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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母亲在菲利读大学时,宛若慈母般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迄今我都铭感于内。”梅满脸感激地说出挑衅式的言语。
“巴黎的美人儿对外省穷青年都特别好的,她们认为能为社会培养名优秀的男子,是件非常光荣的事。”艾米莉也开始嘲讽起来。
“拉夫托小姐说得没错,这是法兰西贵族社会对现在时代的遗泽。”朱斯蒂娜哪里是善与的角色?她在知晓艾米莉贵族身份后,立刻加以反攻,“贵族夫人都喜欢培养后生的,您应该在您父母那里得到过这样的教训,我们布尔乔亚也只是和光同尘而已,再说菲利给我的回报太多,一切都是值得的。”
“确实如此......”艾米莉一下子哑火,声音变得微弱起来。
“不知赫尔维修斯小姐所主持的报纸是哪方面的内容?时尚,美食,美酒品鉴,还是感情方面的?”梅开始继续迂回攻击劳馥拉,“该不会是政治方面吧,巴黎年轻女孩从事政治记者行业,有些超前呢!”
于是罗贝尔夫人就代为解释,法国尤其是巴黎的女性,已开始觉OTg2NTc=醒,承担起社会角色而非家庭角色。
“在这点上我还是更喜欢英国的女性观,那就是女性最终的归宿该是家庭。姐妹、父母、儿女,乡间的恬静生活等等。”梅切下块松露,侃侃而谈,“我相信在未来英国会有专门的女性作家来用纤细的笔触描绘这一切。”
“可英国却没矗立在广场的断头机啊!”劳馥拉忽然开口,罗贝尔夫妇和德穆兰夫妇都各有心思地苦笑起来。
听到这个,布格连眼神发直,显然被某种心思所困扰。
“断头机。”显然梅对这个东西有种畏惧。
“是,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女性对断头机有豁免权。既然女性江浙湖汉北能和男性平等共享上断头机的机会,那为何不能参与到政治里来呢?”劳馥拉扬起寒光闪闪的餐叉,淡紫色的眼眸有些冷。
“嗯,这确实是种对自由的追求。”梅表示赞同,这也是要求“停火”的讯号。
“高丹太太我能请您加入到‘平等沙龙’里来吗?每周聚会一次,从下午四点到夜晚九点,巴黎很多名流、革命家和富商都会前来,你能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在这个时代里最出名的人。”朱斯蒂娜对梅发出了口头邀请。
“是巴黎的沙龙!”梅眼神里流出很兴奋的光彩来,“听说许多美人嫁给她素日里看不上的男子,就是因为该男子愿出钱维持她的沙龙......但我只是个来自诺曼底的,并且已嫁给心爱丈夫的家庭女人,女人的幸福多种多样,社交和当专业母亲的幸福是可以并列的,我只能择选后者。”梅这就等于推阻了回去。
拉利夫人撇撇嘴,大意是这个外省来的布尔乔亚年轻妇女,真的是不识好歹——你丈夫不是你一个人的,而是整个巴黎的。
不过梅还是询问朱斯蒂娜沙龙所在地。
得知就在卢森堡正殿边的翼楼时,梅脸上的表情真的能用微妙来形容。
而最被梅忽略的,居然是安德莱依娜.卡耶维多太太,她很安静,不说什么话,始终伴在卡耶维多先生边,为丈夫细心擦拭嘴角的涎水,并给他喂食,每份都掺着点葡萄酒,让他的胃口更舒服点,她的腹部高高隆起,也快到了临盆时节了。
后来梅才惊愕察觉,这位卡耶维多太太,是菲利克斯死去的姐姐马德莱娜是如此相像。
而艾米莉更早就是满脸震惊的表情。
明枪暗箭之中,菲利克斯则充耳不闻,他皱着眉头在看着报纸,直到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好啦好啦,帕里耶兄弟自来水公司真的垮了。”
“现在得改名为友谊自来水公司啦!”拉利先生得意洋洋。
帕里耶兄弟公司已资不抵债,他的股票又被菲利克斯教唆报纸彻底扒皮而暴跌,菲利克斯还恐吓这对兄弟,要再不识好歹,那就把你公司特权股东卡隆和阿尔图瓦伯爵的名字公诸于世,于是这倒霉的公司只好宣告破产清算。
一大批绝望的股东,能将手里股票用原本两成的价格清出去就觉得幸莫大焉了。
由此“鲁斯塔罗市长”最好的富豪朋友菲利克斯.高丹出资八十万里弗尔,拉利家族出资八十万里弗尔,卡耶维多家族出资最多达一百五十万里弗尔,朱斯蒂娜出资三十万里弗尔,吉伦特党背后的法国西海岸诸多银行也合资二百五十万里弗尔,以每股仅两百里弗尔的价钱,将帕里耶兄弟公司的所有产业给盘下,包括其在巴黎城内的蒸汽机、水泵、商业储水池,还有塞纳河上的四个蓄水库,全都合法地占为己有。
刚才菲利克斯看的报纸,题头就是:“新成立的友谊自来水公司发行新股票,巴黎的圣马丁银行、拉罗谢尔银行、博伊德银行及西班牙银行,还有外省的自由民银行、克拉维埃耳银行纷纷强力注资,前景强劲,一路上扬”。
只要有注资打鸡血,不管这公司做的是自来水还是掏粪坑的,无数像女裁缝妮可儿夫人那样的中小储户也就是食利阶层,都会蜂拥跟进,拼尽积蓄买它一股!恍恍惚觉得自己也是一司之长了,起码也是个大公司财东,这本质和买彩票没什么区别。
不过菲利克斯对女裁缝还不错,不但把她原来在帕里耶兄弟自来水公司买的六十股,单独以每股购买价偿给了她,还给她在新公司认购了三十股,每年能安安稳稳吃到起码六千里弗尔的红利。
另外还得谈谈这个博伊德银行,是的,菲利克斯和这英国金融家博伊德先生,及美国大使莫里斯达成交易,博伊德原本在帕里耶兄弟公司的股票也优惠处理,并占了新公司的部分股票。作为报答,博伊德先生亲自写信给英国首相小威廉.皮特——英国的私掠船承诺不再攻击友谊公司的船队。
以这个时间节点开始,不少圣多明各清醒的种植园主、船主开始撤离投资,并把各自的私有财产“乌木”或三百人或五百人规模运上船,向美洲佛罗里达和路易斯安那送,在那里已平整清理好大片土地,用新加入的“乌木”,建起新的蔗糖、靛青、烟草种植园来。
资本是永不会在一根树上吊死的,且老的朽木死去,新的嫩芽就会钻出。就像美国南北战争爆发时,很多棉纺织业主都哀号,认为全球棉纺业会遭到致命毁灭——可几年过去后,棉纺业资本瞬间在墨西哥、埃及、印度乃至中国“开花结果”,开辟无数新棉田,产值比南北战争前更是步步攀升,这也是资本的魅力所在,无孔不入,永生不死。
“自来水公司的事总算让我安心下来。”菲利克斯接着就把手搁在餐桌上,开心地对普律多姆和德穆兰说,“下面我们做件更大的事——凑齐十二万巴黎人民认可的意愿书,让这届制宪会议立刻解散。”
十二万!
巴黎总人口也就五十万啊!
但菲利克斯却胸有成竹,他用刀叉敲了敲银蛋皿,餐桌上的说话声即刻平息下来,这位才是卢森堡宫殿里真正的王者。
“我的小报人。”菲利克斯故作神秘,他要求劳馥拉配合他,就像当初在圣德约镇和富兰克林博士做实验一样,“来做个意愿书的科学实验吧!”