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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菲利克斯很早的规划里,比利时是必须要拿到手的,但是什么时候拿,却是要慎之又慎。
只要法军的旗帜一出现在比利时境内的斯海尔德河流域,那么担心北海商业利益的英国必然会出军干涉,并会拿出大量金钱反过来资助奥地利,这几乎是既定的法则。
哈布斯堡帝国毕竟是个有七百到一千万人口的泱泱大国,他缺的不是兵员和战技,而是足够的钱。
就让这几个国家继续陷在瓜分波兰的泥潭里吧,是菲利克斯认为最完美的外交,而法国优先要击败吞并北意大利的皮埃蒙特王国,“对方只是个二流国度,且掌握许多富饶的城市,只要杀进去,每年额外获得四千万里弗尔的经费没什么困难。”
一个陷于贫穷和债务的军事强国,对一个富有的弱国开战,是最有利可图的。
摄政平等.菲利普问,现在我国实则已和皮埃蒙特王国宣战,可双OTg2NTc=方都在静坐,皆未做好战争的准备,而萨瓦和尼斯两个公国,虽倾向于并入我国,但当地议会却以等待新的“国民立法会议”决议为借口拖宕。
“那是我国没法给这两个地区议会以信心,他们害怕会被法国抛弃。不能再犹豫下去,该重拳出击都灵政权了!”菲利克斯胆气十足。
摄政便说好,可把驻屯在里昂、阿维尼翁的几个军团合并为崭新的方面集团军,进攻皮埃蒙特。
可对此菲利克斯却有更为明晰的见解:
最近布里索在鼓吹把各地国民自卫军编练成“革命同盟军”,聚集在巴黎保卫革命,我们可以利用这点,按照前制宪议员克朗塞(这位现在已加入进步党)的提议,将革命同盟军和正规的集团军混编起来,组成支崭新的国家军队,只好能把面向意大利的集团军增加到六万到八万人,我有信心取得战果。
“要是都灵宫廷避让如何?”江浙湖汉北
“我有信心引得维克多.阿梅迪奥三世不得不接受挑战。”
“那好,就让一切变得和法国贵族挑衅别人参与决斗那般吧!”
这面斗牛士所持的红布,自然就是被菲利克斯着意已久的拿破仑了。
“什么,叫我和伯莱塔提前毕业?”被因积雪而美不胜收的花园簇拥下的卢森堡正殿客厅里,拿破仑的大妹埃丽萨难以置信地问立在壁炉边的菲利克斯道。
在她心底,菲利克斯一直是个非常尊重知识的绅士。
“有用的知识你和伯莱塔都学完了,圣西尔女校教不了你们任何东西了。”菲利克斯言之凿凿。
“伯莱塔还有语法课程没修完。”
“你瞧瞧伯莱塔语法的糟糕程度,就该知道再学下去也是徒劳无益的。”说着这个,菲利克斯望了下卧室里,跪下来玩着锡兵玩具的伯莱塔,各种颜色的锡兵玩具摆满了整张床,琳琅满目。
“是的,那伯莱塔就算了,反正她就和二哥拿破仑差不多粗野,但是我还需要把女德课程给修完,我要三千里弗尔的毕业奖金当嫁妆,并且这课程还能提升我出嫁的门槛。”埃丽萨说出心里话。
菲利克斯出手给了她张五百金路易的银行汇票。
“......有什么好些的理由退学吗?”抓住汇票的埃丽萨面色涨红,结结巴巴,无论如何,从淳朴科西嘉来就学的她,多少也沾染了“巴黎风”,她身上穿着件颇为漂亮精细的裙子,也知道模仿劳馥拉如何打扮自己,现在看来埃丽萨也算有几分姿色了,再不是最初来巴黎时那黄瘦干巴的乡下姑娘了,她心中对此也挺得意的。
“你大哥约瑟夫来信请你和伯莱塔回去,现在约瑟夫正在竞选国民立法会议议员的当口,拿破仑则已是阿雅克肖城国民自卫军中校,吕西安也在为两位哥哥积极奔走。可波拿巴家的庄园家务,光靠你们母亲一人,很难操持,何况还有几位弟弟妹妹要照顾......”菲利克斯话语很温柔。
埃丽萨思考会儿,就答应下来。
菲利克斯立刻说,圣西尔女校那边交给我去办就好。
接着他打了铃,笑容满面的莱昂.杜.帕雷衣冠楚楚地出现在客厅门前,对埃丽萨鞠躬,用法语优雅地称呼她为“波拿巴小姐”,这让埃丽萨受宠若惊。
“这位在诺曼底当选为了立法会议议员。”菲利克斯介绍了帕雷,并说他和你大哥约瑟夫和吕西安都有交情,这一路由他来照顾你们姊妹回科西嘉,“帕雷,一定要让约瑟夫.波拿巴和弗朗西斯科.萨利切蒂两位顺利当选,你会和他俩结伴再来巴黎。”
“务必成功。”帕雷自信满满地回答说。
等到帕雷邀请埃丽萨和伯莱塔两姐妹离开时,几位仆人正帮忙收拾行李,马车就停在庭院喷泉前面,梅坐在窗户前的沙发上,对丈夫说了句:“女人总得要回归家族,或者回归她丈夫的家庭,巴黎的风尚毕竟只是特例啊。”
“这就是你拒绝参加旁侧翼楼沙龙的理由?”菲利克斯也坐下来,搂住她的肩膀。
“没错,做出选择和回绝,总比随波逐流要来得强。”梅端起花瓷茶盅,悠悠地望着热气,说到。
良久她补充了句,人生总有些时刻,会逼迫你做出不同往日的抉择。
巴黎的国民立法会议选举,要比地方上迟来一个月,当罗伯斯庇尔返回阿腊斯城时,巴黎的选举正当火热。
菲利克斯在冷眼旁观,他察觉好多事前颇负声誉的人选,实际上却能力平平。
两位最引人注目的人物,布里索和孔多塞侯爵,似乎都不具备政治家的品质。布里索经过足足十一轮的选举,才在巴黎郊区的沙特尔勉强当选;而孔多塞侯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在最后一场决选里才以三百五十一票对三百四十七票击败另外位候选人特雷伊.帕达扬,在当选者里仅名列第二十二位,“这个帕达扬是谁?”菲利克斯翻着报纸,指着他的名字问,可市政厅里没有什么委员或雇员对其有印象的,“自诩为伏尔泰首席门生的孔多塞侯爵,竟然差点败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之手。”菲利克斯嘲笑道。
还有位叫库东的,最初让人觉得前途无量,但很快也沉寂下来——他患有脑膜炎,忍受病痛折磨,依靠轮椅才能走路。
吉伦特党里的大话精伊斯纳尔,开头几场激情抨击还让他得到“马拉第二”的荣誉,但很快人们也认识到他只是个才智平庸喜欢夸夸其谈的口才家罢了。
不过梅的“人生总有些时刻,会逼迫你做出不同往日的抉择”之语,却在不太为人所知的角落,被罗伯斯庇尔和拿破仑两位验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