。

    他今晚的同伴就两位。

    自己的太太梅.高丹,她就坐后,下面的观众席无人对她欢呼,因为公众大部分不清楚她就是市长夫人,不过梅很聪明,知道有些身份不能随便暴露的道理。

    还有位,就是艾米莉.拉夫托小姐。

    “您居然还没回鲁昂呢,那可太好了,明日我们结伴去佩帝斯尚店,我满心期待着做新的发型,还有那些‘小手女裁缝’织就出来的华服,她们能把普普通通的布料脱胎换骨,当然还有配套的‘配饰店’。”梅将满脸表情复杂的艾米莉给挽住,并肩坐在沙发上。

    “这样你会成为安格丽克的。”艾米莉实际在婉拒。OTg2NTc=

    安格丽克,是戏剧家当古创作的喜剧《布尔乔亚的时装妇女》里的女主角,她是个金融公证人的妻子,却整日攀模贵族女子的风范,一位叫安美林的“女配饰商”专门教她如何打扮,并收取“提醒费”,安格丽克因此债台高筑,但却乐此不疲。

    “我不会的,因为我很有钱,你现在也很有钱,我俩关系该更亲密才对。革命取消了爵位、纹章和城堡,也让我的身价水涨船高,现在你我交往就削平了距离,不该有芥蒂的。”梅满不在乎,全国丽人心目里的圣地“佩帝斯尚”花费的高昂,让绝大部分人望而却步,一次差不多要一千里弗尔,甚至是两千三千,这家由维伦纽夫夫人开创的百年老店,有自己专属的银行经理,给那些付不起现金的顾客赊账用的,而这店里雇佣的裁缝,“手掌绝不能超过维伦纽夫夫人当初规定的大小,每位应聘者都要用尺子测量。”梅目光灼灼,拉住艾米莉的手比划道。

    佩帝斯尚店的货物,光是包装的丝带和盒子都要十个里弗尔,并且都有它们独有的名字,让那些愚蠢的丈夫摸不着头脑——高跟鞋叫“翻筋斗”,胸衣叫“来摸摸看”——当然丈夫们很快就会从愕然到悚然,因为和成堆光鲜亮丽的盒子相伴的,是高高的账单!

    “Mercerie。”艾米莉说出在巴黎“百货商店”最初的名字,和“服装配饰”同义。

    “是的,我准备在巴黎开一家更大的Mercerie,但不是在卢森堡江浙湖汉北宫。”梅说到这,没好气地盯了坐在对面的丈夫眼。

    “为什么呢?”艾米莉明知故问。

    “因为有蠢人认为我在巴黎开的是服装配饰店,就私自决定把这家店和一家沙龙和一家报社挨起来。”

    “亲爱的太太,你知道我维持卢森堡的正殿留给您,每年要花销多少钱吗?”

    “那就卖了它。”梅满不在乎地点着了根雪茄,“我的Mercerie准备开在巴黎的北区。”

    “哦哦哦,那里可是工人们聚集的地方呢,太太。”菲利克斯扔下报纸,翘起腿来。

    “没错,现在巴黎宫廷和贵族都荡然无存,奢侈品的买卖难做,佩帝斯尚店的减价单我都看到啦,以后买卖得针对市民和手里有点现钱的工人。”

    “那......卖什么?”艾米莉不解地问。

    “低廉又漂亮的棉布裙子、帽子,还有面包、盐、糖。”梅不假思索。

    她已从鲁昂的“百货商店”模式里尝到甜头了。

    用洛戈隆先生在桑镇的店当例子,他这个店实则是自由民银行在乡村的终端,对农民们搞小额贷款,季尾连本带息收账,如前面所说,农民若偿不了,申请延期的话,那最后就得交铸币,收了铸币后,自由民银行再趁机给农民“诺曼底法郎”这种纸币,并保证农民们用纸币能买到“洛戈隆Mercerie”里的种子、农具,并且其后也让纸币结账纳税,慢慢地整个诺曼底开始接受法郎了,同时农村也被自由民银行的贷款给渗透控制住,桑镇农民为了应付金融的压迫,部分开始重新拾起圣德约公社模式,组建起公社来,合租牲口或蒸汽机,也有相当部分开始进入鲁昂的工厂,成为半农半工的角色。

    这样,自由民银行的银根越来越宽裕,开始发行小额的诺曼底法郎纸币,越来越多的诺曼底银行及外地银行融资进来,它就此撤销和艾米莉印刷所的订单,因“诺曼底法郎”的印制不再该和单体商家产生关系,由银行联合体共有认定的印钞机才有资格把“诺曼底法郎”上的人头像给印出来,这便是权威的背书。

    “我有了丈夫在巴黎的地皮,工厂、磨坊、机器,还有自来水管、公寓楼很快就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工人可以体体面面地在维持生活之余,用工资的一部分改善门面。巴黎以后的风尚可不单单是贵族或大布尔乔亚所能享受的,面向平民的‘俗丽’风尚必然也大行其道。听着你不知道,当消费者数量达到一定门槛后,你就会看到金钱如烤炉里面团膨胀起来的美妙景象,这可是阳春白雪的旧奢侈时代所不能比拟的。”

    “是英国瓷器商韦奇伍德先生所说的,新奢侈时代,俗丽的时代。”

    “就是这样。”梅像是遇到知音般,贴住艾米莉的手,低声说我俩一起合伙吧,然后她瞥了丈夫眼,却看到这位正坐在包厢栏杆和帘子后,架起小望远镜对外面窥探不已,好像个观察木星的天文学家。

    “你那位小国务顾问呢?”梅问的是劳馥拉。

    “她参加了她母亲朱斯蒂娜的沙龙宴会。”菲利克斯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今晚我和艾米莉倒有些受宠若惊呢!”梅摇着扇子。

    “你在看什么?”艾米莉发问。

    菲利克斯的眼界里,正看着对面的包厢:帕雷、萨利切蒂、约瑟夫.波拿巴,还有来自诺曼底的年轻立法议员沃布郎、拉蒙、马蒂厄,南特议员富歇,及由菲利克斯和丹东联合捧起来的出身巴黎当选的议员塞舌尔、南丁格尔等,及刚从制宪会议里辞任,但很快就被菲利克斯聘请来巴黎市政厅的军需司长克朗塞,还有市政司长比勒,都济济于一堂。

    至于市政厅最神秘的邮政司还有巡警队?对不起,在明面上它俩是个不存在的机构部门呢。

    有意思的是,那包厢的门打开后,来自吉伦特党的迪科出现了,大伙儿热烈地握手,互相问候。

    “很好,很好。”菲利克斯眯着眼。

    大约十分钟后,那个大包厢门再度打开,出现的又是斐扬俱乐部现在于巴黎省政厅中任秘书长的博纳夫,博纳夫的后面跟着的,赫然是巴黎市刑事法院检察长乔治.丹东,他的一张大脸几乎能把望远镜孔给撑破。

    菲利克斯退后了下,是他要丹东找到博纳夫,还有这群议员们聚会,讨论的就是路易十六出逃案里相关的一干人等量刑问题,其中最关键的便是前市长西尔万.巴依。

    “亲爱的,我们看戏吧!”此刻,对面包厢的红色窗帘拉拢,菲利克斯很开心地转身,坐到梅和艾米莉的中间,他的“亲爱的”所指显然是两位。

    菲利克斯就是厚颜无耻地做出左右手同时搂住妻子和艾米莉的姿态。

    艾米莉愤然说我准备回鲁昂去,便立刻脱身去另外面沙发坐下,并拉开了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